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婆婆的离去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地上的血混着泥土淌得到处都是。忽然间里屋窸窸窣窣的声音传了出来，声音越来越大后只见几十上百只黄豆大小的黑色甲虫爬了出来。
“啊”站在最边上的宁清叫了起来，宁源将两人护在身后，喊贺警官也连连退向炕边。
“怎么会”瘫坐在地上的阿秀皱起眉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婆婆，陈老爷急着从拉起了她护在身后。
费廉将婆婆抱回了炕上，众人本能的避开甲虫的方向，门外的警员和陈家小厮们后往后退了好几步。
黑色的甲虫接触到地上的血迹，血迹干涸后头部触角长了许多，顺着血迹从王五的裤脚钻了进去，眨眼间尸体肉眼可见的干瘪下去，露出的皮肤枯木一般。
“它，它会吃人”外面的陈家小厮尖叫起来。虫子再爬出来时已经有了拇指大小，坚硬的外壳还泛着一股绿色的光。
虫子速度分成两股，一半爬向门外，横成一条直线，外面的人只能步步后退，还传出枪声和喊叫声。
屋内的几十只甲虫聚到一起，黑压压得朝着离尸体最近处陈循。
“循儿”陈老爷想上前却被阿秀拉住，贺警官朝着虫堆开枪，几发子弹下去后竟也只死了几只，陈警官只能将枪砸了过去。甲虫发出嗡嗡声调转方向，朝着贺警官的方向爬去。
费警官被逼着后退，宁源急忙喊了声“婆婆”。费廉也在一旁求婆婆帮忙，阿秀拦在前面说道，“我们不知”。
虫队步步紧逼，队形也变成了大的圆弧形，一时间将四人被逼退到墙角位置。“拿东西砸它们，”陈循边喊着边从身上取下几个钱袋子砸了过去，费廉顺势拿着炕桌上的茶盏杯子，一时间碎片到处都是。
墙角的几人平时也不挂什么，宁清只能将身上香囊砸向地上，甲虫队形遇到香囊后散乱开来，在原地爬转着。
虫子突然躁动起来，分开后又聚到一起，随后变成环形挣扎在原地不动，陈老爷拉着陈循退到婆婆旁，喃喃问道，“它不会咬我们的对不对”。
婆婆闭上眼睛没有答话，眼看虫队安静了下来，又开始朝着他们的方向。
“火，你有火吗”宁源问着贺警官。
“这大白天的，谁带火筒啊”贺警官浑身上下摸了个遍。
“这里，这里有火”费廉跳上炕点去拿窗边的油灯，阿秀用力拉住了他的腿腿，陈循要去帮忙，“不能给他们”阿秀说后陈老爷急忙抱住陈循。
申新新离炕窗最近，可实在跨不出去，怎么才能引开虫子呢。她看着门边王五的尸体，心中有了想法。她蹲下捡起一片碎茶碗，用力捏后瞬间血流了下来。
“新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宁清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你疯了吗申新新。”宁源吼着她，想要去抓她的手，申新新只想引开虫子，握紧手心，朝着身侧的地上滴血。
果然血液让甲虫乱了队形，最外面的贺警官那边露出缝隙来。
“老贺，快拿灯”
贺警官拿到油灯小心的提在手上，刚跳下炕身后的阿秀喊了声“当心脚下”，趁着愣神之际将他撞了一下，油灯里的油撒了出来滚到手上，火辣辣的疼得他骂了句，松开手抛了出去，朝着墙角砸过去。
“小心”宁源挡在前头，洒出的油都落到左手臂上，他忍着痛用手接住油灯，将瓶中最后一点倒虫堆上面，再沾上着火的灯芯上，一下就烧了起来。
霹雳吧啦的声音就像是烧木梗一样，四周的的甲虫不断的往中间爬，地上的虫堆变成了一个圆球状，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打了出来，血腥味更重了。
“是死了吗”宁清看着问道。“小心些，不要过去”宁源拉住了她，最外层的甲虫像蛇皮样脱落，然后再一层层甲虫散在地上，最中间的几个甲虫已然变回黄豆大小，颤颤的半天也没能动弹。
费廉朝着院中喊去“火，这虫子怕火”。贺警官顾不得手疼，跑到院子中喊道，“火筒，谁带了”“我有我有”，点着晒干的草药，朝着虫子砸过去，屋面一会也安静了下来。
贺警官拿着火把骂骂咧咧的进来，将地上几个甲虫都烧焦了说道，“外面的虫子精的很，一看到火就爬不见了，我竟没烧着几个，还是这个呆”
“可有伤亡”费廉问道
“他们皮都没破，喊得那么凄惨吓人都是被吓的，就像看到阎王一样”，贺警官被气的说起了很多粗鲁的话，痛快的像这才是原木模样一般。
贺警官这回过神来，看着混乱的房间和院中，对着警员喊道，“都点上火把，将这里外好好的额再检查一遍”，然后看着婆婆道“婆婆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还没等婆婆开口，阿秀就开口道，“山中潮气大，多几个虫子也是正常”说完还盯着虫子的尸体愣愣出神。
“那就请阿秀姑娘收拾东西，回警局慢慢交待清楚是什么虫子”几个警员想要上去。
“你们要干什么，来人啊”陈老爷朝着院子吼了一声，门外那些被吓坏的陈家小厮们互相看着，不知道该不该冲人去。
李管家骂道，“你们都想死是不是，等会老爷出来”几人只能咬牙向门口冲，和警员冲突了起来。
“都别闹了”婆婆呵斥道，“贺警官不就是想我说明白吗，可以”
“婆婆”阿秀逮着婆婆摇着，婆婆在她耳边轻说了句，“记得你答应我的”。阿秀咬牙退后待在一旁。
“你别说了，今日的事必须要有个了结的”琉璃婆婆脸脸上难得露出轻松的表情，如释重负一般。她用手指着地上甲虫的焦尸道，“这个是为我所养，名唤尸虫，是在这山中以腐物为食的虫子，可尸虫聚首百年会出一甲王，尸甲王可令尸虫活死人，肉白骨”
“这当真能起死回生吗”陈循眼神炙热，急切得问道。
婆婆瞧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呵呵，不过是些古书中蛊惑人心的记载，我惑与此，研究此法想让我的腿复原，可每次山中灵气只能让我勉强行走，慢慢的我这身体越来越差，那对姐妹来得正是时候，让尸虫午夜吸食便没人会怀疑到我”
“你好糊涂啊，我已经回了镇上，若你需要人大可和我说，我定能想法子给你找”
婆婆见陈老爷的模样眼中尽是厌恶之色，“这都怪你，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一不该招惹我们姐妹，二不该得陇望蜀，三不该走了又回来，你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陈老爷一时分辨不出她说的是气话还是狠话，只觉得头皮发麻。“我我”陈老爷支支吾吾看着婆婆，又看向阿秀后低头没再说话。
“算了，我都放下了”婆婆语气平缓，眼神空洞，又低声呢喃着看着地上的王五道“只是对不住了他们”琉璃婆婆说完看着阿秀，眼中泛起了泪光。
阿秀摇了摇头跟着哭了起来，哽咽道“不，你救过那么多人，是他们该死”
“是我错了”说完从炕桌下中取出一木盒放在桌上。
“小心”费廉拉着陈循后退，陈老爷也被拉到一旁。
木盒打开后，里面黑色甲虫蜂拥般爬出，朝着门口方向。几个警员拿火将虫子围了起来，不一会儿全点着了。
“里面还有”宁清急忙喊道，见木盒中鸡蛋大小的绿壳甲虫显露出来，发出嗡嗡似蜜蜂的声音，似乎想飞起来，可不一会又落了下去。
“那是虫王”贺警官似想到什么，把沾了火的木条伸向木盒。
“不要”阿秀惊叫出声，想阻拦已来不及，炕桌上的盒内烧了起来，着火的虫子发出吱吱的叫声，从盒内飞到木桌上。
“大家小心”，贺警官让众人退后，婆婆伸手将着火的木盒从桌上打翻，落到炕床的被子和干草，全都着了起来。
“婆婆”几人同时上前要拉开婆婆，婆婆挪到到窗台，“咳咳，你们别过来”，她将几个未点着的油灯齐齐打翻，腿上身上都燃着了，火中传出她笑得声音，“衣破可补，断骨能续，人心不足，师傅错了，我也错了，呵呵”。房中顿时浓烟四起，淹没了婆婆的笑声和咳嗽声。。
阿秀的尖叫声，陈老爷死死拽住阿秀，陈循要拉着爷爷，贺警官带着大家后退。
“快就婆婆”“水”“水，快去院里打水”。院内院外忙成一团。
等火势灭了后，陈循抱起了婆婆到了院中，阿秀哭着扑了上去。琉璃婆婆脸颊和露出的手烧伤，露出的地方斑驳血肉，身上衣服损毁大半，下半身烧的严重些，掀开破损的被子下露出一截肿胀变形的脚踝。
“你醒醒啊”，阿秀摇晃着婆婆，“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一会什么都听你的，你起来好不好，呜呜呜”几近疯狂的哭喊着，早就没有平时的模样。
申新新见她哭得伤心，心中动容上去小声劝道，“婆婆已经走了”。阿秀回头瞪着她，眼睛红肿满含怒意。
“新姐姐，你别理她，你手上还有伤呢”“我没事的”
宁清拉着申新新站到一旁，院内也是乱成一团，晒得草药团子都被打翻在地，草药在一起也分辨不清。陈老爷被李管家扶到一旁坐着休息，拿出水壶送着药喝了下去，其他人则帮忙收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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