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听到刘先生的哭喊, 仝雨和萧雅志俱是精神一振。
重点来了！
明昔却是竖起一根手指，在声泪俱下的刘先生面前晃了晃, “嘘。”
她轻声说道：“别喊那么大声, 程阿婆的听力，似乎比你说的要好很多。”
刘先生有些惊恐的看着明昔。
甚至不自觉的往正钳制着自己的仝雨和萧雅志那边挤了挤。
仝雨当场不悦地撇了撇嘴，往外面让了让。
完全不想和这人靠太近……
萧雅志则是有些意外的看向明昔。
她刚刚威胁人的时候, 神态举止从容自若，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顺着明昔的话题, 萧雅志主动和刘先生问道：“冥婚和那个女鬼, 又是怎么回事, 简单说说？”
刘先生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他惊惧不安的瑟缩着身体，试图将自己宽大的身体藏在仝雨和萧雅志中间。
但这显然是徒劳的。
萧雅志和仝雨虽然长得高大, 但是从横向面积来看, 还是人到中年的刘先生更胜一筹。
已经被吓破胆的刘先生如同一只惊弓之鸟。
他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程阿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简直“疑神疑鬼”四个字清清楚楚的刻在了自己的脸上。
大概是因为这会儿还是白天，刘先生并没有找到他自己话语中提到的那个女鬼的踪迹。
这让他原本已经崩溃的情绪又稍稍缓和了些。
刘先生咽了咽唾沫，小声道：“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女鬼肯定已经盯上我们了。”
仝雨：？
这人怎么回事？
还反过来威胁上他们了。
萧雅志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冷静的示意刘先生继续说。
旋即，刘先生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一些他之前一直隐瞒不报的消息。
“程阿婆年纪大了，脑子也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了。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已经死了, 却依旧心心念念着小儿子没结婚的事情，也不知道听谁说的，给死去的孩子结一桩冥婚，这样, 她的小儿子就算在地下也有了家，不至于变成孤魂野鬼。”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刘先生说着说起，竟然又感慨了起来，心有戚戚焉道：“你们也都看见了，程阿婆都这么大年纪了，说句难听的，怕是也没几年好活了，她现在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自己早逝的小儿子，等把小儿子的婚事操办完，她就算死了也能瞑目了。”
仝雨直接翻了个白眼。
但凡搞冥婚的人，说来说去都是这么个理由。
说句难听的，真就是连死人都不放过。
偏偏程阿婆的年纪太大了，一辈子的想法和认知都很那改变，再去和她去校正关于冥婚的认知，也不太可能说动她……
明昔对于程阿婆这种做法不置可否，漫不经心道：“然后呢？女鬼又是怎么回事？”
明昔的威慑力显然还在。
面对她的时候，刘先生的情绪有点紧绷，顿了顿，才苦笑着继续道：“冥婚这事吧，说白了，也是结婚，只不过是给两个死人成亲。既然要结婚，那肯定要有一男一女啊！”
萧雅志：“你说的那个女鬼，就是程阿婆小儿子的冥婚对象？”
仝雨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既然人家两个鬼的大喜日子，晚上忙着操办婚礼，就算吵到你，也不至于报警啊？你看，程阿婆楼下的住户都没说话呢！”
刘先生急了，若非动不了，他恨不得立刻去伸手捂住仝雨的嘴，免得他在这里乱说话。
“人死如灯灭，程阿婆的儿子早就死了多少年了，哪有什么鬼魂在！”
明昔懂了。
不禁摇头道：“敢情，这个所谓的冥婚，只有鬼新娘，没有鬼新郎？”
刘先生依旧处于惊慌不安之中，只能尴尬的讪笑，时不时抬头打量四周，生怕他们正说着说着呢，当事女鬼就突然现身了……
仝雨不解：“程阿婆天天和女鬼住在一个房子里，她都没事，你这么害怕干什么？”
萧雅志冷静分析道：“可能是因为，还没到婚礼的时间吧？”
仝雨“噢”了一声，斜了一眼刘先生，“难怪刚刚程阿婆一说，晚上要邀请你一起观礼后，你就想跑了，所以，你其实是怕女鬼在今晚的婚宴上大开杀戒？”
刘先生只能苦笑。
明昔的思路有些过于活泛了。
她抬头瞅了那个布帘子后面的阴面屋子一眼，语出惊人道：“你之前急着把他们两个骗到程阿婆家里来，是想要把他们俩推给鬼新娘吧？”
仝雨和萧雅志：？？？
他们俩完全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情。
听到明昔这句，一时间直接被惊呆了。
仝雨忍不住用错愕的视线看向明昔，“什么？”
明昔却依旧没事人一样，语气悠然的继续道：“唔，女鬼天天和程阿婆生活在一起，程阿婆身上甚至都被沾染上了女鬼阴森的气息，但是，程阿婆依旧活得好好的，足以证明，女鬼对她并无恶意。至少，在婚礼开始之前，女鬼是不伤人的。”
明昔怀里的小白虎，也有些惊讶的抬起头。
睁着那双圆圆的大眼睛望向她。
在这种奇奇怪怪的事情上，明昔的思维似乎格外缜密。
和她面对“综管办”和警察时的随缘状态完全不一样……
明昔眨了下眼睛，盯着刘先生，再次质疑道：“这么一个睦邻友好的女鬼，你却这么害怕，尤其担心她会在婚礼上大开杀戒，是不是说，女鬼杀人的前提，就是没有新郎？”
萧雅志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直接就被明昔的思路给带偏了。
他仔细考虑了一会儿，突然转头盯向刘先生，“你对这个女鬼是不是过于了解了？你刚刚还说，程阿婆的小儿子早就死了，也没有什么鬼魂留下。六楼就只有你和程阿婆两户人家，该不会，女鬼一开始盯上的新郎人选，其实是你吧？”
仝雨打量了刘先生一样，平平无奇中年男性，啤酒肚堪比孕妇，还是个地中海，眼神中不免带上了些许挑剔。
他没直接说出来，只是在心里琢磨，这位女鬼的品味着实有些不挑。
想到这里，再稍微把自己、萧雅志和刘先生一对比，女鬼会偏向于谁简直是明摆着的事情！
意识到自己竟然有失身的危险，仝雨顿时大惊失色。
“你这个人心思也太歹毒了吧？你报警就是为了把接任务的人诱骗过来，让他们给你当替死鬼！？”
刘先生浑身冷汗，根本无从解释：“我、我……”
仝雨还在疯狂输出：“来的是男大学生，就顶替你成为鬼新郎，你顺利逃过一劫。如果来的是女大学生，你是不是还要污蔑人家，说就是她把新郎拐跑了，让女鬼恨上她就顾不上你了！？”
刘先生虚弱无力的反驳，却无论如何也反驳不到点子上。
小白虎那张毛茸茸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茫然：“……”
这几个人一惊一乍的分析，虽然听起来逻辑好像是通顺的，但是他怎么总感觉哪里有些怪怪的。
而且，一群人在沙发这里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了，程阿婆在厨房里竟然一动不动？
小白虎直接从明昔的怀里挣脱出来，然后轻巧地跳到了地板上，因为肉垫弹性十足，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声息。
因为明昔的喂养，小白虎的身体已经恢复了灵气。
他动作轻盈的踩着猫步，先走到了厨房那里，看了一眼程阿婆的动向。
发现程阿婆真就是忙着准备晚上的饭菜，小白虎这才转身，悄无声息的一甩尾巴，走向了当着布帘子的阴面那个房间。
稍一靠近，便能闻到屋子里极为浓郁的香灰味。
而在这极为浓郁的香灰之下，还压着一层同样浓郁的怪异酸味。
小白虎嗅觉灵敏，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明昔顿时闻声看向小白虎，关切的叫了一声：“小白？”
完全把这边冷汗淋漓的刘先生给抛在脑后了。
听到小白这个名字，小白虎愣了一会儿，然后才下意识的回头。
灰黑色的圆润大眼睛直接对上明昔关切的眼神，小白虎才确定，明昔这好像是喊的自己。
小白虎：“……”
小白？？？
行叭！
在心里腹诽了两句，小白虎回过头去，背对着明昔摇晃了几下毛茸茸的尾巴，又喷了下鼻息，清了清仿佛要被香灰味给堵住的鼻子。
他并没有走到阴面的那个房间里面，而是仗着自己体型小巧，直接在布帘子外面的地板上趴下，透过布帘子和地面之间的那段距离，打量了一圈里面，然后就忙不迭的转身回到了明昔身边。
小白虎：“喵喵喵喵！”
那个老太太身上的怪异气味，来自于阴面那个房间里。
明昔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还知道，阴面房间里一直烧着的线香，应该就是为了掩盖这种阴森腐烂还有些发酸的气息。
仝雨看到了明昔和小白虎之间的互动，大为震撼。
忍不住问道：“你能听懂这小东西在说什么！？”
听到“小东西”这个称呼，小白虎顿时嫌弃地白了仝雨一眼。
仝雨被惊呆了。
当场抓着萧雅志的胳膊震惊道：“它还瞪我了！雅志你看，它在朝我翻白眼！？”
萧雅志扯开他的手指，心平气和的火上浇油：“它骂你你也听不懂，你能和一只动物计较吗？”
灵气复苏，世界异变。
有些人家里格外得天独厚的宠物，突然变得特别聪明，甚至可以口吐人言。
在萧雅志看来，明昔身边的这只小白虎，显然就是这类动物了。
刘先生本来正心里发慌、浑身冷汗呢，突然就这么被仝雨他们给无视掉了，一时间还有些不知所措。
明昔倒是没忘了他。
她重新把小白虎从地上抱起来，一边给小白虎顺毛，一边冷不防的问道：“婚礼的事情稍后再说，先来说说，你和女鬼之间的关系吧？我怎么感觉，程阿婆都没有你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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