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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忆杏琴


  听说逾嶙来了妖界,妁川的心早就悬在了半空,她不知道怎么做,她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就像一张巨网,将逾嶙与她死死缠住,谁都脱不了身。

  妁川也脱不了干系。

  当有妖卫冲到妖王殿来同不明说冥王来了,要见她,她却依旧狠不下心做不了了断。

  不明问妁川:“你想见他吗?”

  妁川只摇头,避开视线疯狂摇头。

  ……

  “妁川姐姐?妁川姐姐?”小狐狸摇头晃脑,两只前脚已经搭到了桌上来,见妁川依旧发愣入迷,便也坚持不懈唤她:“妁川姐姐?”

  “啊?”妁川猛地反应过来,见小狐狸也是下意识间微微一怔,伸出手去问:“怎么了念微?”

  “你的……”小狐狸用左前脚指了指妁川身上的灵布包,道:“包包在发光诶!”

  妁川低头去看,果真如此,这光微弱,但却不是灵布包在发光,而是灵布包里面。

  这倒有些稀奇,灵布包非普通的布包,密封性极好,普通之物所散光芒是绝对透出来的。

  妁川将灵布包取下,打开去看,原来是寻灵尺尺尖散出的灵光。

  “这是什么意思?”小狐狸不解,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甚是可爱。

  “应该是那被种下入心石的人在妖界。”

  想着前些日子入心石一事也算是被妁川放在首位,当这寻灵尺指天时却被逾嶙严声制止了,只是后面阴差阳错去了天界这寻灵尺又指了地上去。

  以至于便将这事搁置了。

  “那妁川姐姐要去寻这人吗?”小狐狸思量着:“现下殿下坐镇妖界,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大乱子的。”

  确实,除此之外,既然这寻灵尺会主动发出光来,应该是离那人不远了。

  只是妁川却叹息着摇了摇头,乏力道:“不了,好累,往后再说吧。”

  小狐狸不太能理解妁川的心思,却也知晓变通,便道:“那妁川姐姐快些休息会儿,待殿下回来了,就来陪你了。”

  “嗯。”妁川点点头,起身往床榻去。

  她实在是没有心思管旁的事了,她满心都是珩杏是否还能回来?她要去何处寻珩杏与宋洝……

  可是现下,她真的无能为力。

  四下的陈设是黑檀木所制,倒是有些暗沉,同饮了濮清酒杯不明待回他殿中时是截然不同的场景。

  近来这些糟心的一直在脑子里涌现,怎么也挥之不掉。妁川躺在床榻之上,侧过身去紧闭着双眼,眼前浮现得无非就是那些是非对错,以及三百年前……

  妁川并未失去记忆,也并未模糊,三百年前在那天界所设的幻境迷影中,她迷失了方向,她听见身旁一颗巨大的老树上传来了男子的声音,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抬头看,便迷迷糊糊倒了下去。她不知道,原来在那一刻,一切都开始发生了转变,她体内精元魂魄被取,她的父亲补给她自己却殒身归尘……

  她不知道,那树上之人原是差点要她命的长渂,可她醒来后,谁也没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虽然时时觉得体质弱了,可却没有想到是这么个原因……

  逐渐睡了去,妁川似乎梦见了往昔。

  那时她尚在冥事府任职。

  那日,冥事府中花都开得格外娇艳,在皎月下光辉溢彩。

  正在府中修枝的妁川看见珩杏是否手中抱了什么东西偷偷摸摸往她自己籍述阁中去,不免有些奇怪。

  她尾随着去,想吓她一吓,脚下步伐轻盈,在珩杏不知为何停下时扑过去。

  谁知珩杏竟是明显感觉到不对故意停下的。她侧身一躲,就看见一个踉跄前去差点摔到地上的妁川。

  珩杏抱着东西的手不禁紧了紧,看着似乎是做贼心虚的妁川尴尬摸头同自己打招呼说只是路过意外什么的,也丝毫不留情面戳穿她:“小九你到底跟着我干什么?”

  “我没有跟着你珩杏姐姐啊……”

  “你没有?”珩杏这话只是故意来反激她,又道:“你跟了我一路,可别说你修枝是用眼修,所见之处皆被修剪好。”

  “嘿嘿嘿……”

  只见妁川弯着眉眼只傻笑。本她身为这冥事府最轻松的冥君,平时也就打打杂修修枝多时也只不过动动嘴皮子而已。

  珩杏看出妁川的心思,自己也确实与平日不同,毕竟抱了这么个大物什回来,不令妁川这爱八卦的心思涌上心头也绝也是说不过去的。

  “珩杏姐姐……嘿嘿嘿……”妁川朝珩杏直眨眼,伸手指了指她怀中所抱用一块白布抱住的大物什,一眼谄笑:“你抱的什么东西呀?”

  珩杏这次倒也没有躲闪,毕竟妁川同她关系不同。本一开始如做贼般回冥事府只是怕被旁的冥君冥官看见,传出去不好听,毕竟珩杏自己认为在冥事府的形象一直是严面威武的。

  只见珩杏四处瞟了瞟,确定再无旁人,便对妁川勾指:“你去我籍述阁,我给你看!”

  “好嘞好嘞!”像是吃了甜蜜般,妁川倒也满足,屁颠屁颠跟着珩杏去了。

  到了籍述阁中,珩杏带妁川行至里屋,十分谨慎地关上门窗,一时之间让妁川觉得珩杏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东西啊?”妁川皱着眉,好奇心越发强烈,伸直了脖子去看珩杏一层一层掀开白布。

  原是一张琴。

  这有什么好偷偷摸摸的?!

  这才是让妁川不禁好奇了去。不过珩杏历来干练劲儿,绿衣简单,就连头发都是高束而冠,若不是眉目间有几分女子的柔情,却是会被误认为俊俏的男子。也正是因为如此,珩杏只喜欢些棍棒刀剑的,虽然她是管户籍的冥君,手中时常拿着卷籍灵笔,但是却绝也不会碰女儿家的琴棋书画女工这些东西……

  所以如今珩杏能拿出拿出一张琴来,还是偷偷摸摸从外带回来的,不禁还是让妁川在她这上面有些疑惑的。

  “珩杏姐姐?”妁川支着脑袋,手还不自觉碰了碰琴弦,发出妙音,道:“你什么时候转性喜欢这些东西了?”

  “我就是觉着那央辉阁中琴姬弹得好,也想试试罢了。”说着便拂手上弦去拨弄。

  只是这发出的琴音让妁川实在不敢恭维。

  “等等等等等等!”妁川一把抓住珩杏的手,防止她再制造出噪音来,不禁问道:“珩杏姐姐以前可不喜欢这些东西,而且也不是一次两次听央辉阁中琴音,怎么就突然之间想学琴了呢?”

  这肯定是有古怪的。

  珩杏有些尴尬,心中承认自己方才依葫芦画瓢学着央辉阁中琴姬拨弄之音难以入耳,也知晓这肯定是瞒不过妁川的眼睛,只道:“我想学着抚琴给我兄长听。”

  “兄长?”妁川狐疑地看着珩杏,思量半晌也实在想不出珩杏这冥灵何时有个兄长,只道:“兄长是谁?兄长怎么就这么大魅力能让珩杏姐姐新习一技?”

  “我……”珩杏拉长了这音努力编造:“就是同我一株冥花上同生的兄长!前些日子才相认的!”

  “是吗?”妁川保持质疑,分析道:“可是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呢?”

  “好啦!”珩杏赶紧打哈哈,道:“你先给我看看,这玩意儿怎么弹?为什么那琴姬的手就像生了花似的,弹奏出来的音律如此动听?”

  妁川也被珩杏牵着走,只道:“人家可是自小习琴的,这一技之长在手怎么也得是个出神入化的水平!”

  “唉!”珩杏表示十分苦恼:“怎么我就弹不出他喜欢的那种呢?”

  “你兄长啊?他喜欢什么样的?”妁川有意无意间问道:“喜欢你这样的话,怎么也不会在意你弹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哪怕你弹出的琴音要人命,他也乐意听下去。”

  “我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珩杏轻叹一声:“不过他若是喜欢我现下弹出的这音律,我怕他需去看看耳朵。”

  “嗯……”妁川表示赞同。

  “诶诶诶!”见妁川点头,珩杏又道:“这都扯到哪里去了?再说我弹得……真就那么难听吗?”

  “或许,你可以对牛弹弹看!”

  “滚!”珩杏白了妁川一眼,无奈道:“我可是用了我冥君身份的职权,借着查户的由头跑去籍述职学了两三日的,怎么就还是这个样子呢?”

  “无妨啦!”妁川安慰着,顺手拿着她桌上的糕点往嘴里塞:“慢慢来嘛!这些东西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再说了,你那兄长怎么也不会嫌弃自家妹妹不是?”

  “那不一定……”

  见珩杏嘟囔着,妁川咂吧咂吧道:“肯定不会啦,就像小九怎么也不会嫌弃珩杏一样呀!”

  闻言,珩杏倒是噗呲一笑,心中也暖了几分,念叨着:“小九啊……”

  “……”

  ……

  “珩杏姐姐……”妁川已经醒了,却怎么也不愿意睁眼,若是闭着眼再睡过去,是不是还能再梦见珩杏呢?

  脸上湿润,有泪划过,妁川吸了吸鼻子,想着那日后珩杏总是呆在自己阁中抚琴。这些只是往昔的一些碎片,妁川从来没有多想,只觉珩杏是想给自己寻寻乐趣找点事儿做。

  可是如今想来,原早已注定。

  宋洝喜欢听琴曲在冥界本也不是个秘密。

  所以珩杏总是暗自里偷偷习曲,可终归她不是那块料,学得极慢弹得极难听,哪怕到最后勉勉强强弹奏出来也总是少些什么,绝是上不了台面的,哪怕是同普通业余之人比也差那么大一截。珩杏十分苦恼,她无数次想要放弃,却又舍不得。以至于在冥界她们也未曾抚琴给宋洝听过。

  妁川回想着自己见在人世轮回修炼的珩杏第一面便是她在亭子下抚琴,彼时琴音已经算是悦耳动听,虽同央辉阁中琴姬不能比,却也足以让人沉醉。

  而珩杏人界轮回那世却是受了很多苦的。父母教她琴棋书画,旁的样样精通了,偏就这琴艺不行,时常指尖红肿出血也要硬着头皮去弹奏。母亲于心不忍,劝过珩杏放弃,这琴艺不精本也无伤大雅的。可是珩杏不同意,她自己都不知为何,偏就对这琴执着。她想着自家哥哥爱听琴曲,时常外出听曲,若是自己可以参透个门道来,说不定也能逗他一逗……

  可是珩杏对自己这琴艺实在不满,只觉哥哥听惯了外边儿的妙音佳律,听她这三脚猫的官方怕是有辱清心,断是不敢在他面前弹奏的。

  可是宋洝不一样,他知晓妹妹的心意,只对珩杏道:“可我听妹妹弹,总归不会闹心,却恍如隔世般风姿绰约。”

  ……

  “珩杏姐姐……”妁川将手覆到脸上遮住双眼,呜咽着:“小九也好想听你抚琴啊……”

  不明不知何时来到殿中,看见妁川在床榻上似睡非睡,便近去看。

  见她抽噎,心中也揪作一团,垂了眼眸,又慢慢将手抚上她的肩。

  妁川一怔,收了收肩就那样红着眼转过身去看。

  “黑户……”妁川像是委屈至极,就那样愣愣看着不明。

  不明莞尔一笑,便将她拥入怀中来,用手抚了抚她的发,轻声道:“怎么哭了?”

  “我梦见珩杏姐姐了……”

  “珩杏……”不明手上动作轻柔,只道:“莫伤心,往后还有为夫呢。”

  “我真的好想她啊……”妁川忍不住直掉眼泪,抑制不住哭腔:“黑户,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竹琅言,看见长渂进入妁川屋内那日,宋洝的灵体死死抱住珩杏灵体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妁川不敢想,却不得不去探求。

  见不明不言,妁川又道:“我知道,若是你在,断不可能发生这些……”

  “我那日,确实在。”

  闻言,妁川一愣,从不明怀中挣脱开来,只道:“你不是说,你在那长渂去时就已离开回了妖界吗?”

  “不是的。”不明坦然,见妁川眼中神色黯淡了下来,继续道:“妁川,你相信我,我劝阻不了他,我只能……”

  “只能什么?”妁川话音颤抖着又道:“黑户……你同我说,你那日在,那珩杏姐姐与宋洝君的魂魄……”

  “已经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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