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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苏林扫一眼江锐,无视。

        她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面前站着一个人,不是江锐,是池一。

        “苏林,你给我解释解释。”池一僵着脸,“为什么你三番五次的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你做事总要瞒着我?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有的事轮不到你插手。”苏林淡淡地看一眼,重新走回审讯室。

        池一紧紧跟随,见到江锐后,他又问:“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和梳子一样,都不会相信那些警察。他们就是一群脑子有病的人!”

        江锐安慰道:“的确不是所有人都配当警察。有我在这儿呢,我可以为她证明。”

        后面郭建林拿着几张纸进去审讯室,江锐走进去,池一在外面等着。

        苏林已经没耐心再回答什么,她此刻一片空白,双眼暗淡无光,盯着虚无处,任郭建林怎么逼问都毫无反应。

        江锐也看不下去了:“你自己想想,她做这种事有什么好处?她就那么喜欢来警局喝茶?”

        郭建林还真端起一瓶保温壶喝了口茶,后又想了想,“她的好处难道不就是吓唬人吗?这样就没人敢欺负她了呗。”

        江锐仰头叹气,这思维和三岁小孩一样,他很好奇郭建林是怎么混到这个位置的。

        江锐又说,“把那个目击者喊过来吧,当面对质。”他很肯定的告诉郭建林,“如果真的是苏林做的,她没必要砍人一只手臂。这方法太蠢,明晃晃的把证据往自己身上扯。据我所知,苏林近日没有结仇或得罪什么人。她毫无动机。”

        “你别帮她打什么感情牌。”郭建林有点动摇了,但还是坚定自己固执的想法。

        “你为什么迟迟不肯喊目击者过来?”苏林这时抬头问,“到底,有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在苏林看来,郭建林一直在拖,要不然就是转移话题。郭建林可能就没想把那个所谓的目击者叫过来,他就是要一昧的逼苏林就范。

        苏林笑了下:“接下来,是不是该严刑拷打了?”

        狠话都说完了,按这人的态度,要不是江锐在,他还真的有可能这么做。

        苏林很厌恶这里,厌恶这没一丝阳光透不过气的审讯室,冒着热气的保温杯,还有眼前穿警服的老男人。她觉得这身警服好刺眼,甚至有点反胃了,因为这身神圣的代表庄严与责任的衣服穿在了不适合的人身上。

        她感到可悲。

        “联系目击者过来。”江锐也冷眼看过去,他敲了敲桌子,提醒郭建林,“这种乱七八糟的办案方式,毁了一个人的清白,你怕不是想遭天谴。”

        郭建林犹豫再三,狠狠的看了眼苏林,转而抓起保温杯走出审讯室。

        江锐要带苏林离开,没想到郭建林身后的一个警察拿出一个手铐,“她现在是嫌疑人,绝不可乱走。必须老老实实的坐在审讯室。”

        “你他妈的耳朵聋了吧!”池一一听抓着警察的衣领就要揍人了。

        苏林蹙眉,快步走过去推开他,骂道:“你还嫌不够添乱是吗!池一,你是不是还把自己当小孩呢,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做了事就有人追着给你收拾烂摊子。”

        “袭警是犯法的。”江锐提醒道。

        “你跟我进来。”苏林将池一带进审讯室内,关上门,深深地凝视池一。

        她在想,该如何说服池一,按他现在这性子今后绝对是会吃亏的。

        池一也盯着苏林,身上的怒气散了些许,“梳子……我是不是很差劲?”

        “我没那么想你。”苏林否认,她深呼吸,“池一,虽然我们是青梅竹马,但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你从小皮,但也不是那么让人操心,现在成年了,也知道责任二字是什么意思了。我想,以后我不需要再管你了。”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弟弟。”苏林态度认真,“你我手足情深,在我心里,我也很骄傲有你这么一个弟弟。你很体谅我,也会为我打抱不平。但你自己心里清楚,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吗?”

        池一顿了下,靠近苏林,小心翼翼地牵上她手,“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但我控制不住啊。我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就不能呢。只要一句你愿意,为你,我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

        “你只是不舍得我离开而已。但对我来说,这种感情就是亲情。”苏林说,“池一,喜欢这件事不是看对彼此陪伴多久,而是要看感觉。我对你,只有亲情。而你,以后绝对会遇到比我还好的人。”

        苏林抬眸,池一额前的碎发遮盖他的表情,她看了看他颤抖的眼睫毛,抬手拍拍他背,池一顺势靠在她肩上。

        “以后别冲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冷静地思考一下。同时,也不要做个忍气吞声的人。”苏林又揉揉池一的头发,软软的,她柔和道,“我永远是你的姐姐,你永远有我这个后盾。”

        —

        苏林打开门,很坚定地说,“我不会戴手铐。我没有持刀伤人,如果一定要我戴就先把有力的证据搬出来。”

        她当着那些警察的面前,将那手铐扔地上,旁若无人地走出警察局。

        “你们郭局,什么时候才肯叫目击者过来?”江锐拦住一个要追上苏林的警察,“先给我个回复。不然,别怪我不把你们当同事。”

        里旁的一道门开了。

        郭建林拿着手机走出来,“我已经沟通过了。你明天带苏林过来。”郭建林弯身捡起手铐。

        “这东西呢?”江锐挑眉,讪笑道,“不会还要在她身上背锅吧?”

        “视到时的结果而定。”郭建林瞧了瞧江锐,觉得很纳闷,“江同志,你能告诉我不?为什么那么偏袒苏林?你这究竟是同情……还是?”

        “这与您无关吧。”江锐斜眼,稍带藐视,“茶虽然好,但喝多了还是难免有茶垢的。做人虽然有衣可遮,但心不干净遮再多也无用。”

        郭建林听完,哑言,灰溜溜地回去。

        江锐哼笑一声,走出去,苏林已经走的很远了,只有一个小黑点。

        而他面前的是池一。

        “梳子她,有向你透露过她要去哪儿吗?”池一哑哑地问,池一瞟一眼江锐,摸着手里的酒杯,犹豫片刻,“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好累啊。以前从没有这样的……”

        江锐思绪才回来,他先前还在想目击者的事,结果听到池一忽然问他,“你对梳子是不是有好感?”

        “我……”

        池一打断他,“别急着否认。你我都是男人,什么心思我多多少少是看得出来的。”

        “你对梳子太特别了,绝不是因为她哪点惹怒到你了。”池一吐出一口气,“我希望你别同情她,也别说服自己不承认。梳子是个坚强的人。她已经和我说明白了,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江锐觉得池一醒悟了不少,池一不喝酒了,说明不需要酒来壮胆,此刻是清醒的状态。

        后来江锐就回去了,他在路上走着,脑海里是池一手上被阳光照的发亮的绿酒瓶。

        自欺欺人。

        江锐想,他何尝没有呢,好像这四个字贯穿了他的高中到现在。

        他有时候丧丧地感到自己的可悲,特别是刚毕业那年,他迷茫过一段时间,人是特别的恐惧。

        明明还是个一无所有的人,却要保护国家,到死,都不能有块刻着自己名字的墓碑。

        他那时是真的怕,看到自己的同学已经生机勃勃的走出校门的时候,而他却把自己躲在被子里。

        不过后来好了许多,经历了许多人和事,使他焕然一新,他想,人的确不能老生活在过去。

        “老板,您这儿还有啤酒吗?”苏林扫视一遍冰柜,没有找到,“有没有度数很高的酒?”

        店老板充耳未闻,哪怕店里安静到只有磕瓜子的声音。苏林不问了,拿着仅剩的几瓶果酒就去买了单。

        “别给我钱了,你直接拿吧。”店老板伸手将桌上的钱还给苏林,怯怯道,“这,这酒销量不好,卖不出去。你免费拿吧。”

        店老板看她一眼就不敢看了,一副生怕会遭上什么事的模样。

        接着回去时,苏林也逐渐注意到,路过的行人都在避着她,有的实在避不开的就朝她笑眯眯的打招呼。

        那种眼神,那种对待,仿佛像在苏林头上加了顶帽子,帽子还写了三个大字:嫌疑人。

        苏林不禁想起自己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古装剧,里头一个大祭司就是这样的,百姓都怕他,怕他不降雨,于是把好东西都供上。百姓也喜欢他,因为他会使天下雨,这样自己不必辛苦一年都没收成。

        苏林感觉自己比那位大祭司还特别一些,人们现在怕她有两个原因,怕她下蛊,怕她会在夜里害人。

        做不到释然的,就算是再强大的人,在日日夜夜面对这些对待与眼神之后都会无尽的怀疑自己,苏林此刻也是这样。

        酒水掺杂着苦涩的失落,无力与风声碰撞,此刻就算是天下暴雨,也绝不是因可怜她而下的。

        她仰头望了望天空,月明星稀,好似漫天的星星都藏在云间,露出来的那几颗,苏林看了看,对着两颗挨着很近的星星倾述道,“爸妈,我不是杀人犯,我也不是嫌疑人。你们会相信我的,对吧。”

        她对着风说,期望风能飘到云上,替她转述。

        她看到星星闪了下,转而飘来一阵风,云飘来,又把星星遮盖了。

        —

        “过来跟你说件事儿。”江锐隔着栅栏,远远的注意到苏林脚边的易拉罐,“那是什么?”

        突然出现的声音,苏林反应平淡瞟一眼,回道:“汽水。”

        江锐不相信,“真的假的?你上次喝酒后什么德行自己心里没数?”

        深深的叹息,走到他面前,在灯下晃了晃,“我都说了这是汽水。”

        “哦,果酒啊。”江锐松了口气,还想着苏林酒后又会闯出什么幺蛾子出来,“但是多多少少也算是酒,少喝。”

        苏林揉了揉眼,耳尖烫了起来,嗓音也低柔地发声,“你能不要管我吗?为什么你每次都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又不是什么毒贩子,你守着我,你的任务不管了?”

        江锐手撑在栅栏上,稍稍弯身,吊儿郎当的,“我守谁关你屁事儿。至于任务……我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妹妹来教我做事。”

        苏林闻言,翻个大大的白眼,嗤声道:“老男人。”

        “这次是不是,又想去你爷爷的田里偷瓜了?”江锐失笑,“这次要偷什么?上次那两个大西瓜没了,你这次可没得偷了。”

        苏林摇头,糯糯地说,“我就是想见我父母。我要是睡床上,枕头绝对会湿的。但是我又忍不住想在梦里看到他们,我想着正犹豫呢,正好你来了。”

        江锐沉思一会儿,单手越过栅栏,“你上司看到我这样私闯民宅,不会弄我吧……”

        “我可不保你。”苏林又坐回去。

        两人一起望天,空气间只有两股呼吸,她闻到橘子味,挨个闻了闻易拉罐,转头看向江锐,“为什么你是橘子味的?”

        江锐打了个哈欠,懒懒回复,“应该是洗衣粉的味道吧。”

        话音落,淡色的景色前出现一抹墨色的长发,延至上看,一双长翘的眼睫正靠近自己。

        江锐不敢动了,苏林睁开眼,“我喜欢橘子味。这个味道每年夏天除了在汽水里闻过,今年,这种橘子味我可以在其他人身上闻到了。”

        江锐燥热起来,与她保持距离:“苏林,你别撩拨我!我对你没那种感觉!”

        苏林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如果我答应你的要求,你会帮我一个忙吗?”她还在朝江锐逼近,行为完全是在模仿孟媛,虽然她比孟媛笨拙多了,但豪不掩盖自己的目的,她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娇媚。

        苏林在必要的情况下,会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那一对眸子十分勾人,她是自知的。

        他鼻腔里充斥着荔枝味,如她一般,诱人,嘴唇也似那荔枝的果红。

        他滚了滚喉结,立即站起来,恶劣地抓住她下巴,以极快的速度朝那耳垂咬了一口,温厚柔软,咬了口荔枝一般。

        苏林瞳孔放大,被吓到了,眼里的媚也消失了,但江锐还在报复她,苏林脸颊上拂过他的气息,她耳边是他放大的声音,“知道什么叫,适得其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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