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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意气风发


附中可能穷,宿舍都是男女一栋,西侧门上去一楼到四楼男生住,东侧门这边三楼到六楼归女生,剩五楼男女对半分,两扇铁门锁起来,简直匪夷所思。它分宿舍的理念也很奇怪,不是老生毕业空出位置给新生,而是每一届都要交换宿舍,高一高二高三轮流住,于是每一年的开学季都能看见整栋楼的人搬上搬下搬行李,还有新生父母帮忙的身影。

        床单被褥这些日常用品还好说,每年假期都会带回家,所以一来学校就直接放到了新宿舍里,但是旧宿舍里还有数不完的课本书籍,以及一些压箱底的衣物等,都得重新搬。

        考虑到洗浴问题,四六人间留给女生,男生都是八人间,等郑祁把楼上的东西尽数搬下来的时候,床位基本定好了,他看见白序青站在最靠阳台左边的位置问自己:“我看就剩这了,你想睡上铺还是下铺?”

        “啊······上铺吧。”他其实没这么讲究,但既然人家问了,还是别说随便了。

        不多时人就来齐了,男生之间的隔阂好划破,尽管先前不在同一个班上,但大扫除一做,该铺床的铺床,该擦地的擦地,八个人一面做事一面聊得天花乱坠,三两下功夫整个宿舍就熟识起来。

        社交牛逼症兼宿舍卫生安排者男妈妈高宇信一面擦窗户,一面对郑祁说:“老实讲,进来前真没想到你是个这么随和的主。”

        这话引起很多共鸣,几个人纷纷应和,连基本不开腔的杨隽兴也忍不住说:“还真是,我们之前还说完了跟个不良头子一窝,这日子恐怕要不太平。”

        后者拧毛巾的手一顿,挑眉:“会这样?”

        “你是不知道传闻怎么说的。”

        “嗯哼?”

        “说惹三班的郑祁,就是惹咱们整个附中。说附中第一号,三班郑大少。”

        “我去,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流言本人一听这土鳖口号,整个一地铁老爷爷看手机,“我虽然哥们多,但从来不主动挑事啊,少在那边瞎造谣,坏我名声。”

        白序青忍着笑意,闷声活脱脱开不动的火车头,高宇信目标转换,又说:“还有序青,他刚进班那下淡然得不可一世,我以为哪位上仙下凡了。”

        “啊对,传说中经典那句‘我习惯一个人坐。’,真是惊到我了,定凯跟我说仿佛看到了笑面虎。”何易潇绑垃圾的手没停,嘴也絮絮叨叨。

        前者马上敛了神色,带扶着镜框语气无辜:“我真的习惯一个人坐······而且我只是笑起来不太自然。”

        “会吗?”郑祁见缝插针,还趁站在地上欠嗖嗖凑近人家佯装打量,“我觉得你笑起来特像一人。”

        白序青被他看得不自在,身体后仰:“谁”

        答复一本正经:“我家小表弟,每次给他画大饼都这副嘴脸。”

        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好好先生总算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起身洗厕所去了。

        隔壁床的游昊看热闹不嫌事大:“祁哥,你知道人家啥意思不?”

        郑祁摸了摸被撞的侧腰,心说劲儿挺大,还要面不改色:“嗯哼?”

        “意思是——冲屎都不愿理你。”

        厕所里传来清晰无比的一声笑。

        高宇信眼泪都乐出来了,他和游昊说:“你等他喊社会上的哥们在校门口堵你。”

        后者假惺惺搂过刚爬上床板的人拍马屁:“祁哥这么宽容,怎么会在意这种玩笑呢?”

        “当然不会。”郑祁笑容满面盯着他,“只是有时候闷了就找哥几个喝酒,酒喝完脑子就有点不清醒了。”

        游昊被看得毛骨悚然,三两步跳下床,来了招灯火阑珊处:“高妈妈,我也去洗厕所。”

        高宇信无奈地叹了口气,得,又被当挡箭牌。

        他和游昊高一就一个班,还是一个宿舍的上下铺,那时候他就是宿舍里的舍长,整个宿舍被安排得井井有条还拿了优秀宿舍,舍员们都很喜欢他,但由于男生对给别人当爹有着很深的执念,于是不知哪个鬼才想出的高妈妈这个称号就被焊死在他头上,本想着新的一年摆脱此称谓,谁知道这个狗儿子又这么正大光明地喊出口,他都能猜到接下来的场景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四面八方接二连三地怪叫起“高妈妈”,就连厕所都能听见游昊大嗓门嚷嚷:“序青我跟你说个贼好笑的,你知道高宇信有个······”

        他一把关上阳台门,试图隔绝这一切逃离现实。

        宿舍大扫除完毕后,有几个打球去了,高宇信和游昊先一步上了食堂,临行前问郑祁需不需要带饭,大少爷躺在床上,眼都没抬:“不用,前面还挺饿的,现在快一点钟反而不饿了。”

        视线转到白序青这儿,见他放下笔问:“这个点食堂还开吗”

        “应该还有点剩的。”

        “那我点外卖。”

        “序青帮我点一份。”

        “好。”

        最后宿舍剩三个人,一个腿翘得老高打游戏,一个掐着番茄时间点外卖,还有一个在等食物的空隙睡着了。

        学校本身不让点外卖,只不过明里暗里顶风作案的实在太多了,抓都抓不过来,于是规则就改成外面禁止进宿舍,只能在食堂用餐,但诡计多端的学生们哪里会按部就班,他们从后门拿完外卖,转头就塞进书包,仗着不许翻看学生私人物品的明文规定,大摇大摆地带着外卖上楼去了。

        而智能手机也是同等道理,老师们谁不知道班里人手一部,但只要藏在包里没被发现,就算知道也不能没收,更别说教工禁止入内的学生宿舍,简直手机成灾,但凡他们去一楼的充电柜一翻,保准赚他个盆满钵满。

        所以说学校与学生间其实存在一种诡异的平衡,在校规守则里遗留的漏洞实际上是给教师们准备的一条退路,好让这群青春期的青少年还能勉强听话,不至于触底反弹。

        郑祁是被宿舍断空调热醒的,醒的时候肚子也再一次叫起来,他迷迷糊糊摸开手机,时间显示两点四十分,他打着呵欠坐起,扫视一眼还在睡觉的光膀子舍友们,默默从床上爬下来,

        正好和盘腿在床上写卷子的白序青对上眼。

        两人相顾无言,郑祁率先干笑一声:“我找点东西吃。”

        对面人点点头示意他自便,尔后扶着眼镜再不抬头,一言不发继续刷题,整个人与宿舍起伏的拖拉机声和锯木头声形成鲜明对比。

        从高一入学到现在,郑祁头一次有了摸鱼的心虚。

        念头转瞬即逝,毕竟咸鱼仔最高宗旨就是躺平,他从柜子里翻出一袋苏打饼干,走到阳台啃起来,此时宿舍楼下家长的私家车已经走得差不多,又恢复往日的空旷,因为楼层低离得进,还能听到操场里的喧哗。

        等一袋饼干悠哉游哉吃完,肚中还是没有饱腹感,刚想转身再去柜子里拿一包,身后阳台门就被拉开,本该在床上认真学习的白序青拿了一袋面包出来递给他。

        “谢了。”郑祁伸手接过,看他脱了眼镜靠在栏杆上远眺,不由开口,“其实你不带眼镜还蛮帅的,那镜片太厚重,又是圆框,就显得你很呆。”

        “是么?”白序青双手交握,姿态放松地将支撑点给了栏杆,“我近视七百多度,不戴眼镜连一米都走不了。”

        “那离这么近,你看得清我的脸吗?”

        郑祁不过随口一说,倒是没想到白序青将别处的视线放回自己脸上的神情变得极其认真,那双棕色的眼眸有点像他小时候玩的弹珠,在阳光下亮得很好看,白净的脸越来越靠近自己,直到鼻息相对,热气扑面。

        “这样才看得清。”

        白序青笑着退开距离,脸上神色与平时无异,郑祁摸着鼻子忍不住问:“你近视怎么会这么严重?我天天看手机也没见这样。”

        他有些无奈地说:“我天生弱视,母胎里带着度数,这还是做过手术的。”

        郑祁便不再延续这个话题,他拆开面包,第一口吃到夹心,甜度正好,咬着黏黏糊糊说:“还有你戴眼镜的时候眼神没这么······”

        他下意识脱口温柔二字,又觉得他一个男生形容另一个男生温柔特别奇怪,于是硬生生换成了“和蔼可亲”。

        “你说我不戴眼镜很老吗?”白序青乐了,他头一回听见这种形容词。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戴眼镜的时候······”他绞尽脑汁憋出三个字,“有点凶。”

        “噢?”身旁人不置可否,“我记得你几分钟前还说我带眼镜很呆。”

        “不是,这不一样。”郑祁支颐端详他,“你戴眼镜的长相有点呆,但是你的表情凶······也不是凶吧,就是冷,淡然,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就何易潇说的那什么笑面虎,我觉得特贴切。”

        说完他自己点点头,很满意自己三十几分的语文能说出这番解释。

        白序青一时无言,随着背光,眼神转向远方,虚无缥缈地开口:“可能是我笑点高,很多事情并不觉得好笑,但是礼节性的,也要配合笑笑,才不至于败兴。”

        “为什么?”

        “啊?”他没反应过来,郑祁轻哼一声,挑起眉,表情半是不以为意,半是痞气:“我说为什么要配合?不好笑就不笑,干嘛委屈自己?咱们活着是取乐自己,何至于太在意别人看法?”

        他的面容神情在白序青的眼里模糊一片,听着那语调,脑海中却情不自禁浮现四个字。

        意气风发。

        没有什么比这更适合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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