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质问，出逃
宽敞的的庭院中，细风缓缓流过，在清新的空气中掀起了一丝涟漪。
“爹，快给她起个名字吧。”女孩笑着对男人说。
男人沉默了一瞬，“叫什么好呢……还是先起个乳名吧，就叫青儿，万古长青的青。”
一位小一些的女孩躲在帘布后面，沉默了一阵后轻声道：“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活得久！”那个大一些的女孩得意道，似是在炫耀自己的文采。
“别胡说。功课怎么学的。”男人皱眉道道。
女孩生气的瞪着眼睛，末了轻哼一声。一旁那刚被起完名字的女孩则如视珍宝般小声念着：
“青、儿……”
——
“清儿，你来了。”皇帝看着林清的身影，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案件有进展。那个刺客不是宫中的人，可能是一些商业世家的。”林清开门见山道，“那个匕首也不是宫中的款式，会用这种匕首的人不可能在宫中。加上要能够拿到这种西域特有款式的匕首，除非这个人只手遮天，能在皇宫与黑市来回穿梭。”
“商业世家……”皇帝放下了手中的卷宗。
黑市上有一套很复杂的交易体系。若是久居在京城，单派属下去取货，卖家是不会满意的。
除非这是京城著名的商贾。
“不过不劳父皇费心，儿臣已经早早遣人去查了。”林清道，“儿臣保证，此次定当查个水落石出。”
说这些字眼时，林清的眼神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她盯着皇帝的脸，微微勾起唇角。
窗外，风声夹杂着树叶的窸窣杂响，随即降临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
京城没有鸟鸣。
白沐青再去地道时，人已经不见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
昨晚她回来时，明确的察觉的自己身旁有人在跟踪。
当看到那人影往三公主府移去时，她就明白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可她不甘心。
她想要，也必须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身处何处。
她睁开了眼，拔下头顶的木簪，走向了三公主府。
“白沐青。”走入林清宫中临时的府门时，白沐青隐约听到门前的那名侍女叫了自己一声。但她始终没有吭声。心跳如鼓声一般响着，掩饰似的，她加快了脚步。
“砰”。门开了。
“林清。”白沐青没有抬头，将木簪扔在了眼前的女人面前。木簪在地上滚动了几下，发出细响。
“告诉我，这是什么。”
“谁让你进来的。”林清皱紧了眉，眼神示意一旁的侍女退下。那名侍女与白沐青擦肩而过的时候，白沐青才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
“之前的故事都是你编的。当年那场案子根本不是你说的如此。”
林清的眼神停顿了一瞬，随即又变得平和。“你如何得知？”
“你一直在误导我，误导我对是非的判断。”白沐青自顾自说下去，“当年柳鸣确是贪污巨款，结党营私，且在之前就犯下数罪。他不是被栽赃的，不过是证据被翻出而已。”
她没有用“养父”来形容柳鸣，而是直呼其名。
“也许这是我的疏忽，没有查探清楚。”林清冷道，“但就算你如此描述，这‘旧账’也是二皇子为了扳倒他而翻出的。二皇子不怨。”
“但柳鸣也不怨。如此，我谈何所谓‘复仇’？”
“无论如何，他是被二皇子害死的。”林清皱眉道，“今日你所说我会再查一次……”
“再查……林清，你就不好奇这些我都是怎么知道的吗？对，你当然不好奇，因为你已经发现了。并且已经开始准备暗杀这个木簪的主人了——你早就想好了今天的措辞。”白沐青道。
“你今日累了，退下吧。”
……
“若是不查清楚，我是不会同意之后的刺杀的。”白沐青低头道。
“我不需要你，我有诸多死士。”
“不。若是想用死士，你缘何编造如此之大的谎言来诱我入宫？”白沐青笑道，“你有目的。”
“你这些都只是猜想。”林清显然已经很不耐烦。闭着眼睛。
白沐青：“那我最后请教一句。您对太子的之后怎么打算。”
“我相信他的能力，让他登帝。”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别人？他已经坐稳太子之位，二皇子与皇帝是死是活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我只不过是讨厌二皇子的嘴脸，厌恶皇帝的伪善。”
……
白沐青出了庭院。
她没想到自己真的有勇气去质问林清。她只觉得胸腔里闷着一口气，让她呼吸困难。又似是被人掐着嗓子似的，全身的血液都向脑内涌去。
她只是觉得，自己开始不认识林清了。
她口里究竟有没有一句真话？是不是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注定与这些谎言藕断丝连？
那么又为什么是自己……为什么是自己被她选中？
似是全身过电一般，白沐青一跃而起，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外衣，接着就向门外奔去，用力推开了府门。
“小姐。”白沐青的眼前突然冒出两把明晃晃的刺刀来。两位侍卫拦在了她面前。其中一位侍卫皱眉道：“三公主有令，您不能出府。”
白沐青一言不发，关上了府门，接着回过头，看向了背后的那株桃树。枝条粗大，刚好延伸出了宫墙。
她深吸一口气，走了上去。
“呼。”白沐青几乎是闭着眼登上了宫墙。桃树属于较好攀爬的一类，她很轻松就站到了瓦片上。但在往下望的一瞬间，她又感到一阵晕眩。
她忆起了曾经君七带她攀爬的情景。那时自己好歹有个人手能扶着，现在……
蹲下，喘几口气，她艰难地抬头四处张望。在对面，她看到了一个高大的榕树。那里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一个花园，这个时辰大概没什么人。
白沐青抿了抿嘴，向那里挪去。
瓦片还是好踩的。白沐青就这么一点点移过去，同时暗暗祈祷没有人发现。还好，她的运气尚且不错，那条长廊许久都没人经过。于是就这么，她的脚踩上了榕树的枝干。
明明没什么区别，但她还是感觉到了踏实的感觉。抓住枝干，她迅速地向下爬着。
下树似乎比上树更难一些。她可算到了底下，正要纵深一跃，忽的，听到了一声脆响——那是布料碎裂的声音。
抬头一看，自己的外衣缠在了树顶上！
白沐青叹了口气，将外衣脱下，接着继续往下。这时，惊觉腿又被勾住了——不止外衣，衬衣也有被勾到！
再抬头，外衣和衬衣的衣摆缠在了一起，似一团乱麻，完全分不开。白沐青闭着眼呼了口气，接着将脚往上一跨，复又爬了上去。
这才可算成功抓住了衣摆，把它从树冠上取了下来。
还没来得及低头，白沐青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她只觉得心脏开始狂跳，似是要冲出胸膛似的，最终一动不动，就这么在树上挂着，闭紧了眼。
脚步声去了。
她缓缓睁眼，看着右侧两个侍女的衣摆在围墙脚消失，才缓缓爬下树，努力着不发出任何动静。
脚着了地，她便像重获新生一般冲向了林清府邸那侧。
那里有道门，可以直通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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