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彼岸梦魇
四方城皇宫，
欧阳飞鹰独自在书房里踱来踱去，自从欧阳盈盈口中得知四方城来了一群向赛华佗求医的中原人后，疑惑之下他就暗地里派人打探那群人的来历。
直到方才，消息才到手。
看了之后，欧阳飞鹰忍不住皱眉。
这群人，来头可不小。
一个是美人阁的天下第一毒美人女暴君姚明月，
一个是突然出世且能与不世狂人黑白郎君一较高下的藏镜人，自武当一战后就名扬天下。
虽然明面上他们是来求医的，可臭豆腐与他们相识，如果他们选择帮助臭豆腐的话，那岂不是……不行，要想个办法让他们离开四方城。
既然他们是为了看病，不如……告知他们明日去了春风得意宫，相信明日知道该怎么做。
……
客栈中，女暴君收到手下递上来的一封密信。
“主人，刚才有人把这封信送到就离开了。”
女暴君拆信一观，不由冷笑:“欧阳飞鹰这个老狐狸，看来是另有谋算，害怕我们会乱了他的计划，故意引我们离开。”
不过也无妨，反正对四方城她们也没兴趣，还是无心的眼睛要紧。
“告诉无心，还有……那个人，我们立刻收拾行李，去春风得意宫。”
正陪着忆无心聊天的臭豆腐等人同样知道了这个消息，满是担忧:
“赛华佗为什么会去春风得意宫啊？”
小豆芽摸着下巴思索:
“那个弄月公子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肯定是他使了什么手段骗赛华佗哥哥去的。”
“糟糕，大哥不会有危险吧？”欧阳盈盈猛地站起来，
“不要啊，我们兄妹还没相认，大哥到现在还不知道娘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他也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他是我的大哥了，我还没叫他一声大哥呢。他可不能出事啊。”
臭豆腐连忙安慰她:
“放心，赛华佗那么聪明，肯定没事的。不如……我们跟着无心姑娘他们一起去。”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渐渐变小，和欧阳盈盈咬耳朵:
“无心姑娘的爹娘武功那么厉害，如果赛华佗真的有危险，为了无心姑娘，他们一定会出手的。”
“你说得对。臭豆腐，我都听你的。”欧阳盈盈双眼放光，连连点头，觉得臭豆腐真是聪明极了。
沐浴在欧阳盈盈崇拜的目光里，臭豆腐不由挺起了胸膛，跟着自信心膨胀。
被完全无视了的小豆芽和忆无心冷漠的表示:这狗粮好撑……呕。
……
春风得意宫，
弄月自从吃下那瓷瓶里的彼岸虫，就觉得自己意识开始混沌，头痛欲裂，忍不住痛嚎出声，剧痛之下，他在地上四处翻滚。
突然，一道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风儿……风儿，你怎么了？快让娘看看。”
弄月强忍着头痛抬头，就见无忧宫主一脸担忧的看着他，并且已经掏出手帕给他擦汗，一边又开始数落他:
“风儿，娘早就说过了，练功不要这么辛苦，要懂得循序渐进的道理。看你吃苦娘心里难受。何况，娘的风儿这么聪明，不需要学这些就已经远胜过那些庸人了。”
娘……是娘，是为了救他挡招被杀的娘，是把他的命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娘。
这是梦嘛？娘入梦来看他了。
明知是假，弄月公子仍然怀恋，不忍拒绝，不舍拒绝。
他扑在无忧宫主怀里，不想哭，却还是没有忍住，泪如雨下。
“娘，风儿好想你。”
自从家破人亡后，无忧宫主是对他最好的人，视他若亲子，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他，就连千年冰蚕软甲也毫不犹豫的给了他。
可是……
可是……这么好的她就这样死在了他的亲大哥手里，还是为了救他！
可笑，怎能不可笑？
他唯一的两个亲人，一个……杀了另一个。
如果可以再来，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宁愿自己去挡那一刀。
无忧宫主搂着他，一脸心疼:“可怜的风儿，苦了你了。”
或许是终于忍不住，或许是这些话在心里埋了太久太久，弄月公子忍不住问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明知道风儿身上有千年冰蚕软甲还要为我挡刀？”
“那招太厉害了，娘不想你冒险。”
无忧宫主一腔爱子之心，还能是为什么呢？
可是——
“既然娘这么爱风儿，又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我为自己的仇人效命？娘，为什么？”
这是弄月最无法忍受的背叛，为什么呢？
在知道真相以后，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无忧宫主的隐瞒和欺骗。
因为在乎，所以无法忍受。如果不在乎，就不会一直埋在心里时时刻刻撕扯着他的心。
“半天月让我们两兄弟自相残杀，你都知道，却一直都不说，为了你心爱的男人，就可以隐瞒风儿十几年吗？”
无忧宫主一脸悔恨，泣不成声。
“风儿……娘对不起你……但是娘希望你知道，娘最爱的是你。如果让娘在你和他之间做出选择，娘只会选择你。”
“娘，风儿都知道，风儿明白你最爱我。可是，风儿真的是好恨！”
“恨你骗我！”
“可风儿知道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半天月，是他害了风儿，又害了娘，我一定要杀他报仇。”
“娘，对不起，我发过誓要杀了鬼见愁为你报仇。可是……可是……我想过杀了大哥，我真的想过杀了大哥为你报仇。”
“我给他下了梦仙茶，那毒无药可解。可是他如果死了，司马家就绝后了。”
“所以……风儿又不想杀他了。”
“娘，你别生风儿的气好不好？风儿发誓，只要杀了半天月报仇雪恨，就会去找你赔罪。”
“娘，风儿很快就会来陪你了……”
“凌风……凌风……快醒来！”
见弄月公子倒地昏迷，司马长风强势的闯进阵法之内，一把抱起弄月公子，焦急的想要唤醒陷入梦魇的胞弟，却无意间听到了弄月公子的心声。
原来……凌风竟然打算撇下他独自去报仇，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凌风，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这样让大哥怎么有脸去见我们的爹娘？”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起服毒，一起报仇，杀了半天月，也杀了我们自己，为生伯和无忧宫主报仇。”
“可是你却骗我，你想丢下大哥不管，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你快醒来啊！”
……
另一边同样陷入梦魇的还有赛华佗，被易山抱在怀里的他同样痛苦万分，汗流不止，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整个人都颤抖着痉挛起来。
“爷，爷！你怎么了？你快醒过来？”
梦魇中的赛华佗不住地双手乱挥，神情疯狂——
“不要！不要杀我爹！”
“不！爹，我求你，不要杀上官燕，也不要杀臭豆腐。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臭豆腐还是盈盈的心上人啊！”
“你答应过我的，如果违背誓言，就要尝骨肉分离之苦，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和盈盈吗？”
“爷——你快醒过来啊！”易山听在耳里，不由替爷委屈。
爷他从小就过得苦，从来没享受过父爱和母爱，他只不过就执着这一点亲情，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受这样的折磨？
老天爷可真是不长眼！
……
看着场内情景，凤蝶表情复杂，转头瞪神蛊温皇:“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温皇头也不抬，仍旧看书，语气淡淡道:“看来他们要让温皇失望了。哎……世间总是痴人多啊。”
凤蝶还想说什么，却被剑无极抢了先:
“你这个黑心温呐，真是让我火大，这么令人感动的兄弟情，你就一点都没入心？看别人痛苦心里会很爽是吧？”
说着一把从温皇手里夺过书扔开。
凤蝶阻止不及，干脆转过身，已经预料到剑无极下场的她不忍心看了。
温皇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起身，换装，挑眉，眯眼，勾起唇角:“剑无极呀……”
“风满楼，卷黄沙，舞剑春秋，名震天下。雨飘渺，倦红尘，还君明珠，秋水浮萍。”
剑无极这才意识到自己作了个大死，打了个哆嗦，转身就跑，可惜……熟悉的剑光亮起——
“我靠——啊啊啊啊凤蝶救命啊！黑心温发疯了，起肖了啊啊啊啊……”
为他悲哀！
……
沙漠之甍，
史艳文捂着头从地上爬起来，茫然的看着四周，这是哪里？
他只记得，那个奇特的公子突然发狂，不顾一切攻击他，他无奈反击，结果大漠突然起了沙尘暴，他们都被卷了进去，慌乱中，他好像看到了日蚀奇景，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突然——
“妖应！”
是那个人。
嗯……过去看看。
另一边，殢无伤醒来，却发现妖应寄身的花盆不见了，顿时陷入疯狂。
为什么花盆会不见了？还有妖应留给自己的寄心铃，明明他记得自己昏迷之前死死抓在手里了，为什么不见了。
史艳文在找他的路上无意间发现了这串铃铛，便带了过来。
“这位公子，请问，这是你的铃铛吗？艳文无意拾来，应该物归原主。”
殢无伤一把抢过，珍惜的攥在手里，再也不敢丢下。
这……是妖应最后留给他的话了。
看殢无伤铃铛在手逐渐冷静下来，史艳文方开口:“这位公子，在下史艳文，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一息百年，永岁飘零，殢无伤。”
殢无伤冷静下来后，倒也能正常交流了。
因为感谢史艳文送还寄心铃，他虽仍然冷着脸，却还是回答了。
“殢无伤公子，请问你可知我们现在在何处？”
殢无伤摇头:“不知。我也是第一次来到此地。”
他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又问:“你方才在哪里捡到的寄心铃，可有看到妖应……我的花盆？”
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妖应寄身之所安然无恙。
史艳文摇头，看殢无伤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劝慰:“公子别急着失望，艳文愿陪你往刚才的地方再找找，说不定是艳文漏查了哪个地方，才没有发现。”
“多谢。”
两个人于是一同往沙漠之甍里深处找去。
突然，殢无伤眼尖的看见一只凤凰从头上飞过，嘴角衔着一根枯枝，利爪还抓着眼熟的花盆碎片。
“妖应——不可啊！！！！！把她还来！”
殢无伤冲了上去。
那凤凰躲过殢无伤的攻击，翅膀扑腾着往一座高山飞去，冲入瀑布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殢无伤不假思索跟着跳了进去。
史艳文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已经没人了。
无奈叹气，然后同样跳了进去，也跟着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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