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约见
顾清晨突然意识到，现在这块地方还种着油菜，修建猪圈和鸡舍占地面积也大。如果是铲除了庄稼，那多可惜，绝对不行。
但是现在如果不开始养的话，就要错过今年的收获期了，这也是顾清晨不想见到的。
见着主子有些为难，大壮也看出了问题，“主子，您看这样可以么？反正现在猪仔也小，我们可以先临时找块空地搭个棚子先养着。这油菜再过俩月也能收获了，等庄稼收获后，咱再来建设也不晚。”
“如此也好，只是庄子上还有空地么？”顾清晨见都种满了庄稼，这上哪儿找空地去。
“在水稻田旁边，留了一块搭草垛的地，位置虽然不大，但是搭个小棚子还是可以的。除了搭架子需要买几根木料，棚顶可以先用茅草。我们去年晒了些干茅草用来做引火柴，现在还剩下不少，正好可以用上。
关于养小鸡的话，可以在房子前的空地上用竹篱笆圈一小片出来，小鸡还小，也没什么异味儿。而且，也方便看护。”
“只能先如此了。还有明天我要去京城一趟，这些你来安排就是，花费的银钱，我给报销。”
“好的，主子，我下午去镇子上，把木料买回来，开始着手来操办。”
总算是把计划提上日程了，顾清晨是个急性子，如果事情一直没有进展，就浑身不舒服。
此时，也走到了稻田旁，马浩正在整田，用耙在费力得打碎粗土块。大壮看着这大片的水稻田，还有正在地里整地的马浩，想到了另个麻烦事。
“主子，这马上就到了插秧的时候了，我们这地还没整完，以前都是我跟马浩一起来弄，都得小十天呢，就怕误了农时了。元香和春妮力气小些，做这个太费力了。”大壮有些为难，感觉自己在关键时刻给添了麻烦。
“不碍事，我有计较。”顾清晨将马浩叫了过来，“你会搭棚子么？”
“会的，这些基本的搭建，庄上的汉子一般都会的。”
“今天不整地了，你跟大壮一起先搭棚子吧，给搭把手。”
“可是这马上就要插秧了，我们这地还没整完呢。要误了农时，损失就大了。”马浩有些着急，怕主子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放心吧，我有更省力的方法，明天你们就知道了。”二人知晓顾清晨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听话的让做什么做什么。
下午的时候，大壮去镇上买回来了木料，开始搭基础的架子。马浩在家编织茅草，用来做棚顶。中途歇息时，还给孔槐序做了一只草编的蚂蚱玩儿。
直到傍晚时，架子也搭了一半出来，明天上午再做一些调整，大体的结构基本可以完成了。
顾清晨也不得不佩服，马浩与大壮，真是一把好手。
元香与春妮知道要搭棚子，吃过午饭就去山里砍了些竹子回来，帮忙编织竹篱笆架和竹席子。
顾清晨与莺儿边看也边跟着学，几人都忙得不亦乐乎。
孔槐序手里拿着草编蚂蚱，乖乖地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看着眼前这幅情景。直到过了很多年，还是模模糊糊地记得此时的场景。
每个人都在为了今后能生活的更好在努力，温温的阳光洒下，有种闲适静好的感觉。此时的孔槐序不懂这种感觉是什么，只是很喜欢这种踏实温馨的氛围。
第二天一大早，顾清晨本来想带马浩去城里，转念一想，还是将大壮与马浩对了个个儿。马浩在家完成剩下的搭建工作，让大壮跟着自己进城。这次去城里，除了要把农具运回来，还打算将小猪与小鸡一起买回来。
去一趟把能做的事都安排上，免得耽误时间。现在时间可紧，要干的事情太多了。等稻秧插上没多久，就该收获油菜了。这一茬跟着一茬，时间太紧。
而且去一趟京城，就得花费一天的功夫，路上时间太长，太浪费了。虽然五里镇上也能买到，但是量不是很多，供选择的机会少，顾清晨还是想去多看看。
二人在五里镇租了一个敞篷的马车，由大壮驾车，一路往京城而去。二人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就去了农贸集市的农具店。
店伙计对顾清晨印象很深，工匠是手艺人，后来跟着图纸打造的时候，越发理解了器具的便利。顾清晨刚一进店门，店伙计就进去叫来了店管事。
这会儿打造好的农具正放在里间的屋子里，等待着顾清晨的确认。店管事和工匠对打造出来的成品很是满意。
管事的直接将顾清晨带到了里间，上了茶水。“夫人请看，这打造的如何？”顾清晨听声就知道成品应该是成功了，而且整体还不错。
果然，顾清晨看着放在角落的物什，很是满意，不愧是京城最大的农器店。
“辛苦了，这就是我要的。”
店管事是个商人，闲谈了一会儿，就回归了正题。“夫人，关于后期打造的费用定价问题，您看这样如何？平日里的铁锄头市价是一两银子一把，这个需铁量在三倍上，定价三两对于普通农家可能有些贵。
但是我们的工匠经过商量，犁地的尖齿可以镶嵌在木头上，也就是尖齿上的横梁可以改造成木制。选用木犁的材质，桑木来代替。桑木质地坚硬，价格也不贵。
如果出现了损坏，直接更换木制损坏部分，也不贵。这样成本能下来不少，定价可在一两半。夫人觉得如何？”
顾清晨心里大概有个数，这家店其他商品的价格比别的店要稍高一些，这个定价是按照行业市价来定的，管事还算比较有诚意。
“可以根据材质的不同，制定不同的款式。平民百姓使用木制的就足够，如果用坏了，重新翻修一下，比较实惠。富贵人家，可能就会嫌麻烦，会选用材质好些的，基础款的定价尚可，其他的我就不管了。”
店管事听出了顾清晨的意思，很是感念。
“夫人，这个命名为何？”
“就叫耖吧。”
这会儿，店伙计将耖移到了大堂里，瞬间围过来了不少人，脸上都带着好奇，想知道这个是干什么的，好不好用。
上次的玄衣男子，也是一早就过来等着了，来了后也不说话，在大堂找了把凳子，就在一旁待着。直到这会儿，感兴趣地走了过来。
顾清晨对照着实物，给大家介绍了用途和操作方法，有感兴趣的，也有不相信的。这些顾清晨都管不着，把该说的该介绍的说了后，让店伙计帮忙抬上了马车。
店管事心里感念，又给赠送了两把农具。顾清晨有些不好意思，想到一个新事物的出现，接受都会有个过程。
于是出主意道：“店里可以再打造一个出来，贴一个公共告示，固定时间在固定地点演示，自会有感兴趣的人去看，亲眼见过了，也就有说服力了。”
“多谢夫人提点，如再需定制什么东西，小店都将免费定制。”
“多谢店家，今日还有要事，就先行告辞了。”
“夫人慢走。”随后，回店里操持去了。
顾清晨准备上马车再去牲畜区看看，被一道沉稳的声音叫住了。
“顾夫人，请留步。”
出现在面前的，是上次的玄衣男子。
“是你？多谢公子上次帮画的图纸。请问有什么事吗？”
男子上前来，从袖袋中拿出了一个腰牌，自我介绍道：“我乃司农监的农官，对顾夫人打造的农具很是感兴趣。初次相见时，观顾夫人品性良善，冒昧前来叨扰。关于耖的使用，想再多加了解了解。若真好用，想向全国进行推广。夫人可方便找个喝茶的地方细聊？”
见了男子的腰牌，顾清晨和何大壮放下了戒备，“大人，不瞒您说，该说的细节，刚刚我都有说到。这说的再多，没有亲自使用过，都没有特别明显的感觉。只要亲自操作过，就会很容易掌握其中的技巧。”
“夫人在使用时，可方便让我在一旁观看？”
“自是可以。”顾清晨想着，若是能经过官府的推广，那倒是真有可能推广开来。顾清晨觉着自己是沾了几千年老祖宗的光了，所以，从来没想着利用这些造福于人的东西来获私利。
如果要细究起来，自己又何尝不是在窃取前人的劳动智慧。因此，自己使用可以，若是以此来获私益，就太无耻了。
“请问顾夫人家住何处？何时方便？”玄衣男子也不想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道。
“大人若是方便，今日之后都可。”随后，说了具体庄园的位置，告了辞。
正在马车要走之时，顾清晨疑惑道：“冒昧请问，大人如何知晓我姓顾？”
“先前柳府，见过顾夫人。”
原是如此。
今日已经不早了，顾清晨打算与何大壮分开采购，由何大壮负责采买小猪，自己去挑选小鸡。
分开之前，仔细的交代着挑选的细节。
“这小猪，首先要看精神状态，要选择声音洪亮、活泼好动的。站立时，尾巴向上卷曲，轻微晃动。然后要看身段。骨架要高大、结实，高长比例适中，不要身长过长或过短的，四肢要高、肚皮要大的；最后，要挑选同窝出生的，不易发生抢食这些。记住了吗？”
“主子，我都记住了。”何大壮听完都震惊了，这主子懂得可真多。
顾清晨去挑选小鸡。找了好几处，都是只卖小鸡的，直到在不起眼的小角落处，看到一个老妇人摊前还有只芦花母鸡。
“婆婆，这母鸡是跟小鸡一起卖的吗？”
“是啊，小鸡有母鸡带着，容易长大，先前的客人都只想买小鸡，所以没有卖，这离了老母鸡，小鸡存活率要少一半。可是，却没人信我老婆子。”
顾清晨仔细打量着小鸡，这一窝小鸡有八只，身量差不多大小，叫声尖细，都很活泼。小鸡颜色呈淡黄色，颜色均匀，破壳之日应该相差不大。抓起小鸡来查看，腿脚结实。很是满意，不枉自己找了这么一大圈。
“婆婆，这些我全要了，这个竹筐可以一起卖给我吗？”
“客人是识货的，这卖货也讲究缘分。框子是我家老头子随手编织的，不值钱，就送给你了。”
“那多谢婆婆。”
这会儿，何大壮也挑好了小猪，架着马车过来寻人了，帮着把竹筐搬上了马车。今日出行还算顺利，想买的都买着了。
等回到庄子上，天已经黑了。顾清晨刚站稳，大腿就被紧紧抱住不撒开，还能隐隐听到一些抽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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