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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水落鱼梁浅


宴席即将结束之前,白亦非给我递了纸条让我去调香室等他。是以刚散场我就没管流沙那一帮子人,飞也是的跑去了调香室。

        没过一会儿,白亦非就到了。

        来的路上我慢慢将这事回过味来,见了他就控制不住忍了一晚上的吐槽之心:“今天这叫什么事啊,我真的无语了。哥,你不懂韩安当时喊你名字的时候哦,我整个人都懵了。之前韩宇拿这个事来挑衅我,我还想他有本事就跟夜幕对着干,好嘛,他找的居然就是夜幕的人…”

        我一张嘴皮子叭叭叭说得飞快,白亦非看我大有继续吐槽的架势,从桌上倒了杯水给我。

        “…韩宇这个杀千刀的,今天居然跟韩安演了这么一出戏把就我给卖了,别让我逮到这小子的把柄,逮到我分分钟把他给碎尸万段!”

        一长串不带停的说完,杯中水也喝光了,语速太快导致的缺氧让我扶着桌子喘气。

        “说完了?”

        我狠狠点头:“完了!”

        白亦非靠在转角的软榻上,拍了拍他身旁的空位。

        我坐过去,他问我:“你知道我今天晚上为什么同意这桩事吗?”

        “不是因为顾及韩安的面子吗?”

        “是,也不是。”他替我扶了扶后脑摇摇欲坠的发钗:“你也知道,你的身份是白家在宫闱内打下的最坚不可摧的一枚铁钉。如若我今天拒绝,往后韩王再把你的婚嫁一事提上议程,麻烦不断,倒不如我借口雪衣堡诸事未完一直拖下去。”

        这也的确是一个办法,但是…

        我歪着头:“万一拖得时间太长,拖不下去了怎么办?”

        调香室内没有点灯,墨色中白亦非似乎是笑了:“到那个时候,我把这门亲事推脱掉,你也就可以真的嫁人了。”

        我拽住他的衣袖,不情不愿:“不要嘛哥,我不想嫁人我就想一个人生活,你帮帮我,把我一直留在宫里呗。”

        “哪有女孩不嫁人。”或许是今夜一群朝臣敬酒,他喝得有些醉意,对我偶尔的任性纵容了不少:“我倒是很想看你出嫁的模样。”

        不你不想,不我不嫁人。

        我觉得再这么下去他就要逼着我把这个想法改掉,尝试转移话题:“不过今天韩宇搞出的这档事,还真是突然。”

        “这并不是突然。”

        白亦非的声音冷下来,连带整个调香室的温度也降下来。

        “韩宇之前说如果我同意合作,会开出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条件。”他看向我:“虽然我拒绝了,但没想到他说的条件会是你。”

        我唏嘘道:“他强行让你承他这个人情,也不怕你来气和他翻脸哦。”

        他勾出一丝冷笑,手指扫了扫额头,“韩宇为人精明算计,图谋太子之位许久,唯一欠缺的东西就是兵权,我与姬无夜他至少要拉拢一个,冒这点风险又何妨?”

        我叹息,韩宇是一个变数,此人的野心又不小,不知将来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今晚王上宣布婚约时,那个刚当上司隶的鬼谷传人好像很紧张。”

        他话锋一转,一手支着头,眉眼浮现戏谑颜色:“你似乎也很喜欢他。”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哥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八卦???

        我脸不红心不跳:“没有啊。”

        显然白亦非并不相信,举例跟我论证:“当时乐灵太后让你谢恩,你看了他好长时间。”

        ——论哥哥突然关心起你的情感生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我撇嘴,忽而想起来今天下午世家小姐们说的话,笑兮兮往他身边凑,“哥你就别关心我了,你看你这么多年都没给我找个嫂子,像话不?”

        他朝我抬抬下巴,“你自己现在不就是吗。”

        靠…

        我差点忘了白亦非怼起人来也很有一套。

        “你最近在流沙如何?从今晚来看他们对你很好——韩非和张良都在极力帮你推脱。”

        我眼神黯然,低垂下头长长叹出一口气,没说话。

        白亦非将我这般形容看在眼里,默了默,起身拍拍我。

        “时辰也不早了,回宫吧。”

        ·

        我怀揣心事回了长华宫。

        摒退所有侍女,连夭夭都被我支去殿门口,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那棵树下发呆。

        池塘里的红鲤游啊游,就是找不到游向万川山河的路;樱也花早已过了花期,入秋后只有孤零零的树叶挂在树梢。

        换作以前我会理所应当的觉得这不过就是一场局,成王败寇,我站在流沙的对立面,做的这个事就是天经地义,怪不得我也怪不得任何人。

        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如白亦非所说,流沙的人对我都很好。

        ——好的让我愧疚难堪。

        我娘以前告诉我,小孩子家家做人要诚实不可以说谎,说谎的人要吞千针。

        原来这针不是吞进嘴里,而是吞进心里。

        树叶忽然簌簌落了一地,一个玄色身影落在不远处的石凳旁。

        我抬起头。

        宫灯散出的暖光晕染了棱角,他站在一片模糊柔软的景色中凝视我。

        恍惚了一下,回神后的心虚使我飞快起身,拎起繁琐曳地的宫裙就要往殿里跑。

        他疾步一把拽住我,拽得我头上发钗摇晃,蹙起好看的剑眉:“跑什么?”

        我想甩开他的手臂,但不动用内力根本就甩不开,也不去看他,把头撇过去:“你已经是司隶,以后不要再乱闯宫闱了。”

        他的眉蹙得又深了一些,“你怎么了?”

        我没有理他。

        他像是猜到了什么,继续问我:“你不高兴?因为今天晚上的事?”

        “是啊!”我狠狠推了他一下,饮酒完的情绪本就不易控制,现在他站在我面前——非常碍眼,只想找个理由让他赶紧走。

        左思右想,找到了一个非常狗血的理由:“我都有婚约了,你还来找我干嘛?”

        他盯了我一会儿,薄唇轻启:“你的婚约并没有定死,还有转圜余地。”

        我冷冷然,继续激他:“你说有转圜余地就有转圜余地了吗?你怎么这么自信,你以为你是——”

        话还没说完,他就一使劲将我往他怀里拽。

        鼻尖撞上胸膛,疼得眼眶酸涩。

        这是我今天晚上第二次懵逼了。

        这这这这这啥情况???

        我只是想让他赶紧滚蛋,他干什么?他抱我干什么?他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啊!

        我被吓得直接一拳抡上去,就这都没把他抡开,低沉的嗓音在发顶响起:“流沙会有办法,你不会嫁到雪衣堡去。”

        作势再抡上去的手就那样停住。

        我没有再要去推他,闭上眼,手垂至身体两侧,微微发颤:“你…不想让我嫁过去,是吗?”

        “是。”

        可他不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婚约只不过是一场乌龙,我也不可能嫁去雪衣堡,我——

        我在骗他。

        如果比拟成话本,这就是一个错误的故事走向。我一直很清楚,但纵使这样清醒,有些东西也在慢慢走出我的控制范围,最后开始失控。

        譬如冒死去救他。

        譬如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譬如我现在慌乱的心神。

        攥紧衣摆,我将额头抵在他的肩颈处,呢喃:“没有用的…”

        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你改变不了你身在流沙,改变不了我是和白亦非血脉相连的兄妹,也改变不了最后兵戎相见的结局。

        所以你快点走吧。

        卫庄松开我,宫灯下他的眼神毅然,这样一双眼眸总是能让人轻易沉溺其中。

        我捶了他一下,收拢好情绪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不用你们想办法,我自己有法子。这件事交给我吧,你们都不用掺和。”

        “你有办法?”

        他一脸不相信。

        “真的有办法,你们不用管啦。”

        我推着他往外走,咳了咳:“那个…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哈,你不记得我也不记得,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

        他了然的挑起眉:“你说的是我——”

        我赶紧扑上去捂住他的嘴:“不许说不许说!我听不见!”

        卫庄勾出一丝笑,站了一会儿才抱剑离去。

        他的身影不久便消失,我嘴角的笑意也缓缓消弭不见。

        夭夭从宫墙转角走出,也不知道在那看了多长时间,望向我欲言又止:“殿下…”

        “不用说了,我知道。”

        我抬手打断她的话。

        ——我都知道。

        ——这一局,我玩砸了。

        从这天之后,卫庄再也没有来过,或许他是将我劝告他不要再养宫闱跑的话听了进去。

        而我在这一连串的折腾中,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

        将堆积成山的事务全部处理完后,身为大忙人的司寇韩非,终于抽出时间考虑给紫女姑娘道歉一事。

        秋狝的时候,他姑姑说的非常在理,人家把整个流沙的钱借给他去赌,也是对他相当的信任了。

        对他的所作所为不满或不高兴,归根结底都是他的锅嘛,所以这道歉必须要道,而且要相当真诚的道。

        他姑姑提的意见非常好,买些礼物,真诚道歉,想必没有姑娘会不接受。

        韩非想起韩朝陵说的那家店铺,决意去看上一看,挑挑礼物。

        那家非常出名的店铺位于新郑的一条小巷,韩非找了半天才找到。

        进了店铺一看,嚯,果然全是有新意又好的东西。

        韩非兴致勃勃的埋头挑礼物。

        这家店铺以制作乐器而闻名,有些乐器离谱到直接断货十几年。

        老板一直是一个人看店,招呼完这位穿着华贵的客人,又回去忙自己的手艺活。期间,有几位自各地来的公子进门。

        “掌柜的,我等都是乐师。此番前来不为其他,听闻您前些时日又打造出一枚龙血笛,是否有幸——”

        老板挥了挥手:“你们没戏咯,那笛子已经被人买走了。”

        几个乐师面不改色,执着道:“掌柜的可否告知我等买下龙血笛的是何人?我等也好再去同他商量。”

        老板又挥挥手:“那你们是肯定没戏了。之前来买笛子的是两位公子,一身劲装一黑一白,据说是大将军府的人,你们敢去大将军府啊…”

        那几人接连叹几声可惜,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完全没有注意他们身后原本挑礼物的司寇,如遭雷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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