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死亡
到年底了，科里除了护士长，黄天娇，刘海娟，徐珍不用准备考试，别的都在准备考试。
“来，来，来，冬天了，我请大家吃烤红薯。”赵月齐进来后把一袋子红薯递过来。
“天呢，你们看上边的印子像不像手上的血管。”梁新意伸出手来比较。
“血管不错，这血管好扎。”郭薇薇点头附和。
“什么呀，明显就像主任的腿，静脉曲张。”护士长的话让每个人都笑了。
余主任因为长年站着做手术，腿上的静脉都凸出来，他开玩笑说：“我要是做手术，我才不在咱们医院做，脱光了被你们看。”主任说完又是哄堂大笑。
“当了20年护士，没有一次是在家过个整年。”黄天娇感慨万千。
“咱们科病人重，又不能封病房。今天晚上吃火锅吧。”刘海娟的提议得到了科里人全部赞同。
“今年大年初一正好是我值夜班。”
“高姐，我陪你，我也值夜班。”陈楚巍不知道从哪里窜过来。
“我也一起，到时候起来嗨。没回家的病人有福了，高老师可以现场表演跳舞节目啊。”陆成莘刚说完就惹来一阵笑。
“谁怕谁？”枫叶的身体开始扭动起来，项不凡也随着她的节奏开始扭动。两个人一前一后，配合度简直默契，惹得在走廊上散步的病人停下来开始观看。
“高枫叶，你干嘛呢？”枫叶迅速穿过治疗室躲起来。“我为什么躲啊？”她站在角落里想想自己家刚才的举动就想笑。等到她反身回去，护士站的人都憋着笑。
“你们还有多少病人？”
“还有15个，一级护理10个……”
李华主任看着自己面前的徒弟简直无语了，“调动气氛不错，就是注意影响。”李华主任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枫叶在后边模范李主任说话，还做鬼脸，项不凡他们笑得不行。
“干嘛呢？”李主任转过身来正好打到枫叶手上。她立马收起来说没事没事。
李华主任走的时候还瞪了枫叶一眼，自己的徒弟想干嘛，她一清二楚。
“大爷，孙女没回家过年呢。”老家过年的气氛很浓，亲戚邻居见到枫叶的爷爷就问。
爷爷笑得合不拢嘴，“她除夕值班，医院还有病人住院。”他感到骄傲光荣，自己的孙女在北京医院上班，医院好单位啊。“他后天就回来了。”
除夕之夜，枫叶来接夜班，还有十个病人，有病情严重不能回家的，有手术之后发生并发症不能回家的，还有就是一个20床老爷子，家里独身一人不愿意回家。她早早就把病人的水都输完了，自己一个人坐在护士站瞎忙。
“外卖送到了没有。”陆成莘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枫叶正吃的津津有味。
“送到了，谢谢。”
“你想我就行……”
“过年了，老家应该要放烟花了。”枫叶对几个围在护士站和她聊天的人说。
“是哎，我们那边一抬头就能看到星星，过年烟花乒乓响，不像在城里。”一个老人说。
“家里人都在等你过年吧？”20床老爷子说。
枫叶知道20床老爷子家里没有什么亲人，也算是孤家寡人一个，所以对他有点心疼，主动避开了这个话题。“春晚好看吗？”
“每年都是同样的形式，没啥。你一小时巡视一圈病房，也辛苦啊，当护士真是辛苦，我那边没什么事就不用巡视了。”
“谢谢您体谅。”枫叶笑着说。
“没啥，你们科的护士都不错。”
另一边，枫叶老家，高爸爸高妈妈和爷爷围在一起吃年夜饭，高妈妈不住的埋怨，“也不知道这孩子吃了没有，也不打个电话。”
“孩子兴许是忙呢，他们忙起来还有时间打电话吗？”高爸爸打圆场。
九点了，枫叶打电话给爷爷爸爸妈妈问好。
“好好工作，后天你回来了，我去接你，我留了好多好吃的。”
爷爷的话枫叶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们是不是在看春晚？”
“是，看冯巩的小品呢……”
十二点了，老家这个时候要开始放礼炮了。枫叶望了望窗外，看薛敏，周文佳他们发过来的祝福视频，不住得笑。她拿起灯开始第三次巡视病房。为了不打扰病人休息，房间的灯都关了，她必须用小灯照路。灯轻轻扫过每个人的床头，心脏病人很多会在夜里发生情况，所以必须要看他们呼吸情况是否正常。有时候病人不理解还怪护士打扰他们休息，可是这是为了保证病人的安全啊。
最后一个房间20床单独住着，枫叶推开门的时候，他正在床上坐着。“新年快乐，过了12点了，又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年啊。”
“老爷子，新年快乐，您赶快睡吧。”
“谢谢你们啊，这么辛苦。”
“嗨，没事，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枫叶看着老爷子盖上被子才离开。
她设好闹钟等着一点的时候再巡视，之后就把数据登入电脑。
可是刚睡下的老爷子却悄悄爬起来把铁丝缠在输液支架上，之后脖子伸了上去。
一点到了，枫叶开始从第一个有人的房间开始巡视。当她巡视到老爷子房间推开门的时候，她扔了手中的东西，就跑过去把那人往下脱，可是身体都凉了。
警察来的时候，查看了医院的监控录像，按照常规询问了枫叶事情的发展。他们在20床放衣服的柜子里搜出了一封信：高护士：对不起了，新年就让你看到这样惊恐的场面。我活在世上没有了牵挂，也没有对不起的人。无儿无女，孤老头子一个，多亏你们心脏科护士的照料，才让我有了一点温暖，主任让我出院，可是出了院我能去哪里呢，家里还不如病房热闹。谢谢刘海娟护士为了买新衣服为我剪头发，谢谢心胸外科为我这个做的一切。警察同志，你们不要难为高护士和值班医生，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平常服用的药都在柜子里，请代我送给需要的人买不起药的人。另外我的银行卡密码是我的身份证生日，请待我打到15床10岁小孩子的账户上。
枫叶看完这些话就哭了，她本可以做的好一点，“我也察觉到他心情不对，可是我没有想到。”
“枫叶，不要内疚，你已经做了该做的一切，老爷子铁了心要走，谁都没有办法。”陆成莘安慰道。
她一遍遍地想死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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