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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诡谲(2)


家中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桌面地板擦拭得纤尘不染,花荣像进错门似的把自己的家从里到外看了一遍,不由得称赞起柴慧。

        “娘子真是贤惠的人,没想到我外出征战这么久,家里竟比以前更干净整洁!”

        “你是在夸我吗?”

        “当然是夸你,不够明显吗?”

        柴慧弯下腰抹了把桌子,还真是挺干净:“都是扈三娘收拾的,我一手指头都没动。拖着条瘸腿走路都费劲,谁要给你打扫房间。”

        “你腿还疼吗?”花荣扶着柴慧坐下,想查看一下那条受伤的腿,但是手刚碰到裙角就被她躲开了,“躲什么,我看看长好了没。”

        “不用看,挺好的。三姐他们肯定忍不住帮了我一把,要不然哪能恢复得这么快。”

        花荣显然不太相信:“你刚才还说疼,我不放心。”

        “才几天啊,当然会疼,它是断了不是磕了,想不疼还行?”

        她死死地摁着裙子,说什么也不让花荣看。越不让看就越有问题,花荣不再说话,冷着脸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盯着柴慧看,看着看着就把她看心虚了。

        “亏我还跟三姐说你投胎转世后性子活泼不少,结果还是那个死样子。做什么事不依着你了就瞪我,好像我会怕你一样。”她边唠叨边挽起裤腿,把触目惊心的疤痕暴露出来,“呐,看吧,吓死你。”

        花荣蹲下来仔细查看,确实愈合得不错,伤疤是在所难免的,不过短时间内能恢复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比我想的好很多,要是能不疼……”

        “别净想美事,能走路我就很满足了。”柴慧整理好衣着,反过来问花荣,“你在青州还顺利吧,慕容彦达一死,心里是不是痛快极了?”

        “秦明杀的,不算痛快。他盘踞青州多年,做的脏事不计其数,比起当个看客,我多想手刃老贼。”

        “赵佶这个混蛋,罔顾国法,竟然允许他大舅子在同一州府任职超过三年。慕容彦达苦心经营这么久,勾结乡绅富商,势力盘根错节,恶狼专啃青州这一块骨头,百姓能不遭殃嘛。”

        花荣轻咳两声,打断了她的长篇大论:“那个……见一面不容易,咱能不能别总提些让人听了就倒胃口的人?”

        “不倒胃口的也有啊,我听说你妹妹生了,是个儿子。她们去看过的人都说那小子可胖了,真不知道你妹妹那么小的个子怎么生得出大胖孩子来。”

        “秦明收到家书后便告诉我了,晚点我会过去看他们。”

        柴慧眼珠转一转,又想到一件事:“陶先生在芦苇丛中抓到个女鬼,她居然能伤到三姐,还大半夜唱歌吓得我睡不着觉。后来问过才知道,她身世特别可怜,父亲兄长因公殉职,丈夫也不知所踪。三姐不忍心忠烈之后流落在渡劫世界,打算破例让杨戬带她离开呢。”

        她以为这事儿够离奇古怪的了,可是花荣看起来仍是兴味索然。

        “你是不是觉得跟我聊天很没意思?”柴慧问。

        “我只是对某些事有太多期许,以至于对其他的话题提不起兴趣。”

        “期许什么?”

        花荣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看起来不是在犹豫,而是在观察柴慧。

        “你不想我吗?”

        柴慧没想到他会蹦出这么一句话,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没喝酒就说胡话,青天白日的,不怕人家听见笑话。”

        “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有什么可怕的。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谈,就想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

        以前他不敢捅破窗户纸的时候,柴慧就爱单刀直入,别的女孩不好意思说的话她都敢说,直说得花荣满脸通红,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才肯罢休。如今乾坤颠倒,花荣什么都敢问,她却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想,还是不想,需要思考吗?”花荣瞧着柴慧默默无语的样子只觉得胸口发闷,几乎喘不过气来,“有件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啊?”

        “你醒来后突然说要嫁给我,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比如有人跟你说必须像前世一样嫁给我才能离开渡劫世界,或者是感激我在病中照顾了你几天想报答我……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如果不是出于真心,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柴慧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嫁给他就一定得是图谋什么,难道自己看上去就是一副有心机会算计的模样吗?

        “如果我嫁给你确实会有更多机会报答你,也确实有利于我们早点出去,但你不能把原因和结果反过来说啊。我……我为什么非得图你点什么呢?”

        “我在青州一共写过三十三封信,每次有人回梁山都会带给你,但是你连句话都没捎给我。我从别人口中得知你已经能下地走路后,在脑海里想过无数次金沙滩重逢的场景,但是你没有来。我劝自己不要过分在意小事,只等着回家来与你一诉衷肠,但是你总在有意无意地跟我拉开距离。慧娘,分离太久,隔阂太多,心中带着顾虑,我们已经不太会跟对方相处了。”

        他哪里是在说话,分明是把手穿进了柴慧的心窝,逮住那颗怦怦乱跳的心狠狠攥了一把。一时间,柴慧分不清自己在生气还是在委屈,所有情绪都化作两行热泪淌了出来。

        “你别哭,我的想法都源于对自己没信心,而不是源于对你的怀疑。过去的我只想着怎么把你留在身边,不懂得为你打算。如今已经知道那是错的,就不该重蹈覆辙。我跟看重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也很重视与你的婚姻大事,所以希望你再考虑一下,如果你觉得跟着我是件不太让人高兴的事……别难为自己。”

        柴慧恨得牙痒痒,也不知道自己在恨什么,反正现在不能张嘴,张嘴就得骂他,到时候他又要觉得自己不受待见了。

        她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眼泪哗哗往下掉,嘴却紧紧闭着一声也没哭出来。花荣心里也不舒服,只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早早说清楚总好过成婚了再后悔。

        “唉,我先回聚义厅吧。”

        他丢了魂儿似的走到门口,却迟迟没迈出门槛去。柴慧哭得眼睛都模糊了,看着他的背影飘忽不定,有种他走出去就再也不会回来的感觉。

        最后一次在北斗宫见天英的时候,她没有给对方任何辩白的机会,完全凭借自己的揣测下了定论,然后将天英远远地推开。

        当她发现令牌不见时,几乎不假思索地认为是天英偷走的。天英把命都给了她,甚至可能在赌气离开天宫后又忍不住返回来守着她,这样一个人在她心里却是个顺手牵羊的负心汉。

        多问一句不会死,多解释一句也不会死。为什么要互相猜疑,为什么要遮遮掩掩,有话说明白就好了。

        “你站住,不许走!”

        花荣压根儿也没走,出去容易进来难,要让好不容易得进一步的关系回到原点,他不能不慎之又慎。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柴慧胡乱抹了把脸,手撑着桌子站起来。花荣不知她要做什么,只能回过身来等候。

        只见她走到床前艰难地蹲下,从床底拖出来一个崭新的梧桐木箱子。她把箱子抱起来,重新回到前厅,花荣伸手要帮她,被她一晃躲过。

        “你要的信都在这里,自己看吧。”

        箱子还带着毛边,一看就是刚做好不久,都没有打磨。花荣打开盖子,只见自己托人带回来的信整整齐齐地码放在箱子里,只不过信封看上去比原来要厚一些。

        他随便抽出一封,原来里面多了柴慧的回信。

        “我写回信了,没送到你手上而已。”她气愤地说,“都怪你那个该死的妹妹,每次都写跟我差不多的事,还非让送信的来跟我显摆。大家都讲一样的事太没意思了!还有啊,戴院长送信笑话我一回,取信笑话我一回,其他人也都一般无二。一群没人要的光棍净拿我取乐,我才不让他们如愿!所以……所以一封都没送出去。”

        “你也太孩子气了。”

        “我还为你着想了呢。知不知道人家背后说你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不想建功立业,满脑子都是儿女情长。更有甚者叫你‘脂粉堆里的英雄’‘石榴裙下的好汉’,我能当没听见吗?梁山不比别处,什么英雄惜英雄,好汉惜好汉,都是扯淡。八百里水泊是个天然屏障,宛子城是他们的庇护所,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什么人没有。我可以不管自己的名声,但是你要出去抛头露面,要带兵打仗,怎么能任由他们胡说呢?我以为不去金沙滩只是晚一点与你相见,谁知道你竟会因为这种事耿耿于怀。”

        花荣捧着沉甸甸的信封,喃喃道:“我希望你以后事事称心,没有烦恼,但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那个可以给你未来的人。”

        “我确定你是。如果你怀疑自己,现在就可以转身离去,自己的优柔寡断却来折磨我,是什么道理。”

        柴慧鼻子一酸,又委屈地开始掉眼泪。花荣一把将她扯在怀中,哽咽道:“我舍不得,我舍不得。”

        “你刚才不是要走吗?”

        “如果割舍得下,早就走了。”

        “大男人家真矫情,好端端的非让人家哭才高兴!”

        两人相拥而泣,又暗自庆幸,果然没有说不开的事,只有不肯敞开心扉才无法打开的结。

        郑天寿突然没头没脑地撞了进来,瞧见这场面略有几分嫌弃:“大白天的也不关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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