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任务完成
保安瞅瞅周董，大手一捏，另一只手“嚓，嚓”两剪，顿时一股黑黄交错的粘液，伴随着恶臭，爆溢而出。
“我娘来，大粪。”保安一甩手，后退两步。
信封飞扬，液体固体飞扬，以及飞扬扭曲的三张脸。
当时的石凯，正一表人材，西装革履的坐在一家公司的会议室里，排队等待着召唤。这是本地一家大公司的面试，前来面试的人走走来来，依然能坐满整个屋子，表明着公司正在大面积招人。
他看看时间，下一场面试怕是赶不上，今天面试再被认出来，他可以离开围海，去其它地方寻找谋生之道。
全围海有头有脸的人谁不知道石凯的大名啊，即便不知道名字的，大多也都看过新闻，认识这光辉灿烂的脸。
石凯也想低调啊，可是实力不允许啊。
每每面试，面试官会突然改变兴趣，不再聊职业上的问题，变成一个个娱乐八卦仔，想在他身上，挖掘出常人不知道的秘密。
如此下去，谋生也变的异常坚难。
他不想离开围海，离开那个院子，他怕她找不到他，所以他今天必须表现好，以争取找到合适的工作。
石凯自然地坐在三个面试官的面前，等待面试官的问询。
“石凯是吗，你面试通过，不用再参加二试三试，明天上午九点直接到高科技产业园东海建设公司人事部报道。”
中间的面试官面无表情的说完，递出一张纸条，石凯接过纸条，难掩心中的讶异，眉头紧蹙地盯着纸条。
“我面试的不是元成精工吗，怎么会是东海建设。”
“我们元成精工是东海建设的大股东，那边需要用人，觉得你非常适合他们的企监部主管，我们便推送你的简历。”
“哦。”
石凯懵懵的看着纸条不说话，直到面试官喊，“下一个”的时候，才条件反射地起身离开，以致于忘记离场时的礼仪。
东海建设，会不会是中海集团的子公司，不应该呀，元成精工是刘伟的产业，近几年周刘两人虽互有来往，但也不至于因为他一个草根，两个大佬一起整他吧。
石凯这样想着，也便释然，随手将纸条塞进裤兜，骑上卖废铁换来的自行车，回家。
月下丫尖，星点丫头，星空晕开穹窿，撑起整个院子上空的明亮，石榴树旁边，石凯坐在石头上，背靠着丫杈，仰望星空。
他也想进屋，可家里没有电。
石凯就坐在石榴树下的石头上，叹着息，望着星空。
“嘭”“哎哟我去。”“啊……”一系列的声音传来，石凯先是一惊，扭头看向故事的发源地，微微一笑，“都搬走了，你还不敢走大门啊。”
“啊，疼，啊……，”黑影里先是一阵哀嚎，并且带有猛吸气的节奏，稍后才继续回答，“习惯了，走正门感觉像做贼。”
石凯呲牙笑笑，整个村除再无邻里，也没有大娘看自家小嵬儿偷偷去网吧，不成想这贼孩子死性不改，放着大门不走，非翻墙。
如果没有估计错误，那里放不少以前捡来的铁疙瘩，卖钱上网用的。
“你没事往这搁啥东西啊。”石天林揉着膝盖，委曲的走到石凯旁边，从容的在裤兜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两根递给他，见石凯没收，一脸鄙视的放回烟盒里，点上吸一口，“不抽好，不抽烟给爷省钱。”
石凯嘿嘿一笑，没有回话，他还没有在悲伤中走出来。
“走啊，打传奇去。”石天林吐一口烟，无比惆怅的说。
“多少年没玩了，还玩那玩意儿。”石凯被他逗乐了，笑着说。
“你说干啥玩意儿呢，啥都玩过，现在无聊光玩手机，天天玩手机，手机比我妈还亲。”
“是啊，现在的人，不玩手机，能干啥。”
“都长大了，变宅了，没意思了。”
石天林说着说着后躺，躺在石榴树旁边，摇摇腿，吸一口烟。
石凯也想躺，后面是树干，侧一点，曾经大早上尿过尿，实在找不出躺的地方，便站起来走走。
走来走去，见石天林躺的舒适，气不打一处来，丧两句：“不去找个工作吗，天天吊儿郎当啃老，没出息。”
“你说我，你咋不去找，哎，算了算了，走，去网吧，见啥游戏玩啥游戏，烦。”石天林弹开烟蒂，起身走到石凯旁边，推着他往外走。
“不能太晚啊，明天我要签合同……”
凌晨一点。
石凯：“天林你个狗，冲啊冲啊，别狗。”
石天林：“我要死拉。”
凌晨两点半。
石凯：“最后一局啊，不然明天起不来。”
石天林：“到时候你不走，我扛你走。”
凌晨三点半。
石凯：“天林，天林，我来了，顶住，顶住。”
石天林：“哥，顶不住了。”
……
铃……铃……铃
铃……铃……铃
铃……铃……铃
这个铃声是米月最喜欢的声音，每当这个铃声响起的时候，预示着是爸爸从美国打来的电话。
米月喜欢，石凯也喜欢，他特意下载此声音做铃声，每每听到手机响起，米月那甜美的小脸，就出现在脑海里，甚是幸福。
只是石凯不明白，为什么满脑子都是铃声，却未曾见到米月。
“嗯？我去，起晚了。”
石凯挣开眼睛，忙伸手，抓过正在欢快奏乐的手机，湛蓝色屏幕上显示陌生的电话号码，他瞅一眼时间，AM9：32。
“喂？您好。”
石凯在接电话前清过喉咙，依然是在睡梦中惊醒的闷鸭嗓音。
“您好，石先生，我是东海公司的人事，约定入职的时间已过，请问您大概多久能到人事部报道。”
电话里传来甜美小女生声，甜的跟熊猫录音机里的播音主持一样的动听，石凯特喜欢这个声音，有一次特意参加过千百市民参观播放室活动，就为博一眼播音主持的相貌，当然，石凯也想到曾经后悔终生的画面，惨不忍睹。
“哦，对不起，我发烧40度，能不能明天再去。”石凯恢复正常的起床嗓音，听起来确实沙哑，颓废，有气无力。
反正我看不到你细腻声音背后大象的腿，你也听不出我发烧借口中的生龙活虎，石凯庆幸自己反应快，不但能补个美容觉，还没失去就业的机会。
“这样啊，等一下……”对方似乎在思索，是否答应石凯的借口，又或者是托词。
石凯认为不需要考虑这么久，他把手机屏幕放在眼前，确定自己没有睡断片，梦中与对方协商过一个亿万计划。
已经过去十来分钟，对方似是静音状态，又好像有人在电话远端窃窃私语，石凯对着电话喂了几声，那边先是慌乱地应了声，让他继续等一会儿。
“哦，对不起，石先生，我们人事部总经理说今天是我的考核期，如果不能签下您的这份人事合同，我也不用再上班了，所以我派车接您好吗，如果您身体极度不适，我也可以派随车厂医，并带齐退烧的药物，您看可以吗。”
石凯听的懵逼，脑袋也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起，大公司招人开始求爷爷告奶奶，难道围海如此缺少网络维护管理人才吗。
“嗯，一个网监部主管，至于吗？”
“是这样，我们企业要求所有新市招管理人员，必须有京城从业经验，我们的企监部主管已经招聘半年多，一直没有合适人选，您的简历里显示，您在京城机电技术专修学院求学期间，做过校内局域网维护，所以元成精工看到您的简历后，即时推送给我们。”
得，美容觉没得睡，石凯郁闷的起身，挠挠头。
“嗯……，好吧，你们别派车过来，我这不好找，我吃个退烧药，自己过去。”
“太好了，石先生，您需要带齐身份证，银行卡……”
挂断电话，石凯起床，洗头，洗脸，刷牙，穿衣，照照镜子，在院子里骑上自行车，锁门，一溜烟儿骑出工地，到马路上，把自行车与电线杆锁一起，打车前往西海建设公司。
“石先生，您精神状态不太好，确定不需要厂医为您诊疗一下吗？”
一间小会客室里，石凯见到细腻声音的主人，也很细，简直与声音一模一样，穿着职业装的小萝莉，还有一头卷卷乌黑的秀发，像极了橱窗里的芭比娃娃。
小萝莉姓刘，自称小刘，石凯第一次见到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感觉不太好，与现实氛围不一样，却又道不出原因。
“不用，不用，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这个是合同，您先看一下，我去复印您的证件。”小刘把一叠合同推到石凯面前，伸手拿走石凯的证件，起身离开。
“YH！”小刘刚刚关上会客室门，石凯压抑着声音，兴奋的振臂，抓起合同，高兴的想亲一口。
其实他早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虽然6000元的底薪并不算高，却总比上一家2000元多一点的工资，高太。何况还有全勤奖，电话补助，午餐补助，加班补助，通勤津贴，奖金。听着就好多好多，怎么能不激动。
石凯翻着合同开始想入非非，工资会不会月月过万，会不会很快升职加薪，会不会得到刘伟的青睐，一步登天。
哇，一步登天，月薪十万，三个月买一辆宝马，一年就能有车有房，两年就能带着彩礼奔赴美国，向米家提亲，到时候可以对未来的岳父说：“爸爸，回国吧，国家强大了，我也强大了，我给你们养老。”
多美好的事情。
毕竟他是有京城工作经验的人，他有能力，也有资格臆想。
“石先生对合同有没有意见，没有意见的话，可以签字。”小刘推门进来后，把证件放还在石凯旁边，看着他。
“工作岗位随意调动，乙方不得有任何理由拒绝，否则视为违约。”石凯翻几页合同，用手指着一点道：“违约金后面怎么那么多零。”
“您说的是违约金五个亿是吧，石先生，这份合同是模板合同，您不用介意，如果您违约，即便起诉到法院，五十万和五个亿对于您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小刘微笑着说。
石凯想想也对，他没什么钱，就算违约，公司也不能把他怎么着。
“为什么没有试用期，签约时间是七年，第一份合同不都是一到三年吗？”
“石先生，您的简历我们看过，您工作过的单位围海市松山电力超市也与我们有合作，我们也与他们沟通过，他们对您的能力持肯定态度，所以我们有信心，您完全能胜任这份工作。”小刘挽挽头发，从手腕上摘下皮筋，把大波浪扎成马尾辫。
好漂亮的卷发马尾辫，好熟悉的样子。
石凯疑惑与小刘似曾相识，却完全没印象，一时脑子里产生空白。
“看这合同的条款，似乎是除单位辞退我以外，我没有任何理由离职？”石凯又问。
“我们不会辞退您，当然，现行人才市场离职是普遍现象，石先生不必担心这一条，只要不违反公司的保密条款，应该也没有人追究应该离职人的责任。”
小刘依然微笑着解释，其间发现石凯的水杯已空，还推门出去，帮他续满水。
“好吧，在哪里签字。”
石凯望着自己签的字，内心比较满意，从上一年级，小妈便手把手的教他写字姿势，那一手小字写的，娟美秀气。
内心舒适的一个个按上手印。
小刘合上罗列的合同，冲石凯鬼魅一笑，道：“石先生，您现在去总部人力资源部报道吧，人力资源部的人已经在门外候着您。”
“总部？啥总部，人力资源部？”石凯内心有些毛，顿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奔袭而来，凉透全身。
小刘走到门口拉开门，冲门外笑笑，“姐，任务完成。”
门外一双手接过小刘的合同，顺势进门，并把合同抱在怀里，一个卷卷头发扎着马尾，灰色西装细高根鞋的大美女，对着石凯露出讥笑。
“刘秘书。”石凯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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