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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周值从侧门走了进来,他戴着口罩,动作很轻,挑了个空位置坐下后,目光这才落到陶瑶身上。

        其他人察觉到他来,诧异了一瞬。

        曹林对陶瑶刚才的表现很满意,但单凭这些还是不够的。他随手在面前a4纸中又抽了一张,然后动作一顿。

        常建察觉到他的异样,凑过头来看,看清上面的内容后,低声道:“这个……”

        有难度吧。

        不是常建怀疑陶瑶的实力,而是场景切换太快、情绪转变过大了。

        刚才还那么高兴,现在这场马上就要“走到人生的尽头”了。

        曹林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把纸递给了陶瑶,“三分钟准备。”

        他侧过头斜着视线,这才看见旁边多了个人,“小周?”

        周值点头示意。

        “这样,你能不能来给她搭个戏?”曹林道,“不用说话就成。”

        季怀恕和季皎有很多同框戏份,他们之间的互动感可谓相当重要。

        有些演员彼此演技都是上乘,然而放到一起却没有化学反应。

        他要看看周值和陶瑶的适配度。

        周值站起身,平静道:“可以。”

        陶瑶看完内容后,把纸打了个对折,还给一旁的工作人员。郑业和她交代过试镜的时候有可能会派人和她搭戏,一般搭戏的都是小助理。

        当然也有可能没有,只能全看她自己“无实物”表演。

        从现在这个情况判断,是前者。曹林安排的助理“小周”已经站到了她面前。

        陶瑶怕他不知道是哪一场戏,不好配合,就和他说:“要试的是季皎的杀青戏。”

        周值点了点头,接着垂眼向她看过来。

        他身姿挺拔,鼻梁很高,直接把口罩撑起一个陡直的弧度,低头垂眼看向陶瑶时的眼睛形状格外好看。

        陶瑶看着他暴露在外的上半张脸,心想:怎么连曹林的小助理颜值都能这么高?

        工作人员收回了她的纸,还抱走了糖葫芦箱子,这么大的动作饕餮精不可能没看见,她立马不在乎什么好看的小周了,而是伸出手,依依不舍道:“哎——”

        合着周值的魅力还没有糖葫芦大。

        曹林看着陶瑶的眼神果断从周值身上下来,紧接着全程跟着箱子转移,一路追随,好笑的很。他朗声道:“别看了,没有糖葫芦啦!赶紧开始吧!”

        可是她还没吃够呢!

        饕餮精看着工作人员远去的背影,满脑子都是曹林的话:

        没有糖葫芦了

        糖葫芦了

        葫芦了

        芦了

        了……

        “开始吗?”一把清润温和的嗓音拉回了陶瑶的思绪。

        陶瑶悄悄叹了口气,收回遗憾又舍不得的眼神,开始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正事上。

        她扫视了一圈室内,发现除了最中央的黑色椅子,并没有其他能用的道具。

        她正准备把椅子拉过来,倚靠着椅子,摆出一个半躺“死亡”的姿势,周值看出她的意图,“不用这么麻烦。”

        陶瑶:“啊?”

        周值低声道:“我开始了?”

        陶瑶顺着他的话迷茫地点了点头,一开始还不理解他询问这一句是什么意思,但下一秒她就明白了。

        见她点头,周值迈开腿上前一步,直接揽过陶瑶的腰,把她拉进怀里,手掌扣住她单薄的肩膀,然后半跪下来。

        陶瑶被他一个动作直接代入戏中。

        她的头发乌黑浓密,此刻披散在肩头,恣意缠绕在周值的小臂和手背上。

        季皎在冬日里迎来她的死亡。

        母后早逝,除了皇兄外,季皎最尊敬和亲近的人是她的父皇。

        然而,也正是她自幼心中敬爱的父亲,一道无情的旨令便把她打发去了西匈和亲,像随意丢弃一样无用的棋子。

        她是什么人,大虞定阳长公主,中宫嫡女。

        她的哥哥是当朝万民称颂的太子殿下。

        而西匈又是什么地方,常年天灾,冬日漫长,茹毛饮血,父妻子继。

        两相对比下便显得格外荒谬和可笑。

        季皎缠绵病榻一月有余,身子骨正是虚弱的时候,却被父皇强硬地派人把她塞上了和亲的花轿,即刻启程西匈。

        季怀恕带太子亲卫赶到阻拦时,季皎已经落入埋伏已久的刺客手中,被他们携至马上。

        锋利的刀柄悬在季皎颈间,她成为用来胁迫太子殿下的人质。

        但谁都没有想到她会自己撞上刀刃,刺客惊讶之际,她一把夺过短刀,干脆利落地抹了自己的脖子。

        殷红的鲜血瞬时溢出,滴落在白到刺眼的雪地上。她从马上急速坠落,然后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陶瑶要试的部分就从这里正式开始,她最近的心情一直很低落,倒是很符合这场戏中季皎的神色。

        四周是七七八八倒下的尸体,纷纷扬扬的大雪肆意落下,京城郊外地冻天寒,枯草连片。季皎躺在季怀恕的怀里,感受到生命无可奈何的流逝。

        脖颈流出汩汩的鲜血,季皎的脸庞因为虚弱显得格外苍白。她却好像浑然不知、或者说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情况,只是抖着指尖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他似的碰触了一下季怀恕右侧的肩膀,刚才他这里受了伤,“哥哥,你有没有事,伤口痛不痛?”

        她到现在都没有在乎自己的伤势,而是在替哥哥考虑。她勉强地撑起一个笑,连声音都变得虚弱,“对不起。”

        “其实你不用来救我,”她声音淡淡的,没有激烈,没有抗拒,没有挣扎,只是带着临死前奇异的平静,“我一点也不好,没有什么优点,除了联姻,好像没有什么值得人放在心上的价值。”

        她半躺在他的怀里,“哥哥。”

        她轻声道:“我要死了。”

        全程都是陶瑶在单向表演,周值发挥着一个无声工具的作用,让演员不至于对着空气尴尬,能够更好地发挥。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周值的手突然抚上陶瑶白皙又纤细的脖颈,仿佛那里浸满了流淌的鲜血,他开口:“季娇娇,不要说话。”

        他把她搂得更紧,身体有轻微的颤抖:“不要害怕,哥哥在这里。”

        陶瑶愣了愣,没有想到他会主动念台词。

        陶瑶沉浸在季皎这个角色的情绪当中,周值把她禁锢在怀里,托着她的身体,手指上干燥且温暖的体温,顺着她的脖颈蔓延而上。

        他的眼神很温柔,像安静的湖水,陶瑶对上他的眼睛,控制不住地陷入进去,情绪被他带动的更加到位。

        没有生硬尴尬的假哭,她的眼泪滑过周值白皙修长的手指,自然而然地忽然落下。

        如果是真的拍戏,她想眼泪一定会混进她脖颈间的血里。

        季皎坚持了那么久,终于撕下逞强的伪装。她的声音终于抑制不住地带上了哭腔,泪水扑簌簌滚落,“我知道西匈肯定又要闹。但你可不可以跟父皇说说,能不能不要把我埋在西匈。”

        大量失血让她说话都开始艰难,“我知道你肯定是要活到长命百岁的,你会是下一任皇帝,你会和未来的皇嫂一起,但是,”她哽咽出声,“哥哥,我可不可以离你近一点。”

        季皎到底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孩,她的手指一点点攥紧他的袖子,仿佛要抓住最后一丝世间只属于她的温度,声音却很压的很轻:“哥哥,我很孤单。”

        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他了。

        季皎短暂的十五年生命中,第一次面临如此血腥的场景,就是真正的生离死别,迎来的是她自己的死亡。

        紧接着,她的手指不再拽着他的衣服,也不再小心翼翼地触碰哥哥的伤口,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滑落了下来。

        周值穿着米白色的薄毛衣,陶瑶穿着修身的牛仔裤,两个人都是很休闲的打扮,旁边是一把黑色的椅子,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很滑稽、很容易出戏的场面,但在场谁也没有笑出来。

        室内寂静,只听得见录制器嗡嗡的运转声。

        曹林拧开矿泉水,瓶盖攥在手里,保持了很久一个姿势没喝,缓过神来,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就是她了。

        周值站起身,伸出手,把陶瑶拉起来的时候,众人这才被从刚才的情景中拽了出来。

        曹林若有所思,有时候周值来现场,扫了一眼那些女演员就走了。他只是半开玩笑的提议,没想到周值却答应了,这是他第一次给人搭戏。

        令他更惊喜的是,两人配合起来的效果,居然超出预期的优秀。

        陶瑶站起身,简单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周值没有说话,他眉眼低垂,目光清润,起身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了一包纸巾。

        陶瑶接过,刚想对他说句谢谢,周值长裤口袋里手机震动声响,他笑了笑,说了句“抱歉”,然后边划开手机锁屏接听电话,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

        周值走后,陶瑶又试了两场戏两段场景,才算为今天的行程画上了句号。

        “你很让人惊喜。”这是曹林在结束时对她说的原话,然后就让她先回去。

        陶瑶出试镜室没多久,郑业的电话就来了,“结束没?”

        “不结束我能接你电话吗?”陶瑶声音有点蔫。

        “听起来不大高兴?曹导怎么说?”郑业叨叨个不停,跟操心的老妈子一样。

        “没说结果,没说行,也没说不行,”陶瑶也不知道,“只说让我回去等消息。”

        曹林的电影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能上的,郑业开始听到自己艺人拿到《潜宫》的试镜机会的时候,还以为陶瑶做什么白日梦。

        陶瑶表现得肯定很差,“没事儿,经历最重要,有个过程就行……”想了想,又怕戳到她的伤心点,郑业干脆转移了话题不再提这事,“我开着车在楼下不远,就那个广场你知道吧,露天停车场东边等你啊。”

        “喔,好,”陶瑶问,“东边是……”

        还没等她话说完,郑业听见个“好”字,以为她清楚了,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哪里。”陶瑶对着空空的手机屏幕,喃喃说出了最后两个字。

        主要是她根本不知道哪是东啊?

        饕餮精只知道上下左右,压根儿分不清东西南北,她下了电梯出了玻璃旋转门向外走,凭借着依稀的判断选了个方向。

        陶瑶没忍住又给郑业打了过去,“可我分不清楚哪边是东哪边是西啊?”

        郑业坐在驾驶座上,向车窗外瞄了几眼,无语道:“出口出来后,对面一个很大的幼儿早教招牌你看到了吧,向左走大概两百米,白色的保姆车。”

        今天是周末,除了曹林工作室那一层,人流量都不多,大厦正前方的广场相比以往格外空旷。

        陶瑶又走了一会儿,终于按照提示看到了不远处的保姆车,“行了,看见了,挂了。”

        她迈着腿跑过去,提高音量:“来啦来啦——”

        她低着头用手拉开后座的车门,向郑业嘟囔道:“曹林没有当场定下我,是不是要凉的意思,是不是觉得我不适合季皎这个——”

        “我觉得,适合的。”

        温润斯文的嗓音从近距离的前方传过来,陶瑶的声音戛然而止,生生中断在嘴巴里,她的视线由上及下——

        掠过对方休闲的长裤,修长分明的手指,米白色的薄毛衣,最终定格在一张格外俊美的脸庞上。

        这次他没有戴口罩。

        车窗上都加了暗色的防窥膜,阳光从陶瑶拉开的缝隙中透进来,越过她的发顶洒在他的身上,连他的座椅上都落上了一层浅金色的阳光,看起来有种别样的温柔感。

        让面前的这个人好看到随时可以去拍专业海报。

        陶瑶愣愣道:“……小、小周?”

        “小周”也怔了一下,他歪了歪头,像是对这个称呼感到新奇,连喉头间都涌上轻微笑意,“嗯?”

        陶瑶想起刚才他的第一句话,说:“你也觉得我可以吗?”

        周值唇角有淡淡笑意,点了点头。

        陶瑶心里却叹了口气,小周觉得好又不顶事,“但是曹林没说什么。”

        周值看着她患得患失的样子,开口对她解释道:“固定流程,后面还有很多试镜的人员,即使觉得你很好也不会当场就公布的。”

        陶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吗。”

        “你多大了?”周值不着痕迹地打量,缓声道,“成年了没有?”

        陶瑶试镜结束出来后就把头发扎了起来,原本带着微卷的头发因为提前收拾过,变得又黑又直,扎着马尾露出她饱满白皙的额头,把她本就不大的年龄又往下压了几分,整个人显得青春而单纯。

        陶瑶反射性答道:“没有呢。”

        她才250岁,还是一只小饕餮。

        郑业在保姆车里等啊等,就是不见陶瑶人过来。不是说好看到位置了吗?怎么走这么几步路需要那么久?

        过了好一会儿没等到人,他跳下驾驶座,四周巡视一圈,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拉着车门,同里面的人相谈甚欢,高兴地马尾还一晃一晃的。

        在看清那台车的车牌号后,郑业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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