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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桌上的牛奶冒着热气,也许只是今天的砂糖比较甜,所有的牛奶都一样,秋既明不该觉得,郁白会因为他一句喜欢吃甜的而特殊对待他。

        那个被谭小波调戏的女孩儿回去逢人就说秋既明是个不正经的流氓,从此断送了秋既明的桃花。

        秋既明从店里买回来那个杯子,时刻提醒自己,珍爱生命,远离谭小波。

        然而说起来,都是辛酸泪,算了算了,纷杂思绪涌上来的时候,秋既明已经站在了郁白和谭小波面前打断他们:“你们俩有完没完。谭小波,这神断句的话,你是骄傲还是怎么着,逢人就说。”

        对方一恼,谭小波越发得意,她笑兮兮地说:“你看你看,郁老师,说到他g/点了。这么激动。”

        谭小波口无遮拦惯了,尤其是配音工作干久了,那些电影里大尺度的台词,或者平时说起来脸红心跳十分烫嘴的在剧里面说多了,烫嘴变顺嘴,生活中蹦出一两句是常事。

        无论是说的人还是听得人都很坦然,当然,这都不包括有外人在场。

        被谭小波一句“g/点”雷到,秋既明一口奶差点喷了出去。

        郁白就淡定多了,面上波澜不惊,甚至冷冽了几分,没有接腔。

        秋既明生硬地转移话题:“这都快十点了,柴燃干什么去了?”

        赵奚魏推门而入,他身上带着热气,连声音都在抖:“柴燃早上出了车祸,情况不明,现在人被救护车拉去了医院,今天可能录不了音了。”

        后面的戏份需要几个人同时在场,柴燃不来,也就是接下来的几场戏都没办法录。

        谭小波提议可以让导演赵奚魏试一试,赵奚魏表现力是没话说,但声音控制自然没办法跟专业的配音演员比,赵奚魏拒绝:“我就算了,跟你们pia一会儿戏还行,真让我站在话筒前,我可能会控制不住笑场。”

        第三期之后的戏份谭小波和李时安不需要出场,他们的时间基本安排在这一天,配完《轻嗅蔷薇》后,两人得去配一个动画片的后期,动画片的制作时常和周期远比广播剧长多了,一进去短时间内是挪不出时间的,不仅谭小波犯难,赵奚魏更发愁,顾思农定的时间紧任务重,任何一个环节出岔子都会耽误进度,超过顾思农规定的时限。

        耽误自己功夫不要紧,最主要的是耽误其他项目的进度,他不好交代。。

        赵奚魏急的直挠头,再去哪里找一个熟悉剧本的人?

        咦,等等,熟悉剧本的,郁白不比任何人更加熟悉人物关系与情感表达么?赵奚魏如抓救命稻草,跟郁白说:“郁老师,想跟您商量商量,能不能帮忙替一下柴燃的戏份,找其他人不熟悉本子,眼下只要您最合适。”

        郁白眯眼看向秋既明:“跟秋老师搭戏么?”

        今天梁成路的戏份不多,出场后约摸就两三场,赵奚魏翻了翻剧本,点点头。

        “好,没问题。”郁白这样答应道。

        跟专业度高的人搭配肯定是相对轻松的,但赵奚魏充分相信秋既明的专业素养,无论跟谁配都是配,无论对手是在苍白的念台词,就算用力过猛,他都能专注在戏中情绪里,拿捏好尺度,收放自如,很少会受对手的影响。

        郁白眼睛眯成一条线,像一只在太阳底下被晒得睁不开眼的猫,睨着秋既明,说:“还请秋老师不吝赐教。”

        他斜倚桌边,两条长腿抻直,他一只手撑在桌面,歪着头看着秋既明,分明是一句

        虚心请教的话,让他说得听上去十分不正经。

        秋既明想不通郁白为什么会答应,被大刀阔斧改过的剧本剧与他原本创作的故事大相径庭,深度和广度俨然不在一个层次,难道郁白不觉得丢人?

        其实秋既明更想不通的是,明明是一本不知所谓的小黄书,这些人为什么能如此坦然地面对郁白,甚至对他很虔诚,换做他,绝不能如此淡然。

        反正,现在,他是如坐针毡。

        在答应配音之前,他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自欺欺人劝自己就当是在面对一个全新的与郁白无关的作品。可是现在居然要跟郁白搭戏,那不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我打脸的事实么?他很郁闷。

        他抬眼看了一眼郁白,十几岁曾经出现在脑海中两个人赤身露体纠缠的画面倏地闯入,他脸腾地红了。

        赵奚魏对郁白说:“郁老师,不用刻意做什么,你只要站在那儿把台词念出来,反正后期制作之后会柴燃的声音覆盖掉。”

        郁白眯着眼笑:“那无论我念成什么样秋老师都没问题么?”

        “随便你。”秋既明心说,反正你脸皮那么厚。

        他把手里的吐司纸包装袋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喝了一口热水,重新回到话筒前。

        楚母崩溃大哭,无论她内心多么万般不舍,最后只能像命运低头,比起死别,生离或许就不那么难以接受。

        楚父把楚母从地上拉起来,按坐在椅子上,楚桯默默收拾地上的残片,碎渣仿佛是一家人各奔东西的写照,扫在一起依然分崩离析。

        楚桯把碎片倒在了门口的大枇杷树下,枇杷树是楚沛走的那年种下的,如今亭亭如盖,枇杷结了一茬又一茬,楚沛也没有回来。

        家里两个孩子,楚沛爱吃枇杷,楚桯喜欢蔷薇花。

        起初楚桯并不知道那叫蔷薇,只是从矮墙边经过时,看到这一丛从墙头探出来的白的粉的花朵时,内心欢喜。

        他很少对什么表现出欢喜的神情,却独独经过蔷薇越过的那一堵矮墙面前挪不开眼,楚母为他在门口种下一株,而今也爬满了篱笆。

        很多年后,他才知道,楚母为他在高淳水村边上种下的,那一丛灿烂热烈的,原来叫做蔷薇。

        那一年,楚桯在堤岸柳梁成路的书房里第一次读到英国诗人西格里夫萨松那一句inmethetigersniffstherose,余光中先生把这句翻译成“心有猛虎,轻嗅蔷薇”。

        中文远比英文的画面感强烈,人的外表和内心不都是一致的,有些事轻而易举就能折服远大的报复和雄心,而有些人的心,却一直掩藏在蔷薇藤下的阴影中。

        桌上那朵粉白绒布勾成的蔷薇安静地摆着,楚桯站在门口,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让他的面庞处在阴影中,他低声问:“爸,妈,我是不是不用去戏班子学戏了?”

        楚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阴郁不明的表情,一字一顿地说:“小桯,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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