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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十五的夜晚


申新新本有点担心,直到夜越深越安静,隔着墙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有了困意,可没一会隔壁的呼吸声变得急促起来,接着是宁清呢喃的喊着“妈妈妈妈”

        宁清又梦到那个夜晚,父亲的怒吼声,她十分害怕拍打着房门。

        等申新新打开宁清房门时,看到汗水已经把她的头发打湿粘在脸颊上,眼旁还有泪痕,手放在胸口乱动着,嘴里重复喊着妈妈。

        申新新来到床上,轻轻擦了擦宁清脸上的汗和泪水,轻声安慰道,“梦都是假的,没事没事了”。

        “你走开啊”一股力气推得申新新一个踉跄,宁清睁开眼看到床前的申新新,刚刚不清醒是当成是记忆中九哥,此时她并不愿让人看到她脆弱的模样,转过身把脸捂在被子里,呜咽的吼道“你走啊,我不用你管”

        申新新只犹豫了会,上前去柔声说道,“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宁清愣在被子里,这句话张伯说过,九哥也说过,现在怎么轮到申新新来说,她坐起来吼道“我爱睡就睡,不爱睡就不睡,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她在黑夜里瞪着申新新,手恨恨的锤了枕头撒气。

        这般模样申新新当然是没有见过的,她自己也从未这样过,她难过伤心的时候都是自己忍着,竟对发了脾气的人毫无办法。

        申新新坐到床尾一声不吭的,打算就这么和她对视着。

        到底是宁清年纪轻,加上刚刚发了火更清醒过来,此时觉得刚刚的语气重了,不好意思别过头去。

        “小清,我经历的事情应该也比你多一些,其实人人都有不如意之事,可若一直盯着自己失去的那些,眼下都过不去,以后还怎么过,过不下去的失意之人都要去死吗,你愿意吗”

        宁清摇了摇头,像是听明白了一些,可心中实在举得难过,呜呜的哭了起来。不知哭了多久,慢慢声音小了起来。

        在申新新以为她睡着的时候,宁清呜咽的说了句“新姐姐,我想我妈妈了”。

        申新新是知道的,可大半夜的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宁清没等到申新新的回应,抬头看去申新新压在抹着眼泪,闲着自己纳库勾起来她的伤心事了。

        宁清摇了摇申新新的胳膊,小心的喊了声“新姐姐”。接连好几声新姐姐,后面竟有了些撒娇的声音,这谁还能受得住,立马被逗的哭不哭笑不笑的。

        申新新用袖子擦干了眼泪,挤出笑容道,“小清,思恋亲人时我们可以哭,但却不能天天哭,知道吗,你还有父亲,还有很多疼爱你的人”

        宁清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都知道的,可是父亲他总是让我不明白”然后声音越来越小。

        “有些事情若你真想弄明白,自然是有无数的法子,你可以去想去问去看看,还有我也可以帮你”

        “没什么”宁清自己也不清楚了,转移话题道“新姐姐在这陪我说说话吧”

        申新新应了后躺在了宁清的身边,可能使哭累了,还没说上两句话就睡着了,倒是宁清盯着她熟睡的面容看了好久。第二日申新新一睁眼便看到就是瞪大眼睛的宁清。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申新新伸手摸在脸上,手指碰到的地方喊得泪痕,眼睛也酸涩的很。

        “新姐姐,你听,我九哥来了”宁清呵呵笑这,然后立马起身洗漱装扮起来。

        这一大早的没来由的一句让申新新愣住了,想着果真还是孩子心性。等两人一起下了楼,费廉果然也在屋中,看着她两发肿的眼睛先是笑了几声,然后岔开话题,说是要邀请申新新去书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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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书店的路上有人行色匆匆的小跑着,看打扮是普通的商贩模样。

        “小何,什么事这么急”一个卖糖水的妇人喊道。

        “老王匠家出事了,刚刚托我去警署报案,院子里都乱套了。”那人边走边说,脚都没停下来。

        “出什么事了”旁边的人听到后开始交头接耳讨论的。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句“好像是闹出人命了。”,然后众人推车的推车,关门的关门,都是要过去。费廉听后神情变得凝重,也顾不得去店里了,对了她们到“我先过去瞧瞧,你们去店里等我”

        “九哥,我要和你去”宁清拉着申新新上去。

        跟着人群穿过好几个巷子,一栋栋小房子出现在眼前,房屋密集的建在了一块,应该是集市后面的民宅,门前都挂着衣服被子,看着是凌乱的很。

        此时楼上楼下站了很多人,院中也围了一群人,远远就能听到有女人的撕心裂肺般哭喊声。不断地有后来的人也继续围了上去,后来的人中便有人问道:“王皮匠老两口怎么坐在这里哭啊,被子裹的莫不是他家丫头吧。”

        “是老大还是老二”

        “唉,是两个都在里面裹着哦,都死了”

        “两个女儿都才十几岁,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还是招惹了啥,昨天入夜前我见了还好好的,今天早上便成这样了”

        然后有人压低声音继续说“你刚刚没看到,有人掀开打开被子一看,黑乎乎的没有人样了,好是吓人。”

        等几人挤上前去才看清院中的景象,灰素布的被子放在地上,被子裹得严实,一个中年妇人伏在地上痛苦,一边还有人跟着安慰。妇人身边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王皮匠,正在同什么人拉扯着。

        “这得赶紧弄走,不然怎么住人”“对呀对呀,院子也不是你一家的”楼上围观的人传来了声音,也有一两个跟着应和的。

        “吴二姐来了”一个谄媚的叫喊身,几个壮汉推搡着开了路,后面跟着个穿着花哨的矮个子女人。

        申新新看着这个吴二姐,年龄三十出头,满头烫了卷发,泛着油光贴在头皮,手中拿着个不应该这个季节出来的丝绸团扇,在空中那么挥着,好像扇这空中的晦气。她弯腰跟伏在地上哭着的妇人说“老王,听说你家姑娘死的邪门,要不烧了要不埋了,多烧点纸得了”

        “吴二姐,她俩昨晚还好好的,肯定是让人害了呀,再等等,贺警官一会就来了”皮匠王婶伏在地上,哭着声音已经沙哑,裤子和袖子上都已经沾满灰尘,和地上一个颜色,头发十分凌乱。

        “我已经好好说话了,人都死了,活人还要住这的”说完便示意身后的仆人,几个穿着无袖马甲的状态面露难色,迟疑并未上前。

        “都是孬种,几个大男人还怕这个嘛”吴二姐正要发作,身后鸣起了汽车的喇叭声,而后噔噔靴子踏地整齐的声音,“让一让,都让一让,警察办案”。

        见警察来了,吴二姐讪讪的放了句狠话,“晚点我再过来”说完便领了几个打手瞪了一眼走了。其他人见状,怕和人命官司有什么拉扯,热闹也不看了,散了一大半。

        “老王,有需要和我们街坊说呀,能帮上的大伙都帮一帮”

        “后事还是要办的,丫头也要入土的”

        热心的街坊你一言我一句的同王皮匠说着,王婶不管不顾地直接从地上跪爬着在为首的警官面前。

        贺警官一身灰蓝色警服,身材魁梧高大,腰上皮带上系着□□,年龄看着四十出头,面容严肃。他一把拉起了王婶,四周看了一圈,见还有看热闹的人,便喊了一句“你们都是想喝口茶再走呀”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没人再敢吱声,推拉着几乎都离开了。

        人散的差不多时,申新新想拉着宁清离开,宁清执意摇头不肯走,费廉示意让两人远远站到了一旁。

        贺警官朝他们看过来,费廉跟了上去,因尸体已经被挪动,贺警官让警员先抬回警局去。两人略交谈了会就跟着王婶上楼。皮匠夫妇的房屋在院子的二楼,木质的楼梯踩着发出吱呀的声响,警员们个个壮实,皮靴又是厚底的,更是感觉都晃荡了起来。

        楼梯的扶手已经磨成了黑灰色,王婶微微颤颤的服了两下,手上的灰尘在斑驳的表面又留下的手印,脸嫩的警员想上前扶伤被拦了下来,此时过多的安慰会影响王婶的情绪,不利于一会的回忆和查问。

        走到了最西边的房屋,皮匠家的门大开着,屋内的陈设一览无余,厅内右边摆着一张不适宜大床,左边则是一张四方桌和几条长条凳,桌上白色的瓷盆上飘着几朵红粉色杜鹃花,虽有些突兀,却给灰暗的房间增了几分生气。

        餐桌旁有个小门,里面的那间屋子灯还开着,也就一张长条桌和一张小床,屋内东西乱乱的,桌上摆着姑娘们的几样首饰,同正屋一样的白色瓷盆,桌上还有未干的水渍。房间的窗户也打开了,对着外面街道,还有三三两两的人朝这边看着。

        费廉看着外面,这个镇上的人一向都是这样,看到有人看到时又装作无事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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