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上课
一大早，林骏宇早早地出了门，根据地图app的指引，来到了上课地点。
教室里已经陆陆续续地坐了几只动物，都是非猎食动物。有一只长颈鹿看到林骏宇，便很热情的过来打招呼。
“新同学吗？我叫奥尔杰，你叫什么名字呀？”长颈鹿奥尔杰一脸笑容。
“我叫林小宇。”林骏宇也冲他笑了笑，说，“来上课的人不都是通过自由选课吗？你们难道都互相认识？”
“是啊，基本都认识，上午上课的都是学习期的动物嘛，经常会选到同一节课的。”奥尔杰乐呵呵地向林骏宇介绍了那几只已经来了的动物。
林骏宇微笑着冲他们打了招呼，并一一在心里记下了每只动物的名字。不同物种的动物倒还好辨认，有两只瞪羚，林骏宇觉得长的简直一模一样，完全不知道得怎么分辨谁是谁。
“哎，林小宇这个名字好独特哦，你是迁移动物吗？”奥尔杰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嗯，是啊，所以对于这个世界还不怎么了解，请多多关照呀。”林骏宇笑着说。
“哇哦！”奥尔杰一脸崇拜，说，“外面的世界是不是特别可怕？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呀？你能跟我讲讲吗？”
“额……这个说来就话长了。”林骏宇觉得这两个问题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来动物共和国的国民们是把战争当作人类世界的日常了。
正在这时，上课铃响了，奥尔杰存了林骏宇的联系方式，就回自己座位了。
这节课是地理课，不仅介绍了动物共和国所了解到的地表以下的地质结构，还介绍了动物共和国在地下的分布，让林骏宇大开眼界。
上午的课上完之后，奥尔杰约林骏宇一起去食堂吃饭，食堂的绝大部分窗口都是素食，只有一个窗口有火腿之类的肉食。
林骏宇迫不及待地要了一片火腿，配了半盘青菜，在奥尔杰身边坐了下来。
“哇，你居然要了火腿，果然迁移动物就是不一般。”奥尔杰啧啧叹道。
“不是可以改造胃吗？你没改造？”林骏宇问。
“我朋友不让我改造，她说长颈鹿就是应该吃树叶的，别瞎折腾。”奥尔杰遗憾地说。
朋友管的这么宽吗？林骏宇有点疑惑，但还是点点头表示理解。
“你以前吃过长颈鹿吗？”奥尔杰一脸好奇地问。
林骏宇被雷到了，说：“当然没吃过，为什么会这么问？”
奥尔杰一脸无辜地说：“因为人类什么都吃啊！”
林骏宇想到了李舜，觉得这么说也没毛病，但还是解释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大部分地区，吃野生动物都是违法的，所以大部分人都没有吃过长颈鹿。”
奥尔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一脸向往地说：“我好想去外面看看呀！我一定要成为最优秀的战士，这样就能去外面执行任务了！”
林骏宇看得出，奥尔杰很稚嫩，算成人类的年龄大约也就十七八岁，观察不同年龄不同地位国民对世界的认知，也是林骏宇探查信息的一部分。
奥尔杰似乎很爱动物共和国，至于为什么想去外面看看，纯粹是出于好奇心。毕竟对于奥尔杰这类原生动物，动物共和国才是他们的家乡。
林骏宇下午的课是政治课，奥尔杰选的是其他的课，跟林骏宇不在同一间教室，两人道了别后，便进了各自的教室。
下午教室里的学生明显比上午多，估计有很多是已经工作了的动物。上课的时候，林骏宇惊讶地发现，老师竟然是丹尼。
下课后，丹尼过来跟林骏宇打招呼。
“怎么样？还适应吗？”丹尼拍了拍林骏宇的肩膀。
“挺好的，你讲的不错呀，你不是战士吗？怎么还做老师？”林骏宇问道。
“嗯，我轮岗了，我之前一直想当老师来着，不过过一阵子说不定还会调回军区，在外面跑惯了。”丹尼笑着说。
原本林骏宇对丹尼的印象并不怎么好，虽然知道是丹尼救了自己，但他变相地逼着潇央和自己安装了脑机，还把自己留下来当人质，林骏宇当然对他充满了戒心。
但抛开脑机和不准出去这两件事不谈，丹尼一直都让人感觉很和煦。而且刚才讲课，更是给人一种博学多识，风趣幽默的感觉，另林骏宇改观了不少。
或许，动物共和国并没有他和潇央想象的那么糟糕？确实，对于会说话，有意识的动物来说，在这里的生活环境，比地面上要好太多了。既不用面对无时不刻的生存斗争和弱肉强食，又不用担心人类的捕猎或者实验。
是不是应该把林潇带进来抚养？
林骏宇思考了一下，觉得可以再观察一阵子。
“等潇央回来之后，你们应该很快就能通过考核去二城甚至三城生活，有空也可以看看有什么想尝试的岗位，动物共和国的每一个动物都能够自由而全面的发展，所有动物都能自由轮岗，去尝试不同的工作，当然也有实习期和考核，不过对于你们来说，应该都不是什么难事。”丹尼又说。
林骏宇忍不住问道：“这里给每个动物都有基本的生存保障，政府哪有那么多钱呢？而且如果动物们不愿意学习或者工作呢？”
丹尼笑了，说：“先回答你后一个问题，总结来说，就是两个字，教育。原本动物们从小受到的教育就会使他们认为工作和学习是有成就感和价值感的。”
“如果仍然有谁不愿意学习或者工作，那就通过点对点的定期面谈，去改变他。”
“这跟作弊问题是类似的，认知和行为是互相影响的，我们有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和社会工作者。”
“至于政府的预算，其实能够通过模型来推算可行性，再通过现实应用的反馈来不断调整。”
“目前，所有国民每周工作20个小时，是能产生远超所有国民生存所需要消耗的物质的，而每周20个小时的学习，又能极大地促进国民们的效率和创造率。”
“你是应该也非常清楚，一个良性运转的企业，除去所有物质成本和人力成本，仍然剩余巨大的利润。”
“所以，其实，你大概可以把动物共和国看作一个正在良性运转的大型企业，所有成员各司其职，企业内部有轮岗制度，不同之处在于动物共和国的ceo的目的不是为了帮投资人赚更多的钱，而是为了让共和国更好，让国民更好。”
林骏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上去似乎挺合理，那人类世界为什么不能这样运转？是因为人口规模的差异吗？林骏宇是一个现实主义者，所以仍然不免对这种听上去过于美好的乌托邦而感到怀疑。
“所以，动物共和国是共产主义国家吗？”林骏宇问。
“唔，也不算，我们还是允许国民拥有自己的财产的。”丹尼回答道，“并不是所有动物都能在政府提供的岗位上找到合适的位置。”
“有些有艺术家天分的，或者商人天分的，他们的确有自己的想法。对于这种情况，我们也是支持和鼓励的，所以动物共和国里存在私营企业，甚至还不少。政府还会根据他们的情况，适当提供贷款。”
“政府鼓励任何形式的创造，只要不伤害他人，不违法。”
听到这儿，林骏宇不禁想问，既然动物共和国这么自由，这么尊重个体，那为什么要限制大家去地面？他觉得现在说不定能从丹尼这儿听到一点真实的原由，便开口问了。
丹尼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你们最在意的就是这一点。”
“任何的自由都是有限度的，这是依据客观环境来决定的。”
“你想想，整个动物共和国的国民也不过50万，而人类有70多亿。”
“而且由于一些现实条件的限制，即使我们有一些略微比地面更普及的高科技，但我们没有核武器，无法对人类社会造成震慑。”
“如果整个人类社会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你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林骏宇沉默了。
“我们会被侵略，人类会抢夺我们更先进的技术，会奴役我们的国民。”
“毕竟我们又不是人，杀死我们根本算不上严重的违法，地面上的偷猎行为原本就屡禁不绝。”
“而且我们又有意识，会说话，甚至很聪明。物以稀为贵，我们一定可以在黑市中被卖出高价，所以会成为各方狩猎的对象。”
“即使有些国民真的在人类社会中取得了合法的地位，他们也会面对无数的歧视，偏见，恶意。”
“这些事在人类历史上一再重演，我们不敢去冒一点风险，因为这是我们最最不愿意看到的。”丹尼一脸沉重地说，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些不堪入目的景象。
林骏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不得不承认，丹尼说的是对的。
“但是，人类社会就真的对动物共和国的存在一无所知吗？”林骏宇觉得他和潇央都能一不小心掉进一个地下空间，最后遇到了丹尼，这一百多年，很难保证没有任何人发现动物共和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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