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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主动的猫


人的一生会遇到8263563人,其中筛出百位数的点头之交,十位数,个位数的保持联系,再筛下去,留下三两位特殊的人。

        最终剩下一位,她的理想身份叫做恋人,伴侣。

        干脆,我们叫她唯一。

        傅懿宁正是文祈月没能成为恋人的15。

        12岁平平无奇的一年,文祈月没有期待初中生活,在她看来离开小学,重新认识新的同学老师,又要被迫与人交际,读更多更深奥的课本好麻烦。

        小学老师曾让她以兴趣写篇作文,文祈月在方格纸上写出睡觉,能躺不坐,少走几步路是她的兴趣,当然还有冰牛奶,打开冰箱就能喝到。

        老师批评她,其他孩子朝气蓬勃,使不完的活力和精神头,文祈月身体健康,理应阳光一些。

        类似的话文祈月听过多次,她跟随爷爷长大,每次犯懒,爷爷背着手嘟囔,老文家怎么生出文祈月这只懒虫?

        少女不以为然,追求舒适有什么错?她看同学打打闹闹,体育课在操场撒欢奔跑,万一摔倒磕了一身伤,父母还跟着担心。

        文老爷子一拍膝盖,说她狡辩歪理,又责备自己,文祈月都是被他惯坏的。

        文妈体质极难受孕,好不容易怀上孩子,生出来的还是女娃,文老爷子隔代亲,喜出望外,特想亲手把文祈月带大,于是两口子工作忙,没时间管孩子,老爷子马上把文祈月接来身边。

        年幼的文祈月住进四合院,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爷爷不需要她做任何事。

        文老爷子直到文祈月长大才发现孙女性格懒散,不像邻居家的女孩喜欢洋娃娃,过家家,打扮的漂漂亮亮主动要求出门溜达。

        文祈月不喜出门,对玩具很少感冒,说话做事慢吞吞的,吓得老爷子以为孙女不正常,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带文祈月去大医院做检查。

        按照医生的意思,老爷子完全想多了,每个孩子性格不同,文祈月没有身体和心理的病症。

        那怎么解决呢?文老爷子想了个办法,他买来哨子,拿出年轻当兵的要求纠正文祈月,早睡早起,被子叠成豆腐块,吃饭不准剩下,饭后休息一个小时再绕着院子跑步。

        但他低估了爷爷对孙女无条件的宠爱,只要文祈月撒娇,说点讨好的话,文老爷子丢盔卸甲,降低标准,成功让文祈月钻了空子。

        和爷爷斗智斗勇就是文祈月12岁以前的生活。

        12岁后转折点出现了,邻居家微胖的小女孩和自己同岁,同校,说不定有机会同一班级。

        是不是缘分?文祈月不知道。

        她对待邻居的标准很简单,偶尔打个招呼就可以了,谁知不起眼的傅懿宁渐渐占满她的生活。

        同时走进她心里,牢牢的,不可撼动的,无人替代的,成为文祈月在意的15。

        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傅懿宁下午回来,一进门被瑾安和四喜拽到厨房说悄悄话。

        厨房冰箱有一份水果捞,傅懿宁好奇道:“你们给我买的?”

        瑾安双手放在身前局促道:“昭姐买的”

        邵思昭不会空手而来,她带的下午茶不重样,每次准备三份,她们三人一份不少。

        赶上节日,邵思昭买来蛋糕庆祝,让人意外她工作忙却重视仪式感。

        “邵思昭来了?!”傅懿宁进门没看到她。

        四喜眼神飘忽不定,说:“她走了。”

        美女青梅偶遇前任,十分钟前分出胜负,前任嘴上说着公司有事,急匆匆推门离开。

        一般邵思昭会坐到晚上9点,傅懿宁拿出手机看时间,当她公司真的有事。

        瑾安和四喜挤眉弄眼,无声交流由谁来说,四喜别扭,直接把瑾安推到傅懿宁眼前。

        傅懿宁差点被瑾安吓到,瑾安手忙脚乱规规矩矩站好,硬着头皮汇报道:“宁姐是这样的”

        美女青梅搞定难缠前任,牛哇!

        文祈月睡了一觉,熬走了烦人的学姐。

        她醒来面前剩下一杯没怎么喝的美式咖啡,邵思昭人去哪了?文祈月也有点懵。

        情敌两个字,不像电影电视剧演的那般关系严峻,文祈月要傅懿宁幸福。

        谁来给傅懿宁幸福,选择权文祈月交到傅懿宁手上,并且傅懿宁在大学做出了选择。

        傅懿宁心情颇为沉重,邵思昭和文祈月聊了什么?她们分手的事吗?还是其他?

        她在吧台侧面,观察文祈月睡醒,小幅度伸了个懒腰,比她更懒的星崽趴在6号桌底呼呼大睡。

        如何形容文祈月和邵思昭两位截然相反的女人?

        犬系的邵思昭好动,开朗善谈,人缘好,懂得讨好他人达到目的。猫系的文祈月好静,矜贵高冷,针对性的卖乖讨巧,贯彻落实差别待遇。

        可是人啊,不知足傅懿宁眼神闪烁着对自己的失望,文祈月得知她答应邵思昭后,没有报复,失控,或马上谈恋爱转移注意力,她祝福她们,自己随意而安,看上了,觉得还行就试试看。

        “宁姐,你不过去吗?”瑾安在傅懿宁身后悄悄说。

        傅懿宁轻轻叹气说:“你帮我拿一块儿巧克力蛋糕。”

        巧克力蛋糕是她第一次送给文祈月的礼物,12岁初见,文祈月总是无视她,不和她说话,傅懿宁打击挺大的,爸爸提议她慢慢来,还给了她钱,让她买份礼物送给文祈月。

        15年前,穷困潦倒的家里居然拿出一张五十元的钞票让傅懿宁买礼物。

        她长大才明白,讨好文祈月的人不止自己,还有爸爸。

        蛋糕摆在眼前,文祈月抱着靠枕,抬头对上傅懿宁温顺的笑眼。

        傅懿宁拉开椅子坐下,她拿起叉子递给文祈月道:“让你等久了,一点点补偿。”

        文祈月接过小巧的银色叉子,指尖无意触到傅懿宁手指的皮肤,她心思一动,立马坐直。

        小时候宁宁特别有趣,买来巧克力蛋糕送给自己,文祈月在她面前拆开包装,那个皮肤奶白,脸颊圆润的女孩咽了口唾沫,眼睛亮晶晶的,小星星一样眼馋蛋糕,似乎很想吃一口。

        爷爷敲打过文祈月,对待邻居友善点,文祈月怕被爷爷责怪,果断分给傅懿宁一只小勺。

        结果喜闻乐见,蛋糕几乎被傅懿宁吃掉了文祈月吃了个寂寞。

        女孩吃完反应过来,脸颊红成苹果向她道歉。

        12岁真是有趣,文祈月偷笑,她把盘子推到傅懿宁眼前,弯起眼尾愉快问道:“要不要你先吃?”

        “文祈月!”傅懿宁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娇嗔道。

        “蛋糕糖分太高,吃多了会胖的!”傅懿宁好不容易减肥成功,不得不管住嘴巴,告别昔日爱吃的甜品。

        文祈月又把盘子拉回来,低头说:“逗你的,我知道你要控制身材。”

        减肥需要巨大的毅力,傅懿宁有多不容易,文祈月陪她变瘦自然明白。

        一句话,傅懿宁顿时走神。

        昨天的甜品,今天的水果捞,包括从前开始,不会重复的蛋糕邵思昭送过来,像是圆满完成任务,收获别人夸赞她体贴,面面俱到。

        “邵思昭和你说什么了?”傅懿宁揉了揉眉心问道。

        这是文祈月回国,傅懿宁头一次主动提起邵思昭,没叫学姐,直呼大名。

        结合邵思昭的敌意,文祈月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到抓不住重点,她叉了一块蛋糕慢慢吃下,咽完问道:“你们吵架了?”

        得。文祈月一句话,傅懿宁就明白,邵思昭没提她们分手的事。

        傅懿宁倍感疲惫,显然邵思昭是故意的,但纸包不住火,破镜难重圆,她的自欺欺人和拖延时间只会让人反感。

        文祈月察觉傅懿宁轻咬嘴唇的动作,小心试探道:“愿意说说吗?”

        憋在心里,装作无事发生并不好受吧文祈月眼中涌上疼惜。她没资格说别人,那是因为她两年半的时间,有意不去联系傅懿宁。

        傅懿宁过得好,她心酸宁宁的幸福与自己无关,傅懿宁过得不好,她害怕回到20岁的无能为力。

        戒掉烟瘾难不过戒掉心瘾。

        “没关系,不要勉强自己。”趁着傅懿宁沉默的功夫,文祈月低喃安慰道,她想捏一捏傅懿宁的脸颊,拉起她的手说声有我在。

        但她不能文祈月从傅懿宁脸上移开视线,心口散不去浓浓的失落。

        尽管面对面,两个人如同拿着钥匙站在门内门外,谁来开锁?傅懿宁也有说不出口的顾虑。

        两年半未见,她和邵思昭和平分手,邵思昭目前苦苦纠缠,明显有和好的意图。

        傅懿宁没有功夫应对她,她想的是猫巷明年房租怎么办?一笔笔开销,记在手机备忘录,点开需要巨大的勇气。

        还有傅懿宁眼角微红,笑着催促文祈月道:“再吃点,牛奶凉了吗?我去给你加热。”

        她不等祈月答应,固执的拿起透明杯起身离开。

        大二她把女朋友邵思昭带回四谷,巷子里人尽皆知,现在她们分手,如果傅懿宁转头答应文祈月同居的邀请,她可以忍受别人议论是非,祈月呢?

        不孝女的头衔已经足够沉重。傅懿宁不愿听到邻居们说文祈月是备胎。

        文祈月想的是另一回事。

        小时候傅懿宁用一块蛋糕收买她,试图拉近关系,文祈月随她去,暗自享受拥有小跟班的优越感。

        直到大学,宁宁还是以她为中心,优先她再去做自己的事。

        现在宁宁反倒大胆许多,而文祈月早已收敛乖张的性子,她绞尽脑汁想不出其他办法恢复以前的关系,除非回到缘分开始的地方。

        那栋四合院。

        …

        傅懿宁给文祈月填满热牛奶,整理心情重新坐下,文祈月看着她,双眸蓄满郑重,一副宣布重要决定的模样。

        “祈月?”傅懿宁纳闷。

        文祈月拔高音调,脸跟着红了,“宁宁!”

        正经的文祈月十年不见一次,傅懿宁掩唇,艰难忍住笑声道:“你说,我在听。”

        猫和风,都像文祈月。

        风无形无色融于万物,或温暖或冰冷不做停留。

        没人不识趣,尝试抓住风,将它留下。

        回到小时候,院子荡秋天,巷子抓蜻蜓,操场追逐打闹,还有18岁生日夜晚,她们面对面,身体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那几厘米是傅懿宁离文祈月这道风最近的一次,她分不清是谁加速的心跳,灼热的呼吸,压抑又纠缠的情意。

        可阻碍她们继续靠近彼此的,不是窄巷背后冰冷的墙。

        外在自身种种现实因素,傅懿宁抓住风再松开手,任其没有目的的飘向远方。

        文祈月深吸几口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傅懿宁的手,她不敢太用力,一本正经说:“傅懿宁,回来住,我们重新认识一次。”

        最坏的结果,她已经经历。

        失去傅懿宁的日子,心脏好比被利箭刺穿,每拔一寸,强忍撕开身体的痛苦鲜血淋漓。

        说不定这一次文祈月能放下,要么相反再次深陷。

        她不再需要傅懿宁围绕她的地图转圈,讨好她,记挂她。

        四合院也再无两个家庭,住在那里仅仅可能是两个成年女人。

        她想做一次小小的交换。

        换作文祈月围着傅懿宁转,以朋友以家人,无论哪种身份。

        重拾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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