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超市就在小区门口，因为是下午15：00左右，人并不是很多，税凛和沈时予并排走进去，沈时予顺手就拿起旁边装东西的篮子。
他带着税凛先走到新鲜蔬菜区，问：“有喜欢的蔬菜吗？”
蔬菜区的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蔬菜，每一样身上都带着水珠，显得格外的透绿。这个时间点蔬菜还保持绿油油的，税凛挺惊讶的，他走到空心菜的架子旁，用手指了指菜，说：“这里的菜还挺新鲜的。”
这模样一看就是被水珠骗了的人。
沈时予抿着唇笑了，他悄悄拉住税凛衣角，小声地科普道：“你想多了，这都是时时刻刻有人时刻洒水的缘故，要论新鲜还是菜市场的比较新鲜。”
“哦，是吗。”税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买菜也有这么多道道。”他一副受教的模样，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沈时予拉着的位置，唇角微微上扬。
“没错，挑菜也有门道的，”沈时予松开手拿起一把空心菜，“要吃这个吗？”
“不了。”税凛衣角一空，失落地看着没有捏出印子的地方，听到少年的提问，他抬眼望去摇了摇头：“忘记和你说了，我不会做饭，所以不买菜吧。”
何况，他没有碰灶台的打算。
说完，他带着少年走到冷冻区，挑挑拣拣把一些汤圆，饺子，包子馒头之类的放进篮子里，“这些就可以了。”
看到税凛挑的东西，沈时予皱着眉心想，难怪这人住校，合着独居的日子都吃这些，那他的肚子不痛谁痛。
他又想起那天公园税凛肚子疼的景象，一时冲动之下突然就把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了几包，他转过头对税凛说：“为了感谢你给大橘做吃的，今天我给你做。”
“你想吃什么？”以防税凛有异议，沈时予赶忙拉着税凛走回蔬菜区。
“就住一天，没必要弄得那么麻烦。”虽然很想和沈时予多相处一会儿，可税凛却不想对方做这些杂事。
“没关系啊，就连我哥的一块儿煮好了，而且这是代替大橘感谢你的，下次可就没有咯。”少年耸耸肩，笑眼弯弯地说。
“喏，挑吧。”推了推税凛，沈时予大方一指，“就这一次哦，错过可就没有了。”
没记错的话，好像上次就煮过一次？
税凛看着沈时予可爱的模样，闷声笑了笑，“那我就不客气了！”他握拳捶手一下，一副大干一场的样子，迫不及待地开始挑选蔬菜。
“喂喂，你看仔细一点。”少年连忙赶上前去，认真看着税凛挑的菜，仔细叮嘱道：“叶子有烂的都不能要。”
沈时予真的善良又帅气，税凛垂下眼眸深深看了眼少年仔细挑拣的侧脸。
就像在医院那时一样，哪怕没有得到回答，哪怕他只是一个陌生人，可沈时予每次见完他的哥哥，都会到税凛的病房坐一坐，那时候他也是那么认真，那么真诚。
“你笑得奇奇怪怪的。”沈时予回头发现税凛的眼神，翻了一个白眼，也许是熟悉了一些，他丢了一个土豆过去，“接着。”
看上次的青椒土豆肉丝，税凛吃得挺多的，沈时予决定给对方做一个清炒土豆丝。
税凛轻笑一声，接住沈时予丢过来的土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两人还买了一些肉，因为税凛明天就得回校，所以挑的量不算多，将将够三个人吃。
付账的时候沈时予坚决地付了一半的菜钱，不占一分便宜，“一人一半，给。”
税凛有些可惜地把少年递过来的钱放进钱包，而后接过袋子和少年肩并肩回家。
太阳慢慢西沉，也许因为是放学时间，车流格外拥挤，时不时有小孩从两人身边穿过，等走进小区，一群接小孩放学的爷爷奶奶辈和沈时予打招呼。
“小予，出去买菜啊！”
“是啊，秦奶奶，咦，今天小安怎么还没放学？”
“放学了，放学了，他跟着你叔叔在后边呢。”
……
……
……
按照现在的时间线，他也才从这里搬走三年，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税凛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这些人记忆中的模样从来没变过。
他静静看着和别人寒暄打招呼的少年，默默站在他的身边也冲着对方点点头。
“咦？这孩子看着有点眼熟啊。”秦奶奶推了推眼镜，疑惑地看着税凛。
照理来说才过3年而已，街坊邻居不该认不出税凛才是，可事实上这3年因为税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长得也和从前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别说这些邻居了，就连税凛姥爷活过来，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您好，我是苏轴家的小凛。”税凛扯了嘴角，轻声说。
“小凛……小凛？”秦奶奶自言自语呢喃着，她皱着眉，又认真看了看税凛，半响才在这有些锐利地眉目之中看出一点影子，“小凛！你是老苏家的小凛？！”她惊讶地喊道。
惹得沈时予看了看两人，他就说怎么都没人认出来，难道真的是变化太大？
“小凛啊，你不是跟着你爸爸搬走了吗？什么时候搬回来的？”小老太太不淡定地抓住税凛的手，激动不已，“哎，当时兵荒马乱的，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怎么搬回来了，你爸爸呢？”
和苏轴坐了将近三十年的邻居，方圆十里那个不知道苏轴的和善，女儿女婿又孝顺，外孙也听话懂事，谁知世事无常只是一夕之间，老苏一家子一下子就去了两个。
那时候那么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在灵堂几天生生瘦的脸颊骨都凹了进去，让人看着不知道有多心疼。
就这么熬了几天，等秦奶奶回过神，就看见税凛和他爸爸收拾东西匆匆忙忙地搬走，再后来她从旁人嘴边断断续续听说税凛爸爸又再婚，这才没过多久啊，就再婚了。
想想老苏还在时的光景，他们这些老头老太太既唏嘘又担心，就怕这再婚的后妈对税凛不好。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想到这里，小老太太感叹地拍拍税凛的手背，也不知道这孩子吃多少苦，才变成这模样。
和从前那个白白胖胖又乐乐呵呵的孩子，简直就是两个模样。
税凛如今才15岁，身高眼看就要突破1米8，谈吐和行事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的，外人看着只会觉得吃得好，养得好，生活条件必是极好的。
秦奶奶却是看着税凛的眼神，觉得这个孩子没有一天好过过。
税凛看着老太太感叹又有些心疼的模样，淡淡地笑了笑，他说：“挺好的，我现在上高中了，在升学率很高的学校。”
“那就好，那就好，老苏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虽然孩子没说，但搬过来也算有段时间，她却从来没有见过税凛爸爸一面，秦奶奶自动避开了这个话题。
哎，真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爹。
“小凛，有空来奶奶家玩，你还记得的吧，奶奶家就在你楼上。”她看着大高个的税凛，慈爱地说。
看着老太太关心的模样，税凛点了点头。
“小予也是，到时候和小凛一起来玩。”
沈时予看看老太太，再看看税凛，也跟着点了点头，就有点不习惯这种伤感的气氛，他看着税凛垂着眼眸有些暗淡的模样，心下微动，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父母过世后，他也一度不能接受，在被哥哥送到姑姑家生活的那段时间，为了不给哥哥添麻烦，不给姑姑添麻烦，他一直忍让着不去想爸爸妈妈。
后来可能是看到他的状态不好，哥哥又连夜搬家，和他独自生活，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日子，渐渐地他不再想着从前，可税凛好像没有相依为命的人。
难怪看着那么孤独。
他默默地提着东西跟在税凛身后，看着他有些削瘦的背影，心想，今天给他多做点好吃的吧。
夜晚。
税凛把沈时予送到对门后，静静等待片刻，直到听不见少年的声音，他转过身下楼准备和侦探赴约。
那天的邮件说好见面，地点税凛选在公园南门的角落。
不论去哪里都会留下消费信息，别看杨若雅同意他搬到这里，可这不能说明她没有监视他，一旦她发现他突然去了某个没有去过的地方消费，那么她一定会着手调查。
一个人再大胆，杀了人都会惶惶不可终日。
税凛下公交车时，夜色已经笼罩住大地，路灯在不远处发出刺眼而渺小的光，时不时却能照出过路行人的影子。
因为天色原因，公园里面安静得只能听见几声蟋蟀的声音，税凛穿过南门走向深处，他要去一个更隐蔽的地方。
很快一个拐角，他走到树林密集的角落坐到一边的长椅上，双手交叉，静静等待着。
这时候万籁俱寂，可蟋蟀的声音中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呱呱”的声音，大约在时钟快走到9点时，一个人影慢慢走了过来，随后坐在税凛的右手边，隔着一个长椅的距离。
他戴着一顶帽子，穿着风衣，大约1米7左右的身高，坐在长椅上时整个人仿佛埋进了黑暗里。
过了很久。
男人沙哑地开口：“身份证。”他似在自言自语。税凛却知道对方说得是什么，是他上次的问题能不能弄到一张身份证。
税凛直视着前方开始念对方说得身份证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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