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要在国中升高中的择校考试并不太容易，但鹿岛千彰的成绩一向名列前茅，这样的考试对他来说完全不在话下——他最近心思似乎并不在那上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突然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你姐姐了，而最近甚至千鹤姐都叫得有些不情不愿的……
真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你懒得点出来，啊，青少年的叛逆期吧？好像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
你在客厅装了一个很大的曲面显示屏，有空的时候你会在客厅打游戏。鹿岛千彰不太爱玩，他更多是在旁边看着你玩，甚至有时候都看不了多久，就因为晕3d受不了了。
但你最近突然发现——他在偷偷玩游戏，玩的还都是那种竞技类，什么《铁拳7》《街头霸王5》，甚至还有《马里奥赛车》。
于是你故意说自己周末要工作，然后又临时杀回来。从停好车到上楼，前后不超过五分钟。鹿岛千彰一脸若无其事地端着水杯从厨房走出来，和你打了个招呼就上楼了。
你过去摸了下显示器后面的主机，有很微弱的热度。你立刻开机看了一下，发现游戏记录竟然干干净净，于是敲了点代码把记录恢复出来——他果然在玩游戏，就在你回家的几分钟之前。
所以他在短短五分钟内删了游戏记录，甚至还记得给机器散热到快要摸不出来的程度？
你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小子在干嘛？你很迷惑。玩游戏为什么要搞得跟偷情一样。
他说不定很适合去干间谍。
你本来想敲开房门问问他，结果突如其来的工作通知让你匆匆地离开了。之后便又陷入了忙碌——直到日历的弹窗提醒，你才发现今天是5月13号，是鹿岛千彰的生日。
你从来不给自己过生日，如果要细说的话，大概是由于一些幼时的经历，你认为这件事情是软弱，没有意义的。
但你却完全不会介意给鹿岛千彰庆祝生日，给他准备礼物，这大概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吧……？
除了第一年有好好出去吃了顿大餐以外，第二年也因为工作的事情直接人在国外没回来。而今年转眼就又是他的生日了，也来不及给他准备礼物。
于是你直截了当地给鹿岛千彰编辑了一条短信：‘今天是你生日哦，你想要什么礼物？’
很快短信回了过来：‘想要的礼物……什么都可以吗？’
哦？你挑了挑眉。回复道：‘看来你的目的很明确啊。’
鹿岛千彰：‘不是啦…你晚上回来我当面跟你说可以吗？’
你翻了翻文件，预计了一下剩余的工作时间，回复了一个‘行。’
晚上你预定了一家夜景很好能看到东京塔的露天西餐厅，你预定的这个座位非常热门，提前三天就被订走了。于是你花了点渠道从那个订餐人手里把座位买了下来。
下班之后你开着车直接把鹿岛千彰接着一起过去，到达之后门童帮忙停车，侍者礼貌地引路带你们坐电梯上顶层。
这家餐厅的环境十分清雅，就餐的人们低声交谈，有潺潺的音乐从主厅的三角钢琴流出。
你们在观景台最外侧的座位坐下，这里的每个座位都用了绿植分隔空间，保证私密性地同时兼具了美观和透气性。
“啊千鹤姐，只是生日而已，倒也不用这么隆重吧…”鹿岛千彰似乎有些紧绷。
“也没有很隆重吧？这种程度的餐厅而已，你可是坐拥千万遗产的人诶。”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今天穿了一条露背的吊带长裙，他的眼神都有点不敢往你身上放，“我只是因为第一次和你来这种餐厅吃饭，有些紧张。”
前菜端上来是生蚝和海胆，你看道鹿岛千彰脸色似乎僵了一下，但还是端起他的那份吃了起来。
生蚝非常新鲜，用柠檬和白酒调过味，吃起来很顺滑。但鹿岛千彰好像不这么想，他表情像是受刑一样，眉毛都拧起来了。
把你看笑了，“不喜欢吃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吃？”
他放下空掉的生蚝壳，似乎在努力让自己脸色好看：“毕竟是你特意准备的东西，还是得好好吃完才行。”
“可以不用这么勉强自己哦。”你说。“下次直接告诉我吧，好吗？”
“好。”黑色卷发的少年说，“嗯……苦瓜我也不太喜欢。”
“好哦。我记住了。”你笑眯眯地说，下次就用这个捉弄小千吧。
除了前菜以外，后面的十来道菜都非常不错，最后应你的预约上了一盏巴掌大小的生日蛋糕，上面已经提前点好了蜡烛，还附赠了一束小小的花。
“小千，十五岁生日快乐。”你注视着他的眼睛慢慢说。
“唔……谢谢你。”鹿岛千彰有些狼狈地侧过头去，似乎在害羞。
他低头闭上眼睛，过了几秒后便凑近吹灭了蜡烛。他的心绪似乎也平复下来，抬起头来望着你问：“关于生日礼物…你可以实现我的一个心愿吗？”
你饶有兴趣地托着脸：“是什么？不先说出来我可不答应哦。”
“只要一个心愿就好…真的无论如何都不行？”他眉毛微微拢起，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
“……好吧，”你很轻易地就妥协了，“说说看。”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地提出我的心愿了，”他小小的露出一个得逞的表情，“我想知道你的真名。”
你的表情消失了一瞬。
鹿岛千彰看着你的样子有些慌乱地补充道：“我冒犯到你了吗？对不起，我的意思是……真名的昵称也可以。我只是，想要更多的了解你一点。”
“啊…”你把玩了一下手里的银叉，脸上又带上了淡淡的笑意，气氛一下子又恢复了正常。
但你也没有说话。
“其实…一开始不是这样的。”鹿岛千彰苦笑着说，“最开始只是想利用你带我离开。最开始只是想让你帮我在陌生的国度活下去。……是不是很卑劣？”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情况就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已经完全无法想象没有你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了。”
他在对你说，好像又是在对自己说。
“想要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想要送你想要的礼物，想让你吃到美味的料理…想要你不再露出好像与这个世界绝缘一般的表情，想要紧紧地抓住你不让你走。”
“……可以从一个名字开始吗？”鹿岛千彰轻轻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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