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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四章朝观山庄(14)(修改)


两人刚将碗筷收拾妥当,敲门声便响了起来。云初霁走过去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乌木正和花满楼。郑淼也走了过来,见到乌木正的那一刻,她的手攥紧了衣角,开口道:“你要问我什么?”

        看出她的紧张与不安,乌木正心道:方才血腥的场景连他这个大男人都吓到了,也难怪吓坏了眼前这位姑娘。为了让她宽心,乌木正努力露出微笑,用自认为最温和的方式,说:“我只是想问几个问题。能让我进去吗?”

        郑淼有些迟疑,她看了看云初霁,又看了看花满楼,终于点头同意,将他迎了进来。。

        进门后,乌木正扫了一眼桌上的饭盒,选了一个凳子坐下,等郑淼也在他对面坐下后,才问道:“郑姑娘可记得十多年前的石磨山?”

        石磨山乃朝观山庄五百里外的一座山,因形似石磨而得名。郑淼听到这个名字,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乌木正保持着和善的笑容道:“是我个人有些好奇。不过跟今夜的事也有些关联。那柄刀无影想偷的雁翅刀,就是当年张麻子被绑到山上时随身带着的。当时与他一同被绑上山的,还有他的女儿和外孙女。郑姑娘,我说的对吗?”

        云初霁心中一惊,知道乌木正话中之意便是那外孙女就是眼前的郑淼,原来朝观山庄与张麻子一家竟有这等关系。她的线人竟连这个也没告诉她。以那人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不说必定有别的目的。看来师父交付的人,也不是全然可信。

        郑淼垂下头,沉默片刻回答道:“当初爹爹说会派人来接我们,可是外公等不及,就带着我和娘先出发了。路过石磨山的时候,遇到一拨土匪。外公与他们缠斗良久,最终不幸负伤被抓,我和娘也被抓上了山。当晚,娘就因不堪受辱,自缢身亡,外公也伤重过世。因此丁管家赶来时,获救的只有我。”

        她的语速很快,似乎这件事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中。可是奇怪的是,云初霁只从她身上看出了紧张,却没有感受到过多的悲伤与愤怒。

        一直聆听的乌木正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姑娘对当初的事情记得还这么清楚。”

        郑淼先是一怔,而后轻轻点点头,说道:“刻骨铭心,不敢相忘。”

        乌木正又道:“那不知姑娘可否还记得那些土匪的样貌?”

        郑淼沉思片刻,摇了摇头回答:“我当时太小了,又过了这么多年,已经记不清了。”

        云初霁心中奇怪,郑淼方才还说不敢相忘,现在却又说不记得了。但瞧郑淼神色如常,应是没有说谎。

        “乌捕快若有疑问,不如问我。”随着说话声,丁翀出现在了门口,“小姐今天已经太过疲乏,诸位还是让她早些休息吧。”

        云初霁注意到,丁翀一出现,郑淼立刻全身紧绷,等到说及让她早些休息时,才稍有放松。心道:这一主一仆的关系似乎也不寻常。

        乌木正已然起身,说:“也是。那我就不打扰了。”言罢,向郑淼点头致意后,转身出门。云初霁走到桌边,拿过食盒,嘱咐了一句早些休息,也与花满楼一起出了门。

        门外,丁翀接过食盒,看着郑淼将门关上,才带着几人往回走。

        “乌捕快似乎对当年的事很感兴趣。”

        听到丁翀的问话,乌木正点点头道:“嗯。那把雁翅刀的来历让我有些在意。不知丁管家可否解我困惑?”

        “11年前,老爷命我前去接张老一家。可是我赶到时,他们已经离开了。我沿路找寻,才知道他们被石磨山的土匪绑走了。只可惜,我去晚了,小艾夫人和张老已经身故,只剩下了年幼的小姐。后面的事情,乌捕快应该已经知道了,那群土匪作恶良多,换作你也一定会跟我当时一样,将他们全部铲除。”

        乌木正问道:“丁管家是否确定全部铲除干净了?”

        “厮杀中不免有人缺胳膊少腿,甚至丢了脑袋的。但顶多逃了几个杂鱼,几位头目都死了。当时有一位六扇门捕头和我一起确认的身份。”丁翀眉头微皱,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乌捕快莫非怀疑是今日刀无影之死乃是影子刀的手笔?可当年是你们的何捕头检查的尸体,虽然那位二当家脸被毁了,不过他还是凭借尸体右手伤口一眼认出了那就是影子刀。而且影子刀的佩刀就在尸体边。何捕头后来将刀送给了我。我现下没有带在身边,若乌捕快想看,可以随我去拿。”

        “天色已晚,还是等明日再看好了。”乌木正对此并不积极,而是问道,“我想知道的是,丁管家是否也认为二当家就是影子刀?”

        丁翀摇了摇头:“我没见过此人,无法断言。”

        “可你见过刀无影的尸体。一刀将人劈成两半,可不轻松。”乌木正察觉丁翀脸上闪过迟疑,趁机继续说,“丁管家,若是迟迟无法查清刀无影之死,恐山庄人心惶惶,品鉴大会将无法顺利继续。”乌木正早就发现丁翀最看重的就是山庄,于是特意指出其中麻烦。

        果然,丁翀点头道:“如此便麻烦乌捕快尽快查明真相,还山庄一个清净。我也会请示少庄主,让各位家丁多加配合。不过为防止打扰众宾客的竞拍兴致,我还是希望乌捕快能暗中调查。”

        事情比乌木正想的还要顺利。本来未免打草惊蛇,他就不准备大肆调查,现在焉有不同意之理?

        “那是自然。”

        云初霁一直在盘算“11年前”,那年正是父母身亡的时间。等两人交谈完毕,她终于得空问道:“我有一事不明,接情人和孩子也算件大事。为何当时郑老爷自己不去,而是派你去?”

        丁翀回答:“老爷当时有更紧急的事,所以才交代了我。只可惜,我没能办好这间差事。”说到最后,丁翀自责地叹了一口气。

        云初霁又问:“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

        丁翀回答:“快到端午。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年不办品鉴大会,所以庄中没有那么繁忙。那柄雁翅刀是张老原本打算带来等到第二年拍卖的,后来也落入了土匪手中。被我抢回后,因为其经历了太多的不堪,老爷将它封在了楼里,直到今年彻底解开心结,才准备按照张老的遗愿,将其交给有缘人。”

        端午……云初霁记得那年离家前,自己就在开心地编花绳,为节日做准备。世上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巧合,郑涂一定与父母的死有关。她心中思绪翻涌,几乎要听不清乌木正和丁翀之间的对话。

        乌木正闻言皱眉道:“我怎么感觉这刀一现身就出事。”

        丁翀叹道:“或许那刀天生与我家不和吧。只愿能有有缘人尽快将它带走。”

        这话听来怪怪的,乌木正道:“丁管家这话怎么有种想祸水东引的感觉。不过现在没了对手,这刀想来肯定是富老板的了。”

        丁翀自知失言,干笑几声,没再说话。

        几人又聊了几句,相继告辞。等丁翀走远之后,乌木正追上一同回去的花满楼和云初霁。

        “二位,等一等。”

        云初霁不知他还有何事,但仍与花满楼一同停下。

        花满楼出言相问道:“敢问阁下还有何事?”

        眼见二人停下,乌木正慢下脚步道:“方才我向众人问话时,花兄也在,不知可有所发现?”

        花满楼不明白他的意思,摇了摇头,说道:“乌捕快有话不妨直说。”

        乌木正道:“好,那我就直说了。我觉得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谁都没有说实话。”

        云初霁不以为意,道:“秘密之所以是秘密。自然是因为不为他人所知。”

        乌木正道:“话是不错,可有的秘密之下隐藏的是滔天罪恶,而有的秘密则需要与他人分享。”

        云初霁不喜欢他这种明明有求于人还非绕圈子说话的方式,正要离开,突然想到他曾提及的11年前的事情,终是没有动。乌木正要分享的秘密,或许就是11年前的那桩事。石磨山变故发生的时间与父母身亡的时间如此接近,让她不由不好奇两者之间的联系。

        不出她所料,乌木正果然说道:“我正巧就有一个秘密想向两位分享,其实也是向二位寻求帮助。我此番前来,虽是凑巧,但也不是凑巧。我是为抓影子刀来的。”

        云初霁问道:“方才丁管家也提到了影子刀。不知他是何人?而且他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影子刀’是二十年前为祸江湖的江洋大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乌木正解释道,“传闻他的刀法快到仅能看到刀影,所以有此称呼。有人以为看清刀影就能摸清刀势将其打败,却正中其下怀,分神捕捉刀影反而更快死于刀下。十多年前,我们六扇门损失众多人手,终于堵住了他。可惜在重伤他之后,还是叫他逃了。据负责的何捕头调查,‘影子刀’最后逃到了石磨山上,惨死在了丁翀那次围剿之中。”

        说道此处,他语气一顿,云初霁顺势接着他的话茬道:“可是你却不怎么认为。”

        乌木正点头道:“不错。其实我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一种直觉。影子刀是一个十分狡猾的人,那样的人怎么会稀里糊涂地死在不相关的围剿中,所以我一直在调查。只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发现。不过幸运的是,我在一次抓捕过程中,从小偷身上获得了两枚请帖。江湖传言,此次拍卖中,有一个木锦盒,里面记录了玄墨阁宝藏埋葬之地。我想以影子刀的性格,若是还活着,得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得到木锦盒,所以我也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花满楼道:“阁下认为刀无影的死,证实了你的猜测。”

        乌木正苦笑道:“不仅仅是证实,是超出了我的猜测。其实,我在正式成为捕快之前,一直从事文书工作,‘影子刀’的事就是从案卷中看到的。当时案卷中还记录,何捕头重伤的是他持刀的右手。我本以为他再也无法用刀,才敢只身前来,可是今晚……”

        云初霁询问道:“但我不明白他若是为木锦盒而来,为何要杀刀无影,还弄响警铃?”

        “刀无影这个名字,可不就是嘲笑影子刀不如他。要我是影子刀,肯定也会想杀了这个信口雌黄的家伙。”乌木正推测道,“至于为何弄响警铃,他或许以为山庄的人会在第一时间检查锦盒安危,想趁那时杀人夺走盒子。”

        花满楼道:“若是那样,他就得留在楼中。可是之后丁管家检查过了,楼里没有别人。”

        “这……疯子的想法谁知道呢。”乌木正其实也没明白,只能含糊其辞。他顿了顿,察觉两人没有要走的意思,说道:“其实今天趁着所有人去看决斗,我曾向家丁打听过所有宾客,可惜他们也知之甚少。但我听他们说云姑娘昨夜仅凭几块碎片就推断出了郑庄主死亡的真相,所以想借二位的聪明才智用用,看看能不能抓到影子刀。这样山庄的人也能安心。”

        云初霁想到那支蜡烛,问道:“你认为凭他的身手,能否从毒针机关中脱身?”若这个传说中的刀无影真有这么厉害,那么关于是否帮助乌木正,她还需谨慎。

        “当年不能。”乌木正犹豫片刻,还是说,“但万一他有什么奇遇……不过我觉得也不要把他想的那么厉害。他或许像郑庄主一样,找到了安全位置后,再用蜡烛触发机关。”

        乌木正所言不无道理。终于对11年前真相的渴望逐渐压倒了一切,云初霁还是应承了下来,然后问道:“不知乌捕快可有怀疑对象?”

        “依照我的了解,影子刀对财宝极为痴迷,所以他绝对会提前一天到达山庄。其实我原本也打算提前来的,结果没忍住喝了几杯酒,就耽搁了。”说到这里,乌木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片刻后正色道,“在提前达到的十人中,年纪较为符合的是连舜、莲夫人、葛桑和富布泉。”

        云初霁疑问道:“为何这些人里会有莲夫人。”

        乌木正道:“因为她擅长用刀。据记载,影子刀擅长易容,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容貌,所以无法确定他是男是女。”

        云初霁问道:“连那位何捕头也不能?”

        乌木正摇了摇头,解释道:“实不相瞒,他们是在黑暗中交的手,正是如此,影子刀的优势不再,前辈才得以伤了他。”

        云初霁又道:“既然擅长易容,那么为何不能易容年轻人?”

        乌木正倒吸一口凉气,如梦初醒般连连点头道:“说的也是。张渔虽然最早出现在现场,但不会武功,应该不是她。至于奕歌、谢应宗和齐康,他们都说自己独自待在房中,无人可证明此话真假,因此都有嫌疑。”

        云初霁问道:“那么那几位年纪相符的呢?”

        乌木正道:“富布泉和莲夫人都说在自己房间。不过刀无影应该不会找与自己有争执的人帮忙,所以他俩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至于连舜,他一早就离开了,可以排除。最可疑的是葛桑,他从今早起就没了踪迹,甚至都没去祭拜郑庄主。”

        云初霁又问道:“你能够确定连舜真的离开了吗?”

        乌木正点头道:“嗯,那家丁一直守在门口,他说亲眼看到连舜离开的。对了,还有丁翀。他十多年前出现在石磨山,今日所见刀法极佳。有可能当年影子刀偷偷将真正的丁翀杀害,然后假扮成了他。不过今晚铃声响起前,他一直和郑炎、郑淼在一起,守在外面的家丁可以证明这一点。”

        云初霁发现乌木正的确很认真,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已经将所有人的动向都调查了一遍,他若是能一直这么认真,日后一定会是一个好捕快。

        乌木正摸着下巴,边思考边说:“我现在最怀疑的是葛桑。或许瘸腿只是他的伪装,实际上三十年前那场变故后,邪恶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二十年前,他终于彻底放任心中罪恶,肆意行凶泄愤。而在十多年前,朝观山庄在石磨山发现了他的踪迹。郑涂虽然碍于兄弟情义,隐瞒了此事,但也一直对他严加看守。所以葛桑一直流转于几个兄弟家借住,可能也是郑涂的提议,让其他两人在不知真实情况的前提下看住他。直到昨夜郑涂身死,葛桑终于没了枷锁,恢复了邪恶的面目。”

        这一番推论可谓是荒唐至极,但若细究,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云初霁不愿意这么快下结论,于是和乌木正约定明日一早一起调查。

        乌木正见她答应帮忙,立刻点头,生怕她反悔了一般。许是因为提及明天早上,乌木正突然说:“说实话,本来听说明早是白粥搭配爽口的白斩鸡,我还挺开心的。结果……”乌木正哀伤地叹了口气,“我这几天都不想沾荤腥了。”

        这乌木正果然如他说的那般不会说话,好不容易远离了物华楼,他偏要再度提前那血腥的场景。云初霁和花满楼顿时没心情再聊,一起与他道了别。

        两人并肩而行,清风徐来,吹淡了鼻尖萦绕的血腥,也吹散了心中浮动的不安。

        云初霁看着身旁的人,轻声开口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麻烦事,所以……”

        花满楼打断了她的话,说:“帮助朋友,不算麻烦事。”

        云初霁心头一暖,回身看向他,展颜笑道:“这两日事端频出,叫人难安,也多亏有你相伴。”

        花满楼回之一笑,柔声道:“那便好。”

        温柔的声音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坚定了云初霁的心。她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11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如乌木正所言,这些人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其中又有几人的秘密与父母的事情有关?

        云初霁突然想起师父临终时说到的“寻故人”,难道说这个故人指的不是陆小凤,而是母亲的故交?

        诸多思绪翻涌,一时无从得解。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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