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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主持人还在台上叫我的名字,还是sandy镇定,“cynthia,快,快上台去,看你的了!”

        我被众人一阵推搡怂恿后,拎起礼服的裙摆硬着头皮往舞台上走,炫目的追光灯打在身上,我不敢抬眼,只能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脚尖,一步步走到舞台上方。

        当走上台的那一刻,主持人的面部表情看得更清晰了。他一脸的艳笑,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你就是苏暎勤?”

        我握上了他的手,有些羞赧地点了点头。

        “恭喜!恭喜啊!现在有请兰氏集团董事主席上台颁奖!”

        台下掌声一片,看来我平时在公司的人缘还不算大差,至少这份殊荣是被众人肯定的。

        兰主席身着一身中山服,笑容恬淡,气质儒雅。他缓缓走上舞台,等靠近了些,便伸出双手轻握住我的手,以示祝贺。

        “‘魅力之星’是兰氏一年一度含金量最高的评选,旨在激励更多的人锐意进取,不断为企业创造非凡的价值。它是企业传承的重要文化之一,亦是一种精神信仰。今天,在这个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我代表兰氏集团诚意邀请我们的合作伙伴——戚氏控股集团中国有限公司总经理endymion先生,上台为我们的获奖嘉宾颁发此项殊荣。”

        台下再一次掌声雷呜,礼仪小姐昂首阔步走到台前,双手捧着一个用红色绸布装扮的托盘,托盘之上高高耸立着一块水晶奖杯。

        于此同时,一个西装笔挺的轻年正踱着步,朝我缓缓走来。

        烂的灯光打在舞台上,像五彩斑斓的激光向四周辐射扩散开来,我的眼睛被照得炫晕,只觉得各种奇奇怪怪的光亮从眼前一晃而过后又来一束,中间一度刺的人睁不开眼。

        我侧低着头,尽量躲避刺目的炫光。这时,只见斜前方地面上出色了一双咖色皮鞋,这双皮鞋的腰部线条极其纤细,皮料的光泽度高,却又趋近于自然,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双普通的皮鞋,倒像是一件手工艺术品。

        我微抬起头,随之而见的是一身毛料西装,深灰细条格纹西裤,包裹住的腿部线条均匀、纤长。上身西装挺拔,质感细腻,腰身设计严丝合缝,西服胸口的位置,别了一支白玉兰花束,散出一阵幽香。

        等我完全睁开眼,一个水晶奖杯已递到我的眼前,“恭喜你……暎勤!”

        刚刚伸出的双手,突然在半空中顿住了,只因一声久违熟悉的“暎勤”的叫唤,紧接着,手不自觉地在半空中抖得厉害,下一秒全身像触电一般,周身一颤,促不急防地抬眼,不再管灯光多么刺目,多么难以令人睁开,就是想要立刻、马上睁开眼,看清那张脸。

        无论那张脸消失了多久,终究还是让我看到了,那张在冬日里牵着一个人的手,漫步在江滩之上含情脉脉的脸;那张生气时爱耍小孩子脾气,冷冰冰的脸。

        “砰……”

        奖杯沿着不受控制的手指腹直线滑落,掉到地上,摔成了粉碎。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席间四下瞬息安静,只有主持人还在假装镇定,“嘿嘿,意外,意外,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我僵在那儿,拼尽全力地睁大眼,努力地昂起头,可是任凭拳头握得再紧,也阻止不了泪水汩汩直流。

        “哈哈哈,肯定是太激动了,没事的,我们可以再为苏小姐做一个更大更漂亮的奖杯,大家说好不好?”

        “好!”台下果真有人应场,我却恨不得一脚将主持人踹飞,可正在此时,兰主席的一个鼓掌,台下应声又是一片掌声的海洋。

        “戚宁晨!你还有脸回来!”

        随着一声大喝,赵云磊一个飞奔,单腿一越,跨上舞台,挥起的拳头一拳就砸在了戚宁晨的脸上。

        舞台上的推搡、拉扯、怒吼混作一团,混乱不堪。

        台下乱哄哄发出一阵阵“啊……啊……啊……”的惊叫声,人群骚动,台上台下乱作一团。

        我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眩晕耳鸣,脑袋一片空白,心乱如麻,便提起裙摆,扭头冲出了酒店的宴会厅,冲出了酒店的大堂。

        仍是熟悉的街景,仍是那川流不息的人潮,迎着初春的微风细雨,我跑得不想停。

        这种感觉就像在电影《阿甘正传》里,阿甘一边奔跑一边说:“妈妈说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永远不知道下一个你会得到什么。”唯一不同的是,阿甘在奔跑中寻到了人生答案,而我拼尽了全力,却还不知道为什么。

        今夜的江滩公园,特别得好,因为人少得可怜,我可以尽情地发疯。从公园的起点到终点,实在跑不动了,就站在江堤边对着江面大喊大叫,喊累了就去狠命的拔芦苇丛里的芦苇枝条,手掌刮出了破口,两只手还要合力一起拔。无辜的芦苇□□着来回摇晃,任凭我的双手渗出了血,仍是纹丝不动。

        是我太贪心了吗?如果只是最上头的嫩枝条,折上一折便可随手把玩,而我,却是要将它连根拔起,那又谈何容易。

        我仰面朝天,躺在芦苇丛中,细细的雨丝打在脸上,雨虽小,但时间久了便更加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因为全身湿了,心也凉透了。

        夜凉如水,江风越吹越冷,不再有那股沁人心脾的微暖。江堤的杨柳岁岁年年依旧,却不再见稚嫩的我们,牵手相依偎的青涩美好。

        “你好像很爱感冒,就让围巾陪着你…”经历了雨雪霏霏四季更替,却只剩叮咛声在耳畔穿行。衣柜里的围巾从春秋到寒冬,虽是款式多了,色彩也各式各样,但唯独就缺了一种温暖。

        迷迷糊糊,仿佛置身于玉琴湖畔的樟树林,有一个人和我并肩坐在一起,看着玉珞山头的夕阳,慢慢变老。

        我昏昏沉沉睡着了,感觉越睡越冷,冷得我全身不住地哆嗦,渐渐的,身体抖得越来越明显,耳旁传来一阵咆哮:“暎勤,你醒醒!你醒醒!苏暎勤!醒醒……”

        恍惚中又看到那张脸,他将我抱在怀中,不住摇晃我的身体,等我意识清醒些半睁开了眼,他就将我紧紧贴近他的胸脯,使出全力想用他身体的温度来温热那颗早已凉透的心。

        “你疯了?为什么这么傻?小爷我说过,只允许我欺负你,不准其他人,你听不见吗?为什么这么傻?”

        我缓缓伸出手,伸向他的脸旁,虽已是全身无力,但还是想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摸摸那张脸,摸摸那张我思念过无数次的脸。

        “苏暎勤,我不会再让了,我已经让过一次了,这一次,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不会再让了。暎勤,从一开始,那个矿泉水瓶上戳的不仅仅只是馒头,还戳进了我的心。你醒醒啊!不准你有事,我不再拿人工呼吸气你了,只要你高兴,让我做什么都行,你醒醒啊!”

        我摸着他的脸,心很痛,很想帮他擦干泪水,但当手指刚碰到他的眼睛,突然那张脸瞬间就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取而代之是赵云磊映入眼帘,最后再无抬手的气力,眼前遁入一片黑暗。

        不知睡了多久,只感觉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没有负担,睡得一觉不再想醒来,害怕醒来后又将面对难以隐忍的撕心裂肺。

        身体在经过一轮轮滚烫、微热、平静后,在三天后的一个傍晚,猛得打了一个寒噤后,还是惊醒过来。

        “姐,姐,你醒了!”

        “小……茹,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再不来,怕是要出大事了。”

        “别胡说。”我看了看四周,光秃秃的,除了白墙,什么也没有,“这是哪儿?”

        “医院!姐,你的手怎么了?满手都是血痕,吓死人了!”

        “不小心擦的。”

        “你又骗我!擦伤还用得上医院打电话到家里?还要签什么协议书?幸好是我接的电话,要是被大伯知道了,怕是真要出大事。”

        “做得好,还是你聪明,不要和他们说这些。”

        “当然,我得先了解情况再说。还好,只是受了风寒、刺激什么的,没有大障,只是你的手,得好久才能恢复了。”

        “没事,没事的。”

        “听说,听说是你的同事在江滩发现你晕了。姐,怎么回事?”

        “你不上学,跑去我家干什么?”

        “啊……”

        “说实话。”

        “和他们彻底闹翻了,先住一段时间再说。学校近期在推荐实习岗位,这几天正在准备资料,等我工作了,以后我一个人出去租房住。”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住多久都可以,只是和你爸,别闹了。”

        “我也不想,是他们……他们非让我再考个成教本科什么的,可我不想,我就想早点工作,早点独立。”

        “多读点书有什么不好?”

        “姐……“

        “算了,算了,随你吧!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别让我爸也担心。”

        “那我走了?”

        “走吧!”

        我的堂妹苏茹走了还没一会儿,就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这粗心的丫头,又没给我准备点吃的,如果是我爸来,肯定样样都准备妥当。

        “饿了吧,给你在食堂带了粥,我们食堂的东西做得不错,你先尝尝!”

        我先是一愣,然后从床上爬起来,那个对我说话的人赶忙放下手中的打包盒,过来将枕头竖起垫在床头,让我能靠着舒服些。

        我仔细打量起眼前一身白大褂的人,“晏医生?是晏医生吗?”

        “谢谢你还记得我!”

        “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医生,当然在医院,要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是吗?让我来告诉你。风寒感冒发烧,手部伤口细菌感染,身体极度疲惫、虚脱,120急救车都出动了,你到了医院已处于昏迷状态。”

        “你救的我?”

        “也不算全是,是你的同事打了120。”

        “哦,谢谢你,我没事。”

        “往往一个人说自己没事,其实是事情早已超出了能够承受的范围。究竟是什么让你想不开,既然想……”

        “没有,我没有……就是……就是心累了,想让身体其它部位帮忙分担分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就好!只是,我想,冲动有时就像恶魔,会将隐忍已久的愤怒情绪彻底宣泄出来,在那个时候,控制你的情绪、理智,让自己彻底沦为它的奴隶,它和人的本能始终在相互抗衡,谁赢得过谁,生死只在一念之间。只有当冲动彻底被击垮,才会不断质问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希望你能慢慢想明白!”

        “嗯……嗯……谢谢……”

        “她想得明白,不需要其他人操心!”抬眼望去,赵云磊拎着一大袋打包盒进了病房,“你终于醒了,再不醒,这顿又得便宜看门大叔了。”

        “你怎么在这儿?”

        “哇哇哇……你这是忘恩负义啊!亏我这几天,天天守着你,给你买好吃的。不信……不信……你问问他!”

        赵云磊手一指,晏宸只好微微一笑,双手抱胸,说道:“确实,确实是这位先生把你送到的医院,还守了好几天。”

        “那你还不让我在家属栏签字?”

        “抱歉,医院有医院的规定,只能是直系亲属才可以。”

        “签什么字?”

        “当时你送过来时已经不醒人事,按医院的规定,需要家属在救护协议上签字才能进行进一步的救治。这位先生急着要替你签,医院方没同意,后来我联系上你的家人来补签了。”

        “哦,麻烦你了,晏医生。”

        “唉唉唉,120是我打的,后来嫌它太慢,是我,千辛万苦把你提溜过来的!怎么你就不和我说这话呢?你就是这样报答救命恩人的?不应该是以身相许的吗?”

        我瞥了一眼赵云磊,说了声“谢谢”,就连忙重新躺下,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苏暎勤,你好好休息,我有事,先走了。”

        “哦,晏医生,你先忙,谢谢你!”

        ……

        “早该走了,这里不需要别人!”

        “赵云磊!”我声音稍微变得有点大,整个人就更加气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幸好晏宸已经出了病房,要不然我真尴尬的要死。

        赵云磊见我不理他,又好几次劝我吃点东西,我说:“你走吧!”

        “暎勤,对不起,我说过不再惹你生气,可是一看见你,就总忍不住,我……”

        我还是不想理他,就翻过身,背对着他,他语气低了下来,“那你好好休息,过几天再来看你!”

        赵云磊一走,我更加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崔西买了水果篮来看我,头天晚上打电话她时,她就一直想问怎么回事?怎么样了?我只是敷衍了几句,不过这样一来,随口一句帮忙请假,一请就是好几天。

        今天她很想再次问我相同的问题,可几次到嘴边的话都被哽了回去,“小崔,不需要劝了,那些曾经的曾经,过了就过了,知道彼此安好就够了。”

        “勤姐,以前的就别再想了,要看,就看眼前的。别怪我多嘴,dylan对你真的很关心,虽然他从你的办公室搬走了,但有好几次晚上加班,我都看到他偷偷在你办公室门口徘徊。”

        “知道了!”

        “你有什么想法啊?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别问了,好吗?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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