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相大白
这下，顾无轩倒是说不出话了。
费八和荀勒的关系，他自然是知道的。而且费八也是府里的老人了，一直都是个踏实做事的人，唯一的不足就是性格冲了点，说话直了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问题，根本就不像是会背叛他的人，因而他实在是有些惊讶。
但他也相信方二，方二绝对不会欺骗他，也不会拿不确定的结果给他。
方二知道顾无轩的疑虑，便一五一十地讲起：“主子，我按您的吩咐去盯着陆九身边的人，一直都没什么异常，那两人是被费八叫去的，费八刚探完亲回来，说是帮兄弟们捎的信物，所以才喊了他们。结果没一会，里面就起了大火，我钻进去时就看到倒下的另外两人已经没了气息，而桌子上有一盆烧尽了的信纸和其他杂物，我和费八动了手，可他无心恋战，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之后竟就一门心思寻死，投向了火海之中。”
“这是我从那灰烬里找到的，其他的东西，都已经烧没了，是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方二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里面塞满了银针，粗细尺寸皆和在苏月身上发现的银针一模一样。
看来幕后之人是费八无疑了。
他用惑心催眠了陆九，然后给陆九染了惑心之毒的银针，用之对付苏月，每一步都把自己择得干净，却在陆九被抓之后，选择了放火自焚。
顾无轩淡淡道：“你尽力了，费八会这般作为，连我都没料到，他倒是挺聪明，知道我们会追查到他那边，横竖都逃不脱，所以干脆走了这步绝路，让我们什么都查不到。”
他当初设局时就知道，能在他府上隐藏着的细作，要想动手除掉苏月，定不会自己下手，只会找一个人去做手中刀、替死鬼，但费八会就这么选择了死路，还是在他意料之外。
这看上去不像是临时起意，倒像是……预谋已久！
顾无轩突然灵机一动，“费八是死士！如果我没料错，那煤油，定是他日积月累攒下来藏着的，不然临时找来这么多的煤油肯定会惹人怀疑。”
方二点头，“主子英明，费八才是那个一直以来被我们忽略了的人。”
顾无轩：“他们人虽没了，但还是要仔仔细细全都查一遍，你把你弟弟叫回来负责此事。”
“是。陆九那边，墨大夫已经确认他也是中了惑心，只是跟苏姑娘中的不是同一种，他是被深度催眠了，灌输了要害苏姑娘的念头。主子是怀疑，费八不止对陆九下了手，还有他们屋里另外那两人也是牵连其中？”
顾无轩点点头，“今天被烧了的那两人，身上应该藏着更大的秘密，而陆九反而是知道得最少的那个人，所以才会被当成武器，你也不必继续看着他了，去查查那位苏姑娘吧。”
方二一愣，“查苏姑娘？”
“对，去凤栖楼，查苏梨杏，尤其要查她失忆前后的那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以及她进凤栖楼之前的事。”
“主子也觉得，她那一身武功很不简单？”
顾无轩又想起那个场景。
后山怡人的景色里，有女子足尖轻点，轻盈如燕，雾紫的衣裙缀在古朴风雅的景致里，竟让人不自觉地看入迷了去。
若不是后面还有人穷追不舍要取她性命的话，应是无人想打破那样美好的画面。
他去的晚，落地时苏月已经在荀勒怀里了，因而没有见到苏月是如何从守山卫手下活下去的，但他能肯定的是，苏月的武功算不得上乘，因而那背后的真相，越发地让人想要探寻了。
“属下立马去办。不过……费八的事，要让荀勒知晓吗？”
顾无轩想了想，“告诉他吧，他应该知道真相的，他受得住。”
而此时的荀勒已经飞上了房顶，一双眼不断扫视着四个方向，将整座凝碧厅牢牢守住。
这是他的使命。
——
后山。
苏月让淳七打开了窗，然后将藤椅搬到窗边，她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
起先她对淳七这种品阶的护卫还来亲自照顾自己，还有些受宠若惊，毕竟这位淳七姑娘身为顾无轩的贴身护卫，想必平时也是被人伺候的份儿，如今却来照看她这个半路从河里捞来的陌生女子，真是让人很不可思议了。
可在得知真相之后，她瞬间觉得自己真蠢。
“所以，你们从救我开始，就打算用我来做一场局，什么娶妻和特许搬来后山，都是为了诱敌而出想的计策？”
淳七脸上有些挂不住地点了点头。
“还望苏姑娘见谅，我们也是不得已才行此下策……毕竟聂公子枉死之案，姑娘和我们主子都深陷其中，若府中毒瘤一日不除，我们一日便不能安心。”
苏月一笑，“不得已？怕是十分庆幸我这个可怜鬼掉来了这里吧？淳姑娘可知，在落水之前我遇到了什么？莫名惹上命案，含冤而逃，两次遇到截杀，还牵连旁人冤死，而如今，一句不得已，就心安理得地将我这亡命之人用作棋子，诱敌上钩，若非我命大，此时已是一抔白骨，连怎么落此下场都不得而知。”
“上位者的眼里，我等之命，皆如蝼蚁。”
苏月说到后面，情绪稍稍有些激动，因着刚刚苏醒，身体还是弱的，所以脸上微微染了些病态的红，一双细长的眼里波澜忽起。
淳七没想到苏月会说这番直戳人心的话，有些惊讶地看着苏月，却在接触到苏月目光的一刹那，怔在了原地。
苏月的瞳孔极黑，她只略略瞧了一眼，就觉得要被那股沉静的黑色吸去心神，而那微起的波澜，就像是旋涡一样，要将人吞噬进去。
这般可摄人心魄的眼睛……她以为世上只有她的主子顾无轩才有，可眼前的苏月，一介风、流场所中的纤纤弱女子，如何能有这样一双眼？
她看不透了，又或许因为她之前所见的，就是伪装后的苏月。然而联想到苏月和守山卫的一战后，她又释然了。
也对，自己根本就从未看透眼前这位曾经的皇城名妓。
苏月见淳七这般反应，有些好笑地眯了眯眼。
“做了亏心的事却还想赢得原谅和善名，淳姑娘，你可曾真正看清你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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