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不是通往春天的美梦，这是噩梦
谭斯阳下了车，冰凉的冷风迎面而来，这让他顿时舒爽了许多。
“我走了，顾先生。”谭斯阳到现在依旧毕恭毕敬的叫他先生，毕竟还不想跨越这个尺度，总觉得叫他名字拿捏不了分寸。
“等一下，谭斯阳。”顾煊择意外的叫住了他，尖锐而又难以捉摸的眸子盯着他，在漆黑的夜里两个人的眼睛都变得格外的亮。
“顾先生，怎么了，还有事嘛？”谭斯阳走了回去。
“你打算就以这个样子回去嘛？”顾煊择反问他，皱着眉头，边说边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
谭斯阳的视线从他的脸转移到他拿着西装外套的手上，他愣怔。
顾煊择看来是外冷内热，虽然整日摆个臭脸，但心底还是好的。
想想这么几次，他有忙都是第一个帮着解决的，看来话少冷漠的人都是隐忍到骨子的“好人。”
“你又在发呆？赶紧拿去。”顾煊择呵斥他，声音低哑，但十分响亮有力。
“哦，好好。”谭斯阳拿过西装，穿到自己身上，没想到过于宽大了，都到他的臀部了。
本来想说句谢谢的，顾煊择立马把车窗摁了下来，或许是出于上次“说他发型帅”的阴影，又或许是过于别扭，不想承认他对谭斯阳的动容。
顾煊择靠在椅子上，难耐不安，平日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多了几分难以描述的神情，他压着自己的声线，“还有多余的抑制剂嘛？”
助理听着自家总裁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不禁想入非非，他咳了两声，“还有一只。”
“把车停下。”顾煊择挺直了腰板，把衬衫领口的两个扣子拉扯了下来，露出性感的锁骨，颇有几分禁欲的感觉。
“啊？”助理不禁叉叉哦哦的想了下，自家总裁该不会惹火上身，想对他干坏事吧。这可是大马路的，还在车上，难不成想？
拿他开刀？
他只是个年薪过百万的贴身助理罢了，还要帮忙解火嘛？
“咳咳……”助理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他可是beta，应该没什么可以吸引优质alpha的地方吧。
“把剩一只的抑制剂给我拿过来。”
原来是他多想了，霸道总裁就是霸道总裁，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下流，伤风败俗的事情。看来他还是对自己的总裁不够了解和信任。
“哦哦。”助理表面故作镇定从袋子里拿出一只针筒，递了过去，手还有点微微颤抖。
“你抖什么？肾虚吗？”顾煊择认真的问他，虽然一年365天基本300天都在上班，偶尔还要加班，但是不至于这么年轻就肾虚了吧。
看来要给他多放几天假，去锻炼锻炼身体。
“不是，总裁。”助理不好意思的看着他，声音也跟着抖了起来，只是看到顾煊择俯身的样子，有点诱人罢了，身材竟然这么好。
他总不能说馋总裁的身子吧，这样显得太下贱羞耻了。
顾煊择没理他，将自己的袖口扣子解开，露出结实强壮的手臂。车内没有开灯，很暗，只能凭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看清脉搏的位置。
助理战战兢兢的问道：“总裁，需要开灯嘛？”
“不要。”顾煊择冷漠绝决的拒绝，盯着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快准狠的插了下去，动作一气呵成。
助理看着都肉疼。
真是一个狠心却又让人心疼的alpha，何必这么洁身自好呢。
顾煊择把针管先扔到旁边的空位子上，大力的呼了口气，说道：“以后每个月给你多请几天假吧，去相相亲，想想你也是适婚年龄了。”
“总裁，不用。”
助理无奈的叹口气，神情落寞。
顾煊择看他这样，觉得抓马，“给你放假还不好嘛？”
“好好……”助理无言以对，想想总裁的话也是忠肯的，他也是该找个对象了，毕竟就连总裁这样的万年单身汉也在不久的将来要结婚了。
“开车送我回家吧。”
“好的，总裁。”助理点了点头，双手捏着方向盘，往繁华落尽，灯火通明的街道开去。
————
谭斯阳回到家后，没有着急将顾煊择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洗，而是凑近闻了一下，衣服还存留着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诶？给我抓到了，这么晚回家，你去干什么了？”谭斯文像个兔子蹦跶到他的面前，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模样，惊讶的张圆嘴巴，“我靠，你你你……”他说不上话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谭斯阳刷的脸红，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这件事我就先不跟你说了，你也别乱想。”谭斯阳捏着他的脸，眯着眼睛，威慑而又严肃。
谭斯文转过头看向他的脖子，还是完好无损的，目光又停留在他白皮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疤，“这疤怎么回事，你跟人打架了？”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鲨了他，居然敢对我弟这样。”谭斯文忧心忡忡的抚摸过他的伤疤，这不痛不痒的触感让谭斯阳难受。
“哎呀，别碰了，这个我自己抓痒抓的。”谭斯阳皱起眉头，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表情狰狞。
“我靠，你这看起来跟自虐似的，还抓痒。”谭斯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原本黯淡的瞳孔放亮扩/张。
“好了，哥，说来麻烦，不讲了。”谭斯阳握着那件洗澡，跑到自己房间，砰的下把门关了。
“哥改天去带你看心理医生啊，看你最近神经兮兮的。”谭斯文在后面大吼着，整层楼都抖三抖。
谭斯阳今晚很意外的做了个春天的梦。
梦中的男人身材高大，臂膀伟岸，从背影上看西装革履，格外的禁欲富有性张力。他的声音低沉醇厚，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声线，他转过头摁住谭斯阳的双手，按压到白的反光的墙上。
谭斯阳不敢抬头看他，那个男人紧紧贴着他，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材板正，结实的纹理与线条有种视觉上的冲突感。
“你看起来真乖……”
男人的声音跟他的气质一样，很禁欲冷清，惹的谭斯阳脸红。
他夹着根烟头，逼近他的脸，缓缓地将嘴中的烟吐出，动作帅气而又迷人。谭斯阳歪着头，眯着眼睛迷恋的盯着他那张看不清的脸，在眼前忽远忽近，这种迷离让两个人充满神秘感。淡淡的烟草味灌入鼻腔，有种醉生梦死而又青涩的味道。
……
谭斯阳闷闷的哼了两声，觉得喉咙很干，梦中的他用手掀开扔在脸上的白衬衫，那张脸逐渐放失模糊。
“啊……”他像个恐龙嘶吼了起来。
那个人竟然他妈的是，顾煊择。
这不是通往春天的梦，这是噩梦！！！
谭斯阳差点给吓尿了，全身颤抖，还流了一身冷汗，连忙把自己的被子掀开。
“卧槽，卧槽……”他哭天喊地，几百年都没做这种关于肉搏的梦了，头次做，还是关于自己最不想梦到的人。
那个“臭脸男”，怎么可能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呜呜，谭斯阳扇了自己两巴掌，试图让自己清醒。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我已分不清爱与恨是否就这样。”
他的电话铃声响了。
电话来电：吴导。
谭斯阳擦了擦自己的冷汗，拿着手机的手还有点肌无力，软趴趴的。
“喂，吴导。”
“小阳啊，虽然星期一才正式开始演戏，但是剧组临时决定今天开始彩排一下，熟悉熟悉剧本。”
“好好，吴导，我马上来。”
谭斯阳等对面挂断电话，呼的趴在大床上。
整装待发后，他马上就到了剧场。
沈常清居然都比他早到，不可思议 。
两个omega一见面，似乎就用眼神在争锋对决。谭斯阳平静如湖面的表情下，隐藏着巨大的冲击力，似乎多看几眼就能溺死在里面。沈常清不甘示弱，只敢暗地里戳戳，提早来只为往他的鞋子里放针。
谭斯阳每次穿鞋都有个习惯，就是先倒倒鞋，害怕鞋子里有什么脏东西之类的，硌的他脚难受。
这一倒，里面都是小钉子，啪啦啪啦的掉在地上，尖锐而又响亮。
这个举动也引起了现场不少人的注意力，纷纷看向谭斯阳这边。
导演看到这种场面，觉得很气恼，大声呵斥工作人员，“谁负责给演员送服装道具的，这么不负责。如果还有下次这种事情发生，我直接辞退了。”
谭斯阳并没有生气，反而柔声道：“导演，这就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估计看我不顺眼吧。”他话中有话，不少人矛头都指向正在用化妆掩饰的沈常清，还满不在意，专心致志的涂粉底。
毕竟沈常清才是原本剧组内定的男主角，如今却被更有实力的谭斯阳选中了，怎么着内心也得生恨。
“但是没关系，我原谅那个人了，希望他私底下能早点主动向我道歉。”谭斯阳这句话不仅落落大方，而且还给对方下了台阶。
沈常清在背地里翻了个白眼，似乎在表示自己的不屑，觉得谭斯阳在装好人，迟早有一天要撕碎他虚伪的嘴脸。
中场休息，忙活了一上午，沈常清觉得压抑，去天台吹吹冷风，想着这也算是他的避风所。
只听到后面的门啪的关上，他惊恐的转头，只看到一双低沉阴冷，疯狂而又偏执的眼眸，此刻在死死的盯着他，还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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