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恨意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林清左右望着二皇子府内四处赶来查案的人，向身旁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笑道。
白沐青在一旁盯着他。
想必眼前的男人就是皇上特派的亲卫了。看来皇上为了查这桩案子可谓是煞费苦心。
只可惜，他还是败在了自己的女儿手中。
这桩案子终将无疾而终。
男子瞥向她，简单地行了一个礼，“二皇子府戒备并不森严，很难查看。不过有许多附近的人说是看见了刺客。”
白沐青暗道：堂堂二皇子府戒备怎么不会不森严，还不是林清把人都调走了。
“辛苦了。”林清笑道，“不过此番不光是你们辛劳，二皇子妃可谓是最大的受害者。”
白沐青没想到林清会把话头突然引到自己身上，尴尬的往右迈了一步。
查案的人自然警觉，此番在他们心中，她可是一个重点怀疑对象。而她对这场变故也觉着猝不及防，措辞，证据，什么都没有准备。林清这般把火药往自己身上引，是要做什么？
“二皇子妃？”男子看向了白沐青，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眼，“确实，二皇子妃也受了许多惊吓吧。”
“惊吓可不算。”林清用那平静的声调打断了他，笑道，“主要是你们把这事闹的这么大……要是她受到民间的非议，当如何？”
男人若有所思地挑了下眉，“皇上命令这般处理，对此我们没有任何办法。二皇子妃想必大度，那些流言蜚语任其便可。”
林清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沐青大度，那李老呢？”
男人一怔。林清则凑到他耳旁，轻道：“李老膝下三子，却没有女儿。收养沐青之后他可谓是万分欣喜，爱她爱得比那三个儿子还重的多。”
“好不容易看到爱女谈婚论嫁，如今却出了这般事情，他怎么想？”
白沐青只觉得莫名有些后背发凉。
皇上看得到的，李老的暗卫也能看到。但是李老看得到的，宫中的皇上却不一定看的到。
此番查案安分守己自然好，但若是惹怒了李老可就难办了。
男子自然听得出林清的意思：放弃对白沐青的追查，去草草结案。否则林清可以让他不但在陛下那边难解释，还被朝中李老的势力针对。
林清没有等男子做出回答。她向白沐青示意，然后就回过头，轻道一句“祝大人此番顺利”，接着便径直离府远去了。
白沐青瞥了一眼那个男子，接着也跟了上去。
突然，一个人快步走了过来，“大人，我们刚刚发现这个尸体的刀口十分复杂，可能……”
“不用了。”男子对身后那人摆了摆手。
“什么？”那个人摘下面罩，疑惑道。
“现场不会有什么线索遗留，还是想办法收集刺客的身份信息吧。”
另一个似是联合查案的人走上前：“可是根据以往经验，刺客身份几乎没有查到的可能性，还是先确认……”
“我说了，不用。”男子厉声道。
那几个人不再吭声，各自散去了。
男人用手指节敲打着额头，盯着眼前敞开的府门，随即叹了口气。
说是封闭全府配合查案，可这门不还是始终开着。什么人都可以进来，什么人都可以出去。
可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
那些人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身着锦衣华服，或是头戴高顶官帽。
这就是人人都向往的，所谓权力。
“三公主，我之后的生活有什么安排？”白沐青轻声道。
“皇上什么都没有说，你暂且待在我府中吧，有空院。他现在的心情想必复杂。”林清略微勾起了唇角。
白沐青只觉得这已经是自己不知道第几次搬房间了。她只觉得万分无奈。
猛然间，不知怎的，她想起了那个地牢里的女人。
糟了。刚才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这么久了，那些搜查的人不会发现吧。
那个女人若是把自己说出来，岂不是麻烦了？
“我先退下了。”白沐青迅速行了个礼，回头径直向外跑去。
林清盯着她逐渐模糊的背影，眯起了眼。
“君竹。”
“在。”
……
白沐青到了二皇子府那边，这才发现人都撤走了大半，她直奔杂物间，翻下了地牢。
脚尖落在地板上，发出空荡的响声。
“可算来了。”一个声音从深处传出。
白沐青不禁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个女人还在就行，她身上还藏着太多东西。那些东西不为人知，也正是她苦苦寻求的。
女人正坐在木椅上，盯着自己的手指。
“你知道吗，刚才我听到了很大的响动。”
白沐青惊奇于女人的主动开口，便在一旁默默坐下。
“那一瞬间，我想到了那年。我也是躲在一个杂物间里，过了好久好久，响动过去了，他过来带我走了出去，然后告诉我，已经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他’是谁？”白沐青追问道。
“你记得你养父吗？他告诉我，他爱她，他比谁都要更加适合她。是他，是他把她从我身边抢走了。”女人的声音渐弱。
白沐青再次一头雾水。但在听到“养父”二字时，她还是微微一怔。
“什么意思？我养父……他做了什么？”
“我会记住他，一辈子。”女人低头道，“若不是他，小姐也不会就这么走了。”
白沐青怔愣了一刻，“小姐……林清的母亲？”
女人的眼神又开始躲闪。白沐青清晰的看见，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我活不长了。林清会找到我，然后将我灭口。”
“可是你对她有养育之恩，她也许……”
“不。林清，她就是个怪物。”女人的声音也开始颤抖，“她连自己父亲兄弟都舍得杀害，更何况我这种蝼蚁。”
……
“我的罪业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自己都想不明白。”她似是突然平静了下来，歪头望着地道入口上边投射下来的一束光线，接着闭上了眼睛。
“你知道吗，你也该恨我。”
白沐青皱起了眉。
“我是不是该说下去？”女人依旧紧闭着眼，轻勾唇角，接着道，“我之前跟你提到的那个抛下小姐的人，还记得吗？”
白沐青没有开口，算是默认。
“那就告诉你个秘密吧。”
“他的名字，叫柳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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