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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始乱


  “妁川姑娘……”

  “你滚!!!”妁川抓起桌上茶杯就往许浒砸去。

  那茶杯偏只砸到地上碎裂开来,倒让在场的都一怔。

  只见许浒哑言,直直跪到了地上去。

  不明抱臂,只道:“滚?若他真就此滚了,你可安心?”

  见一行人皆不答,不明又言:“你说是吗?逾嶙兄?”

  闻言,本盯着跪在地上的许浒的逾嶙抬眸来看不明,神情锐利,却依旧不言。

  “既然如此,便还是由你来说吧。”不明也晃悠悠朝桌边去了,手中拿着那支白玉钗把玩。

  “我……可以见她吗?”许浒低着头,话音越来越低,像是知晓自己在欺骗自己。

  “她?”妁川笑出泪来,明知故问道:“她是谁啊?是谁啊?”

  许浒只妁川的意思,明就是在寒碜自己,却还是应着话:“黄粱……”

  “黄粱?黄粱吗?”妁川用手背去揩泪,不依不饶道:“那你爱黄粱吗?”

  “我……”

  许浒哽住了,怎么可能不爱?曾经的朝夕相处,同进同出,玩闹嬉笑无一不爱着孟黄粱,可是此时此刻的他,哪有资格说他爱呢?

  “爱吗?”妁川持续逼问着。

  许浒闭了闭眼,弯着腰蜷缩成一团,眼泪就那样落到地上,许久才憋出一个字来:“爱。”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妁川将不知何来的情绪统统发泄在他身上,吼道:“为什么!!!”

  “我……”

  “她的魂魄对你有用吗?!有用吗?!啊?!!你拿去做什么?许浒你他妈还有没有良心?”

  “对不起……”

  “这有什么用???有什么用?你口口声声爱她,你做的有是什么恶心事儿!?”

  见妁川疯魔了般丝毫不受控制就要扑过去打人了,不明赶紧去上前去拉住她,只道:“你听他细讲。”

  “讲什么?”妁川被拉得一怔,屏气凝神去看不明,又嘶哑着道:“讲什么啊?黄粱还能回来吗?她……”

  不明不忍,将妁川按头到自己怀中,却又听许浒道:“我并不是……我不想这样的……”

  苦衷吗?谁还没有苦衷?妁川死死闭着眼,尽量让眼泪不掉下来。

  “我根本不受控制的……我不知为什么……我就那样眼睁睁看着黄粱的魂魄从她身子里被扯出来……我无能为力我收不回手……”

  在同孟黄粱成亲那日,许浒本也满心期待着自己的新娘。他伸手接过孟黄粱赠给他的白玉钗,那本是一身红装满脸染了红晕美目含情的好姑娘。可红盖头揭开,就那么一瞬间,仿佛全身遭天雷灌入般,一瞬间再也不受控制,疯魔了起来直直掐住身前的新娘来。

  孟黄粱不是凡人,真身是青粟妖,若是平日里受了这般对待,定会施法还击,可面对的是他的丈夫,是他心心念念要嫁与的许浒,她愣住了……

  待她反应过来时,魂魄开始往外流出,手中灵力也聚不起来了。

  而孟黄粱不还击,还有一点便是她在此之前用灵护过许浒,在他体内也注了大半的灵……

  那时屋内灵光乍现,刺眼夺目,许浒眼睁睁就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模样,脑子里斗争着,却一点也说不出话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子……

  这不就是长渂对竹琅异曲同工的操作吗?

  “是长渂……是长渂对吗?!”妁川直直望着许浒,眼中只余不可置信:“京云皇城一事,你知黄粱多痛恨长渂吗?!你怎么……怎么还能遭他的道?做他的狗!?”

  “不是……”许浒忙顾着摇头:“那意识中同我讲,长渂背锅是最合理的,只有他,才不会受怀疑……”

  “到底是谁!?”

  “是……”

  “许浒啊,”不明安抚好妁川桌下,又道:“索性信你前面所说,你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取走了孟姑娘的魂魄,那你后面去哪里了呢?那魂魄你给谁了呢?”

  “……”

  许浒不答,不明继续:“就算你那时是意识无端受制在行事,是被人操纵了的,那你如今可算是回来了,逃脱了,现下心中可忆得起最终那魂魄入了谁手?”

  “忆得起……”

  “很好,”不明点点头,接着道:“他将那魂魄做了什么?”

  “他收入了一只琉璃瓶中,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安州城整座城百姓的魂魄,皆在……”

  安州城整座城百姓的魂魄,皆在……

  妁川头皮发麻,恐怖如斯。

  在以往,妁川只觉这安州城同京云皇城一般是被长渂弄得城灭人亡,即使是手法不同,但目的都是一样的,收魂魄取灵……

  “整个安州城……”妁川喃喃着,不愿再去回忆过往。

  “他是谁?”不明走近去,将那支白玉钗递到他面前。

  “是……”许浒手抖得厉害,去接过白玉钗来,死死捏在手中,像有了一丝温存,才松开道:“是逾嶙公子……”

  “你放屁!”妁川挣脱开不明来,扑过去死死攥住许浒的衣领,吼道:“你再乱说话,我便杀了你!让你也魂飞魄散了去!”

  “妁川姑娘……”

  “哈哈哈哈哈哈哈!许浒啊,你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就当着我的面儿去乱咬逾嶙?!”妁川笑得狰狞,手也抖得厉害,只道:“你对黄粱,就没有一丝丝愧疚吗?你如此血口喷人,你真不怕下地狱千刀万剐吗?!”

  “妁川……”不明不禁出声来唤他。

  “你也闭嘴!”

  妁川松开许浒的衣领,崩溃间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她为什么要对着不明也这般呵斥?妁川心中真有些拿不准……她怕……

  绝不可能,逾嶙绝不可能这般做,多年前他是堂堂冥六君,灵法境界高深莫测,又是冥事府一把手,多年后他是威威冥王,再上一阶,怎会逆着天道行此等狂恶败德丧风之事?

  绝不可能……

  “我逃出那地方,唤作生迹阁。”

  逾嶙在冥事府时便是写生迹簿的冥六君,所在之所便是生迹阁。

  闻言,妁川只觉头疼欲裂,她双手抱头,不自觉间直去敲着脑袋。

  “不可能……”

  见妁川喃喃着,逾嶙倒反应不答,表情淡漠,倒像是身为局外人看戏般。

  “是这样吗?逾嶙兄?”

  听闻不明出声,妁川放下手来愣愣去看桌边若无其事饮茶的逾嶙。

  茶杯往桌上狠狠一叩,逾嶙视线寒厉看了一眼不明,又看了一眼地上不知为何抬不起头的许浒,才慢慢开口:“是吧。”

  妁川怔住,许浒怔住,就连一直旁观不言的温钦子也怔住。

  逾嶙根本顾不得这么多,只对不明道:“可还满意?”

  “逾嶙兄?此话怎讲?”

  “怎讲?”逾嶙哼笑出来,站起身来继续道:“听不懂话?我问,妖王殿下可还满意?”

  “这就着实令人费解了。”不明表示不解其意,朝妁川那边去欲去扶她起身。

  谁知妁川一把推来不明来,晃晃悠悠站起身来朝逾嶙去,只道:“这是真的?”

  逾嶙心下一紧,他历来不惧怕什么大场面,就算是天此时此刻塌下来他也能做到临危不惧,可唯独面对妁川,他狠不起来。

  “是。”逾嶙轻叹一声,不忍去看她。

  “黄粱的魂魄呢?”妁川倒冷静了几分,轻声询问。

  “没了。”

  “去哪儿了?”

  “重要吗?”逾嶙反问,想着已经埋与黄泉河畔尘土中的青粟米,只道:“孟掌柜的精元已经重新萌芽了。”

  “是吗?”

  妁川钻心刺骨,她本重来都不会怀疑逾嶙,不管逾嶙做什么,隐瞒什么,她都会相信他,相信他是为她好,相信他有苦衷……

  可近来,真的越发让妁川心惊,珩杏宋洝一事,孟黄粱一事,安州城一事……

  历来如此的信任,此刻彻底崩塌。

  泪划过脸颊,妁川继续追问:“你曾经用束灵珠来寻黄粱的魂魄,不过是装模作样是不是?她的魂魄,早就灰飞烟灭了,早就没了,是不是?”

  “是。”

  “安州城整城百姓的魂魄都被你收了去走了灵力……顺道嫁祸于长渂,是不是?”

  “是。”

  “你哪来的脸说是!?”妁川一巴掌扬起,却悬在半空中下不去。

  逾嶙倒没有躲闪,见妁川犹豫,心下松了一口气,只道:“妁川,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怎么布的局?怎么收的魂魄取的灵?还是……”妁川收回手,咬了咬牙,继续道:“还是解释,你怎么帮着冥界公主来置旁人生死不顾?”

  逾嶙皱着眉,原她都是能猜到的……

  妁川自然能猜到,三百年前本就精元魂魄不全的冥界公主又被取走一缕精元魂魄,束灵珠只是辅,有灵才是王道……不然再多结魂束灵的东西也于事无补。

  必须要灵力……

  “公主……不能死。”逾嶙声音低沉,只道:“绝对不能。”

  “那其他人呢?”妁川真是看不懂如何这般的逾嶙,他怎么会……可是他承认了,是他亲口承认的。

  “除了黄粱……除了安州城……”妁川一把抓住逾嶙的胳膊,已经让她自己也看不懂自己了,艰难问道:“还有谁……”

  “还有……”

  本也只是想敷衍番,逾嶙是知晓妁川对此等行为厌恶至极,心中却也不禁盘算了下。

  逾嶙也不知道还有谁……

  他记不清……

  “妁川,我不会再这样做了。”逾嶙转移话题,伸手去握住她抓住他胳膊的那只手,道:“你相信我,好吗?我……不会骗你的……”

  “不会吗……但愿吧……”

  说完,妁川使力拽出自己那只手,已经再无话可说。

  “不会……”逾嶙手中一空,竟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呢喃着。

  已经不想再同逾嶙过多言语,妁川转过身来,看了眼地上的许浒,木讷道:“走吧,我们去看看黄粱。”

  “……”

  见妁川令着许浒不明朝外走,逾嶙也只静静站立在原地不动,温钦子却再也忍不住了。

  “妁川闺女莫走,老朽有事同你说!”

  闻言,妁川不禁停下来脚步来。

  逾嶙明显比妁川诧异,却晚了一把未拉住温钦子。

  又见温钦子三两步过去了,逾嶙忙提醒道:“老温,你莫不是忘了什么?不许说!”

  “逾嶙啊,你何必呢?”温钦子根本不在意其他,只觉自己对便照着自己心意行事,又才对妁川道:“闺女啊,你可想知这冥界公主殿下在何处?”

  “不想。”妁川启唇回应:“与我无关,我不想沾染。”

  她只想去看看孟黄粱……再想法子去寻珩杏宋洝的魂魄……

  “怎么与你无关呢?”温钦子苦笑,也算是为逾嶙鸣不平,道:“那公主殿下,便是你啊!”

  公主殿下,便是你……

  这话在妁川脑子里轰鸣,她只觉头疼得厉害,下意识又去抱头。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明明是逾秋在冥野捡回的,明明是同逾嶙一同几万年相处,怎么可能就突然成了公主殿下……

  “妁川闺女啊,”温钦子无奈,又道:“你是驭舍的唯一的女儿,是我们的公主。”

  前冥王驭舍之女,冥界的公主殿下。

  在数万年前尚在腹中便同冥后一道染了恶疾。冥后魂归混沌,前冥王却用自己的一缕精元保下了公主这冥灵胎。

  只是冥灵胎离了母体难活,灵力极其匮乏散灭得厉害,冥王无奈只好将公主养在黄泉上游那灵精旺盛的东冥野一株冥花苞中,由逾秋照看。

  而历来冥界众生只晓得东冥野受了诅咒般在秋末该育冥灵时风雪大作扼断其他冥灵生出。其实不然,一切只是冥王为自己的孩子所操控,他不许旁的冥花之灵来吸取这万物灵华,只为给自己的孩子来孕育生长……

  “不可能……我明明就是逾秋姐带回去的……不可能……”妁川疯狂摇着脑袋,全然不愿意去相信:“怎么可能?你说东冥野孕育不出其他冥灵,那逾嶙是怎么回事儿?!你骗我……”

  “育生逾嶙的那朵冥花与逾秋同茎,逾秋保住他,他此般天赋天资,你以为他就是普通的冥灵吗?”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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