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宝石
以及从他手中夺来的绿宝石戒指。
丹尼缓缓叙述道，两年前，有一位富可敌国的大商人，独身一人前来拜访他的父亲。大商人来自伦多萨斯，一个贸易发达、物质资源丰富的国家。伦多萨斯被商贸女神眷顾，那里的人，天生就懂得如何掘金，嗅觉灵敏。经营产业、积累财富的同时，也极其擅长把玩人心，手段毒辣，品性狡诈。
最大的几个豪门财阀垄断了整个国家的产业，权势滔天，连国王都要退让几分。
在维萨曼特，神权高于一切。
伦多萨斯则是以财富划分地位的国家。这个国家的货币信用度在诸国中也是最高的，一枚伦多萨斯金币能兑换一枚半塔泽尔金币，一枚伦多萨斯铜币，堪比六枚塔泽尔铜币。众所皆知，塔泽尔铜币不值钱，也就本国平民会用。
梅兰妮，一位不折不扣的塔泽尔平民。
就读米尔特里德学院前，每花出去一枚铜币，都会考虑再三。
不同于她，丹尼出身财产雄厚的大家族，虽然不是享有爵位、坐拥祖传领地有领地子民缴纳税收的贵族，但世代积累的财富，已足够让他过上比小贵族优渥许多的生活。
丹尼家族所在的玛戈林城，有一位世世代代以统治者的名义盘踞在这座城市已有三百多年的鲁道夫伯爵。
伯爵和他父亲的关系很好，每年宴请宾客，都不会落下他的家族，一切都是按照最顶格的贵宾待遇，负责递送邀请函的是伯爵身边最忠诚的仆人，城堡留给他家族的房间也是最奢华典雅的。父亲和伯爵谈笑风生时，丹尼会被各位出身名门的淑女小姐团团围住。
他风度翩翩，教养优良，长相又极为出众。
愿意与他联姻的贵族淑女，不知有多少。
那位大商人来他家时，父亲正和母亲商量着该选哪位大贵族的女儿，当他的未婚妻，丹尼并不想早早定下婚约，看似妥协暗地里却决定要顽抗到底。
商人带来的宝石，一开始并没有引起父亲的注意力。
直到他说，这块宝石是神明降下奇迹、赐予祝福的无价之宝，璀璨夺目，闪耀着令人无法忘却的光彩，绝非平常的拿来充当装饰品和身份象征的宝石可比。
金色宝石被父亲买下，交给丹尼。
他将宝石放在枕边，一同入睡，某天，他于睡梦中醒来，耳边响起一道绵和、悠远的声音。
“你希望获得神明的力量吗？”
于是，丹尼获得了神力，他令花苞瞬息绽放，芬芳溢满全屋，月光洒落在身上时，皮肤会泛起淡淡的银白光辉。
所有见到丹尼的人，都认为他比以往更加耀眼，无人能抵挡他的魅力。
爱慕者拥挤如潮，无论男女，都渴望着见他一面。
丹尼一顿，缓了缓，接着说：“这些改变，皆是因为那块金色宝石。”
梅兰妮问：“你真的听到了神|的声音？”
而且，总觉得丹尼讲述的这个故事，听着有几分异样的熟悉。
虽然，他原本就很受欢迎，得到金色宝石后，爱慕他的人更多了。但是，宝石为什么会有这种作用？她在德纳加莱那里得来的绿宝石戒指，并没有让亚修变得更好，连阻止他异化成怪物，都做不到。
是同一类的存在吗？
拥有神力，凭空制造出奇迹的丹尼，自然不能现在就找一位联姻对象。他完全可以成为一位超凡者，他的父亲受到那位大商人的蛊惑，决定把他送到米尔特里德学院参加入学测验。
“等等，是那位把宝石卖给你父亲的商人，让你来魔法学院的？”
丹尼思绪放空：“是他。不过，让我来米尔特里德学院就读的建议，是在学院公开招募新生的一周前。”
梅兰妮算了算，那时候，她似乎正待在马拉镇？
奇怪的巧合。
听到她问大商人的名字，丹尼皱着眉头，说：“德纳加莱。”
丹尼印象深刻，再见时，那个大商人盯着他的目光如芒刺背，笑容格外阴森。
至于他是如何学会运用神力的……丹尼面色如常，心跳声狂如雷鸣，他不能说出口的是，他不仅听到了神明的声音，还日日夜夜向祂祷告。
直到他在睡梦中，看见那位神。
一切都不同了。
德纳加莱的名字，来来回回在梅兰妮脑海中闪现，引发的震荡，海啸一般，激涌翻腾。
那个盗匪团的首领，是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为了富可敌国的商人？他到底想做什么？他不可能突然变成一位名声昭著的有钱绅士，他来到奥兰多镇前，是以何种身份在某处谋划着。
这所有的一切，梅兰妮都无从知晓。
金属小球在她掌心颤动。
“你有想说的？”
圆滚滚的小球冰冷的外壳缝隙冒出一缕蒸腾的白气，它在温热的掌心来回滚了三圈，才冷静下来。
“这是神之石。在最初的最初，神纷纷陨落之际，人类当中最博学多识的几个人，受到濒死的神祇们的召见，从祂们那里得到附有神灵之息的宝石。可以说，这是神赠予大贤者的宝石，它最早被称为是贤者石，后来，知道这个传说的人越来越少，听说过的人也不把它当真。期间，神之石一度被误认为是一种能大幅度提升超凡者实力的魔晶，直到有人在机缘巧合下解除了它的封印，得到神的馈赠。再后来，王朝战争时期，几大王国为它争抢厮杀，人间一片血流成河的惨状。”
梅兰妮和丹尼在同一时间提问。
“几大王国是塔泽尔、伦多萨斯和维萨曼特吗？”
“贤者石？还是神之石。你对它很了解吗？”
梅兰妮看一眼丹尼：“先回答我的问题。”
金属小球：“不，那几个王国早已经毁灭了。至于，神之石……我只能说，曾隐约听说过，这种石头大量出现之际，便是神明们归来之时。”
梅兰妮皱眉：“可是，维萨曼特的神，每三年都会召开一场仅限狂热信徒的祭典。而塔泽尔的真||理|教会供奉的全||知|神，偶尔也会向信徒降下神谕。”
“我想，金属球指的是不曾被现在的人们所知晓的神明将会苏醒，重新降临在人间。”丹尼攥紧了手中的金色宝石。
梅兰妮：“未知的神明吗？”
远处突然人声沸腾，她站起身来，瞥向传来阵阵喧闹的东南方。
一直在旁边默默聆听，没有表露出丝毫好奇心的兰诺，活动了一下手腕，指节发出清脆的喀嚓声，他的目光痴缠着梅兰妮，满脸兴奋道：“嘻嘻有人来了，要小心哦。”
他的行为一向诡异，梅兰妮不想针对他说什么，喧闹声越来越近，不仅仅是从东南方向传来，其他几个有甬道通往这里的方向，也吵吵嚷嚷的。
四面八方都有陌生的小队，朝她所在的位置涌来。
忽然间，有人高喊一声：“就是她，她，能让我成为更上一级的超凡者！”
“真漂亮……啊，我一定要得到她！”
梅兰妮：“……哈？”
听到这些忍不住怀疑说话的人失智发疯的话语，她额角有青筋抽了抽，抬起手，操纵风的流动，制造出一道道透明屏障。
这会儿的梅兰妮，肤色白皙透红，不觉得饥饿，也没有粉红色雾气从周身溢散。状态完全是正常的，她不觉得这些人怪异的表现是自己引起的。
咔擦——
巨大的镰刀，突然闪现到眼前，斩断兰诺及时弄出来的一个两米高的灰色石偶。
更多的石偶，在兰诺的驱使下，从地宫甬道中分离，裂纹出现在甬道的表面，随后便有块状的石头从上面割落，掉在地上累积成一座小山，缓缓构建出一个类人的形状。
不断有人使出绝招，朝这边攻来。
金属小球跳到梅兰妮的肩膀上，靠近她的耳畔，颤声道：“我怀疑，你们刚刚见到石林蟑螂时，这些人也遭遇了异象。”
“什么？解释清楚。”
金属小球：“这里有股我觉得有些熟悉，但又很排斥的气息。”它没说初见梅兰妮时，也觉得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不觉得讨厌。
的确有可能，在他们三人莫名遭遇更深层的怪的同时，从各个方向包抄过来的这些小队，也遇到了难以预料的怪异事件，从而神志扭曲，变得癫狂。
可是，为什么要针对她？
“那股熟悉的气息是你的主人吗？”梅兰妮问。
“一开始，我以为是。”
“现在呢？”
“……很奇怪，我竟然有种只想赶快逃离这里的感觉。”它在害怕，这是不常有的。尽管它具备独立灵活的思维能力，拥有浩瀚如海的知识库，但，属于人类的种种情绪和感情，依旧像是一团模糊的水雾罩在镜面上，让它理解不了，也看不清。
干脆利落地决定跟随梅兰妮，也是因为她是数千年来极其少见的能唤醒它自我意识的人之一。
“假设你最早的主人，是个非常厉害的人，能散发出和他相似气息的人，应该不会比他弱小，是吗？”
“当然，主人超级优秀！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所以说，附近出现了聚集在此处的人都应付不了的黑暗生物吗？强到想要攻下它，都是一种绝对不可能成真的臆想。出于某种隐晦的直觉，她放弃了抵抗未知存在。
不同于往常，意识到危险的梅兰妮，并没有体温飙升，无意识地释放出粉红色雾气。
她冷静地扫眼看向发动疯狂攻势的陌生小队，配合着兰诺诡谲的攻击手段，时不时补上一击风刃。集中注意力与人对敌，需要非常频繁地抽动魔力源，风元素在她体内流动着，凝聚了数量远超出平常状态下的魔力粒子。
固定魔力传输轨道的法阵，闪耀着的光芒从弱变强，陡然剧亮。
晋升了。
她入学后不久，刚刚上了几堂理论课，又在与同级生的几场实战中连连获得胜利，就向老师申请了等级晋升测试，轻轻松松过了，得到属于魔法学徒的等级资格书。
毕业生开始一边熬夜加点地准备结业考一边召集朋友狂欢不止时，她便隐约有种自己快要成为初阶法师的感觉。
但一直没有摸到那扇门，推开就能抵达更高一层境界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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