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见面
伍松宝和风沿着便道来到屋门前，他们蹑手蹑脚地推开屋门。看见里边没人，又去地窝子找了，一个人都没有。光线不好，向日葵地不能去。他们向草原方向走去，沙漠里风很大，吹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们只好返回地窝子的土炕上歇歇脚。这才发现没带给养，没有水。挨到天亮，到处去找，在马圈里找到半桶水，看似马儿喝的。顾不了许多，他俩便大口小口地喝起来。
“还好，这里不闹鬼。”风说。
“正好，你回宿营地搞点吃的和水。”伍松宝说。
风走了。伍松宝赶快钻进向日葵地，向日葵的干叶子刮得双颊火辣辣地疼。他顾不了许多，要在风回来之前找到藏宝的地方。
不久，风回来了，在向日葵地旁碰见了伍松宝。风警觉地看着他说：
“你干什么？”
“撒尿。”伍松宝有点慌，没料到风这么快回来。“吃的呢？”
经他这么一问，风的火立马上来了。说：
“他妈的，见了活鬼了。山上落下一块巨石，拦在便道上，过不去。”
听出风的话中有话，反正也没看见什么。伍松宝堂堂正正地说：
“不信你进去看看，真的去撒尿了。”
风当仁不让，一头钻进向日葵地里。他们在向日葵地里找了很长时间，终于找到了存放财宝的地窖。放箱子的痕迹依旧新鲜。
伍松宝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奈地说：
“又逃了，这可得再找很长时间。”
“是谁挪走的？”风狐疑地看着伍松宝。
“邪性，能是我吗？”伍松宝觉得有点委屈。
“再找。”风说。
他们又去找，然后在屋里屋外到处寻找，没有踪迹。这才感到饥肠辘辘，口干舌燥。只好又返回便道，看看对面的巨石，无可奈何，只好顺着草原找出去的路。
伍灵怡在宿营地等了一天一夜，不见他们回来，异常担心。有人提出要报警，伍灵怡不敢。一但风现了真身，那么伍松宝也脱不了干系。只好等下去。
“许是在谈判，那老头很难缠的。”史宝忠一直态度乐观。
伍松宝他们在草原上溜达了两天，目前不再想着寻宝了，唯一想的是活命，找到逃出去的路。伍松宝一边嚼着草根子，一边说：
“我们就从进来的沙山上爬过去，马儿就不带了。”
“万一沙泽很深，陷下去就没命了。”风说：“杀了马吧，我们活下来再说。”
“马肉吃完了，还是出不去怎么办？别指望外边，他们又不敢报警。”伍松宝暗藏玄机，先堵住风再说。
下午，正愁无奈，他们在马圈的围栏上发现一只皮水囊。忙走过去，旁边还有一块风干牛肉，上边贴了张字条。“请”字写得歪歪扭扭，像是百里英的杰作。
风扑过去，一口气喝了半壶。吃饱喝足了。看见一匹快马过来。
叶公没和他们打招呼。径直去到屋里，他们赶快追进去。
看见叶公，伍松宝不知是喜还是恨，他连忙陪着笑脸，说：
“好久不见了。叶公。”
“你怕想见的不是我吧。”叶公冷冷地说。
“都一样。”伍松宝也不藏着掖着，说“就是珐琅器的事情。”
“你应该知道我不卖的。从来没有开过价。”叶公说。
“那是价钱不好，价钱好了，一定会卖的。”伍松宝笑着说。
“你不是有一只了么。”叶公说。
“是啊，花好月圆，让它们团圆，才来找您。”伍松宝看着有松动，连忙接过话。
“那就在我这儿团圆吧。”叶公说。
“那不行，我的是祖传的。”伍松宝说。
“宫里人都难得一见的宝贝，不会流传到社会上，你的祖上怎么会有？”叶公问。
“那这就不清楚了，上辈人的事情。”伍松宝不高兴了。
“你的父亲叫伍圆是吧？”叶公说：“当年在热河省做大法官，他纠集了一帮地痞，企图抢宫里的财宝，没有得手，把侍卫长打入死牢，骗得那件珐琅器。他找到死，都没有找到我这一件。你怕是也没少费工夫吧。”
“胡说八道。”伍松宝怒了。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但翻脸，事情就好办了。他喝道：“风，带他走。”
风呼地站起来，要冲过去。
叶公微微一笑，很平静地说：
“就这个地方，我让你走，你们才能出去，你们带了我，最好的出路便是同归于尽。”
“风，别管他，带走再说。”伍松宝看这阵势，坚决地说。
哈哈哈，叶公大笑起来。
窗门打开了，外边几位牧人，膀大腰圆，抱臂站在院子。
叶公走到风的面前说：
“今天带了把手枪？”
风胆怯地向后退了半步
“当初刘西北的父亲，只是警告你，用刀背打掉了你右手的手枪，不杀你。你好黑呀，等他转身走了，你用左手打了黑枪。”叶公对着风说。
看看外边的牧人，说不定有个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他怕他们复仇，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上，抱住叶公的腿，哭丧着说：
“叶公，饶我。当初也只是为了活命。后来，后来我就再也没有伤过人。啊，不不，后来是再也没有杀过人。”
“混账，百里英的爸爸，只是不让你偷越国境，你居然也对他打了黑枪。”
“啊，不不，那人的腕刀太利害了，您看看，”风伸出他的脖子，左右动脉血管外皮，各有一道印痕，他说：“他如果手一发抖，我就没命了。”
“这些人，都是侍卫的后代，个个都身怀绝技，像你这种东西，让你两把枪，随时都能把你的脖子拧下来。他们不杀人，只是警告你，你却夺去了两条人命。”
风感到罪孽深重，今天怕是逃不出去了。但是他还想活，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愿意赌一把。他突然瘫坐在地上，掏出两把手枪向前一扔，如果有变，手枪就在离两手最近的地方。他哭丧着脸说：
“我有罪，你们杀了我吧。”
在伍松宝设计的所有方案中，没有这一出。从来都是他吃人，今天却变成了被人吃。没有必要下跪，他又没有杀人，大不了说自己强买强卖。就算惩罚，风在前面顶着。站起身来，似乎要走。转而又坐下，知道走不脱。
叶公连看都不看伍松宝，对着风说：
“你的罪孽自有人清算，我们不杀你，只是把枪留下。”
有牧人进来，风飞快地伸手去拿枪，两颗石子飞来正好打在两只手背上，他一痛，手缩了回去。那牧人看他一愣，笑笑。用报纸隔着拿手枪，再用报纸包好。
坏了。风想，一定是警察点拨，过来取证。他真地哭了，爬过来抱着叶公的腿，大喊道：
“你们杀了我吧，千万不能报警啊！”
叶公拉开他的双手，不耐烦地说：
“敢做又不敢当。我们不会报警，你们可以走了。”
伍松宝他们飞快地跑出来，去牵马。这才想到，怎么走，哪儿都走不出去。
叶公好像猜透了他们的心思，在他们身后大声说：
“还走便道。”
他们抱头鼠窜，骑马向便道跑去。风说：
“便道不通。”
“管他通不通地，先离开这可怕的地方再说。”
他们走上便道，便道是通的，看见那块被挪开的巨石，不由感叹这帮牧人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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