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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度化的法事


南城热闹劲一阵盖过一阵,先是有冯家为了宴会前前后后的置办,还请了有名的戏剧班子,一时间议论冯小姐亲事快定了的有,讨论陪嫁单子的也有,这些都随着浮尸案的出现没了踪迹。

        冯府这几日大门紧闭,只有小厮婆子从后门进出,据说老夫人病了,冯太太也是不大好,这些更印证了街上传得那些话。

        可就在今日早上,怨鬼索命的的话题也不新鲜了,取而代之的是警局请的费先生要办一场法事,在柳巷审怨鬼、度亡灵。费先生是谁成了说书先生热议的事,都说此人父母双亡,命格孤煞,却有通鬼神之能。

        东门酒店外面围了许多人,有看热闹的也有想见费廉的,还有一个人待在费廉房中不走的。

        “费先生可是真的能通鬼神”。

        眼前的郑先生,眼下乌青神色焦急,没了那日的淡定从容。费廉笑着给他的杯子续上茶,“郑先生,喝茶。”

        “那能否请费先生帮个忙。”

        他言辞恳切,眼神真挚,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可费廉知道他所求之事,实在是无法应允,只能就这样僵持着。

        小厮在门外喊着自家先生,小声道,“先生,该回去了,不然太太一会该来寻了”。

        郑先生无奈叹了口气,和费廉说道,“我晚上去柳巷等先生,还请先生手下留情,莫要伤了她”。说完带着自家小厮从酒店后门出了。

        见人走了,费廉才松了口气。

        “张二,冯府那边怎么说”。

        “她家太太是正厅见的我,在看着脸色的确不好。

        我说着:我家先生让我来请冯太太前去,因着那秦姑娘遇害在你的府上,此次若能超度,您家也就少了一桩凶事。

        她咳着说身体不好想推辞,我继续说着:费少爷说了,若您不去,让女鬼心中起了怨恨反而不好,且太太您有正气护着,鬼也不能伤分毫的。

        冯太太似乎有些生气,我还怕她骂我呢,但她想了会又应了。”

        “她总要为了自家的名声考虑,总不能一味躲着吧,那其他的人呢,都应了吗”

        “应了应了,说是需得几个有名望的人震着,且警局的孙警长也会去,他们也没推辞。”

        费廉笑着说道:“不会让他们白跑一趟的,等着看吧”,说完从指着昨日那个沉甸甸的袋子道,“我这次可是下了血本的”。

        下午费廉就带着众人来到柳巷,让人在荒宅门口正前方摆上长桌,摆上了符咒元宝香烛,还立个个招灵经幡,费廉穿上了个灰色的大袍子站在前头,一切都都像模像样。

        桌子后面不远处摆了十多张椅子,既然请了那么多的老爷太太们,总得将人都安排妥当了。

        太阳快下山时,柳巷的路被前来围观的人堵得严实,张警员带了好些个警员过来维持着秩序。他忧心忡忡的走到费廉身旁,悄声道:“孙警官有些事情让我先来看看,你这闹这么大阵仗,若不是不好怎么收场。”费廉让他再去请孙警官过来,说晚上定能成事。

        俞老板来的最早,他今日穿着黑色长衫,面色凝重地和费廉打了招呼,又和宁源问候了几句,请宁源入座后他也坐到了一旁,身后跟着的邢恩和费廉对了眼色后站在了俞老板的身旁。

        天渐渐暗下来,也没下午那样燥热了,人群在警员的安排下围成一个环城,申新新和宁清被安排站在了里院门近的位置,心中皆有些忐忑。

        李家太太带着李小姐同费廉招呼着,李小姐见了俞老板想要过去说话,被母亲悄悄拉住,两人在张伯的安排下入了座。

        冯太太和何老爷几乎是同时到的,申新新瞧着她的模样,是厚重妆容也掩盖不住憔悴和疲惫,被旁边的婆子扶着到坐在李太太旁,李太太顺势宽慰了几句。

        何老爷坐到了俞老板身旁,他和宁源打了声招呼,又和俞老板说着近日传的鬼神之事太荒唐,俞老板嗯嗯应付着,然后咳嗽了几声,身后的邢恩说着班主嗓子不好不方便说话,何老爷才作罢。

        郑先生是同他家太太一起来的,郑太太身材高挑穿着素净,面露笑容的和几个太太们问着好,郑先生目光不离院门和费廉,两人一前一后的入座。

        陈循拉着母亲一起到场,他母亲原不愿出门,可架不住儿子一个劲的劝着,来后看到乌压压的一片人更是摇头说荒唐,冯太太看到她来了些精神,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和她说话,陈母则是笑着说着前些日子身上没得空去参加冯家的宴会,然后坐到李太太身旁,夸着李家女儿养得好。

        李太太笑着回夸了陈循几句,冯太太努力的配笑着,说着是的是的,再想往下说也无人接了。

        等天全黑后警员将四周的灯点起了,围观的人等着有些着急,开始询问何时可以开始,也有的看完热闹着就回去了,似乎并不想见到真正鬼的模样。

        最后来得孙警长被请到了主位,这是大家都放下心安静了些,毕竟从武的人身上阳气重,多少能压一压的。

        张二喊了声法事开始,大家屏住呼吸无人说话,费廉站在长桌前念起了净神咒:“天地自然,秽炁分散。灵宝符命,普告九天。斩妖缚邪,度人万千。凶秽消散,道炁常存。”后手作太极阴阳印与额前,“急急如律令”。

        桌前的蜡烛一下点燃,人群中哇声不断,可还没激动一会儿,屋内传出小锣咚咚的声音,妇人捂着孩子的眼睛耳朵,男人壮胆道“费先生,你快收了她”。

        屋内再传出胡琴之声时,有人喊着鬼来了,急着带孩子回家。费廉示意大家安静。

        “宝钏低头用目看,代战女打扮似天仙,怪不得儿夫他不回转,就被她缠住了一十八年”,这是大登殿中的大家熟悉的词,婉转动听,声中又幽怨之意。

        “三娘”郑齐生突然喊了一声,冲上前去就要开院门,大家慌乱的后退起来,生怕里面东西有东西跑了出来。

        按照戏本子上面,后接的应是“宝钏若是男儿汗,我也在他国住几年”可屋内传出的是一声阴狠戏腔,“宝钏不是男儿汗,我也要他们下黄泉。”接着屋内发生刀剑声响。

        等郑齐生推开门冲进去后,里面反而安静了下来,宁清拦住了想要进去的郑太太,在旁说了几句安抚住她,里面传出的是郑先生喊着三娘的声音,然后就是他的尖叫声。

        院内的风吹灭了蜡烛,将符咒吹散在地,费廉举着经幡说道,“大家别动,她们都来了”。

        围观的人听后哪里还有理智,纷纷往后退着,有的人拉着孩子就要跑了。冯太太被吓得脸色发白,忙着要婆子扶着她离开。

        这是座位后房的一个男子的喊了一声有鬼啊,然后身后一股离将他推倒在地,伏下来连连对着费廉磕头道“不是我,不关我的事,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

        一直镇定在座的何忠仁站了起来,喊了句,“你疯了吗,在胡说什么,还不滚回来”

        那个跪着的人立马转过身指着何老爷道,“老爷你救我,秦小姐来了”,说着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来,是那枚凤牌压襟。

        “狗杂碎”,何老爷上去就朝着小厮踹了一角,小厮躺下地上嘴角冒出血来,他还要抬脚再踹踩下去,被四周的警员拦住。

        “他被鬼迷了,说起胡话来了。”说完挣脱着还要上前。

        屋内发出东西砸递的声音,郑老爷一直三娘三娘的唤着,外面一个警员扶起那个小厮,那个人嘴角流血,反而哈哈笑了出来,“是老爷,是他推得你”,然后嘴里说着求饶的话。

        何老爷双手被警员拉着,此时只能用脚狠狠的跺起了压襟,两脚下去上面的翠珠也都掉了下来,他双目睁圆,咬牙切齿的说着“哪里有什么鬼,都是假的,是假的”。

        围观众人也都明白了什么,有人喊道,“何老爷,你快认了吧,不然就怨鬼要索命了”

        索命两个让何老爷脸上变了颜色,指着费廉道,“你们在这少装神弄鬼,即使是秦若来了我也不怕,她就是自己掉进水里的,是个短命鬼”,接着就是污言秽语要打死那个小厮,直到孙警官命人将他带了下去。

        “你们不要命了,你们可知道我认识唔”,警员们管不了那么多,拿出布条拴住嘴,连着那个小厮一起绑走了。

        屋内屋外都安静了下来,郑先生失魂落魄的跑了出来,拉着费廉道“她人呢,你快叫她来见我”。

        费廉没有理他,反而在旁念起了静心咒,郑先生阻拦他,“走了,都走了”费廉念完后要收拾东西,被郑先生强拉进屋。

        孙警官按着原计划将人驱散了,张伯一一送走几个先生太太们,陈循想留下却被母亲拉着,张伯劝说之下才走了。

        郑太太带着小厮进了院内,见地上摆着胡琴和小鼓。郑先生红着眼睛拉扯着费廉,小厮上去拉开,郑太太厉声说道,“跟我回去,别在这丢人”。

        “你别管我,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等她”,说完掩面痛哭了起来,呜咽说着“我知道你就在这,你出来见我好不好”。

        厅内黑漆漆的,月光下能看下桌椅都被推乱了,申新新从未见过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如孩子般的哭喊,骂过他负心汉的宁清也被惊在一旁,俞老板带着邢恩站在院子里远远看着,并未离开。

        “你跟我回去”郑太太强压着怒火劝道。

        “我哪都不会去,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又开始去求费廉“费先生,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费廉哪里见过这么大的男人这般颓废模样,看着院中的宁源求救,都想坦白说招魂只是个幌子时,郑太太皱眉怒道“你今天就是死在这,也不可能见到她”

        郑先生松开了费廉,回头愣愣着看着她

        “因为你的三娘根本就没死”,郑太太说完后长舒一口气,嗤笑了声就要离开。

        “你说什么”问这句话的是院中俞老板,他险些没有站住,被扶稳后慌忙冲上前拦住郑太太道,“你把话说清楚再走”。

        郑太太笑着看着俞老板,道“原来是你,我记起你了,那时你不过十来岁吧”。

        “我师姐她”还没说完就被郑齐生打算了,“不可能这不可能,我都看到了”

        郑太太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人,再看着四周的人似是明白了些,对着身后的郑齐生道,“尸体从义庄买来的,所以你也别在这要死要活了,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什么样。”说完便指挥小厮上面拉起郑齐生。

        “那她人呢,她在哪,她这么多年去了哪,为何不来找我”郑齐生还是不信。

        “你以为她乐意被你养在这里,她去了想去的地方,自是一番自在天地。”

        “不可能的,不会的”郑齐生声嘶力竭的颤抖,竟着晕了过去。

        郑太太让小厮背着郑先生,朝着众人道“今天的事看在逝者份上就算了,下次各位的戏还是去别处唱吧”。

        俞老板拦在门口不让走,问到“你说我师姐还活着,那我师姐现在在哪里”

        “俞老板,府中旧事不便对外人详说,且我家先生还病着呢”,郑太太态度强硬,脸上露出不快。

        俞老板被费廉拉开,又喊着邢恩来劝,道,“今日的事扰了郑太太了,改日我们再去府上拜访”。

        郑太太嗯了一声,带着小厮匆匆上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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