第18章 章节十八
“咳咳…真tm……tm的要命……”段茫苦笑着抚上屹川的脸轻声耳语，“师兄没事儿，倒是你，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呀？”
屹川听着段茫的咳嗽声无措的皱了皱眉语调暗淡深沉：“师兄……”
“好啦好啦，渡劫而已，真没事。”段茫轻声打断随意摆摆手挣扎着要起身。
屹川拗不过，只好扶他起来嘴里还不忘叮嘱：“小心点。”
“放宽心，我没被劈到腿，就是跑的有点累……”
段茫望向屹川眸中柔意轻泛浅浅地笑了一声，继而回头冲莫寒衣招了招手：“快点，否则一会就该凉透了！”
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向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雪凰走去。
莫寒依柳眉轻挑嘴角带笑提着剑就往他那走去：“你还真给我留了个活的？”莫寒依语气轻快，但眼却隐着无限阴狠和森寒。
她提起只剩一口气的雪凰心中冷笑，这女妖靠着生来的神兽血统称霸一方却怠于修炼，否则也不会连几道天雷都挨不了，更不会死于她剑下。
一剑穿心，毫不拖泥带水雪凰只是轻微抽搐了一下便永久沉睡的历史的长河里……
一滴……两滴……
暗红色的血液顺着焚霄染红了她的衣袖，但她只是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血泊里的雪凰。
曾经何时，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雪凰也是这么看着她的，只不过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一样的动作一样的人，不过是位置却交换过来而已……
……
“喂，茫茫？”
“嗯？”
回去的路上，大家依然是乘着焚霄，莫寒依大仇得报心情显然很好她略微歪着脑袋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猜出来的？”
“你指什么？”段茫也确确实实被雷劈的不轻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靠在屹川身上。
“少给我装憨！”莫寒依嗔目。
“好，我说我说，其实我是……猜的！哈哈哈……咳！”一整个很欠的样子。
莫寒依拳头硬了。
段茫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飘飘然道：“好歹照顾照顾我这个病患，困～”说罢靠着屹川宽厚有力的肩膀闭眼睡觉。
闭眼睡觉？
不存在的。
段茫虽然身体疲惫至极，但奈何心理活动极其活跃，虽然面上看是在睡觉实际上却偷偷用通灵传讯在和莫寒依暗暗交流。
“怎么回事？那雪皇为什么会这么弱？还有，寒依你真的确定她死了吗，怎么就这么快下线了？”
莫寒依面上擦拭着焚霄的手骤然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心中回道：“我确定，为此我还偷偷补了一刀，放心好了死的透透的。还有，其实也不算容易吧？毕竟天雷劈我们一向比较狠……正常正常。”
她不着痕迹的回避了前面的问题，不过段茫也没多问，他们虽然是亲密无间的战友但每个人都有秘密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只要不牵涉到集体的利益，一些事情他是不会过多的过问。
只不过……
段茫薄唇轻抿，事情进展的太过顺利，顺利的让他总觉得有蹊跷，然而莫寒依倒也与他想到一处去了：“茫茫，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太顺利了？”
刚上雪山就莫名其妙的被雪凰掳了去，在救人时又被她看清了意图于是直接将人吹到了雪莲前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后来却弄巧成拙自己白白送了命……这一整套下来……怪哉！
段茫想到在他们刚准备回去的时候殇离捧着那朵雪莲花还向他们感叹道：“若非那雪凰报仇心切想拿雪莲来引诱我们，趁机埋伏然后一网打尽，否则还真不可能这么快就拿到雪莲！”
可如今想来确当真是被倍感怪异……
屹川静静的看着段茫“入睡”的面容，那张精致的无法挑剔的俊容配上略感凌乱的长发和因为紧闭双眼而凸显得长又卷翘的睫毛犹如画中人一般。
此时的四人组因为思想上节奏的不同再一次分为了两人一组小分队。
虽然他们距离雪山已经有了一段距离，但天劫来临时的画面仍旧一遍又一遍地放映在他们的脑海中。
这里的他们自然就是指屹川和段茫。
没办法，自家的心上人在那时想让雪凰死的心太过决绝，以至于让他们都发现了端倪，当然也可能是段茫他们根本就不屑于隐藏自己的杀心。
可无论是哪种情况……放在这两人身上都不正常。
先不说段茫，就是莫寒依这个暴脾气也从未对人这么狠过。
凡事总要有个原因，而这个原因……屹川眉心一跳，心好似被拉满的弦，不知怎的他隐隐觉得这里面所隐藏的原因都不是他该知道的……
而实际上屹川确实也算是猜对了。
从那一日段茫将人从冰窟里救回来之后，他和莫寒依两人就十分默契的要把雪凰置于死地。只因段茫那日嘴快说了句：我赌你只敢对莫寒以动手。
说了到底惭愧，他当时透支灵力用了追血令，到达冰窟时脑子都不清醒了迷迷瞪瞪就说了这一句，反应过来时自己先吓了一身冷汗。
他当时就在想：雪凰并不知屹川殇离身份，万一被他的这句话惹恼了，可就糟了！
和万幸也不幸的是雪凰的反应……根本就想着知道这件事。
走狗！
又是天道的走狗！
段茫当时脑子里充斥着这个想法，一瞬间阴鸷的想法将他笼罩其中。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将暴戾的杀意暂且压制。
像殇离这种被天道赋予“天道之力”的人，只有血脉相承且苏醒了的巫族才能够发觉。而段茫很明显的感知到雪凰没有丝毫巫族血脉，这一点段茫绝不可能感知出错。
那就只有三种可能：一、“天道的走狗”。
二、天道在三千世界的□□。
三、便是天道本人！
可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他们巫族人所恨之入骨的。
后来在屹川他们被成功救出来后，段茫曾单独找过莫寒依，两人携手制定了一个风险最低的方略：以天道之力“杀死”天道的走狗！
这种方法很冒险，但这种方法可以确保他们不会被蛰伏的天道规则所发现。不过虽然过程要比想象的简单太多了……但经此一事段茫和莫寒依到也是重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毕竟这世上……走狗只有零个和无数个，有了一个开端就注定证明这个世界是不安全的。
他们已经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段茫恍惚间睁开了眼，眼中的黯淡深沉正好与屹川清澈温柔的眼神相互碰撞，屹川像黑夜中皎洁的上弦月段茫贪恋那一抹月光，却有恐月光将他内心的阴暗照耀出来，因此他几乎狼狈的撇开眼。
曾经段茫是屹川的太阳，而现在太阳依然落下被乌云蒙上一层灰早已面目全非。
而屹川靠着原来段茫给予的阳光也渐渐地闪闪发亮，他终于可以去做别人的光。
虽然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段茫已经忘了，但他其实也发自内心的为他这个风姿无双的小师弟而高兴。
只是……段茫不希望屹川把清冷的月光投之于他身上，段茫不希望他灵魂上的面目狰狞暴露在他小师弟眼中……
对视的那一刻，一直以来以厚脸皮自居的段茫第一次感觉到自卑……
“醒了？”屹川好像没看到方才段茫眼中压抑着的绝望，他故作轻松的问，“师兄可是有什么不适？”
段茫偏过脸语气闷闷：“有点，骨头裂了得有七八根，疼。”
屹川皱眉心中隐隐作痛。
如果他再强一点，就可以帮师兄挡雷劫了……
他太弱了！
屹川有些压抑的想，他始终也忘不掉亲眼看着心爱之人渡雷劫却无法帮忙的无力感，他想快点追上段茫的脚步！
可屹川和段茫的差距如今越拉越大，指不定他的师兄还会帮他挡雷劫。
就像从前那样……
屹川泛着浅笑的嘴角突然一僵不由得想道：他从未见过段茫遭天雷，说起来这是第一次。从前的段茫虽然总是嬉皮笑脸的但却从不把软弱的一面透露给任何人看，这里面也包括他。
不过现在好多了……
屹川暗自安慰自己道。
……
次日——
“总算要踏入大夏境内了。”莫寒依又恢复了以往的恬静疏离，完全不见在极北时的泼辣，如同戴上了一层面具，“大夏境内不可御剑，就从这下来吧。”
段茫俯瞰着大夏的一个边陲小镇，正巧看见了出来瞎逛的县令眼神忽明忽暗。
空灵大陆实在不适合帝国这种势力的存在。
修真界弱肉强食才是生存法则，而要在修真界立足的帝国必须勤政和修炼都跟得上才行，可……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勤政就必然会怠于修炼。
一般修者一天至少修炼三个时辰才可保证灵力在身体内不会堵塞以至于退步，而想要进阶一日修炼的时长更是要占一天的大半功夫。
一个帝王要只专心修炼，必然对朝政不会有过多过问，一个国家的根部也就散了。
因此帝国这一势力从创立时期就已经被判死刑！
苟延残喘这么多年，现如今只能尽量与仙门相互制衡，可偏偏一些人就是看不懂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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