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对方的语气和态度都过于认真了，林直子不觉双手捧脸，像个为恋爱烦恼的少女般，对着十禾小声道：“殊现这家伙不会喜欢上我了吧？可是我喜欢的不是他这种类型哎。怎么办，要拒绝吗？如果拒绝了，佐切会伤心的吧？可是答应了话，佐切也会伤心啊！”
山田浅卫门的人际关系不复杂也够八卦了，家主女儿的初恋年龄相近长相帅气的门徒多么合情合理。
可林直子还是感叹，贵圈真的好乱哦，比鬼杀队那个有三个老婆的华丽男人更加混乱。
十禾像模像样的用宽大的袖子捂住嘴巴，跟林直子“悄悄”说：“被殊现喜欢会很辛苦的吧。要知道不仅是本家的弟子，还有分家的威铃啊，清丸啊都是他的小跟屁虫。再加上花街的大夫和我相好的小——”
一道掌风劈来，林直子和十禾同时避开。
“殊现你真的开不起玩笑呢。”
“就是就是啊，这点小事情就脸红了，只是有喜欢的女孩子而已。都这个年纪了，正常啦。”
两个人一点见好就收的想法都没有，又不是打不过。而且，逗殊现超好玩的！
殊现的眉毛蹙得很紧，他几乎是用严肃的语气跟两人澄清：“我不喜欢林直子。”
这家伙压根没听出来玩笑话，一板一眼的回答倒让人伤心。
林直子改捂心口，“这样吗……我的心有一点痛，可能需要静养，那我先回去——”
话没有说完，殊现的眼睛就红了。
“不是的，”认真到钻牛角尖的家伙说，“卫善先生不在，由我作为代理家师父，我绝不能丢他的脸。希望二位好好约束自己的言行举止，坚守武士应有的礼节，不辱没山田浅卫门之名。殊现自知不比卫善先生，无法服众，今后定当……”
越说越沉重了，林直子跟十禾对了一下眼神，终于拉开了距离，开始一人一句哄殊现。
“没有没有啦，殊现你已经很棒了，都是试刀第二名了。是卫善之后最能引领山田浅卫门的人！”
“是啊是啊，师兄我都打不过你。”
十禾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殊现直接瞪他。
之前试刀测试十禾放水太明显了，滑到第三名，被第二名的殊现记到现在。
林直子拍了拍十禾的肩膀，“都说了，和我一样翘掉试刀啊。”
十禾懒洋洋地回应，“不是还没开溜就被卫善盯上了吗？”
林直子没有继续话题，她知道十禾在撒谎。
待两个人正经之后，殊现开始整理现在的情况，也帮刚放年假回来对情况一问三不知的林直子扫盲。
“三天前，由卫善先生带队，士远师兄、付知、桐马等十人分别监督十位死囚上岛。”
“桐马？”林侄子对这个名字表示疑惑。并不是山田浅卫门的门徒，但有些耳熟。
“是刚入门的孩子，在你放……年假期间入门的。”殊现很艰难地说出了由林直子开创的放假制度，并把一叠纸递给她。
“桐马的天赋很高，入门一个月便拿到了代理资格。而且他对这次任务非常积极，也愿意接手你的空缺，负责相关地区的犯人，就让他去了。”
说到“空缺”二字时，殊现加重了语气。
林直子的关注点却在那个“相关地区的犯人”上。
被悠闲假期腐化的大脑，隐隐约约想起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事情。至于是什么她扫着那叠死囚名单，瞥到一张头发有些刺手的画像，没有停顿，继续看下去。
殊现继续解释，“桐马负责的犯人，不过是一个占山为王的小贼，他有能力制止。”
十禾插嘴，“那可是兵王亚左弔兵卫。选拔赛上，他可是第一个动手杀人的，也是把我负责的法流坊杀掉的也是他。动作叫一个干脆利落。”
他还比划了两下，看起来是凭借蛮力拧断头颅。
林直子不带什么情感地搭腔，“听起来很不妙呢。”
“如果桐马被自己的负责对象所杀，那也是他的宿命。”殊现比林直子更为严格，“山田浅卫门不需要实力弱小的处刑人。”
林直子边走边看，很快把那叠纸看完了，没有折好，指头压着，扣在手里。
无外乎是死囚的通缉令，上面是画像，下面密密麻麻写着他们作恶的行迹。
画像画得比一个骇人，要说的再详细点，那就是丑的要命。
哦，有三个倒是漂亮，各有各的风情。特别是食人花魁赫衣，源嗣、期圣还有十禾这三个急色鬼应该为抢夺性感的赫衣而大打出手了吧。
林直子把赫衣的通缉令放在最上，面对着边上的人，轻轻地挥了一下。
十禾立刻露出惋惜的眼神，告诉林直子，居然是士远那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负责赫衣小姐！
“哎——”这下林直子是真的惊讶到了，连连摇头，“不可能！士远都有我了，才不会像你们一样三心二意去接近赫衣小姐呢！”
十禾根本没有接这个话茬，大拇指顶着太阳穴，轻轻地揉捏，半是抱怨半是认真地讲：“为什么女人都会喜欢士远这种类型啊？明明是块不解风情的木头，搞不懂。”
“因为他的疤超帅啊。”
殊现终于开口：“请对士远师兄尊重一点。”
“嗯？我喜欢士远，是对士远的不尊重吗？”
林直子歪着脑袋问殊现。
执拗若殊现，也知道这个问题得好好回答。于是，殊现沉默着踏步往前走。
“我诅咒这家伙到了十禾的年纪都不会有女人喜欢！”
十禾拆台，望着殊现挺拔的背影幽幽道：“好多女人喜欢他。”
林直子长一口气，她终于和十禾感同身受了。
“真搞不懂那些女人啊。”
“是啊。”
风吹过两人中间，交叠的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食人花魁的通缉令被吹起，林直子按住，下一页的大字映入眼帘。
空洞的画眉丸，能逃过那个石隐村的全村追杀的最强忍者。是我们小佐切负责啊，难度似乎大了一点。
即使是同门，情感也是有亲疏的。
就像殊现平等的关心每一位同门，并十分偏心地惦念着卫善先生。他说卫善先生答应他，无论如何都会在上岛第一天后传消息回来。现在已经三天了，什么都没有收到，绝对是出事了。
林直子真的没有感受到卫善的魅力，不清楚殊现为什么对卫善“情根深种”，别人恋母他恋父吗。她只在心里过了一遍佐切的样子，最多稍稍回想起了一下，悠闲的假期中自己忘得一干二净的反骨仔们。
十禾悠闲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他可是最惦记着同门的人啊。特别是卫善、士远这类排名靠前的试刀人，当然了，家主的骨血佐切小姐的性命也是非常重要的。啊，真想悠闲度日呢。
虽然心思各异，但三人还是一同走进了萨摩藩的客栈。同几个代表德川将军意思的酒囊饭袋虚与委蛇了一下。
主要是殊现在说，还向对方极为诚恳地鞠躬磕头，甚至为山田浅卫门办事不利而道歉。辛苦了，代理师父。
对方好像没有意识到是殊现愿意这样恭敬而非不得不这般恭敬，愈发蹬鼻子上脸，长着满是臭味的大嘴宣读将军的指令：安排第二批人员上岛。
人选已经定好了，山田浅卫门其他精英，如在座的三位，以及石隐村的诸位忍者。
言语中对山田浅卫门有诸多不满，对石隐村赞赏有加，好好夸耀了一下他们屠尽剩余死囚的事实。
殊现再一次弯曲背脊，向对方道歉。
跟着俯身的林直子撇了眼十禾，对方刚好对上她的目光。
她点了点自己的腿，已经跪麻了。
对方递了个眼神，意思是他也是。
单方面的交谈结束后，林直子被殊现拉起来，走路一瘸一拐，显然麻得厉害。
十禾不帮忙，擦肩而过的时候悄声讲：“对面酱油团子铺的小女儿就是这样喜欢上殊现的。”
“好别致的钟情理由啊。”
殊现则开始问责十禾对幕府官员的态度。十禾边应付，边脚下生风，示意林直子走慢一点，拖住殊现。
背过身后，十禾感叹：“啊……山田家的命真是轻贱。”
远远有渔夫在叫喊：“您是山田家的人吧。请问这个该怎么处理？”
渔夫指向暗处，夜晚的水域比夜色更为漆黑，如同蚀骨的幽洞般静静躺着。临近河岸的码头上，数十只铁锚围困住巨大的怪物。
小黑也从漆黑的夜幕中飞来。
林直子微微抬手，小黑掠过她抬起的胳膊，一脚抓上肩膀的衣物。
“很痛哎，小黑。”
殊现的注意力不在这一人一鸟上，他看向那个类似于章鱼但长着人头的巨型怪物，面不改色，只是轻轻嘟囔了一句，没有波。
林直子挑高了单边眉毛，伸出食指去逗弄小黑，摸摸它光滑尖利的喙，什么也没说。心里却在暗自腹诽：波是什么东西啦，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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