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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号钟十一


一月,两月,三月,桃花开了,又谢了;四月,五月,六月,宫墙竟然要新修了;七月,八月,九月,哗啦啦的雨下了大半个季节;十月,十一月,十二月,又是一场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

        匆匆忙忙又是一年,公子小白和公子纠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半点声响都听不到,反倒是太子诸儿,一天更比一天名声大,直到来年五月,僖公老死病榻,太子继位,成为新君。

        小白在书庭里呆了整整七天,拄着下巴看了满池的碧叶七天,终于打算离开。

        “公子,一切小心,走了就别回来了,王家是什么情分都留不住的。”

        一扇老旧的偏门后,从里只能看见一角衣摆,在夜色里分不清颜色,地面上只有浅淡的的月光,杂乱生长的花草憋闷着声,枯藤挂在墙头也没人理。

        他点点头,一身轻便黑衣,接过递来的包袱。星光漫天却黯淡无光,按部就班的出现在死气沉沉的天地间。

        “公子,该走了,时间来不及了。”一人从马车里探出头催促道。

        小白低下头,看向面前的人,抱着包袱,想说却又什么都没说,转身挥了挥手,跳上马车。

        莫公公笑着点头,不停轻摇着手。马车很快就调转方向,哒哒的跑了起来,在深夜里隔了好远都还听的清楚。黑发里白发杂生的公公看着空挡的路道放下了手,静悄悄的夜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才转身关上了那扇吱嘎作响的旧木门。

        马车摇摇晃晃,半夜里一路狂奔,到天亮时候,已经跑出齐国的都城好些距离。小白闭着双目,整夜下来都没有真正睡着,一旁的人掀开车帘,明晃晃的光刺入,他才发现已经天亮了。

        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绿林,有鸟儿扑棱着从林间飞出,成群结队,很快就离开视线,大片的树林后是层层叠叠的山,覆着鲜绿的外衣,规规整整,偶有生出的两三角乱枝,一眼就能注意的到,但隔得远,看的模模糊糊。

        车帘慢慢垂下,那人松了手,放在膝上,安然自若的和他对视,说:“再过半天就能到莒国境内,那时候,新君再想追也不可能了。”

        他点头,移开视线,呆呆的坐着,什么话也不说,身旁的人摇摇头,又掀起帘子来看,感觉到光微微刺眼,他却没有动。

        马车又走了很久很久,渐渐地不那么颠簸,四周也有了些人声,再走一会儿,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好像从什么世外之地走到了人间俗境,原来能听见的马蹄声全部成了口音陌生的叫卖声。

        车夫从马车跳下,牵着马身上的缰绳走在了前边,对着拥挤的人群不厌其烦的说着‘让让’,这样又过了好些时候,坐在马车里也感觉到外面的光线暗了下来,车夫才安抚好马,帮他们打开车门帘。

        “客人,到了。”

        小白立即从车内下来,背着包袱,将手递给后下车那人,扶着他从车上下来。那人拿出钱币放入车夫手里,车夫笑着点头,拉着马朝前走了。

        两人下车的地方正有一家门面不大的客栈,门上还贴着一对有些旧了的对联,咋一看过去,就像是一户普通的人家,若是没有插在楼上的一面写着‘东来客栈’商旗还真是不一定认得出来。

        门外也没有迎客的小二,要是恰好看到就进去坐坐,要是没有注意到那也就算了,不一定要谁都来掏掏腰包。

        那人将店门外看了个仔仔细细,回头看一眼,才领着他走了进去。

        店内正和预想一样,一眼看去只有两三人,坐的七零八落的,也没点什么菜,都是一壶茶或一壶酒,多的就只要了一盘花生,看来都是偶然发现来歇歇脚的。

        他直接领他上了楼,老木梯踩得吱嘎作响,在安静的客栈里显得尤为刺耳。柜台的伙计始终头都没抬一下,照在烛火下看的书简好像并不是账目。两人上了楼,一排看去就只有四五间客房,分为两排,中间是一间单独的稍大的。而他们正好停在那大间的房间门口。

        “公子就安心在这住下,这是我年轻时候经营的一家店,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无家可归的伙计还是撑了下来。”

        这样便说的通了,为什么在这种地方开店,也不看重生意,伙计见着他们连头都不抬,他看的那书果然不是账本,大概是看入了迷,都没察觉他们。

        “老师,”他喊道,沉默半响又道:“多谢。”

        “有什么好谢的,我既然是你的老师,那就该在这种时刻为你出谋划策。”鲍叔牙笑笑,帮他推开门。

        桌上点燃的灯火晃了晃,即使是比其他的房间大,也没有多大,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镜台,一张桌子,还有许些能活动的空间,若是那小些的房间怕是刚刚好只能放下家具,再多就是进出的空间了。房间虽不大,但干净整齐,房间的右面有唯一的一扇窗,看到的是隔壁乌蒙蒙的房墙。

        “老师。”他又喊,却没有下话。

        鲍叔牙摇头,一脸淡漠:“公子,你是齐国的公子,你被人这么称呼,是因为将来有一天会成为君王,既然如此,就无需关心任何与你的大业无关的事,鲁夫人的事你做的很好,以后也要这般,才有机会——”

        “老师!”他抬起头,眼光耀耀的瞪着他。

        “哎,早些休息吧。”他不再说,关门出去,临走前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办法的说:“你放心,纠公子有管仲和召忽在身边是不会有事的,他们现在正在赶往鲁国的路上。”说罢,拉上了门。

        小白回头看去,可放下了心,还想要问些别的,鲍叔牙已经走了。他放下东西,在房里转了转,直接吹灭了灯火,躺倒在了床上。在浓浓的黑暗里,他才长舒了一口,眨着眼,也不知道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他会不会原谅他,能不能还是他的哥哥?

        想着想着,就这样迷迷糊糊闭上了眼,一天的波折疲劳后真正的睡着了。

        莒国这一小住,又是十几年过去,他每隔几天就要写一封信,有时候一天写几封,说着他现在的生活如何如何,遇见的事,交到的朋友,对未来的幻想,对他们见面的幻想。一写就停不下来,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完。

        那信却是没有送出去一封,全部都压在抽屉里,闲来无事了,就一封封拆开看。

        适时也传来齐君昏庸无道,荒淫无度,惹得一众人的不满,发动政变从新拥立了新君——公孙无知。又过了两年,公孙无知便被指为弑君谋位,名统不正,不过一年时间就被杀害,齐国上下一时无君,乱作一团。

        鲍叔牙就是在这个时候收到高係的来信,急忙拆了来找小白,那时小白正闷在屋里喝酒逗鸟。

        “公子,高大夫来信,现在正是回去齐国的好时机,我们赶快起程吧!”他拿着两张纸放到他身前,激动不已。

        他粗略看了两眼,继续逗鸟,问了句:“高大夫是谁啊?”

        “是高係高大夫。”

        “呱——”笼子里的鹦鹉忽然怪叫起来,小白笑了笑,又多向它的食盒里丢了些食物,它跳跃起来,扑棱着翅膀,高兴极了的又叫了两声才去啄食。

        鲍叔牙略微有些尴尬,看看小白又看看笼子里的鸟,又耐心的笑着说:“公子不妨先回去齐国,想来管仲也听到了消息,不日就会和公子纠回去。”

        他半信半疑的抬眸,鲍叔牙朝他安心一笑,这场没法拒绝的争夺就糊里糊涂的参加了,叫人收拾了些东西,立马就雇了马车往齐国赶。

        半路上却遇见奉命来杀他管仲,他乍死躲过,毫发无伤的到了齐国,高係原来已经等了他很久,那个受人欺负的高係竟然成为了撑起高家之人,做了齐国大夫,让他另眼相看,也没有忘记当年他的恩义,联合另一贵族,将他立为了新君。

        而后匆匆赶来的公子纠和管仲只能被拦在城门外,听着小白成为新君的消息,原路返回鲁国。

        本来是成为齐国国君的公子小白下令追杀公子纠,鲁国相护大战一场,却因不敌逃跑,小白乘胜追击,给了鲁国两个选择,杀死公子纠或者他杀了鲁国国君,国君选的当然是前者,从此世间再无公子纠,只有齐桓公。

        可现在公子小白竟然打算瞒着高係和鲍叔牙,偷偷接回公子纠。

        “哈?”

        他突然凭空拿出一把刀给她,指着被小白接走的公子纠。

        “你说什么?要我杀了公子纠?”凝珠双手举着那把沉甸甸的铁刀,一脸莫名其妙,天将降大罚于斯人也,必先毁其心智,灭其思想,丧其道德,这是哪门子惩罚?

        “你没有选择。”他道,还将她推了出去。

        小白拉着公子纠的手,走在漫天的雪地里,两人容颜似乎并无什么改变,恍然还是同披一件斗篷相拥取暖的时候,雪毫无预兆的说下就下,公子纠放开小白的手,接住了一片雪。

        她是个凡人,还真就没有选择,完全*控着身体,向公子纠靠近,手里的刀都不由自主的举了起来,她可不想对无辜的人出手,人家欢欢喜喜的要回家团聚,偏偏还要她来做这个恶人,什么世界毁灭不毁灭,有什么比和自己喜欢的家人在一起更重要的。

        就在她极力挣扎中,她的刀还没有出手,眼前的画面忽扭曲了起来,慢慢的缩成了一道光,倏地穿进了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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