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孩儿不孝
辛一与张玖三两人趴在山顶上，用弓弩瞄准着前来的敌军。
“老三，待会挑跑在前面穿的好的射。”
“操你的心，我能不知道这吗？”
“差不多了，干吧。”
“好。”
“嗖，嗖”两支弩箭从山顶射出，直奔山下的大军而去。
一支弩箭射中了跑在最前方的穿着华贵的长胡大汉身上，他中箭后摔下马去，腿被缰绳缠住，拖行了大约十来丈。
另一支弩箭却射中了前排穿着也十分华丽的人所骑的马肚子上。
“老三呀，还怪我说你，你那啥箭法，还不如一个女人。”
“快别说了，咱们这弩，好是好，就是精准性一般。”
羌族士兵发觉山顶有人埋伏，立马收缩队形，向山底下快速移动。
“辛老哥，不是我说，咱们这弩装箭也太慢了。”
“可不是，要是装箭快的话，我还能射下来一个，不过对于你来说，装的快与慢都一样。”
正在辛一跟张玖三两人对话时，山底的羌族部落战士开始向山顶摸来。
山底的羌族部落战士现在还不知道山顶到底有多少人，所以都很谨慎，小心翼翼的向前推进着。
终于，最前方的两名战士率先爬上了山顶。可是，刚露出半个身子，迎接他们的就是两支飞来的弩箭，瞬间射进了他们的身体。紧接着其他羌族战士骑马上到了山顶。
辛一两人见装填弩箭来不及，索性就扔下弓弩，一手持长戈另外一手持盾牌，背靠背，严阵以待。
一瞬间辛一他们就被羌族战士包围。
尽管他们装备精良，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太多了。
在刺中几个人后，他们的长戈便已经脱手，无奈只能拔剑进行应战。
敌人的武器一次次的砍在他们的身上，虽然不能砍破护甲，但是不代表他们没受伤，每一次的砍砸的力量都通过护甲传至他们的身体。
辛一与张玖三慢慢的被敌人分开包围，随着体力的消耗跟受伤越来越重，辛一率先被击中小腿倒地。
他倒地后挣扎着想起来，可是迎接他的却是羌族战士骑着马无情的踩踏。
马蹄一次次的踩在辛一的胳膊、大腿、胸和脸部。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阵阵的闷哼。
余光瞥见倒在马蹄下的辛一，张玖三大吼道：“哥，你先走，兄弟马上就下来一起陪你。”
此时躺在地上的辛一，四肢已被马蹄踩断，甚至一只小臂已经离开了身体，胸腔凹陷下去，浑身被鲜血所染。
他躺在地上，伴随着无法辨认的脸部往外溢血，身体轻微的抽搐几下便停止了呼吸。
张玖三这边情况也很糟糕，由于呼吸不畅，他在砍中一名羌族战士后，自己也失去平衡倒地，勉强的用手中的剑撑起自己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的面对眼前的敌人。
这时，羌族的战士似乎停止了攻击，从队伍的后面走出一人，用秦语说道：“年轻人，投降吧，只要你肯说出你们进入羌族的目的和你的朋友都去了哪里？我们的主司大人就可以放了你。”
“我投降你姥姥，我们秦人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来吧，有种来杀了爷爷。”张玖三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了说话那人的脸上。
那人也并不生气，用袖子擦了下脸上的唾沫后说道：“待会看你还嘴硬不，措丹，你上。”
只见羌族战士队伍里走出来一个高约九尺，身穿毛皮大衣，胸口简单的挂着一个护心镜的魁梧大汉。
他长相丑陋，手持一把石头做的狼牙棒，大步向张玖三走来。
狼牙棒使劲一抡，张玖三只感觉到一阵风袭来，而后狼牙棒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胸口上，将他整个身子砸离地面约两尺多高后重重落地上。
鲜血和内脏的碎片伴随着张玖三的剧烈咳嗽，喷涌而出，顺着脸颊、脖子流落到地上。
这一击直接令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胸骨不知折断几根，内脏也大半破裂。
他艰难的翻过身子，握起青铜剑。慢慢的用剑撑着跪在地上，尽管他再三努力想站起来，可是仅仅用剑支撑着不趴在地上已经是他的极限。
就在这时，那大汉手持狼牙棒又向他抡了过来。
狼牙棒从他额头上擦过，他的头盔被抡飞起来，向山下掉落而去，本来束着的头发也凌乱的随风飞舞。
张玖三的头带着身体向后仰去，但他还是控制住并未躺在地上。
身体努力前倾，他用剑尖碰地，剑柄顶在自己的肩胛骨，跪在地上，鲜血染红了整个面部，嘀嗒嘀嗒的落在地上。
刚才被他吐了一口唾沫的人开口说道：“怎么样，感受到死亡的恐怖了吗？再问你一次，投降还是死？”
张玖三咳了两口鲜血，勉强的支撑着身体说道。
“死亡，确实很可怕。但是，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那就是战争。它能夺走你最在乎的人的生命，你知道因为各国的纷争，我们村子六十多户人，现在还有几户有男丁，不到十户呀。”
“我们秦人好不容易统一了六国，我要让这短暂的和平一直延续下去。我们秦人天生不信命，只有站着死不会跪着生。”
“咳，咳”张玖三又剧烈的咳嗽了几下，大声喊道：“娘，孩儿不孝了，原谅我先走一步，下去跟爹还有哥哥们团聚去了。”
说罢，他猛的将剑柄向侧面一拉，身体因为失去支撑而向前倾倒，脖子顺着锋利的剑刃滑了下去…
“扑通…”张玖三整个身体趴在了地上，然后开始剧烈的抽搐，随着鲜血的流出，抽搐的越来越慢，直到最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就这样趴在地上，脸贴在冰冷石头渣子上，眼睛顺着地面看向前方，偶尔一丝的颤动说明他还有一口气。
终于，随着他嘴唇上泛出的最后一个血泡破开，张玖三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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