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讣告
赫敏当然清楚自己的不对劲。
她对如今的卢修斯·马尔福，是难以浇熄的喜欢中掺杂着怀疑，怀疑中纠缠着信任。
警惕看似如影随形，理智却不时在感性面前被反复削减。
尤其当“卢修斯为救她重伤”和“卢修斯魔力开始恢复”这两个消息同时摆在赫敏眼前时，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怯懦。
如果卢修斯是份答卷，她此时此刻恐怕连勉强及格都做不到。
“我们不谈这个，有更重要的事。”赫敏借助大脑封闭术，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卢娜露出一个理解的表情，直接回答了她最想听的，“我和你分开后，一直在农场忙着准备某些材料，后来你们来了又开始救人，所以对于外面的事，细节知道的不多。”
金发女巫耸肩，抱歉地笑了笑，“不过，刚才金妮和纳威先后给我传信，说是魔法部正在连夜进行战场打扫和审讯，其他地方的伤亡也在统计。”
“其他地方？”赫敏脸色严肃，“他们昨天不止偷袭了魁地奇世界杯？”
卢娜轻轻地说：“我所知道的，还有霍格沃茨、魔法部和麻瓜的首相官邸。尤其是霍格沃茨……”
赫敏腾地站起来，差点带翻身前茶几上的热水。
卢娜赶紧手疾眼快地拿开，安慰道：“你听我说完，伤亡并不大，孩子们都没事。”
赫敏却并没有感到好受些，而是直接问：“有谁死了？”
“我不确定……”卢娜叹了口气，“纳威给我传消息的时候，只说韦斯莱夫人受了重伤，”她看了看赫敏铁青的脸色，语速飞快地补充了一句，“不过已经去圣芒戈救治了，我想应该会好起来的。”
话音刚落，一个蓝白色光点倏然从屋外飘进来，化身为一只身手矫健的虎斑猫守护神。猫咪张了张嘴，里面传出麦格教授颤巍巍的哽咽声音，“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们一声，莫莉她……离开了。永远。”
室内仿佛被冻住，死一般寂静。
时间在这一刻失去意义，似乎每一秒被拉伸成难以忍受的漫长煎熬。
赫敏大脑彻底停止思考，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卢娜，发现后者也是一副不能呼吸的样子。
两个人对视着，直到守护神消失，她们依然久久不能回神。
“到底发生了什么？”赫敏茫然自语。
她迈步想往外走，身体却使不上力气，周身的骨头好似都被抽走了似的，只留下软绵绵的、废物一般的躯壳，笨拙地摔倒在地。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打湿地面，嗓子疼得厉害，满溢的忿恨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想嘶吼大哭都做不到。
卢娜倒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只是脸色煞白、神情恍惚，整个人都仿佛变得透明了，让人莫名联想到幽灵。
还是薇妮卡小心翼翼的询问惊醒了她们，“格兰杰小姐、洛夫古德小姐，你们怎么了？”
赫敏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也不知在和谁交代，“我要去圣芒戈，我得搞清楚莫莉是怎么……”
她宛若行尸走肉地爬起来，踉踉跄跄摇晃着，一边从裤兜中抽出了魔杖。
薇妮卡吓得结巴，“格…格兰…杰小姐，你……你脸色好……好差……”
卢娜抬起头，浅蓝色的眼睛里浮动着深深的哀伤。她深吸一口气，拉住了赫敏的手，低声劝说：“让薇妮卡去。”
赫敏一言不发甩开手，卢娜再次抓住，并抬高了嗓音，坚定地重复，“让薇妮卡去，赫敏！你在失控！”
赫敏咬着嘴唇不说话，把魔杖藏了藏，那上面不知何时冒出一条肉眼可见的细长裂痕。
卢娜盯着赫敏的眼睛，一字一句，“你在失控，看看你的魔杖，它在悲鸣。”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干坐着？卢娜，那是莫莉！我做不到！”赫敏终于爆发了，竭力挣扎。
接二连三的家具漂浮升空，卢娜更加用力攥住赫敏的两条胳膊，冷静地说：“听着，你必须做到。赫敏·格兰杰，我们讨论过，如果你再一次失控，很可能会无法挽回。而莫莉的事正在让你失控，你确定现在去圣芒戈真是一个好主意吗？你敢保证你不会大开杀戒吗？”
赫敏眼睛通红，嘴唇抿成一条细细的直线。
卢娜一向清澈如泉水的声音，此刻尖锐得像一把锋锐的冰凌，“你这个样子只会办坏事！别让我瞧不起你，你可是格兰芬多！”
漂浮的家具骤然炸开！
赫敏大口喘着气，随即无力地向前倒去，卢娜扶住了她。
金发女巫扭头对呆立一旁的家养小精灵说：“麻烦你了薇妮卡，你去圣芒戈打听一下韦斯莱夫人的情况，尽快回来。”
薇妮卡匆匆点头，打了个响指就消失了。
卢娜这时已经拉着赫敏的手坐下，她长长叹口气，问道：“茶？毛巾？甜点？还是别的什么？”
“谢谢，我都不想要。”赫敏将脸埋进膝盖，悄悄地抹了下眼睛。
卢娜沉默地顺从了她，没再说话。
好在薇妮卡的效率很高，片刻的工夫，家养小精灵就搞清楚了一切，但这也让它回来时的神色布满仓惶惊惧。
“韦斯莱夫人……被……被一头灵尸活生生掏出了心脏！”薇妮卡尖叫一声，忍不住拿出手帕用力擤鼻子，“她……她伤势太重，我听说半路……就没了。”小精灵抽泣不已，“我在医院看到了韦斯莱家……家的小姐、少爷……就是那个金妮……和乔治，他们还说，灵尸和韦斯莱少爷……长得很像。”
赫敏木然听着，半晌也没什么表示。
卢娜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如此残忍，她担忧地看向赫敏，发现后者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薇妮卡颇为识趣地退下，一边擤鼻子一边嘟囔着去照顾卢修斯，将空间留给两个满腹心事的女巫。
卢娜沉吟了一阵，率先打破沉重的安静，“赫敏，你想怎么做？”
“攻击与防御，我们总得先做一个。”赫敏慢慢开口，看起来终于冷静下来。
卢娜摊手，“攻击方面，我暂时没什么灵感，防御的话，我本来就想找时间和你商量。”
赫敏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卢娜冲不远处的书架摆摆手——它们很幸运地在十几分钟前赫敏的魔力失控中□□下来，当然也主要是因为它们的主人及时扔了防护罩的缘故。
总之，一摞厚厚的写满文字的羊皮纸，从书柜里扑棱着飞过来，整齐地落在赫敏面前。
卢娜也不啰嗦，直接说：“我有意打造一个大型炼金魔法阵，需要很多帮助。而最重要的部分，”金发女巫目不转睛盯着格兰杰，意有所指，“在那条特别的项链上，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她说完，目光移向卢修斯·马尔福仍在昏睡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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