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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再见


“先前那由务本还与我抱怨,言道什么,太子聪慧勇武有余却仁德不足,嗜欲无度,什么心怀残忍难以教诲…哼!”

        太子?他不就是太子么?

        悠然的沉香袅袅浮上铜炉,榻上的人动了动,静悄悄地地翻了个身。

        但听屏后那人傲然冷哼,“嗒”地一声放下碗盏:

        “我儿怎会没有仁心,又哪里少了德行?我看就是他们这些为师的平庸无能!教不了朕的孩子罢,反倒先告起状来了,还好我察觉得早,不然…”

        那怒声戛然而止,说话的人忽然按着自己的心口,气喘吁吁地咳了几声,随即竹折一般地倒仰了回去。

        唯二的听众见势慌忙起身,又是抚膺又是喂水,一阵子兵荒马乱乒乓作响,才终于静了下来。

        “莫气莫气,你刚服完药。”

        孙汝谅也吓得够呛,擦擦额角的汗,坐回位置继续忙活着煎药:“陛下,我其实琢磨着,也怪不得他们。”

        “你想想,那些大儒,大多是有些解经诤谏之能罢了。做臣子的,怎么能教殿下为君的道理?你看看你自己,历多少事,才听得进去、辨别选用出他们那些谏言的?太子深居宫中,长于妇人之手,所见所得尚浅,又怎么能类同陛下与朝臣相处之道呢?”

        的确有道理…皇帝按着发疼的心口,无可奈何间生了愧疚。

        其实最适合教导太子的不是那些为臣的儒生,而是他这个为君的父亲。

        唉,他忙于政务,却鲜有时间接触那孩子,既不甚了解,派那些臣子来批评教诲他,无异于隔靴搔痒。

        皇帝本也是心虚,经旁人这么一提点,也偃旗息鼓了。

        看来孩子还得自己养,就如斑奴和欢欢,那两个孩子养在自己身边,就亲自己一些,不似太子,眼里从来没有他这个父亲。

        不提这事儿还好,姜俟昭不由又想起了自己和太子糟糕又生疏的父子关系,头痛起来。

        就大了一岁,怎么就和老二差别就这么大呢?青鸾多黏自己,多乖的孩子!

        是跟了谁呢那倔驴脾气…

        皇帝匪夷所思着,思绪不知道飞到了哪里,等浓烈的苦味儿闯到鼻尖,方回过神来。

        “说起来也是歪打正着,得亏那孩子半夜三更闯将回来,”浓稠的药汁倒入碗里,孙相圆圆的脸庞抬了起来,笑呵呵指了指外头的雪:“不然你看,这大雪的天,再要去那温泉宫取药,怕是难喽!”

        说来也奇,温泉宫看起来不怎么出挑,独有温泉数座,常年湿润温暖了些,却产颇多药草,譬如那稀罕娇贵的龙胆草,偌大的中州,也只有此地有些储备。

        而皇帝不定时发作的沉疴,也正好在这时缺了药材,且今夜还下了没脚的雪,水消冰冻,马掌易滑,就算皇帝下令,也不是说快就能快的。

        “不错。”

        皇帝皱眉尝着苦苦的药,想到了昨夜太子夜半送药,又觉得嘴里甜滋滋的:“还真是巧了,要不是你想了这个办法,我还真得多遭几个时辰的罪。”

        想到这里,皇帝大方地摆摆手:“汝谅,这次多亏了你,趁我现在高兴,快想想要什么赏赐吧。”

        孙相瞟了眼不远处的琉璃瓶,谦虚一咳。

        “哪里哪里!为陛下解忧是臣的本分,”犹豫片刻,又矜持地垂目道:“若陛下非要赏,臣请求陛下让臣尝尝那个酒,哎,实在是日也想夜也想,奈何咱这偌大的京都,竟找不到这天浆果,奇不奇怪…”

        “天浆果?”

        皇帝脑海里闪过什么,顺着国舅爷馋涎的视线望过去,一片华贵剑器的置物架之上,琉璃瓶外晨光熹微,烛火之侧粉酿醺醺,正是那日太子送来的天浆饮。

        老狐狸。

        皇帝心里不太高兴,然出口的话总不能收回,只好憋着气暗地埋怨自个儿。

        唉!这可是他的太子亲手做的,他怎么能忘了这茬呢?怎么就忙得忘了呢?

        皇帝后悔不迭,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竖起食指:“只一杯,不能再多了!”

        两人一个兴冲冲地取酒品尝,一个心痛得胡乱哼哼,全然不在意里头还躺了个大活人。

        姜犀明很想装听不见,但外头实在太吵,又几次提到了自己,他就再睡不下去了。

        他怎么不知道右庶子打了他这么多小报告,唉,要是从前的自己,当是回去就派刺客宰了他了。

        可惜他现在在父皇陛下和百官眼里是好孩子,好孩子不能这么暴力血腥,他还要保持他敬重师长可爱乖巧的形象。

        只要父亲向着自己,他们说得越多,反而更不信他们了,就像林正清一样。

        太子在被里握握拳,此念闪过,却又听到那两位说着什么…碰巧。

        让他猜猜,所以父亲大人本是没病,只是自己回来,碰巧得了病?

        “……”

        欺骗他的感情!

        好吧既然歪打正着,也算是用上了,不枉费他大冷天跑一趟,罢了罢了,他装不知道好了。

        太子脸色由青转白,听到自家阿耶暴躁的喘息,紧张地要起身去看,又传来舅父有理有据的劝慰。

        还是舅父了解他…好久都没有见过舅父了,要不去看看吧。

        姜犀明麻溜地穿衣穿履,兴冲冲地闯出外室,却见父皇陛下正攥紧案角虎视眈眈,而舅父呢——

        孙相拿着与不知哪里取来的超大号酒盏,一甄甄了大半瓶,一面端起来细细品着,嘴里还啧啧赞道“甚美,甚美!”

        “酸甜清香,色如红宝石,可媲美周相所酿之葡萄饮,可惜陛下患疾,不能饮酒,可惜啊~”

        “你,不喝就给我放下!”

        孙相摇摇头,笑得愈发得意,皇帝指着他,胡须都翘了起来。

        正琢磨着怎么灭灭他嚣张的气焰,忽见对方使了个眼色,身后扑嗤一笑。

        太子悠悠负手踱近,淡笑如云。

        “父皇陛下想要,等病好了,命人再做就是了。”

        属实不必如此夸张,温泉县盛产天浆果,水酒也并不难酿,左右也不过数日的功夫,怎么还闹得君臣翻脸了呢?

        姜犀明眨眨眼,见对方瞧了过来,连忙叉手一拜:“父皇陛下。”

        嗯,嗯!身姿挺拔,声质清正,目光平和…此行修养的确变了许多,啧,个头儿似乎也长了不少?

        抚平翘起的胡须,皇帝停下点头,转作平淡道:“太子甚好。”

        上上下下打量毕,又回靠上榻,装模作样地虚弱咳了数声,掩了掩盖在身上的毯。

        “昨夜奔波劳苦,估计你也饿了。”

        说罢抬手召来侍从。

        这点儿的功夫却已是费了不少精力,皇帝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指掌无力地跌回扶手:“去,去为太子传些膳来,我就不必了…等等,孙相吃早膳了吗?”

        皇帝眸光闪烁,看向孙相。

        孙相识相地点点头,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不必,陛下今日请假,尚书省的事务臣还要理,臣先告辞了。”

        又诚恳地向太子致礼,满意一笑:“多谢殿下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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