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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当晚,郁白在夫子庙定了酒店住下,秋既明把烧饼送去给徐颀柠后,又折了回来,郁白衣服脱了一半,听到敲门声去开门,看见秋既明去而复返,顿时喜上眉梢,贱嗖嗖地故意问他:“秋老师,你怎么又回来了?”

        秋既明的手被他拽着贴上自己袒露在外的紧实后肩,他一手托着秋既明后腰,一手把人拉进屋,脚尖一勾,门发出一声闷响,被关得严严实实。

        “你怎么衣冠不整,快把衣服穿上,南京可不比北京,没有暖气,回头真冻感冒了。”秋既明心乱如麻,强装镇定地说。

        回去的路上,他想了很多,想到郁白生日那晚他明显凹陷的眼眶和瘦削的下巴,想到曾经令他心动的夏日黄昏,想到两人相识后的点点滴滴。

        郁白是真的,热切的,把他拥有的一切,能为他做的一切,不遗余力的亲手捧到了他面前,他不是为了享受付出的快感,而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他开心。

        想到这些,他一刻也呆不住,把烧饼放回去后,就想再去看看他。

        入了夜,开始落雪。

        起初,雪落在地上,刚挨着地,便化成了水,在光洁的地上洇成一个点,渐渐的,雪越落越大,地上积了薄薄一层。

        顷刻间,雪不再温柔,朔风卷地,狂风怒号。

        雪里站久了的人,脸和手冻透了,摸在脸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脖子根儿下边儿暖和点儿,暖手再合适不过。

        秋既明没防备,还是被刺得一机灵,汗毛都立起来了。

        倒在雪白里,原就是冷的,可到底是怕人冻坏了,不舍得叫人真风刮雪打。

        手指渐渐有了暖意,便要再去捏个雪团儿,撒个欢儿,男孩儿都爱玩儿,可秋既明按住他的手,不许他闹。

        郁白揉了揉他的头发,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怕我受凉?”

        秋既明脸一热,嗔道:“让你别玩儿了,啰啰嗦嗦干什么,你是提前进入更年期还是没过叛逆期?话那么唔”

        要是让秋既明事后评价郁白这个吻,最恰当的形容,就是放在过审相对宽容的广播剧里,都会被拉灯模糊音效的程度。

        雪越来越大,天地之间,一片苍茫,路掩在雪下,秋既明站在雪地里迷了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郁白提着灯,在他身侧,握住他的手:“宝贝儿,我带你走。”

        全心全意交付信任,最能俘获人心。

        “秋老师喘得这么好听,是不是想要我的命?”

        都这时候了,郁白还有心情开玩笑,也不怕遇上雪崩。

        他想起之前安竞予略带嘲讽地跟他说过郁白曾当众说自己喘得好听,这件事在公司传了不知道多少天,时至今日,他一次都没有跟郁白核实过这句话的真实性,但这一刻,他眯起眼睛,做出虎视眈眈威风不灭的神气与他对视:“你之前跟顾思农也这么说过是不是?”

        唇破血流。

        郁白吸了吸气,坦白道:“是。”

        他拿鼻尖碰秋既明的鼻尖:“你不想知道,我和老丈人说了些什么?”

        雪夜寂静,最适合谈心,可觉不适合提什么老丈人,秋既明气得要死,恨不得把郁白手里的破灯笼给扔了,他傲娇道:“你们说了什么?”

        唇碰唇,郁白陷入回忆:“我见过十四岁的你,你信不信?”

        秋既明也想起什么,挑眉:“在河边

        ?”

        雪地里,是嬉戏的好去处,天地之间,只剩他们二人,郁白是个坏心眼儿的,他想看秋既明笑,也不怕雪天路滑人摔了,捏了一把人腰上的痒痒肉,让秋既明顿时扭得像条被人从老窝里捞出来的泥鳅。

        “原来你知道。”郁白说。

        “现在的你和当时的模样,没怎么变过。”秋既明一边跑,一边喘着气回头道。

        郁白追上他的脚步:“你也没变,可爱,又水灵。”

        雪花落在脸上,湿湿的,郁白用舌尖舔掉雪水,贴着秋既明唇缝道:“我特别喜欢。”

        秋既明跑不动了,字不成句道:“你——怎么这么——”

        郁白懂得他没有说完的话,因此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良居心:“下流,我知道你要这么说,我不否认,我确实不算什么正人君子。”

        秋既明在雪地里一阵撒欢儿,裤兜里的东西掉在白色的大地上,郁白跟在他身后,捡起来一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薄荷味儿,不适合冬天。今天不用这个,留着夏天再用,我带了这个。”

        他翻出藏了许久的东西,在秋既明半眯着的眼前一晃而过。

        “颗粒凸点,极致享受。”

        郁大作家将自己的“恶趣味”发挥到了极致,怕秋既明不识字似的,一字一顿地给人念,也不怕被人打死。

        脸皮子薄的秋某人脸成了番茄,熟透了都。

        雪地里跑久了,后背出汗,洇湿衣衫,不大舒服,秋既明不喜欢这种感觉。

        脑门上冒出细密的汗,郁白替他揩掉,哑着声音道:“宝贝儿,冷不冷?”

        秋既明的少年时光,全交代在了戏台上,跟人这么肆无忌惮地玩闹,实打实第一次,比起喜悦,更多的,是不安,唯恐一脚踏错,踩进雪坑里,爬不出来。

        郁白弯下腰,攥了雪团在手心,不轻不重地扔过去:“秋老师,接着。”

        秋既明避不及,被砸了个正着,疼得要命。

        见他不说话,郁白也不敢动了,愣着看他。

        玩雪上瘾,打雪仗是熊孩子们的最爱。

        “扑——”小小一团白砸过去,郁白稳稳接住,嬉皮笑脸地跑到人面前,握住对方的手腕,往头顶推过去,按在他耳侧,他的声音变得黏腻沙哑,亲着哄着秋既明:“没劲儿啊,舍不得打我?还是在跟我撒娇?”

        灯笼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灭,只剩天空一点稀疏的月,气氛正浓。

        黑暗放大了人的感知,雪团砸过的地方有些疼。

        可是秋既明还没玩儿够呢,少年时未曾有过的时光,一朝得偿所愿,不尽兴怎么行呢?

        可人小孩儿要脸,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渴望,等一阵惊雷闪过,秋既明恍然回神方才发生了什么,那雪团掉进了衣襟里,他打着寒颤骂道:“郁白,你这个王八蛋。”

        还有更王八蛋的,那臭不要脸的,不知从哪里捞了个冰钩子冰他,简直不是人。

        秋既明要打他,郁白跑几步,等他快追到,又加速,循环往复,逗人玩儿似的,跑了半小时,脚底板斩了雪,厚重难行,秋既明跑累了,脾气也渐渐大了起来:“你特么的——”

        郁白在一步之遥,同样喘着气:“怎么不追了?不追上我,我可又要欺负你了。”

        秋既明此刻内心真实的想法是缝上郁白的嘴,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等等我。”

        他哈着气,声音

        软,带着热乎劲,等追到了,两人又在雪地里闹了半晌,洁白上踩出一地脚印。

        你追我赶,秋既明累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趴地上,蒙住自己的脑袋,气若游丝道:“郁白,你给我出去。”

        他说着说着,眼皮越来越重,下一秒就要昏睡过,郁白把人捞起来。

        雪地里那么闹,不洗个热水澡,感冒了可怎么是好?郁白哄道:“宝贝儿,洗完澡再睡。”

        四肢百骸如同四分五裂,他强打起精神坐起来,试图自己下床,脚踩进拖鞋里,刚站起来就双腿发软地跌坐了回去。

        他站不稳!

        郁白管杀管埋,负责到底,眼尖手快地打横公主抱,把人抱进了浴室。

        温水打在身上的时候,肌肉过度运动后的酸胀感愈发充盈,秋既明喉间逸出一声轻喟,靠在浴缸边上,任由郁白给他身上打沐浴露搓出泡泡,再拿喷头冲干净。

        成年人被人伺候洗澡多少会有些羞耻,但秋既明现在就想当个一动不动的“王八”,他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洗干净,郁白再次把他抱出浴室,放在沙发上。

        秋既明是轻微洁癖,而郁白是穷讲究,俩人儿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就那么将就在那乱糟糟的地方凑合一晚。

        秋既明简单裹着浴巾,郁白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重新把人抱进浴室,亲吻他的嘴角,说:“秋老师,委屈你先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叫客房打扫换一床干净的被子。”

        秋既明不懂,为什么他不能在房间里等着,郁白也不是个寡廉鲜耻的人,他语气不善找茬:“怎么?不想让人以为你同性恋?”

        郁白轻哂道:“我巴不得全世界的都知道,只不过秋老师脸皮薄,万一被人撞见你一定羞愤难当,最后牵连了我下半生的幸福,岂不是本末倒置,得不偿失。”

        说完,秋既明垂眼看了自己一眼,脸“腾”地红了,他骂了一句:“老流氓!”

        闹成这样,怎么对比如此鲜明?秋既明愤愤不平,凭什么!

        真不公平!

        秋既明瞪他一眼,把手举到眼前看了看,安安打算留个长指甲。

        秋既明不想说话,等郁白退出卫生间的时候,他一脚揣紧了卫生间的门,巨响落在郁白身后,他失笑地想:“这人性子真挺辣。”

        郁白全程陪同保洁换完床单,还让人帮忙顺手把垃圾袋拿出去丢了。

        秋既明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见垃圾桶空了,问他:“你让保洁倒的?”

        郁白点点头:“嗯,保持客房卫生,是他们基本岗位职责。”

        那个垃圾桶里,全他妈是用过的那啥和那啥的空瓶,秋既明有一种被人窥探的羞耻感,他脸又烧起来,走到床边,掀开被角躺进去,用郁白听不到的音量骂道:“没羞没臊的老流氓。”

        但房间很小,即使秋既明压低了声音,郁白就在身后拥着他,很难不听到秋既明事后对他的评价,总之在某种程度上算得上夸奖,郁白忍着笑,在他后脖颈上亲了一口。

        秋既明被他肉贴肉抱着,感受到他胸腔轻微震动,拿手肘捅咕他:“你笑个屁。”

        郁白把头埋在他颈间,明明两个人用的是同一种酒店沐浴露,他却觉得秋既明身上的味道格外吸引他,鼻尖在他蝴蝶骨处摩挲,他边嗅边说:“香香的。”

        秋既明精疲力尽,半梦半醒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但潜意识觉得

        不会是什么好话,因此连呓语都是碎骂:“郁白,你这个混蛋。”

        那混蛋志得意满,笑了笑,在他眉间亲了亲,轻声说:“宝宝,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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