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褚英聚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公主召见，走在前去见公主的路上心里很是忐忑，想了很多种公主召见自己的理由，却发觉没一个靠谱的。

        到了正堂门口那领头的店老板让他站在门口等着，然后就见那店老板进入了正堂内。很快里面就传来那店老板声音，“公主，人给你领过来了。”

        “有劳你了，这是公主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

        褚英聚听出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还很好听，应该是一个妙龄女子的声音。听话的意思她应该是公主身边的人，想来这公主也是一个妙龄女子，这不禁让褚英心神荡漾。

        “能为公主做事，是小人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哪敢收什么赏赐。”店老板的声音。

        “让你收，你就收呗，哪里来那么多的客套，你出去让褚壮士进来吧，没事别让人来这里打扰我们公主和褚壮士说话。”

        褚英聚听了这话知道这个说话的女子是个直性子。

        “那就多谢公主了，我这就去叫褚壮士进来。”

        店老板很快就出来了，然后又领着褚英聚走进了正堂。

        褚英聚唯恐得罪公主，因此一直低着头，用余光瞟到堂内一个女子端坐在正座上，她身旁还站有一个女子，想来坐着的那个是公主，站着的那个是她的丫鬟。

        褚英聚看到店老板停了下来，也赶忙跟着停了下来，然后单膝跪地道：“褚英聚拜见公主。”

        “好了，”还是刚刚那个丫鬟的声音，“洪老板，你可以下去了。”

        “哎，我这就走。”洪老板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了。

        “褚壮士，快快请起，不必行此大礼。”

        这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比刚刚那个女子的声音更加好听，想来应该就是公主。

        褚英聚听闻之后站了起来，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反向。这一看，褚英聚就看呆了，因为公主实在太好看了，淡黄的油灯下依然能够看得出公主肤白赛雪，长长的睫毛下眼睛扑闪扑闪很是有神，微微一笑露出的小酒窝煞是可爱。

        公主梁祁玉看到褚英聚的眼神觉着很不舒服，顿时想起那天张旺京欲伸手扶自己站起来，却又把手缩回去的谦谦君子的形象，两相对比，更加不喜欢这个褚英聚。不过梁祁玉一直记着自己今天晚上来的目的，因此假装害羞的低下了头。

        站在公主身旁自然就是杨柳，杨柳看到褚英聚紧盯着公主那呆呆的眼神，立刻开始厌恶起这个人来，不过为了演戏并没有立刻表现出来，而是出声提醒，“壮士，壮士。”

        褚英聚经过杨柳提醒，立刻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犯了错，急忙又是跪下谢罪，“褚某多有冒犯，还请公主恕罪。”

        “褚壮士，快快请起，”梁祁玉装作不解的问，“褚壮士何罪之有。”

        “公主高高在上，褚某是担心自己的眼神亵渎了公主的容颜，因此请罪。”

        “褚壮士，你真是太小题大做了，”公主身旁的丫头抢白道，“人长着不就是让别人看的吗，哪有什么罪？要是照你说的，看了公主就有罪，那我天天看公主，岂不是天天都有罪吗？你说是不是？”

        “这······”褚英聚心里明白他看公主的眼神和这个心直口快的丫鬟看公主的眼神自然是不同的，但这件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如今这丫鬟这样说也算是给自己解围了，自己只要装傻不知道就可以了。

        “杨柳，你就别为难褚壮士了，”好在公主及时解围，“褚壮士，快请坐。”

        “公主面前，哪有褚某坐的份，褚某站着就可以了。”

        “褚壮士，我家公主平日里最是平易近人了，”又是那个心直口快的丫鬟抢白，这个丫鬟似乎一点城府都没有，而且还喜欢抢话头，“我们深夜来打扰你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你这样一直站着，不是显得我们公主爱摆架子嘛？”

        “褚某绝没有这个意思。”褚英聚连忙摆手，“那既如此，褚某就恭敬不如从命，斗胆坐下了。”

        褚英聚说完就坐到了公主示意他坐的那把椅子上。

        公主待到褚英聚坐下来之后说：“深夜冒昧打扰，还请褚壮士见谅。”

        “公主哪里的话，褚某能有机会见到公主是我们储家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褚英聚想起这话刚刚店老板好像也说过。

        “哟，”那快嘴的丫头又来抢白了，“褚壮士可真会说话。”

        这丫鬟刚刚可没有说这话，好在褚英聚早有准备，“褚某说的都是心里话。”

        “褚壮士，”这丫鬟好像把主仆身份给弄到了，说个不停，根本就不给公主讲话的机会，“这些天我们公主都有去看你的比武，你可有曾留意？”

        “这······”褚英聚不知该如何回答，比武切忌分心，比武时自然不敢东张西望，所以就没看到公主，可如果说实话又怕公主不开心。

        “杨柳，你不要为难褚壮士，”梁祁玉善解人意的为褚英聚解了围，“比武之时，胜负往往只在毫厘之间，应该全神贯注，绝不能分心，你要褚壮士留意我，你不就是要褚壮士输嘛。”

        “多谢公主体谅。”

        “褚壮士今年贵庚？”快嘴的丫鬟又问了。

        “储某今年二十六了。”

        “二十六了，”公主似乎很失望，看来刚刚那个问题也是公主想要问的，只不过是借那丫头的口罢了，“那褚壮士是不是已经成婚了？”

        “没，没，没。”褚英聚不停的摆手，到了这时候褚英聚已经渐渐明白过来了，这公主似乎经常去校场看比武，还经常来看自己比武，想来自己在校场上的雄姿给了这个公主很深的印象，因而对自己心生爱慕，所以才会问自己的年龄，以及是否婚配。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所想，那岂能白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褚某还没有成婚。”

        快嘴的丫头却是一副不相信得样子，质疑道：“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褚英聚右手指天开始发誓，“如果褚某说谎，那就让储某遭受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褚壮士不要见怪，”公主似乎很袒护这个快嘴的丫头，尽管她总是抢话，但公主不仅不怪她，还总是袒护她，“都怪我平日里把这丫头给宠坏了。没事干嘛要说死字呢，多不吉利。”

        褚英聚尴尬的笑了笑，“公主说的是，是不太吉利。”

        “公主，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快嘴的丫头却是一副不服气的口吻，“谁知道褚壮士是不是又一个陈世美呢？褚壮士一表人才，又武艺高强，怎么会都已经二十六岁还没有成婚呢？”

        陈世美是什么人？是个被包青天斩首的驸马。可那是因为他抛妻弃子。如果没有那一段，那他就是个驸马。

        褚英聚这个时候更加确信这公主是看上自己了，忽然间他发现这个快嘴的丫头也不是那么讨人嫌，甚至还有一点可爱。看来要让这主仆二人相信自己，那就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褚英聚开口道：“公主殿下，褚某早年曾经定过亲事，只不过后来和我定亲的那户人家染上了人命官司，那位小姐大概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变得疯疯癫癫，后来不知怎么的，掉落到河里淹死了，这门亲事也就只能作罢了，所以褚某才到现在都没有成婚”

        “原来是这个样子，那真是太可惜了，”公主装出一副惋惜的模样。

        “那褚壮士现在有没有心上人呢？”又是快嘴的丫头。

        “没有。”褚英聚觉着自己好像回答的太快了，可是这也怪不了他，毕竟一件天大的好事就要砸到自己的头上。

        “那褚壮士你觉着我们家公主怎么样？”

        褚英聚觉得这个快嘴的丫头是越来越讨人喜爱了。

        “你再乱说话，我一会儿就让人给你掌嘴。”公主终于生气了。

        一旁快嘴的丫头冲着褚英聚吐了吐舌头，褚英聚一高兴差点笑出来，好在及时止住了。

        公主教训完了快嘴的丫头又转过头说：“褚壮士，杨柳说的话你千万不要当真。”

        “岂敢，岂敢。”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褚英聚的心早已经飞到天外去了，毕竟得到了公主的垂青，那可比获得了什么武状元要幸运得多了。就算获得了武状元，也只不过是有机会给朝廷卖命，能够吃上皇粮，以后能有多大的造化还很难说；但是如果当上了驸马，那可就直接成了皇亲国戚，晋升的机会可多的是。

        “我今天看褚壮士在比武的时候好像受了点伤，不会影响明日的比试吧？”

        褚英聚想不到自己受了点小伤这件事公主都注意到了，想来这个公主是十分的关心自己，内心更加的欣喜，赶忙说：“不影响，不影响，练武之人受伤是常有的事，”

        “我从宫里来的时候带了一些医药，”公主这边说着，一旁快嘴的丫头已经将公主身旁桌子上的两个药瓶拿到了褚英聚的身旁，“都是御医调配的，对于治疗刀剑伤口有很好得功效，还望褚壮士不要嫌弃。”

        “岂敢，岂敢，”

        “褚壮士是岂敢嫌弃呢？还是岂敢收下呢？”快嘴的丫头似乎已经忘了公主刚刚说要掌嘴的警告了。

        “就你话多，”公主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了，“我渴了，这里的茶凉了，你快去给我重新倒些茶来。”

        快嘴的丫头虽然嘴快，但是对于公主吩咐下来的事情也是立刻照办，她将桌子上的两个茶杯放到托盘里，然后端着托盘出去了。想来这就是虽然这个丫头有些嘴快，没个把门的，但是公主依然宠爱她的原因吧。

        待到杨柳离开之后，公主开口道：“褚壮士，杨柳虽然嘴上有些坏，但没有恶意，还希望褚壮士不要介意。”

        “公主哪里的话，”褚英聚明白公主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对的，“这位杨柳姑娘处处都为公主着想，一看就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我怎么会介意呢。”

        “明日与褚壮士比试的那个武者似乎武艺也很高强，褚壮士可有应对之策？”

        “公主不必担心，”褚英聚内心很是得意，“他的身手我已经看过了，我自信能够胜过他。”

        “那就太好了，我还担心·······”公主装作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急忙闭口不言，羞涩的低下头。

        这个时候要是再不表示表示，岂不是太过不解风情。褚英聚开口道：“能得公主挂念，是褚某祖上积德，褚某一定会为了公主尽全力夺得此次武状元头衔。”

        听到这样的话，公主心里很不舒服，心道这个人也太会顺杆往上爬了，这才哪跟哪呀，就已经说为了我尽全力夺得此次武状元头衔，那要是没有我，你就不参加武状元选拔了。梁祁玉忍不住又想起张旺京来，想起张旺京那想要搀扶自己站起来然后又缩回去的手。

        “哐，”

        门突然开了，快嘴的丫头端着茶走了进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褚英聚跟前说：“你能夺得武状元，那真是太好了，那你和公主的事就好办多了。”

        快嘴的丫头这次又讨人喜也讨人厌，不过从她的话里褚英聚大概是听明白了，想来是自己的身份太低微，即便公主喜欢上了自己，奈何身份差距会让两个人很难走到一起。但是如果自己夺得武状元的头衔，那就不一样了，那样做官就容易多了，两个人的亲事也就容易多了。

        公主似乎不满杨柳的多嘴嗔怪道：“要你多嘴。”

        “是我多嘴，怪我不好，”杨柳一边说一边将茶几上的两杯茶端到公主和褚英聚身旁的桌子上，“公主，喝茶，褚壮士，喝茶。”

        杨柳说完之后还冲着褚英聚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拿起托盘抱在怀中站到公主身旁。

        公主端起茶杯看向杨柳，杨柳也同样看向她，一脸不解的问：“公主刚不是说渴了吗，怎么现在茶来了却不喝了呢？是太烫了吗？应该不会啊，我明明试过了呀。”

        “不是，”公主端起茶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小口。

        褚英聚心道这个快嘴的丫头也太不解风情了，这公主明显是想和自己说两句贴心话，可是你在这里让公主一个姑娘家怎么说啊。

        褚英聚正在心里责怪快嘴的丫头不解风情，快嘴的丫头就主动找上来了，“褚壮士，你怎么也不喝啊，是嫌我泡的茶不好喝吗？”

        “不是，不是。”

        就算褚英聚心里此刻对杨柳有千般不满，这个时候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她是公主的人，扫了她的面子不就是打公主的脸嘛，这事谁敢干。

        褚英聚急忙端起一旁的茶杯，将半杯茶倒进了肚子里。

        公主将茶杯放下后看了看一旁的褚英聚，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终究没有开口。

        公主不开口，褚英聚也不敢乱开口，万一说错话，一段大好的姻缘就有可能没有了，美好的前程也会跟着没了，褚英聚只能在心里怪公主身旁的那个快嘴的丫头太过蠢笨。

        公主和褚英聚不说话，一旁快嘴的丫头倒是开口了，“怎么，你们没话说了，要是没话说，那公主，我们快回去吧。太晚回去要被娘娘责罚了。”

        公主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叹了口气，装作依依不舍的说：“褚壮士，天色不早了，我也应该回去了，你也赶紧休息吧，我等着你胜利的消息。”

        “请公主放心，储某一定不负公主所托，一定会为了公主夺得武状元头衔。”

        褚英聚看着公主和那个快嘴的丫头消失在夜幕中，兴奋的他将刚刚喝剩下的那半杯茶倒进肚子里，良久才平息掉内心燃起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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