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自己选
炽焰曾经指责裴幻的那句“牵手，拥抱和接吻”，此时此刻，终于水落石出。
alpha的占有欲并没有作怪，萧莫离却早已是泪眼婆娑。
没有嫉妒，没有怨恨，他内心里有的，只是对裴幻的心疼。
一个omega，能在年仅十五岁的时候，修为就突破了许多alpha终身都无法突破的天玑境，足以证明他的天赋以及这些年所付出的，超越人类极限的努力。
可即使是这样，在面对炽峰围堵的时候，他依旧是那么无能为力。
他无法为家人报仇，无法救出裴凌，甚至要用这样他自己不齿的方式来交换弟弟。
这才是裴幻一直以来不愿意解释的原因吧？
他不想让萧莫离看到那个曾经的，狼狈和不堪的自己。
裴幻被送到了城外一个隐蔽的庙宇里暂住修养。
两天后的深夜，炽焰如期造访，手里还牵着一个清秀的小男孩。
裴幻正在盘坐运气疗伤，看到二人走进来，连忙撑着身体站起来。
炽焰手中的小男孩，他虽然从未见过，但那眉眼之间的熟悉感，还是能让他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他的弟弟，裴凌。
他欣喜中带着试探，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是裴凌吗？”
“哥哥……是我！”
裴凌的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张开双臂就要扑过来。
下一秒，却被炽焰拉着衣领，扯回了自己的怀里。
看着这一瞬间的变化，裴幻有些放松地嘘了一口气。
天知道裴凌要是真扑过来，自己会是什么反应。
炽焰将裴凌圈在怀中，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说：“你哥有洁癖，无法碰触任何人。所以，你不要随便扑他，听到了没有？”
裴凌委屈巴巴地嘟着嘴说：“可是我想抱哥哥啊，那怎么办？”
炽焰将他又抱紧了一点，笑着说：“炽焰哥哥也是哥哥啊，你想抱的时候就抱我吧。”
裴凌乖巧地点点头：“哦……那好吧。”
看着二人关系如此亲密，裴幻放心了。
这至少能证明，裴凌在过去的五年间，过得很好。
安抚了裴凌后，炽焰又看向裴幻，问：“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准备带着他去哪里？”
裴幻苦笑着说：“裴家是回不去了，无非是隐姓埋名，东躲西藏罢了。”
而后他走近裴凌，蹲下来，与他视线平齐，用温柔的口吻说：“裴凌，跟着我，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好过。而且，时不时还会有不知道哪门哪派的人来追杀。你是愿意跟着我，还是留在炽焰哥哥身边？你自己选，哥哥尊重你的想法。”
来这里之前，裴幻是很想带走裴凌的。
一方面担心他的安危，另一方面，怕他年纪太小被炽峰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带坏，日后与自己反目。
但当他看到裴凌的时候，心里又有些纠结。
现在的裴凌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知道自己的仇恨，他不会认贼作父。
而且，在锁心宫，他被炽焰保护得很好。
反而跟着自己，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就在裴幻纠结的时候，裴凌伸出小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裴凌仰面，注视着裴幻的眼睛，笑嘻嘻地说：“我要跟哥哥走，锁心宫虽然安稳，但我绝不能认贼作父。”
话音刚落，炽焰一把掐住裴凌的耳朵，反驳道：“你小子什么意思？对我有意见？谁是贼？嗯？”
裴凌一边去推炽焰的手，一边着急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嘛……”
炽焰装作生气的样子，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抱怀，说：“那你说清楚，你什么意思？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走？”
炽焰本就生得好看，再配上这怨妇一般的表情，活脱脱一个被负心汉抛弃的糟糠妻。
裴幻无奈：“你平时都给我弟教得什么？”
炽焰没有回答，裴凌则凑到炽焰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拉着裴幻的袖子站到了他的身边。
炽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叹了口气，说：“行吧，那就在这里告辞吧，我父亲现在还不知道我把裴凌偷出来了，你们要走就快点走，晚了被他发现了，就走不了了。”
“谢谢。”
“跟我还客气个什么劲，走吧。”
裴幻点了点头，带着裴凌离开。
裴凌在炽焰耳边说的那句话，裴幻没有听见，但萧莫离却听见了。
“炽焰哥哥还有家人，但我哥哥只有我了。我要陪着他，无论前路有多难，我都不会让他孤身一人。”
画面再一次切换，萧莫离觉得有些可惜。
若是这句话能被裴幻听见，说不定第二朵共生莲就要出现了。
在此之后，裴幻便带着裴凌浪迹天涯，期间一边努力修行，一边调查当年灭门之时的所有参与者。
随着真相逐渐水落石出，让萧莫离都忍不住瞠目结舌。
那些他耳熟能详的能人异士，那些看起来清高无比的世外高人，还有一些标榜着向善的名门正派，或多或少都有所参与。
龙吟剑法实在太诱人了，谁都想来分一杯羹。
当然，大家也都很有默契的，在裴家灭门之后，都绝口不提此事，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他们依然是世外高人，依旧是名门正派，只要裴家的人都死完了，就没人会记得这件事了。
几年后，随着调查的深入，裴幻和裴凌也逐渐暴露在众人的视野里。
那些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灭了裴家却一无所获的家伙，在得知裴幻行踪的时候，就如同濒临饿死的狼闻到了血腥味儿一般。
提前没有任何商量，但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对裴家兄弟二人展开了追杀。
裴幻实力强大，裴凌在他的□□下也不弱，但两个小孩子，面对的却是相当于整个江湖的追杀，这种艰难，可想而知。
终于，裴幻二十岁那年，恰逢发热期遇到追杀。
裴幻强忍着浑身的剧痛，奋力杀敌。
但omega在发热期很容易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不过几个回合，他便被打翻在地，命悬一线。
裴凌也被敌人制住，无力反击。
就在裴幻以为自己必死之时，一个老者忽然出现，只一挥拂尘，就干翻了所有人。
那老者穿一身黑色修道服，银发银须，仙风道骨，看起来已过百岁，却还是精神抖擞。
他睥睨众人，冷哼道：“一个个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打两个小孩子还要使卑鄙手段，你们要不要脸？”
几个为首的人在看到老者的时候，顿时双腿发抖，差点就给跪了。
但有些小卒并不知道老者的身份，见他出言不逊，怒斥道：“哪来的老东西？敢在这里口出狂言？再不滚蛋，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话音刚落，身后的人便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他顿时一个趔趄，回头委屈地说：“老大，你、你踹我干嘛？”
身后那人没有理他，而是对着老者单膝下跪：“晚辈拜见聂掌门，还请聂掌门手下留情，放我等一条生路。”
接着，几个为首的人都学着他的样子跪下求饶。
其他人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眼看带头的都给跪了，他们想活命的话，也只能跪了。
老者慈眉善目地笑着说：“既然知道我是谁，怎么还跪下求饶呢？拼死一搏的话，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第一个跪下的人，抬头，义正言辞地说：“您不过就是为了救这兄弟二人的性命罢了，我们做个交易，我们不再追杀他们，您放了我们，这样可以吗？”
却见老者依旧摇了摇头，说：“没有人可以跟我讲条件，这两个娃娃的命，我要留，你们谁也没本事取。”
话音刚落，老者便冲进人群。
拂尘所到之处，人头断裂，鲜血淋漓，哀声遍野。
有人想战，也有人想逃，但最终都成了拂尘之下的亡灵。
柔软到只能扫灰的拂尘，在他手里，却比钟馗的勾魂锁威力更甚。
裴凌守着裴幻，看着这老者杀人的样子，眼泪止不住地流，像是被吓到了。
这人明明看着那么和蔼，怎么打起架来，毫不留情呢？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些追杀他们的人，就全都断气了。
裴凌不知道老人是善是恶，眼看他一步步向裴幻走过来，连忙鼓起勇气，挡在他身前。
老人却换上了温和的笑容，说：“孩子，别怕，我是七星岛的掌门，我叫聂君宇。你哥哥好像有点不舒服，我来给他看看。”
裴凌纠结许久，也只能让开。
毕竟老人的实力他见过了，若真是坏人，他也没有办法。
届时，大不了就是陪哥哥一起死。
聂君宇蹲在地上，看着裴幻因为发热期而痛苦不堪的样子，叹了口气，缓缓将手伸向他脖子后面的腺体。
裴凌大惊，连忙开口阻拦：“我哥有洁癖，前辈，您……”
“放心吧，我不碰他。”
聂君宇说着，将手停在了距离腺体五厘米的距离，运气，释放有安抚效果的信息素。
片刻后，身体的痛感消失，裴幻清醒过来。
他跪拜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原本只是句客套话，却见聂君宇很认真地反问：“哦，怎么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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