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第章 疑心

江磊驱车回到秋林的楼下：“好了，到了，回家好好睡觉吧？”江磊叫醒一边睡去的秋林。

        “不嘛，你不要赶我下车啊。”秋林谈过脑袋。

        于是，江磊把车子开到了学校门口车场。已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他一天没有开机，也没有上班，昨夜凌晨一点多回来，脸色煞白，估计又吸了。”她有些怅然。

        “说说听听，你和你的几个女的，哪个感觉最好啊？”秋林有些好奇。“你这么了解了我的过去一且，仔细地看了我的所有博客，包括不对外公开的，可是你的故事却轻描淡写。”江磊有些赶到吃亏。

        “什么啊，我该说的都说了啊。”

        “什么啊，轻描淡写。你和那个可不是那么简单吧？”

        听到江磊说轻描淡写，不简单，秋林的脸上立刻升腾起一股无地自容的神色：“我早跟你说过了，他追我，我真想离婚跟他结婚的。”

        “我倒是想知道你们在哪里约会呢？你们三五年的关系啊？”

        “招待所。他战友好多呢。我不想提这个事了，我感到太自卑。“秋林有些欲哭无泪。

        “好了，好了，我也好奇而已。以后都不许提了。人生谁不能做错事呢？要不我们都是圣人了。“江磊安慰秋林。

        回来的路上，江磊竟然还在想那个人的影子，心里堵得有些说不来的滋味。想到秋林，怕是她也会很难过的，哎！怎么能提起这个话题呢？该死！

        果然，第二天，秋林几乎祈求的口吻要江磊不要再提过去，揭她的伤疤。江磊诺诺。

        秋林和小窦本来是给一个代理公司做销售的，可是，总感觉是为人家作嫁衣裳：丰厚的利润被老板赚取，而自己的提成却被无端克扣、缓发。为什么不能自己做呢？于是，他们想联手自己开公司自己干。看好了一个洛阳的产品，就奔赴洛阳去了。

        谈判十分顺利。

        “你说我们坐几点的火车回去呢？”秋林问江磊。

        “凌晨三点的怎样？”江磊有些调侃——他们刚住下，再起来去赶三点火车，真是有点拼命了。可是，不久，秋林说：“我们马上走，坐三点的。”江磊愕然！

        周末，江磊正在登山。开始是和大群山友一起走的，到了山顶，江磊就想一个人独自走些路，毕竟这一带他比较熟悉。可是，走了大约几百米，他感觉方向有问题，毕竟山顶风大，云重，方向感不是很好辨别。拿出指南针——手机带的，果然，方向错了，正好相反。错就错吧，走下去，同样是山下。或许早点回家，还可以上会网，和秋林聊天呢。儿子下午有辅导课。

        秋风瑟瑟，落叶飘零，天地间一片凄凉景象。就在上次走山，和秋林一起，那景致却因为她的陪伴而美丽无限。

        “救苦菩萨说：若不回头谁替你救苦救难，如能转念无需大慈大悲。联想到一些事一些人，自己是不是该转念了呢？该回头了呢？纠结！

        这是江磊博客里的一句话，在九华山上的一点感悟，秋林看到了：“或许是星座决定性格使然，你的犹豫不定，使得我也有些想放弃了……”江磊哑然，悻悻地挂了电话。那些热情哪里去了呢？怪自己吗？是，有的，自己发个短信，打个电话，上网聊天，都要避开儿子妻子，于是，他这些天喜欢早早来到办公室，才可以肆无忌惮地给秋林去个电话。可是，秋林呢？她应该算是极懂得风月的，要不能在新婚后就和那个人保持多年的关系？能在那个儒商家里过夜，而且那个儒商能够早起过来给她做早餐？一个外来妹在这个城市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初恋之后，嫁入了还算不错的一个本地家庭？

        秋林的空间有一幅图片，江磊可以从中看出这应该是那个儒商的豪宅所在地吧？而秋林及早地解释是一个茶楼，她和朋友过去经常去喝茶，而江磊一直持怀疑态度——茶楼在阁楼上？趴在天窗上照相？

        而自己呢？一直是按部就班恋爱，结婚，忙碌于家庭事业，真心投入感情的，秋林应该是唯一一个吧？可惜，她就要远离自己了，不是么？还需要努力去抓住她么？鸡肋——啖之无味，弃之可惜。而她明显不是，和她在一起，激情洋溢，风味无边，弃之，会心痛的。

        这次在火车上，秋林跟江磊讲到一个乘警对她的“没话找话”，并且纳闷自己为什么这么招人关注：“我长得并不是青春靓丽啊？”

        而江磊认定，是她的眼睛，回眸一笑百媚生，不是么？通俗地说就是四处放电，给人一种误解，给男人一种有可乘之机的信号。当年秋林在海南问路，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给景区管理人员，景区管理人员告知了秋林的老乡——那个人就能打过电话来，继之是调到，再后来是持续多年的婚恋，最后是小伙子和秋林的丈夫的电话沟通不果而结束——这是秋林说的，事实真是如此么？即便如此，也说明秋林给人家一个很大的误会，或者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错误，是难免的。

        就在这次回老家给爷爷奶奶上坟，江磊再次和儿子就手机密码产生一段对话：“你不告诉我密码，说明你肯定有问题，而且我什么都知道了！妈妈不在家的那几天，你多次外出很晚回来……”儿子说着说着，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儿子破解密码多次不成功，导致江磊的手机停用一个多小时。一个小时刚过，江磊马上将密码改回原来的——原来的儿子记得一点，却不准确。然后，讨好地找个机会告诉儿子密码，并且任凭他查验所有信息——儿子说了，要拔出卡来，插入自己的手机验证，如果不告诉他密码的话。江磊非常心虚。

        在从老家回来的路上，江磊当着儿子的面，跟妻子说起儿子对手机的密码的关注，最后告诉了他才消除了误会。儿子不再怀疑江磊了——估计身边离婚家庭的增多，无形中给青春期的儿子带来无形的压力，虽然口头上“支持你们离婚，那样就可以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两个奶奶两个爷爷红包翻番”的调侃，可是，真的要离婚，那个孩子会坦然面对呢？

        儿子都开始怀疑江磊“有事”了，可是，妻子却从来不怀疑，也不会怀疑，这就是妻子——家庭的守望者，重心的守护者。她知道，江磊刻骨铭心的初恋死掉以后，虽然跟自己结婚，只是觉得自己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女人，却没有真心的爱过自己，那一二封的情书里的情话，也是有些言不由衷。可是，她爱着江磊，爱这个家，并且一直默默为这个家操持劳作着。

        还有一次，江磊想给秋林发个短信，刚写下“亲爱的”三个字，儿子过来要看，他立刻给删掉了，于是，以后的几条短信就没有了这些肉麻的字眼，很直白地问：“到哪里了吃饭了吗？”这些话秋林听起来肯定以为有些“那边降温”了的感觉。

        昨夜，过冬，吃饺子。妻子在忙活饺子，江磊有一搭无一搭地和秋林发送着短信——本来在网上聊天的，江磊听到妻子回来的声音，马上跑掉了，继续在卫生间洗衣服，弄得老婆很感动：里边有妻子的裤。

        一系列的人和事，使得江磊不可能不犹豫不决，而这是秋林不希望的。她做事果断决绝，天秤座的特点。优柔寡断，是江磊，处女座的特点。秋林说。

        又是一个午后。风很大。江磊去了趟银行，出门后，继续沿着海边散步的路线走。他想证实一个事情：曾经江磊在秋林的空间看到一幅图片，海景中就有江磊散步的海滩。秋林解释，这是一个茶楼，过去常和朋友去喝茶。而江磊总觉得似曾相识的地方。很快，照片中熟悉的景致落入了江磊的视线，凭记忆，他走入了海边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果然，那个取景只有在贵宾楼西侧的客房顶楼的天窗上才能取得——江磊曾经有客户长期住在这里，江磊多次来过他的房间，虽然是多年前的事情。

        江磊像个侦探似地在院子里观望楼顶的天窗位置，天窗都关闭着。他抽了一支烟，悻悻地走出这个院子，他有不少师弟师妹在此酒店工作，而至于进一步查验，就显得太有些离谱了。

        世间哪里有真情！江磊好失望地往办公室走，甚至有些难过，她的接近于山盟海誓的语言在他耳边再次响起，而他觉得是多么地卑鄙。

        路上，江磊卷动这或完整或破碎的枯叶，乱乱地舞动着，正如这滚滚红尘。

        江磊突然想到了九华山的布袋和尚：大肚能容能容天下事，笑口常开笑可笑之人。自己不是十分可笑吗？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秋林为自己守身如玉呢？世间真有为自己守身如玉的女子吗？江磊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妻子。

        江磊没有乘坐电梯到自己的楼层，而是直接升顶：他透过走廊的窗户，俯瞰到了那个酒店，接着转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秋林留言：要去看写字楼出租，她的公司要成立了……就在上午，江磊还为她公司的业务咨询自己的朋友，求助相关手续的办理。看来，这些事情都显得如此的多余，就在这突然之间……

        邻家妹妹，一路走好……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她说的有点根据：因为她其他的照片编码连着这张的，的确是个喝茶的地方，包括天窗。他犹豫再三，给那个酒店打了电话：“请问，你们贵宾楼西侧的海景客房楼顶有个喝茶的地方吗？”

        “是的，先生，请问你要预定？”

        “再说吧，谢谢。”

        江磊放下电话，没有欣喜，也没有懊丧。她和朋友常来喝茶？一个外来妹，一个城中村的媳妇，能来这里和朋友喝茶，也算是奇人了。

        “既然你犹豫不决，自责不断，那么，我就给你个台阶下，我也有个回旋的余地”秋林说。

        他们的故事还要继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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