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
第一百章惊喜
右相倒台, 三王入朝参政，朝堂看似大变，实则各方权力都是平衡的。
转眼又到了年底, 顾旸这半年都在种田。不是改进农具，就是发挥扦插法，将大周的农业水平进行跨越性推动。
这扦插法先是从种瓜下手，再从种树下手。实验成果让众人惊喜连连。
王总管故意将顾旸做的事情传播出去，百姓们更是坚信小皇帝就是神仙下凡！无比期待小皇帝能够快些长大, 期待小皇帝早些亲政。
“陛下, 刘尚书已经重整好了江南钱庄。该派何人去接手比较合适？”
顾旸正在试新衣，这半年干活多，吃得多, 运动大, 他个子蹿得很快，每个月就要做新衣服。
“王公公觉得让谁去接手钱庄合适？”顾旸反问王总管。
王总管看了眼小桌子，对顾旸说：“老奴想派小桌子或者小马去接手江南钱庄，这两人都是老奴的亲信，对陛下忠心耿耿。而且他们也有能力有手段。陛下觉得让谁过去合适？”
小桌子听到这话, 眼神闪烁。他既不想离开小皇帝，也不想让小马去接手这么好的差事, 替朝廷管理钱庄。
顾旸忽然提起了一个人，问王总管：“小思呢？”
赵思自从揭发了亲爹后，老赵倒台, 他就申请入宫当内官。王总管收下了对方，有空的时候, 会指点对方。小思不在万岁殿当差, 在库房那边做事。
难得小皇帝记得此人, 王总管跟小桌子都很诧异。
“陛下难道想让小思子去接手江南钱庄？”王总管询问顾旸。
老赵因小思子倒台，让小思子过去接手钱庄，也合适，而且还能借此机会试探老赵的心思。
这半年老赵带着一家老小，搬进了京畿皇庄里学种田。看起来是老实了，但是重回庙堂的心思究竟有没有打消谁也不知道。
“多派几个人过去吧。从户部那里抽派几名官员，再让小马跟小思子一同过去。”那么大的钱庄，顾旸肯定不会让一方管理，而是让两方人相互监视对方。
王总管笑着颔首：“陛下英明！那老奴就去找小马交代事情。”
在他离开后，小桌子走到顾旸身旁，低声问道：“陛下为何让小马去管理江南钱庄？”
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什么不派他去？是舍不得与他分开，还是觉得他的能力不如小马跟小思子。
顾旸抬头告诉小桌子：“若是小桌桌离开了，朕会思念你的。”
小桌子顿时打消了嫉妒，心里如同被灌了蜜似的，觉得幸福极了。果然，小皇帝很在意他！除了王总管，小皇帝最喜欢的人必定是他！
“陛下试试鞋子合不合适。”小桌子弯下腰，要亲自给顾旸穿新鞋子。
这时候，叶统领进来通禀：“陛下，文王来了。”
“让他进来吧！”顾旸快速的试了一下新鞋子，跳了几下，走了几步，又跑了跑，觉得合脚，对小桌子点了点头。
小桌子了然，让人按照这双鞋的尺寸多做两三双。
“臣参见陛下！”文王年纪轻轻，已经开始蓄胡子，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威严。尴尬的时候也好学着那些老家伙做捋胡子的动作。
“文王坐吧，朕的新衣服如何？”顾旸让文王坐下，他走了一圈。
文王当即洋洋洒洒的夸赞了一堆好话，小桌子冷眼盯着对方。
顾旸被文王夸得很高兴，在他坐下来后，文王才开口说出来意。
“启禀陛下，刑部尚书终于被臣说服了。愿意加入臣这一派！”
自从王总管知道刑部尚书是右相派后，王总管交给文王的第一件事就是入朝后收服刑部尚书。经过这半年的努力，文王总算是完成了这个任务。
相比于他，梁王与余王就轻松多了。梁王代替了原来宋尚书的职位，负责掌管吏部。余王则是与文王分了一部分右相的权力，但是原右相派的官员，直接投入了余王的阵营里！毕竟余王比文王年轻，更好拿捏。文王这半年来攻略了那么久，那些官员都不肯站在他的阵营里，真是尴尬！幸好，他终于把刑部尚书挖到了自己这边！
顾旸鼓掌说道：“文王真厉害！朕待会儿要用午膳，你陪朕一起用膳吧？”
发现小桌子眼神不善，文王摇头说：“臣还有不少政务要处理，就不在此久留了。”
顾旸只好说：“小卓卓，你送送文王。”
小桌子不乐意，但还是听从了顾旸的话，皮笑肉不笑的对文王言道：“文王殿下，咱家送您出去。”
“多谢陛下的好意，臣自己出去即可！”说完，文王快速起身离开。来到这里，连杯热茶都没有喝上。
见文王跑了，顾旸起身换下新衣服，穿回旧衣服。准备跑去上林苑的菜地里玩耍。
“陛下，太后娘娘让人送来了这些衣服。”
一名小宦官拿着一堆衣物来到万岁殿。
小桌子皱起了眉头，交代道：“放到偏殿吧！”
这半年来，宁太后虽然不能跟顾旸见面，但是时常会让人送一些东西过来。她送来的东西，万岁殿都没有拒收，直接闲置起来，顾旸既没有穿过，也没有用过。
“陛下，小奴已经交代了叶统领，后宫有些事需要处理，小奴就不陪陛下到菜园那边了。”年底宫中事务繁忙，小桌子不能时时刻刻陪着顾旸。
“辛苦小卓卓了！你今晚想吃什么，朕摘回来！”自从种菜后，顾旸特别大方，经常把自己种出来的瓜果跟蔬菜赏给别人。
“多谢陛下。只要是陛下种的，小奴都爱吃！”小桌子以前可不喜欢吃蔬菜，是顾旸种了菜后，赏给他们，小桌子才开始爱吃蔬菜。可不是人人都能吃到小皇帝亲手种出来的蔬菜，小桌子以吃到为荣！
“好！那朕看着摘点菜回来！”天气冷了之后，顾旸就开始搞起了大棚种植。这也是一项推动农业发展的技术。让沈尚书赞不绝口！
去上林苑的路上，顾旸语气随意地问叶统领：“叶叶，你想不想戚娘子？”
叶统领自然是思念妻子的。提起她，眼神都变得忧愁起来。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臣很想念她。”
顾旸转头问叶三郎：“叶三，你也想你娘吗？”
叶三郎颔首，他们兄弟几人，虽然能够与他娘通信，但是这么久没见面，思念越来越浓。
顾旸说：“那朕让她回来吧？如此你们一家人就能够团聚了。”
闻言，叶三郎跟叶统领面色突变，父子两紧张起来。
叶统领立马问道：“陛下，可是找到了合适接管北疆大军的人？”
顾旸摇头：“还没有。戚娘子倒是给朕举荐了军中的几位将领。但是那些人朕都不熟，不了解。”
相处了这么久，叶三郎也看出来小皇帝用人的第一要素就是信任对方！因为信任对方，所以才给对方表现的机会。如果对方表现不好，这机会就会轮到别人。
叶统领跟叶三郎父子两沉默起来。身为御前侍卫，他们是不会随意开口为小皇帝举荐他人的。
顾旸看向他们，无奈地说道：“朕是看你们太想念戚娘子了，所以问问你们的意思。要不要让她回京城？”
叶统领摇头拒绝：“若是因为臣的原因，陛下将她调回京城，臣会愧疚不安。”
他们父子虽然很想念戚娘子，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让她放弃兵权回京。
“叶四跟叶五近来在做什么？”顾旸转了话题。
叶统领回答：“对于竞选伴读，他们落选了。臣打算送他们到北疆，让他们母子过年。”
竞选伴读的人都是世家子弟，很多都是从刚开始会说话就启蒙，才学比叶四郎跟叶五郎强多了。尤其是当中还有几个孩子是民间口口称赞的神童。哪怕叶四郎跟叶五郎再努力，也比不上天资聪慧的孩子。他们虽然不甘心，但是也只能认命。
“那如果朕点名让他们进宫当伴读可以吗？”顾旸抬头问叶统领。
“多谢陛下抬爱！但是臣的两个幼子不配！过完年太傅就要开始为陛下启蒙了。太傅想必是不想看到臣的两个幼子影响陛下读书。”
过完年，小皇帝就三岁了。李太傅近来忙着交接手头上的工作，打算日后将重点放在教导小皇帝读书学习上。叶统领早就看出李太傅不喜欢他的两个小儿子。到时候小皇帝犯了什么错，李太傅必定会认为都是他的小儿子带坏小皇帝。
顾旸也听李太傅亲口说过，叶四郎跟叶五郎生性贪玩还特别好逸恶劳，李太傅不喜欢顾旸跟他们一起玩耍。
“希望给朕选出来的伴读，都是有趣之人。”顾旸对伴读还是比较期待的。
叶三郎忍不住出声言道：“陛下，进入终选的人，其中有三人在外面有神童的称号！听说小小年纪，才华不输于朝中的官员。能够跟朝中官员吟诗作对，还会写策论呢！”
因为两个弟弟参与竞选伴读，所以叶三郎也比较关注此事。再而言之，皇帝伴读，日后也是叶三郎要面对的人，他打听得比较仔细。
“策论？”顾旸惊讶了。策论这可是科举要考的内容，据他了解，伴读的年龄都在七岁以上十岁以下。小小年纪，就如此才华横溢，顾旸对伴读更是期待了！
“是的。其中有两人，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无论是见过的人，亦或是看过的文字，都能够一直记着。”这样的神童，他那两个弟弟怎么可能比得过对方。
“过目不忘，听起来很厉害。”顾旸点了点头。
来到上林苑后，顾旸钻进菜园子里，开始玩耍起来。
自从被贬为庶人后，鹿王奉命前往其他三国做生意。顾旸暗中将酿酒方法以及各种后世的美食还有营销法子，通过骆三教给了对方。不到一年的时间，生意便横跨三国，生意蒸蒸日上。同时，还发展起了情报网。
骆三收到离国传来的情报，便跑来找顾旸。
“陛下。”
骆三绝对是众多御前侍卫中最特殊的一个，因为王总管有交代，所以叶统领对此人很客气。
每次骆三见顾旸的时候，都会让其他人退开。骆三以教导顾旸韦洛宝藏内容为由，让王总管允许此事。
看到对方来了，叶三郎默默退出大棚，到外面守着。
顾旸没有放下小锄头，继续干活。骆三弯腰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道：“离国与吴国正在密谋吞并姜国。”
小锄头停下来，顾旸转头看向骆三，好奇地问：“朕记得王公公说过，离国与姜国有仇恨，姜国与吴国关系很好，离国是怎么说服吴国联合起来攻打姜国的？”
骆三无奈地说：“陛下忘了，吴国的三皇子登基了。一年前，姜国邀请三国派使臣做客。但是那时候赵王谋反，我们忙着对付赵王，朝廷并没有派人过去。离国派了太子到姜国，吴国则是三皇子带使团赴宴。也许是那一次赴宴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密谋合作。”
顿了顿，骆三继续言道：“这一年来，离国一直在加强练兵。而吴国发生夺嫡内乱，三皇子最后胜出。此前，这位吴国三皇子实力可比不过其他几位皇子，但是最后是他坐上了皇位。这背后，也许是有了离国的支持，才会顺利登基。”
顾旸若有所思，沉默了一下，出声说道：“他们一个在姜国左侧，一个在姜国右侧，同时攻打，姜国肯定抵挡不住。到时候必当要向我们求助。”
骆三点头：“正是如此！所以陛下尽早做好打算！是要与他们一同瓜分姜国，还是帮助姜国，全听陛下做主！”
“朕现在说了也不算啊。朕又没有亲政。朝堂上那些大臣怎么会听朕的话。”顾旸摇了摇头，继续锄地。
骆三：……
得了吧。小皇帝虽然没亲政，可是本事大着呢！只要对王总管撒撒娇，王总管肯定为小皇帝冲锋陷阵。文王、梁王、余王乃至叶统领以及周尚书，都会听从王总管的安排！
“陛下，离国与吴国并没有找大周联盟，怕是到时候为了防止大周帮助姜国，会给大周找些麻烦。”骆三担忧地说道。
“找麻烦？他们能做什么？”顾旸觉得好笑。听王总管说，外面这三个国家都被大周打过，怂得很，不敢主动招惹大周。大周内乱的时候，他们不敢来犯，现在大周内部稳定，他们想找大周的麻烦，怕是不容易。
骆三：……
见顾旸没在意，骆三不再多说。
见他要走，顾旸叫住他：“姜国知不知道这两个国家要攻打他们？”
骆三摇头：“此事是我们的细作从离国摄政王那里打探到的，这属于机密。姜国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吴国近来有与姜国和亲的打算，看来姜国应该是不知道此事。”
“那就让姜国知道这个消息，早些做好防备吧。”顾旸心中有算计，姜国若是来借兵，大周绝对不能借。但是可以送点粮草给他们。姜国百姓若是逃难来大周，顾旸会打开大门欢迎他们。
离国与吴国哪怕能够吞下姜国，双方也必有一战。哪怕这双方打不起来，顾旸也会想办法让他们打起来，让他们耗费国力。大周养精蓄锐。
“就这样？”骆三愕然。
顾旸对他挥了挥手，继续锄地。
骆三无语，出声言道：“臣告退。”
顾旸摘了几个篮子的菜，让人送去御膳房做成晚膳。
回到万岁殿的时候，小桌子跟王总管都没有回来。顾旸开始画画。
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去年顾旸送给百姓们剪纸，今年他不打算送剪纸。
开春后，全国各地开始推广神犁。包括一些基础农具，顾旸都进行改进了。陆续会进行全国推广。
百姓们特别喜爱顾旸。许多人想方设法的打听宫中的事情，就是为了了解顾旸每天在做什么，又搞出了什么新创意。
既然百姓们这么爱戴他，顾旸打算画一幅画，然后雕刻在皇城上。肯定会有很多百姓去看他的作品！
王总管回来的时候，看到顾旸在画画，没有出声打扰。
小桌子忙完事情，回到万岁殿，见顾旸正在画长图，神情惊讶。
转头去找王总管，低声说：“这么长的图，陛下要画多久？”
王总管揉了揉眉心，缓缓说：“陛下打算画好这幅《人间好景色》后让人雕刻在黄承上，供百姓们欣赏。”
小桌子面色诧异，笑着言道：“百姓如此爱戴陛下，将陛下做的东西奉若珍宝。若是这画雕刻在皇城上，也许每日会有很多百姓来皇城外面跪拜祈求。”
听了这话，想象了那个场景，王总管也笑起来，点头说道：“还真有人会做出这种事。”
一时半会儿顾旸也画不完，王总管跟小桌子闲聊起来，问问近期的京官有没有什么异样。
不得不说，柳娘子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半年的时间，不单说动了世家千金为小皇帝效力。而且还快速成立了各个地方的监察网。认真监察地方官员。京外的官员，由她管理。京城的官员，由小桌子负责监察。
不但是文王发现了京城的乞丐有问题，许多官员都发现乞丐有问题。猜到乞丐就是监察他们的眼睛，没人敢再随意欺负乞丐。甚至待乞丐比从前更好了！有些官员甚至想贿赂监视他的乞丐。乞丐与乞丐之间都是相互监视的，没有乞丐敢受贿。在这一方面，小桌子管理得很严。
小桌子摇头，回答道：“近来没有什么异样。御史台的官员前段时间找过
王总管满意地点头：“嗯。你办事，咱家还是放心的。”
“儿子给您揉揉肩吧？”见王总管神色疲惫，小桌子主动要为他按摩。
王总管没有拒绝。
闭着眼睛享受，王总管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说你今年安排了戏团进宫表演？”
小桌子颔首：“只安排了一家戏团进宫。那家戏团表演的节目有趣，很多孩子喜欢看。陛下必定会喜欢。”
王总管提醒道：“进宫的时候，仔仔细细查清楚。”
“儿子明白。”这是小桌子给顾旸准备的惊喜。还没有告诉顾旸。
顾旸画了一部分，觉得饿了。一看天色已暗，出声问身边的宫人：“王公公跟小卓卓回来了吗？”
“回禀陛下，他们二人已经回来有一会儿了。”
“快！传膳！”
顾旸开始洗手，去找王总管跟小桌子。
虽然不能跟顾旸坐在一张桌子上用膳，但是能够跟顾旸同时用膳，小桌子已经觉得很满足了。每次跟小皇帝用膳，有一种与亲人用膳的感觉。小桌子觉得很幸福！
当初他进宫被阉的时候，觉得这一辈子都残缺了，没妻没儿孤苦伶仃到死。谁能想到，他抱上了王总管这根大腿。现在还得到了小皇帝的喜爱！宫里有这么多阉人，有几个有此福分？
一想到这里，小桌子就忍不住笑起来。
顾旸就坐在他们对面桌，注意到小桌子笑得这么开心，他好奇地问：“小卓卓，今天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小桌子抬头看向顾旸，笑呵呵地回答道：“小奴给陛下准备了惊喜。除夕夜陛下就知道了。”
“是吗？朕最喜欢惊喜了！今年过年，送点福袋到皇庄给老赵吧！”虽然老赵离开了庙堂，但是毕竟是只老狐狸，还是有些手段的。顾旸对他好一些，他也能跟老实一些。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还能跑去找老赵想想法子！
“陛下对他可真好！”很多时候，见到顾旸对别人好，小桌子心里难免会有些嫉妒。
顾旸理直气壮的说：“朕对他好一些，日后遇到了事情，可以跑去找他请教！”
王总管被逗笑了，对于顾旸这种让老赵出力出计谋又不打算给对方官职的行为，王总管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反而夸赞了好几句。
小桌子反应过来后，也忍俊不禁，跟着夸赞顾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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