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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林嘉苦笑道:“是啊,我喝醉了,不然我怎么敢对你说这些话,我醉了,你醒着,酒醒之后,我可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可是你没有醉啊,郁白,你不是擅长粉饰太平,留住体面么,我就想问你,若是我言行越矩,你会不会念及旧情,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继续把我当一个帮你处理烂摊子的工具。”

        他仗醉行凶,郁白不想跟一个醉鬼计较,他掰开林嘉的手,把他推倒在沙发上,给莫问打电话,林嘉烂醉如泥,他没办法把人从酒吧抬出去。

        不时有人经过卡座,朝郁白抛媚眼,再过一会儿,便有人往他这桌上凑,紧挨着他坐下,腿在郁白身上乱蹭,甚至去拽他的口罩:“帅哥,一起喝一杯吗?”

        郁白推开她:“不好意思,我感冒了不喝酒”

        浓妆女子搭讪被拒,斜飞了一眼不省人事的林嘉,不屑道:“死基佬,搞基去gay吧,来这儿干什么?”

        说完摇摇晃晃走了。

        现在这个社会对同性恋的歧视依旧存在,高喊和平和自由的人类对根深蒂固的成见视而不见,郁白无语地冷笑,不过是因为取向与他人不同便要遭受白眼,这样的社会是可悲的。

        郁白给莫问打电话,让他过来接林嘉。

        莫问来得很快,两个人把林嘉扛了出去,莫问很上道:“郁老师,我送林总监回去就行了,这么晚,您先回家吧。”

        郁白斜睨一眼不省人事的醉鬼林嘉,问莫问:“你知道林总监住哪里吗?”

        林嘉脚沾着地,身子跟着往下滑,郁白和莫问的身高差导致他整个人像一张被拉扯开的螃蟹一样,四仰八叉地被两个人架着,他不知道怎么一直朝郁白的方向倾斜,差点儿从莫问肩上滑下去,莫问把他提溜捡回来,对郁白说:“知道的。”

        郁白抬手给他俩拦了一辆车,帮忙把林嘉塞进了后座,莫问坐上去,他关上车门,对两个人挥挥手:“到了给我微信。”

        莫问点点头。

        出租车尾灯亮起开出去消失不见,郁白陷入沉思。

        《轻嗅蔷薇》播放量持续攀高,顾思农喜闻乐见,手头上堆了几个项目,行业内讲究金九银十,眼下八月还没过完,她有心让那几位劳苦功高的员工修生养息,为之后的真人角色录制做准备。

        秋既明的结膜炎愈发严重,他疏于滴眼药水,又不顾身体状况自我折磨,第二天两只眼睛又红又肿,生理性流泪频率也越来越高,他干脆请了两天假,去了趟医院。

        医生简单问了几句病症,交代了几句注意用眼卫生和注意事项后,忍不住唠叨起来,先是从病症感染的源头说起,年轻人不要太拼命,拼命工作和拼命游戏都不可取,又从流行病传播防疫方面建议秋既明近期最好在家休养,不要外出接触人群,就这样,秋既明的假期从两天变成了一个星期。

        秋既明从医院出来,往回走的路上,秋冼海突然打来了视频通话,他用蓝牙耳机接起来。

        秋既明的母亲徐承雪,人如其名,是一位性格恬淡的中年妇女,明眸善睐,用秋冼海的原话来形容,年轻时颜如玉,气如兰。

        岁月从不败美人,为人师表的气质,让她看起来和蔼可亲,慈眉善目的,说话温声细语,视频接通的时候,秋既明刻意避开了眼神接触,抬手抬了抬镜头,只能看见他鼻子往下的半张脸。

        视频里,徐承雪的声音传出来:“儿子,在忙吗?”

        秋既明目视前方,

        说:“爸,妈,我在开车,怎么突然发视频是有什么事吗?”

        徐承雪不满意秋既明只给半张脸,笑着要求:“儿子,你把镜头对着你,让我看看你。”

        秋冼海提醒她:“儿子在开车呢。”

        徐承雪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好好好,那没事儿。我跟你爸就是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时间?柠柠今年高考完,从小她就喜欢跟着你,考来了北京。这不是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嘛,我想你舅妈刚出事儿,对你妹妹的住校这事儿很紧张。我看了啊,他们学校距离你买那房子不远,要不,让她别住校了,开学直接住你那儿也好互相有个照应,你说行不行?”

        秋既明跟舅舅家很亲,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把全部积蓄拿去帮忙,至于表妹,他和徐颀柠关系确实也还不错,小姑娘从小就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当跟屁虫。舅舅家遇上了麻烦,对徐颀柠的人身安全过度紧张,他也能理解,不过他不觉得住在他那儿会更安全,反而增加了上下学途中的危险,秋既明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再者到徐颀柠是个小女生,跟他一起住,未免有点不妥,于是他委婉拒绝:“爸妈,其实说到安全还是住在学校比较安全,进出校门都要刷卡,也有保安和和辅导员,比天天从我这儿上下学方便太多了。再说我一个大男人,跟一个小女生一个屋子进出,说出去对她不好,您看这样行不行,柠柠不想住校的话,我就在学校旁边给她找个房子,房租我来出就行。”

        这么一说,虽然是亲舅舅,徐承雪也觉得不合适,于是跟秋既明商量:“哎呀,这不是你舅舅担心她一个人没有人照顾她嘛,倒也不用那么麻烦,那什么,就不用在外面租房子了,让她住校吧,就是这几天,我和你爸,跟着你舅舅一起来北京,看看你,顺便送柠柠去学校,你那边能安排过来吗?”

        徐承雪和秋冼海临近退休,恰逢暑假,若不是徐颀柠上大学,两位人民艺术家才肯百忙之间抽出时间来造访一下秋既明。

        秋既明说:“行,正好我在休假。”

        他挂了视频,从后视镜里瞥了瞥发红的双眼,改道去了商场,买了副墨镜架在鼻梁上,驱车回家。

        一楼卧室他许久不住,虽然不至于落灰,他认为还是有必要打扫一番,趁此机会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连搬家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闪送提前送来了他在遇园门口预定的鲜花,醒完,插进色釉花瓶里,分别摆在了进门的玄关处、客厅的茶几、阳台榻榻米上的棋盘上。

        家里所有的洗漱用品都是单人,他提前去超市采购了洗漱用品、毛巾、睡衣等家庭装,一件件码进了浴室门口的衣帽间里。

        被子也是重新晒过的,里里外外搭在了阳台上,打开了烘干机,把洗干净的被子烘出好闻的皂香。

        定期晾晒被子,这是她在南方养成的习惯。

        秋既明喜欢绿色,一层和二层的四件套都是绿色的,几乎没有什么花纹,简单的纯色棉质床单被套,柔软的质地很亲肤,收拾完家里,特意去采购了一冰箱的瓜果蔬菜。

        一个人的独身生活相对清简,没有厨房用品的屋子里略显冷清。

        这天晚上,秋既明买完食材,心血来潮试图在家做饭,一人食就连煮米饭这件事都很纠结,一碗米太多,半碗米煮熟后锅底总是一半米饭一半一层质地略硬的锅巴,无论吃哪一口,都很硌嘴。

        秋既明这时候忽然觉得,他真的有必要找个对象了,于是很自然想到了心上人郁白,脑海中想象着跟郁大

        作家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

        可是他知道,郁白是与烟火气无关的,他只适合出现在咖啡机旁边泡一杯咖啡,或者等在面包机旁边,等烤好的面包机蹦出来,夹进餐盘里,端到餐桌旁,优雅地抹上果酱,一口咬下去,脸上都不会沾到一丁点面包屑,这才是精致的郁大作家的一天。

        他实在很难想象郁白围着冒着腾腾热气的热锅转悠的场景,抑或是他想象力有限,发挥不出来。

        总之最后,秋既明把那一半咬不动的锅巴全赏给了小白,那狗崽子平时吃不到这些,咬着嘎嘣脆的锅巴,不亦乐乎。

        家里来人,秋既明决心暂时把郁白放到一边,专心陪伴好难得来一趟的父母家人。

        秋既明不长不短也在社会上混了两年,办事和愣头青有本质的区别,他给父母双方和舅舅一家定了机票,时间合适,在南京两家人住的不算远,公交车约摸一个小时分钟,距离禄口机场通了地铁,大概四十分钟,早上十点的航班绰绰有余,到北京不到12点,秋既明定了北平楼的午餐,开车去机场接人。

        秋既明的车比较小,他有点后悔大当时选了这种小型,郁白那种suv就很适合家庭出行,秋既明有点无语自己又想到了郁白,他强行把不请自来的郁大作家轰出脑子,忍着给人打电话借车的冲动,去附近租了一辆稍微宽敞一些六座车。

        秋既明难得主动扮一回酷,戴着黑超墨镜,等在了机场出口。

        徐颀柠今年十七岁,理科生,考的分数还不错,学校在学院路,学飞行器设计与工程,原本她的分数在南京能选一个很好的学校,可是这妮子一心想要来北京,投靠秋既明,兄妹俩从小比较亲近,反倒是长大了,小女孩儿知道了性别差异,有了女孩子的娇羞,主动跟他保持了距离。

        即使是亲兄妹,秋既明将分寸也拿捏得极好,但徐颀柠第一眼见着秋既明还是显得很激动,顾不上大姨、大姨父还是爸爸妈妈,冲上去抱住秋既明,亲昵地叫他哥哥,抱着他胳膊不肯撒手。

        徐承雪也很高兴,虽然是老师,但是免不了的虚荣心和面子的问题,秋既明办事妥帖,多少让她面子上有光,秋既明短暂的摘下眼镜和秋冼海他们打招呼,但人还是先叫了徐颀柠父母:“舅舅,舅妈,爸妈,你们来了,都累了吧,走,我们先去吃饭。”

        徐颀柠的父亲徐培森,自己开了律师事务所,母亲是典型的家庭主妇,主要是照顾徐颀柠起居,两个人都是典型的中式父母和教育,很看重徐颀柠的学业。

        徐培森拍了拍他的肩,问他:“你眼睛怎么了?”

        秋既明推着徐颀柠的大包小包往外走:“没什么事,前几天加班,过度疲劳了,正好休息几天,舅舅舅妈来的很是时候。”

        徐培森自然知道之前秋冼海的那笔钱是秋既明给的,他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自己年纪一把,还得外甥帮衬,他说:“既明啊,你配的那个《出家》我们都去看过了,你妹妹在家吵吵好多天,我和你舅妈一看是动画片,开始还不想去,是你妹妹好说歹说,我们才一起进了电影院,你配得可真好。”

        秋既明笑得腼腆,作为晚辈被长辈夸赞总是莫名的羞耻,秋既明觉得被媒体吹捧都没这么臊得慌,他说:“是那部电影本身故事很吸引人,我只是锦上添花。”

        说着,到了地下车库,秋既明把行李抬上车,拉开车门,说:“走吧,上车吧,咱们边走边说。”

        徐颀柠“嗖”地钻上副驾驶:“我晕车。”

        什么晕车都是幌子,小妮子就是想缠着秋既明,谁知道徐培森很直男:“你哥哥眼睛不舒服,我来开车吧,你坐后面去,别在我旁边叽叽喳喳的。”

        徐颀柠很不高兴,正要下车,秋既明把眼镜推到了头顶,钻上驾驶座:“没事,北京交通复杂,车流量很大,没开习惯容易剐蹭,我来吧,没多远。”

        徐颀柠又高高兴兴地坐了回去。

        秋既明开车一向不爱说话,但是此情此景,不说话气氛会跟怪异,他其实和徐培森很亲,小时候跟秋冼海闹得凶的时候,徐培森没少劝和,他也经常去徐培森家小住,人长大了,不能坦坦荡荡地撒娇,学着当一个成熟的大人。

        秋既明把车往牡丹园地铁站附近的北平楼开去,路上,秋冼海终究没忍住,问他:“儿子,你都毕业两年了,有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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