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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他下巴抵下来,差点碰到秋既明的,秋既明愈发紧张得几乎这个仰躺在椅背上,郁白斜睨一眼他抖动的肩膀,趁他不注意快速挤出两滴,眼疾手快地去剥另外一只眼睛。

        他说话的时候,嘴角噙着笑,连声音都带着明显的笑意:“怎么?这么害怕滴眼药水?”

        秋既明没好意思说,小时候他真的被眼药水尖嘴瓶口戳到过眼珠子,疼得他当了三天的独眼龙,自此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他说:“没有,只是当心你技术不好,戳到我眼睛,紧张罢了。”

        秋既明说话的时候,热气喷在郁白的下巴上,郁白莫名心痒,又觉得秋既明嘴硬的样子有点可爱,于是装作惊讶道:“怎么会?我技术很好的。”

        秋既明脸热:“你不要用这种姿势说自己技术好。”

        郁白忽然笑出来,一本正经地问他:“秋老师是想到什么了?”

        秋既明脸更红了,连忙撇清:“我想什么了!你别笑了,手都在抖,别戳进我眼睛里。”

        郁白对准位置,再次挤出两滴,在落下的前一秒,秋既明眼睛乱眨巴,郁白为了不浪费眼药水,硬撑着按住了秋既明的眼皮,确认都滴进去了才松开他,慢悠悠地说道:“不是我手抖,是秋老师你的眼皮在抖。”

        秋既明坐直,不知道是眼药水刺激还是他实在紧张,两行清泪流下来,凉飕飕的,郁白从口袋里摸出手帕替他揩尽,眼泪汪汪的秋既明锋芒尽敛,像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白兔,湿漉漉,软萌萌,郁白没忍住,拇指指腹在秋既明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揩了一把油,兀自评价道:“嗯,手感不错。”

        不占这一下便宜,白被这人撩饬半天。

        这下轮到秋既明心里痒痒的,脸上被郁白搔过的地方像落了根不着痕迹的头发丝,秋既明抬手弓着指头挠挠眼睑,手没挨到边儿,被郁白再次捉住,不满意道:“啧,别挠了。”

        某人百口莫辩。

        眼药水滑进裤兜,秋既明跟着郁白到了“来吃面吧”,二人进了包厢,郁白摘下口罩,点完餐,放下手机去了卫生间,回来的时候被几个粉丝认出来围住了,郁白今天心情很好,几乎有求必应。

        粉丝要求签名,还要写上他的经典语录,郁白写下了粉丝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在经典语录上犯了难,他问粉丝:“我有什么经典语录来着?”

        女粉丝抢答:“我最喜欢那一句,你与人的区别在于,人有心,而你没有。”

        听起来没什么攻击性,但很狗血,郁白想不起这句话是在哪一本书里这么写的,更想不出是什么人物关系,他很怀疑这根本不是他的作品,记性不大好的郁大作家一脸难以置信地厚着脸皮确认:“这是我写的?”

        粉丝被他那副样子哄得开心不已,装作嫌弃地打圆场:“咦,郁老师是写了太多作品都记不清了呢,这是你在《永远沉默》里面,夏天对陈冬说的。”

        这么一说,郁白想起来了,他笑着说:“这句话不好,我另写一句吧。”

        他写什么粉丝都会乐意,郁白想了想,在纸上写下一句:“祝平安顺遂,长乐无忧。”

        未免招来更多粉丝,郁白临走前,转头竖起食指抵在唇边,比了个“嘘”,他说:“朋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你们乖,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郁白回到包间,餐已经上桌,秋既明看起来不大高兴,甚至有些低落,郁白推门进来,秋既明低着头替他挑开葱花,说:“你忘了写不要

        放葱。”

        “我故意的。”郁白理直气壮,他是故意的,想要秋既明给他挑葱花。

        秋既明一听不乐意道:“你中午吃咸了?这么无聊。”

        郁白合门的声音很轻,连同他说话的声音一样:“不过是想使唤一下秋老师,这就不乐意了?”

        使唤他?亏得他能说出口不觉得丧良心吗?秋既明无语,把挑完的面往他那边一推:“凭什么使唤我?”

        凭什么使唤你?郁白心说,不就是因为喜欢你还臭不要脸地感觉你也有点喜欢我么?恃宠而骄呗!还能凭什么?

        不过秋既明这反应不大对啊,之前主动帮忙挑葱蒜也没有这么怨怒,郁白攥着小拳头,轻轻擂在秋既明结识的小臂上:“怎么了你?谁惹你不高兴了?”

        你呗!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秋既明拈酸吃醋暗自比较,闫晶晶模样好,还能再工作上帮衬郁白,无论怎么看都是贤妻良母的不二人选,而他样样不如人,甚至在性别上已经输了一大截,毫无竞争力,人家把你当哥们,你却对人家怀着龌龊的心思肖想别人,什么风度涵养都被狗吃了吧,秋既明没滋没味地吃饭。

        郁白心中莫名其妙,小老虎翻脸比翻书还快,好好的,不知道发什么脾气,他沉默着吃饭,觉得再开口,秋既明可能会发脾气,他打开手机,林嘉五分钟前给他发了信息。

        “闫晶晶来工作室找你。”

        “问你怎么不去练车,腰是不是很严重。”

        “还跟我要你家地址。”

        “你说我是给还是不给?”

        “算了,你的桃花债,你自己处理,我不管了。”

        林嘉之前处理这种事不在少数,像这样明确撂挑子还是第一次,大概是忍了多年,终于决定听之任之,放弃了,郁白按灭了手机,懒得回复。

        秋既明心里燃着火烧着自己不想开口,郁白则很郁闷,他想涎皮赖脸缠着的人偏偏不想同他说话,不想过度接触的人死缠烂打。

        他一个头两个大,为了林嘉和工作室,闫晶晶的心意必须妥善处理,不然太伤面子,几方都会很难堪,可是就这么延宕下去,始终不是办法。

        还是得找机会跟闫晶晶再次表明立场!

        两个人的饭局异常沉默,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之后林嘉又打过一次电话,郁白没接,秋既明说:“你手机没停过,有事儿就先走吧。我继续回去加班了。”

        郁白劝他:“你眼睛都这样了,加什么班?赶紧回去休息。”

        秋既明一面享受郁白的管束,一面又觉得自己这样无异于饮鸩止渴,他知道什么话最伤人,火苗燃尽后他将那一节枯炭递了过去:“不用你管。”

        说完挥一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离去的背影汇入来往匆忙的人群消失不见,郁白嘴角依旧挂着笑,他自言自语道:“你迟早归我管。”

        五道口附近的酒吧里,音乐声爆炸火热,灯球闪耀,觥筹交错,气氛喧闹,舞池中央人群随着节奏摇晃。

        有人醉生梦死,有人如醉方醒,在这一方天地间,买醉的,跳舞的,试图来一场不问姓名的艳遇的,各人有各人的故事。

        郁白因为写作需要,只去过清吧,坐在人烟稀少的角落里,虚虚握着一盏摇晃的红酒杯,听台上的男歌手唱着舒缓的民歌,在那个空间里,郁白体会到的是自在和清闲。

        这样喧嚣鼓噪的酒吧,他是第一次来。

        林嘉陷在卡座里,面前开了好几瓶酒,郁白走过去的时候,他似乎已经醉了,懒洋洋地朝郁白扬了扬下巴:“来了啊。”

        音乐声太吵,郁白没听见他说什么,看嘴型知道是打招呼,也冲他点点头。

        他的眼神有点虚,飘忽忽的,在郁白从上到下打量了一边,定在了郁白的眼睛上,他的那一双眼睛啊,实在是很亮,在这样的昏暗的环境下,像两只萤火虫,幽深明亮。

        他看着看着,酸涩漫上眼睛,竟然流出了眼泪。

        他这副醉态,大概很难看,不想被郁白瞧见他这副模样,他双手捂住脸,低头抵在膝盖上。

        这是一种掩饰与自我保护的姿态。

        林嘉这是怎么了,他在心里嘀咕,慢悠悠地走过去,不小心踢到一个倒在地上的酒瓶,险些被绊倒。

        酒瓶滚了两圈,郁白低头拾起,放在了桌上,在林嘉身边坐下,没有说话。

        林嘉感觉到身边的沙发陷下来一些,知道郁白坐了下来,他等了好久期盼已久的那只手没有落在他的背上。

        他是郁白啊,他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撩拨不起兴趣的事情他更是不屑一顾,他怎么会对自己袒露处柔情啊,林嘉从以前就知道。

        他蹭掉眼泪,做足了心理准备抬起头。

        酒吧很吵,所以人说话就必须离的很近,近距离沟通热气全部喷进耳朵里,暧昧不请自来。

        郁白稍微靠近,问他:“怎么了?工作室出什么事儿了?”

        林嘉没有说话,抄起酒瓶,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他像是喝酒壮胆,他扳着郁白的脖子,把他拉进,额头贴着郁白的前额,满嘴酒气地说:“郁白,我他妈就是上辈子欠你的。”

        郁白僵着脖子,挣脱不开,林嘉发了疯似地钳制住他。郁白有点生气了,他不明白林嘉的火气从何而来,郁白工作室分账明确,他从不在乎多拿一点少拿一点,他只需要心无旁骛创作就行,这些年都是林嘉鞍前马后,他有情绪也很正常,但突然上酒吧买醉发酒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郁白怒道:“林嘉,你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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