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触不可及
他们来的是一家中餐馆，装修的很有国风特色。
对于林忘来说点菜是一个大难题，所以每次都是宋铭予点，都很符合林忘的胃口。
“什么啊”
宋铭予眼睛对着那个蓝色盒子，林忘顺着他的目光看。
“哦，一个高二的学弟送的”
“要追你啊”
语气平缓，再用湿毛巾擦拭着手。
“呵…哈我不吃年下这套”
林忘一脸笑嘻嘻
“对了对了，我要和你说一件大事儿，我们乐队过一阵子要去北京演出”
然后林忘就是一阵狂笑，收不住的那种。
“刚才奶茶店里你就在笑这件事儿啊？”宋铭予问她
“你看到了啊，对啊，要不然呢”林忘点着头。
“挺好的”林忘的笑能感染人，宋铭予也跟着她笑。
菜陆陆续续的上来了，吃饭过程中就是说些有的没的，和往常一样。
饭后，两个人往外走，出门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林忘面前一闪而过，是林忘的父亲，是那个对她不管不顾的人。
不光他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小女孩牵着他，应该过得不错，那女孩是他再婚生的女儿。
林忘迅速抓紧了身旁男人的手，别过头去，不想让那人看到自己。
宋铭予察觉到了林忘不对劲。
“怎么了？”
林忘心一慌，朝那边探了下头
“我爸”声音很轻
宋铭予对这些见怪不怪，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两人都没再提。
…
今天宋铭予没开车，蒋峰他们在ktv刷夜，叫他俩过去，林忘想着明天也不上课，俩人就过去打个照面。
进门就是台球桌，边上围了几个人，男男女女，林忘都没有见过，看岁数这些人应该都不是二中的。
走到里面才看到林忘熟的人，身边清一色的都是尖果。
林忘在她们中间就是一股清流。
不少和宋铭予打招呼的，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
她没理会，找了个位置坐下，宋铭予和她说了一声，就去一边打台球去了。
“你是予哥新女朋友？”
林忘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
林忘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低头看着去北京演出那晚的节目单。
“问你话呢，你是聋是哑呀”
那女人不耐烦了
林忘猛回头问她
“你喜欢他啊？阿姨”
那女人的脸瞬间火了起来，深呼了一口气
“他不会一直喜欢你的”
林忘面无表情转头看她
“哦”
她白了一眼林忘，去宋铭予那边了。
林忘开了就近的一瓶酒，是啤酒，她知道自己的那点酒量，洋酒两杯就倒，所以也不碰。
林忘没再提刚才偶遇林父那事儿，心里多少有点不好受。
一杯接着一杯，蒋峰过来找林忘说话，看着她有点不对劲，过去和宋铭予说了一声。
虽是啤酒，架不住林忘喝的猛还多，胃里一阵翻腾，头有些晕。
包厢里面烟味大，人又杂，林忘去了外面清醒一会儿。
手机震动了一声
【董芮】
是转账信息
林忘冷笑了一声，晃晃悠悠的走出来这家ktv。
寒风凛冽，打在林忘脸上刺痛的很，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街上来往的人和车辆不多。
包厢里，蒋峰和宋铭予说过后，他没看到林忘身影，找了出来。
林忘一阵眩晕，蹲在马路边上，头扎了下去，十二月的天，冻得林忘直颤。
林忘没喝醉，就是心里有点委屈，也有点觉得自己脆弱。
宋铭予找到她，小姑娘孤零零的一个人，是林忘父母的原因，宋铭予自作多情一点想，也有可能是刚刚包厢里和林忘说话那女人的原因，不管怎么样，现在的林忘和平日不一样，看得宋铭予心不由自主的疼。
他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林忘察觉到了。
头抬了起来，抬头之前眼睛在裤子上抹了抹。
双眼通红藏不住哭过的痕迹。
宋铭予扶她起来，林忘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先走了，你进去吧
…
对了，我书包在里面，我去拿一下”
林忘边说着话边要往里走。
宋铭予把她拽回了椅子上
“我去拿，然后送你”
她点头
看着他的背影，可望而不可及。
林忘坐在大厅等他，会所里人来人往，一群人经过
“宁熙！？”
那黑色大波浪粉色挑染听到这一声音，回头，眼神里有一丝错愕
“…忘忘”
宁熙招呼身边那帮人了两句，其他人先走了，她走到林忘这边
“和同学过来？”
“嗯”
…
来不及说什么，宋铭予就下来了。
和宁熙打了声招呼，又道了声别，宋铭予就送林忘回家了。
宁熙穿着打扮和包厢里那些小姐没什么两样，林忘不敢再深想。
还记得初见宁熙时，她很酷，打架子鼓耍着花，脸上像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林忘坚信她不会，她不屑于做这种事儿。
一路走回家，风吹着林忘，清醒了不少，一直心不在焉，想着这事儿。
身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件外套，林忘都不知道。
到楼下，宋铭予把林忘书包还给她
直勾勾的看着他，手还伸着，开口
“我那蓝盒子呢”
宋铭予用手拍了一下林忘伸着的手，击掌动作，同时开口
“扔”
然后转身向院门口走去
只听身后一个“喂”字。
他嘴角勾起一个笑，在林忘看不到的地方。
————————
那天碰到宁熙的事儿，林忘没有和别人说。
去演出的日子将近，乐队的排练任务重，几乎林忘放学之后天天来ye·ar和大家排练，改进。
宋铭予也天天来，当一个称职的观众。
期末前的最后一次月考，果不其然，林忘没有专注学习，成绩下滑严重，数学惨不忍睹。
没变的是校年级榜上第一位置的名字“宋铭予”
林忘常常觉得他有些反人类。
林忘靠在ye·ar吧台上，手里攥着那张小纸条，排列着各科分数。
辉子坐林忘左边，在手机上写谱子。
“熙姐最近干嘛呢？”
林忘开口，问辉子，头没转向他。
“没干嘛啊，咋啦？”
他也没有看着林忘回话，还在捣鼓谱子。
林忘没再回。
宋铭予在二楼，他刚来的时候林忘就在一楼，让林忘一会儿没事上去找他。
过了半天没等到林忘，他就下来了。
宋铭予坐在林忘右边，瞥见了林忘手里的纸条，看的清是成绩单，看不清分数。
“愣着干嘛呢？”他说
“感叹人类的参差”
说着林忘看向宋铭予，长舒了一口气。
宋铭予点了杯rye，林忘面前的正是这杯。
“我给你补补课？”
他抿了一口酒。
“不用，摆烂了”
林忘眼睛笑的弯弯，然后把那张纸条，折了两折塞裤兜里了。
宋铭予顶了下腮，点头
“行”
“什么时候去？”
他指的是看海去北京演出的事
“期末考前一天”
“嗯，上去坐会儿”
刚才宋铭予叫她，她没上去，这会儿再拒绝，多少有点不给面。
蒋峰他们叫林忘打台球，宋铭予和朋友都在沙发坐着，球桌边上都是女孩。
想必是男人之间的胜负欲，让自己带来的女孩决胜负。
宋铭予没闲着，用巧克给林忘磨球杆。
砰的一声球散开了
紧接着林忘手平放在台面，手腕贴紧台面和台面相连，四个手指分开平手，拇指自然地与食指相连在击球棒上。
林忘轻推球杆，白球直线滚动，碰到了目标球，又是“砰”一声，球进洞了。
林忘打台球技术不错，只是对于这个游戏不感兴趣，一帮男人拿女生输赢做赌注，太过幼稚。
看球进了，蒋峰那伙子人吹捧了半天。
林忘不习惯这样，所以打下这球，看其他女孩打得不怎么样后，也没再用心打，随便杵了几杆。
结果林忘进球最多。
她放下了球杆，在宋铭予身旁坐下了。
他在抽烟，浅浅的打在林忘这边，不呛，在空中弥漫，反而有股木质的醇香。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还剩半根，没有弹烟灰，直接怼在了一堆蓝色烟蒂中。
“下次吃饭，我请你”
林忘开口说了一声
宋铭予看着他，有点疑惑，足足半分钟，点了下头。
至于为什么林忘要这样说，每次他俩出去吃饭都是宋铭予请客，林忘会过意不去。
“所以刚才你赢了吗？”
他点头，宋铭予当然是压定了林忘赢。
“你就那么确定我会打？把我叫上来和他们比”
林忘把左腿翘上了右腿。
宋铭予转头看着她
“会不会我都压你赢”
“……”
林忘不吃这套，关于这个小比赛，她气挺不顺。
林忘没搭理他。
她挺好奇的，宋铭予也不去和朋友玩，就在林忘身边跟个木头庄子似的看手机。
酒吧里的声音轰隆隆，林忘打了个哈气，她拿胳膊怼了一下宋铭予，告知他
“我先回家睡觉了”
照常，宋铭予送她。
一个男人，身上穿着黑色的冲锋衣，身形高大和宋铭予差不多。
也像是刚在酒吧出来，不是ye·ar，身上有股很浓的烟草味。
宋铭予帮林忘支的门，她快速的走了出去，没有看路的原因，撞到了那个过路的男人身上。
两个人走路速度都不慢，撞到难免的疼，林忘轻哼了一声。
宋铭予见状也快速的出来。
那男人宋铭予认识，看了一眼，就回头询问林忘身体。
林忘只是撞了一下，并无大碍，她也不是做作矫情的人，摇了摇头。
“你没事儿吧？”
林忘问那个和他相撞的男人，朝林忘摇了摇头。
可宋铭予脸变了色，眉毛都挤在了一起。
他生气了？！
林忘觉得不止是因为这个事儿，不至于。
“小予，送女朋友？”
那男人挑着眉问他
林忘在那人的话中知道了他俩认识，只是说不好是敌。
宋铭予没回，林忘拽了拽宋铭予衣袖，使了一个眼神，他知道林忘的意思，平静了一下，把她拽到了路里侧，然后迈着大步伐走，林忘小跑着追上。
两人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太多，林忘这样想，宋铭予亦是。
他们的过去是自己的芥蒂，是任何人都不可触及的。
但来日方长，慢慢吐露内心，慢慢把自己的情感流露给对方。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是一个世界的人，都被过去所纠缠，不过没关系，他们都已找到解药，只待时机…
周二中午放学，林忘在学校食堂和陈佳吃饭，身后同学个个匆匆来过，平日聊的八卦经过不知道多少重加工，林忘不听不闻不理会。
今天不同，他们口中议论的对象——宋铭予
大致内容就是宋铭予今天上午和校外人员打架，把对方都打进医院的事儿。
同学说这些事的时候总会添油加醋，林忘觉得不会有他们说的那么严重。
可是林忘还是放心不下，饭没吃，和陈佳说了一声，先走了。
林忘边往外走边给宋铭予打电话，打了两遍，打不通，林忘不知道他家在哪，第六感让林忘不由得心慌。
毕竟已经很久了，很久没有听说宋铭予打架了。
林忘刚跑出校门
电话响了，她没看屏幕显示的名字，但她知道不是宋铭予。
那晚林忘知道自己华和宋铭予手机铃声一样后，就换了别的音乐，但特别设了宋铭予的，还是那首灰色轨迹。
来电显示
【蒋峰】
“嫂子
予哥上午和刘闵打起来了
我现在在医院
喂？嫂子，在听吗？”
蒋峰平时不急不躁，今天说话嘴和租来的一样。
林忘应了一声，蒋峰继续说
“予哥应该在家，看着我更拱火，嫂子你去看看他吧，我怕他自己…”
林忘答应了，她让蒋峰把地址给了自己。
打了辆车。
地址是一处别墅区，那地方住的人非富即贵，以二中为原点，和林忘家的方向相反。
出租车停在门牌为1-8的别墅前，林忘付了钱，匆匆下车。
这间别墅和别的不同，光看外型就看得出装修的很现代。
黑色的木质大门，没锁，林忘推开后往里走，给宋铭予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她在院里往里走，院里不种花也不种树，只有一个小池塘，很干净，有人经常打扫。
又一道门前，林忘愣了一下，然后按了门铃。
隔了一分钟，没人开门，宋铭予没在家。
————————
ye·ar
二姐坐在宋铭予身旁，边上散落着处理伤口之类的物品。
“小予，那件事儿都过去了…”
二姐话出口后就是一派沉默，二姐拆开了一包医用棉签，沾了点碘伏，抬手，还没触到伤口。
“我自己来就行”
声音充着戾气，没有一点温度。
————
出租车进不来老街，林忘下车一路跑过来的。
进了ye·ar直奔二楼，虽是寒冬，额头却出了一层薄汗。
林忘上楼的脚步声宋铭予和二姐听的一清二楚，两人朝着楼梯那边看，直到林忘的身影出现。
林忘上气不接下气，皱着眉头，看宋铭予坐在那，心才安。
他不在家，ye·ar在林忘脑中一闪而过，她猜对了…
两人对视着，林忘双手支着腿，半蹲下来，大口喘着气，她的身体素质一直不是很好。
二姐给林忘倒了杯水，这种情况，她不可能在这儿当碍事的电灯泡，二姐先下楼了，只留他俩。
林忘看他，眼眶下靠着鼻梁的位置红肿了一片，嘴角发红，这只是看脸，再往下，他手臂回弯处往下被纱布包着，伤的不轻，白色纱布上透着血。
林忘坐他旁边，没问他，直接上手帮他处理伤口。
她来后没和宋铭予说一句话，轻轻的给他擦拭伤口，然后剪了块绷带细心包扎，林忘注意力全部都在他伤口上。
过程中，林忘不禁回想起了那晚，两个人翻墙那晚，她腿摔伤了，宋铭予也是这样。
良久后，林忘开口
“你手…用去医院吗”
宋铭予答非所问
“来干嘛”
一听他这话，林忘语气郑重似呵斥
“我来看看你死没死”
她顾不得宋铭予情绪，自己的委屈不知从何而来。
“你手机呢？”她缓和一会儿，问出了这句。
“摔坏了”
…
林忘意识到了自己的焦急，平息了下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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