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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指相扣


郑祁从小就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来不信什么牛鬼蛇神,以前看午夜凶铃一定要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然后叫上胆小的几个,坐在电脑前一起观赏,通常是周围的人被吓得连连惊叫,一看到惊悚画面便捂着脸不敢看,只有他聚精会神乐在其中,更别谈看旁边人惊慌失措的模样有多开心。此刻喊白序青也是同样的恶作剧想法,倒不是主观确信他一定怕鬼,只是留意到先前宿舍一讨论起关于非自然现象时,大家都东一嘴西一嘴地提供素材,只有白序青从来不会加入,甚至还会特地离开房内上阳台去吹风,于是他斗胆猜测,小学委可能对于此类的事情有哪怕一丢丢的恐惧感,这一发现让他喜出望外,奈何不论他怎么哄,白序青都不愿意听一点,于是看他惊慌失措的表情就在自己心里种下一个种子,眼下这么个停电的大好时机,还不赶快试一试?

        他怀揣着一肚子坏水怂恿着陈定凯,颇有些蠢蠢欲动的意味:“开始讲故事吧同桌,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对方比了个ok的手势,直接开整:“说abcde四个人到雪山玩,中途发生雪崩,e没能逃走,死在了风雪掩埋中,剩下四个人惊魂未定地躲在一个小木屋里,他们点了一把火,却很快被吹灭,再也点不起来,此时已经是大晚上,这四个人却睡不着,于是约定玩一个游戏,四个人站在墙的四个角落,按顺时针去碰下一个人的手,他们一起玩到了天亮。”

        讲到这他住了嘴,期待地看着对面两人,郑祁困惑道:“后来呢?”

        “没了啊。”

        “你这讲的啥,这是鬼、鬼、鬼······贵族vip听的故事吗?”

        “?”陈定凯一脸“同桌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的表情,旁边的白序青却先一步开口:“这个我之前听过,四个人不可能玩得了这个游戏,那个e回来了。”

        “没错!”陈定凯十分满意地比了个大拇指,见郑祁还是一头雾水,才慢条斯理解释:“你自己脑补一下,四个人怎么玩这个游戏?”

        于是郑祁托腮思考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最后一个人摸不到!”

        他声音太大,把一边的班长也招惹过来,谢航背着月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注意点啊,聊天可以,别太过分了。”

        郑祁立马缩小音量,用蚊子才能听见的调调,双手作扩音器动作说:“好的班长。”

        陈定凯也压低声音,给了他个赞许:“bingo,答对了。”

        “有点意思啊。”郑祁觉得甚是有趣,但所期待看到惊慌失措的白序青还是没有出现,于是踢踢对面的腿说:“继续继续。”

        “说有个人和他的同事出差,晚上住旅馆,半夜一直听见敲门的声音,但用猫眼看向门外却什么也没有,这个人就很害怕,蒙上被子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和同事聊起这件事,同事却惊恐地告诉他,他住的房间曾经死过一个人。”

        郑祁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知道陈定凯想让他们自己推理灵异之处,于是思考起话中的可疑点,脑袋一转,便有了些头绪,他伸出食指朝对面问:“是不是敲门的那个东西一直就在在房间里?”

        话音刚落,他明显感觉白序青身体一僵,兴奋地望去却失望地发现人家只是抿唇,微弱的月光看不清面色,陈定凯感慨道:“你俩好聪明啊,我之前问他们这些,他们好多都猜不出来,还要我来解答,到你们这倒好,五分钟猜完两个。”

        “两个就够了,我要继续学习了。”听到这白序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两人根本不是给他讲故事,合着就是为了吓唬他,他自从小学好奇地看完招魂之后,晚上独自睡觉都要点一盏小台灯,半夜上洗手间都是飞奔的,也不是说胆小,他不怕黑不怕虫,不过是潜意识认为这类事物存在的,故而生出了敬畏之心,连鬼屋都不敢进,除了春游的时候排在后头,等前面的人把该触发的都触发完了,这才慢慢悠悠进入,等读了中学,点灯的习惯是没有了,但关于鬼怪类的电影仍旧不敢再看,班级期末总有一群人经常吵着大屏幕播放鬼片,因而他也练就了一双黑暗下读书的眼睛,附带更厚重的镜片。

        郑祁怎么可能给他逃跑的机会,一把把人搂回来冲着耳朵就说:“来序青,你听我给你讲最后一个,说有个实习医生为了练胆子跑到停尸房睡了一晚上,次日护士长问她怕不怕,她说对着镜子唱了一晚上歌自我感觉良好,结果护士长大惊失色地告诉她停尸房没有镜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他的声音越讲越轻,语气愈发愈阴森,如果在空无一人的羊肠小道上,能恍惚前后左右竟找不到音源,一字一句宛若幽幽的鬼火,最后一个问句甚至切换成了气音,话罢还蔫坏的朝人家耳朵吹了一口凉气,生怕吓不着对方。

        白序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切一切的思维情感全部抛之脑后,没有理智的束缚,没有多虑的限制,空无一物的大脑支配着他伸手,径直抓住了郑祁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指尖相交,体肤相贴,在隐秘的角落,只有夜色泼淋,晦暗弥漫,像要把人拖进深渊沉沦。

        这下轮到郑祁怔住了,膝盖上的那双手很大,被失去电扇的夏季逼出了一掌的汗,此刻像无所倚靠的流浪者,在失落沙中里追寻着唯一的信仰,正如履如临地攒着自己,指节练琴堆积的茧子粗糙而微微凸起,严丝合缝摩挲他的手,视线盲区里,触觉变得十分敏感,能感受掌心复杂的纹路将他的手尽数包裹起来,两个人的汗水又粘又腻,交杂在一起,古怪得难以言喻。

        郑祁从未如此抓过同性的手,哪怕是先前被对方拉着去诊所,那也是抓的腕骨,细数起来他懂事后,撇开必备比拼掰手腕这个项目不谈,甚至没有碰过除了吴梦吟以外的手,男生之间表达情感通常是勾肩搭背,而女生玩得好的也就贺施玟那几个,更不可能发起神经去牵人家。

        记忆里白序青从来都是以坚强面貌示人,甚至有时觉得他太过伪装自己的本心,脸上的那副面具几乎与皮肉相连,他很开心这幅面具偶尔在自己的面前会小心翼翼摘下,却从未直观感受到那无比真实的恐惧克制。郑祁那颗因为恶作剧洋洋自得的心,倏忽像被校门口那只白猫轻轻挠了一下,有些刺挠挠的抽动,他无意识指尖轻动,勾得人掌心发痒,白序青这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触电般猛地一颤,还没来得及松开手,就被对方一把握住,像是安抚受惊的羔羊一般,又将另一只手覆上,用略微抱歉的语气对自己说:“不好意思,玩笑开得太过了,你没事吧?”

        这一来陈定凯也发觉不对了,赶紧双手合十说:“学委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怕这些!以后绝不会再讲了。”

        一前一右两边传来絮絮叨叨的安慰,白序青的耳中却再听不见其他话语,唯有那颗心脏如炸开的烟花,抑制不住地剧烈跳动,砰砰的声音充斥耳廓,顷刻占据脑海,他知道自己此刻害怕早就落到九霄云外,取而代之是无边的欢喜弥漫心底,他那并不理性的理智使劲浑身解数要把那双手抽出来,却被四面八方涌来的感性绞尽脑汁压制。

        嘀——

        不过几秒的功夫,灯光便从一楼开始往上,把一间间教室接二连三地点亮,伴随着同学们七嘴八舌的讨论:

        “太好了来电了!”

        “可以学习了!”

        “哎哟,修的这么快,还想多玩一会儿。”

        电光火石间,两人心照不宣地同时松开手,郑祁不放心地问了句:“你没生气吧?”

        对方只是垂眸,缓缓摇头,看不清镜片下的表情,陈定凯这才舒了口气,后怕地拍拍心口。他起身要回到自己位置上,临走前还不忘对着身旁人故意来一句:“要是还怕,晚上我爬下来陪你睡。”

        白序青对此充耳不闻,摒弃杂念,直接进入无我学习状态。

        郑祁憋着笑坐到陈定凯身边,忍不住问:“你不觉得他有点可爱吗哈哈哈······”

        “我只觉得把人吓得很可怕。”陈定凯不轻不重拍了自己同桌一下,义正言辞地说,“以后我再也不干这事儿了,要把人吓出病来,我还得赔钱。”

        “别怕,要赔钱也是我先上。”郑祁不以为意地挑挑眉,一扫先前的内疚。

        “嘿同桌,之前不觉得,现在可算发现了,你是不是就喜欢捉弄人?”

        “哪有,我这是增进同学间的感情。”

        “你这是强词夺理!”

        “安静安静,已经来电了。”谢航再一次提醒他们,两根眉毛拼成了倒八,被吵得略有些不开心。

        陈定凯忙点头,拉上嘴巴拉链,郑祁突然压低声音问:“你有没有摸过男人的手?”

        “???”他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大哥,你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吗?别吧,你不会真的是······”

        “不是不是我不是,我只是有点好奇其他人牵同性的手会不会流汗。”

        “我怎么知道,我没事去牵男生的手干什么。”

        本以为话题就此结束,没想到郑祁语出惊人:“那你给我牵一下看看。”

        “!!!”陈定凯双手抱胸,奈何屡次被提醒不敢放开声,只得压着嗓子气道,“你今晚怎么了,是不是脑袋不太正常?”

        郑祁没理会他的抗拒,直接抓过来,三秒放开,喃喃道:“很正常啊,难道和牵手没关系,而是因为黑暗环境下内分泌失调才流的手汗吗?嗯······大概率是这样。”

        想通以后的他愉快地写起了语文作业,不管呆若木鸡的陈定凯独自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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