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端午赛龙舟
晚饭桌上宁清寻了机会开口说道，“是不是快到新姐姐的生辰了”，说完接着，“我们要准备起来了”。
费廉犹豫的表情闪过，正要接话时，申新新看了一圈众人，挤出勉强微笑着道，“我不过生日的”
费廉缓解尴尬道，“你也太小气了，该不会还是为着之前的事情生气吧”。
申新新为着那日的事情也就恼了一会，后来不过就是恼自己笨，此时这事被费廉说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我才没那么小气，早就忘了。”然后转移话题，“咱们这端午是怎么过”。
“端午吃粽子，还有西河边会有龙舟比赛。”费廉放下碗筷介绍着龙舟比赛的事情，申新新有些走神，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晚饭后的申新新独自走到她来时的那颗树下，她抬头看着树干粗壮，繁茂的枝叶在晚风中晃动着。
她回想着初见这棵树时的情形，心中总觉有些不安，不知是因为夏日烦闷，还是端午时节的到来。
“咳咳”身后传出声响，她回头看去，费廉朝她走了过来，像那个下午一样。
两人朝着大树盘腿坐下，费廉在旁问道，“在想什么呢”。
申新新瞧着他难得的正经模样，倒真像哥哥一样，申新新笑着摇了摇头。
费廉长叹了一口气，用语气温和如哄孩子般道，“忧虑多思不好，你这样大家都会担心你的”。
“你会想家吗”申新新问着，费廉先是一愣，然后呼出一口气调整着情绪，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嬉笑模样，“大丈夫嘛”
“四海为家是不是”，申新新接着他的话，两人都默契的笑了。
“要不你带我去信乡看看吧”申新新的脑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她想去看看户籍册子上记的地方。
费廉笑容僵在脸上，定定的看着申新新，想是在刚刚想那句话的意思。
去信乡这个念头起了后，像是火星与油上，申新新继续说道，“对，我要回去看看，或许，或许我去了，很多问题我也就都明白了”。
她站了起来，念叨着如果坐车多久能去，要明早就动身的话晚上能不能到的话，费廉拉住她的手腕，劝说道，“要不等你过完生日，到时我陪你去”。
“我不要过生日。”申新新猛得甩开了费廉的手，歇斯底里的吼着，“我讨厌艾草的味道，我讨厌吃那么多的粽子，我不喜欢看龙舟比赛，还有你刚刚说的五黄三白，我都听不明白，我不要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下去了”。
申新新不争气的哭了起来，侧过头让不想像费廉看到她狼狈的模样，眼泪顺着脸滴到了衣服上，“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就自己想办法”。
申新新停了说话，看见不远处的瘦高的黑色身影，那人幽深的眼睛也在看着她，疾步走近后对申新新道“我明日送你回去。”
宁源的脸色不算好，但好像平时也就是这样，申新新讶异着半响后才反应过来，忙用手擦着脸上的泪痕。
费廉听后急了，“阿源，她就是一时没想明白，我来同她好好说说。”
宁源沉默了会后看着申新新问道，“明日回信乡吗”，宁源压低声音说着，拳手忍不住的捏紧。
申新新是想去信乡看看，可若是让宁源送她回去，她又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沉默了会见宁源的脸色更难看了，申新新连忙说道，“先不回去了吧”。
费廉接着呵呵笑着，“我就说嘛，她就是一时兴起，回去的事以后再说啊”。宁源默认了这个说法，刚刚在远处听她哭着说想回去，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若是她要回去，他就要跟着去。
那天晚上申新新做了个很长的梦，有父亲教她读书写字，还有母亲陪她打扮玩耍，这些都是她生命中美好的事情。再后来还有几人喝春茶，吃着茉莉花饼的说笑的模样，醒来后她有些释然了，明白了眼下的才是真实。
张伯连着几日都在忙着准备各种过节物件，又备下了许多食材，瞧着就十分热闹。
到了初五这日一早，张伯拿出两条长命缕，用的是红黄蓝绿紫五种彩色丝线，编作手法十分精致漂亮，他系时让两人不要说话，打上死结又叮嘱道，“这个要等下雨天才能解下，知道吗”。
申新新点了点头，拿着和宁清的手腕仔细瞧着，后笑着问道，“先生他们都有吗”
张伯听完哈哈笑了起来，宁清解释着，说道，“这个只有姑娘家戴，辟邪去灾的”。
等收拾好了张二就送几人去西河边，到时栏杆前围满了人，姑娘大都戴上遮阳的帽子，还有撑着纸伞的妇人，孩子被小贩在路边的叫卖声吸引，大家都笑意盈盈的热闹着。
几人找了个空处站着，见年长的执事先生一手端方盘，一手执毛笔，笔尖沾取方盘中的朱红，然后在两艘龙舟的龙头额心分别一点，龙舟上的鼓手开始有节奏敲了起来，一声声预示着比赛快开始了。
两条龙舟皆是金黄色的船身，长约十几米舟上的都坐着十几位男子，分别系上红蓝色抹额，随着锣鼓声朝着河边的人挥手，胆大的还会喊着姑娘的名字，引得围观的人起哄着。
费廉系的是红色抹额，他手持握杆坐在船前头，在人群中看到他们后，也跟着挥起手来。
“九哥”宁清笑着喊着，后觉得不够气势，拉着让申新新和她一起，又回头对宁源道“爸，一会咱一起给九哥加油，他定能赢的”。
太阳晒得宁源脸颊泛红，他微微笑着答，“好，都听你的”。
几人旁边的一个姑娘听着就不乐意了，哼了一声道，“我还说是蓝方赢呢。”
宁清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人争论，撇过头去没再理她，申新新在边上呵呵笑了起来，凑在宁清耳边小声说道，“一会咱们声音盖过她”，宁清满意点头。
“比赛马上开始”，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岸上躁动的人群都安静下来，执事一手持铜锣，一手拿着木棰，将众人的紧张情绪调动起来。
随着响亮的锣声后，鼓声响起，“咚！咚咚!咚咚咚咚！”“嗬嗨！嗬嗨”男子门开始喊着声音，用尽全力的朝着终点金旗划去，龙舟先靠旗者为胜。
“九哥加油，红方加油”“费廉加油”她们一声声喊着，宁源也跟着说了声只有她两才听到的加油。
人群被带着，四周都是都是呐喊加油声。
“红方加油”“蓝方加油”
龙舟上的人只用尽全力重复手中动作，两艘龙舟咬得很近，在岸边已经瞧不出哪个领先，有的人跟着龙舟往前跑去，可还没走几步，终点处金旗举起，胜负已分。
“啊”宁清激动的叫了起来，“你们看，那是九哥，红方胜了”她开心的跳了起来。
申新新也激动的点头，“是的是的，他们赢了”。
宁源在后面瞧见费廉举着旗子，朝着岸边喊着“我们赢了”。终点处的人又敲了一记锣，大声宣布，“红方胜”。
舟上的男子纷纷解下红色抹额，在空中挥舞起来。
等两艘龙舟回来靠岸后，费廉走在红方前后，后面的蓝方也都是乐呵呵的，好些个孩子忍不住喊着爸爸。
两个壮汉抬着个架子走到人群中间，架子上盖着红布，看着是挺大的东西，可猜不到里面是什么。
“赢的队伍要拿彩头了”宁清在旁介绍着，申新新好奇的伸头看着。
执事老者将红布揭开，人群中一阵沸腾呐喊，“分烧猪，分烧猪”。
猪是卤好后又放到架子上烤了一番，此时皮光肉亮，香气四溢赢得小孩都吞起口水来。
猪身已经被切好了人的分数，红红布条系着，让人排队领取。费廉本站在最前头，执事给他拿的就是那个硕大的猪头。
宁清已经笑着前俯后仰，申新新也费廉滑稽的模样逗得不行，可见费廉领着猪头朝她走来，顿感有些不好。
“你不要说这个是”
“妹妹，祝你生辰快乐”费廉声音不大，可周围认识的街坊们还是哄闹起来。
申新新皱眉后退道，“费廉，你”。
费廉还要将布条交到她手中，申新新连忙摇头，“拿不动，你你自己拿着吧”。
说完拉着宁清要走，看见宁清的偷笑的模样，下了些手劲掐着她道，“你们是串通好的”。
“姐姐轻点，疼，九哥说要给你惊喜的”。宁清心虚解释着，宁源轻轻咳了声，憋住笑意。
“你们慢点走，这个好沉”，费廉拎着猪头跟在后面撵着几人，一会又想让宁源帮忙拿着，可宁源哪会搭理他，就这番模样回到家中，张伯见后笑个不停。
费廉揉着发酸的胳膊抱怨道，“猪头是长寿富贵，可是我累死累活赢来的。”说完像小孩子一样生气起来。
“九哥”宁清撒娇似的喊了一声，费廉转过头不理她。
申新新无奈笑道，“小清，这怕不是你九岁的哥哥啊”。众人哄笑起来，费廉找个台阶自己下了，然后恢复了之前的嬉笑模样，说起他们练习比赛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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