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余裕派番外-1
“哈！哈！哈！”
留着过长短发的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快速奔跑着，两侧一闪而过的杂乱景象诉说着这片土地的危险与混乱，白大褂的洁白与这里格格不入，不过最为违和的还是男人焦急的神色，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除了恶意之外，不会让别人窥见自己的一丝软弱。
“子规！”
森猛地推开门，门板与墙壁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森的神经也瞬间绷直，来不及多想，袖中常备着的手术刀快速抛出——
“林太郎？你来找我啦！”
少年似乎有些意外，不过马上就因为同伴的到来咧开嘴，在他身后不远，枪停在半空中，冰冷的枪口锁定了青年，直到更加冰冷的手术刀撕裂持枪人的手臂，枪掉落在地，紧跟着倒在地上的是拿枪的人——紧随其后的第二把手术刀划破了他的喉咙。
“子规，你没受伤吧？”
森顾不得给倒在地上还没咽气的男人补刀，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抓住正冈的肩膀上下检查起来。
“别担心别担心，林太郎来得很及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正冈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老实地接受森的检查，森没有轻信他的一言之词，沉默着检查完，得到少年毫发无损的结果，站正了的森的脸色没有丝毫转晴的趋势，反而愈发不善。
“请问您能和鄙人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会突然和目标任务正面对上这件事情吗？”
森走到柜子旁边，拔下陷进去的手术刀，利索地为地上的男人结束了痛苦，将所有手术刀回收之后，森再次严肃地看着正冈的眼睛，然后只得到了一个心虚的目移。
“啊，那个啊就是说，那只是个意外”
森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幕，对事情的起因生出了模糊的想法，他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持续升高，别人五六十岁才会患上的病症，自己二十五岁就要体验一遍又一遍了。
“都说了多少次了”
森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但从这平淡的语气中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怒气，正冈已经开始挠头傻笑故作镇定了。
“不要给我在外面打你的棒球！”
“是球自己飞出去导致我被发现的，我一开始真的没有打算玩棒球！”
少年急切地为自己辩白，语气真诚且饱含情感。
“我只是去捡了个球而已，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棒球，我不能失去它！”
少年的目光惹人怜爱，但森丝毫不为所动。
“那你为什么要把棒球和球棒带在身上！”
看着森一点都不上当的反应，正冈梗住了。
“反正结局是好的嘛，目标也被林太郎干掉了，也没有人伤亡。”可恶，无法反驳！
看着气鼓鼓的少年，森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
“总之，我们先回据点吧，外面不安全。”
显然心里已经知道自己的结果的正冈蔫巴巴地率先走了出去，森叹了口气，紧随其后。
在彻底离开这个地方的那一刻，森回头看向里面，短短的一瞥，自然什么都没看到。
“在这里，杀人可比救人容易多了。”
在靠谱的成年人的跟随下，路上没有再遇到类似于“棒球自己飞出去了”的意外，乐天派的少年不一会儿就忘记了自己即将受到的惩罚，开心地跑跑跳跳，甚至拿出了用命救回来的宝贝棒球四下比划，看得森又是一阵头疼，随后毫不留情地将其镇压。
“我回来了。”
正冈活力满满地推开据点大门，为这阴森恐怖的据点染上了一丝阳光般的暖意。
“你们来了，吾辈的同盟哟！”
阴森森的空间里突然闪过两抹幽凉的绿色，瞬间将那抹虚假的暖意驱散。
“尔等此次凯旋，是否带来了吾辈想要的喜讯？”
“计划出了点问题，但结局勉强算是好的吧。”
森头痛地扶额，随手带上了门。
“子规又不按照计划行动，直接对上了目标，不过好在没有受伤，我们所剩无几的绷带库存也有幸得以保全，需要的资料也在遗体周围找到了。”
森对这里非常熟悉，仅仅凭借着短暂的适应所获得的视力，变轻车熟路地走到自己的目的地。
“我们手里的信息更加完善了，但是这些信息带出了更多的疑点，不过比起这些我现在更加不理解的是——”
森“啪嗒——”一声按下某个按钮。
“金之助，你不为什么开灯？”
光芒充斥整个据点，照亮了某个一进门就愉快地扑进沙发再没有爬起来的少年，坐在小圆桌前，双手成金字塔状的把头发染成乱七八糟的黑白黄三色的猫眼青年无辜地眨了眨他的碧眼。
“当然是为了烘托气氛，制造神秘感。”
森无言地看着他，足足看了十分钟，久到正冈满足地从柔软的海绵里爬了出来，再次在沙发上摊成一团。
“怎么啦，我提前体验一下神秘地下情报组织幕后boss的感觉而已，林太郎有什么问题吗！”
三花猫炸毛了，饲主沉默不语，只是转头挪开视线，看天花板看地板，就是不看猫。
“林太郎！”
“嘛嘛~有这个必要吗？反正金之助都不知道多少次‘提前体验’了，林太郎也不是第一次敷衍金之助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陪我多打几次棒球！”
话音未落，正冈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原本正在话轱辘转来转去的两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
“怎，怎么了嘛，突然这样看着人家”
正冈额角挂着冷汗，默默地收拾收拾自己没个正形的坐姿，双手乖巧地放到膝盖上。
“这是子规第几次独自外出打棒球差点坏事了？”
森从袖子里抽出手术刀，将它们拍在小圆桌上，刀身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但这声音听在此时此刻的正冈的耳朵里格外地吓人。
“不记得了，反正我们所有人的手加在一起都已经数不过来了呢。”
夏目底色深棕色，在黑暗中却折射出荧光绿色的猫眼危险地眯了起来。
“哟西，全票通过！子规你接下来的这一周都别想碰棒球啦！”
“欸——怎么可以，好过分的决定！”
正冈“开心”地跳了起来，“赞同”地手舞足蹈起来。
“你说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
夏目没好气地反问。
“也不是林太郎放心不下，非要跟出去接应你，你这会儿指不定还在巷子里被一群人追着撵呢！”
“我运气那么好，一定会全身而退的啦”
正冈看着森和夏目愈发不容乐观的脸色，明智地选择闭嘴。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你们怎么惩罚都可以~”
奶金色短发的少年趁人不备，猛地扑到气呼呼的夏目背上，就像一只庞大的金毛扑到了它堪称瘦弱的柔弱主人身上，那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量。
“金之助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哇啊，你不要再蹭了，我的发型衣服都被你弄乱了，一点大人物的风度都没有了！”
夏目对这种行为存在明显的抗拒，但被抗拒的对象反而变本加厉。
“原谅我嘛~最后一次啦~”
“才不要！”
“”
看着玩闹起来的两个少年，森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看向少年们的眼神中带着近乎溢出的温柔。
“不要老是把自己的好运气挂在嘴边，万一哪一天你的好运用完了呢！”
夏目顶着随意抓了几下的乱发，气势汹汹地站在正冈面前训话。
“知道啦！”
正冈笑得像是不知悔改。
“而且我最大的幸运早就用掉了”
“你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
笑着闹着，这件事情总算是翻篇了，三人坐在小圆桌前快乐地吃点心。
“干完这一票，我想尝试一下那个东西。”
夏目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语气严肃地说。
“你指的是那个东西吗！”
正冈的表情也变得沉重。
“如果你们两个说的东西是那个东西的话——绝对不可以！”
森面无表情地放下餐叉，拿起手帕擦了擦嘴。
“欸——为什么！”
森看都不看两人可怜兮兮的表情，有序地将餐具归位，语气理所当然。
“当然是因为——你们两个都没有成年啊。”
“拜托，这里可是租界欸，而且我马上就要二十岁了欸！”
“我还有一年就成年了！”
“准确地来说，是十九岁七个月二十天，金之助还有四个月十天才要成年，子规就更不用说了。”
森不容置喙地敲定了结果。
“总之未满二十岁不能喝酒，抽烟也不可以！”
“可恶，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找一个十岁起就抽烟的人带给林太郎这个家伙看，气死他！”
“等以后你成年了怎么样都可以，但是现在就是不行。”
森熟练地比划了一个绝对不行的手势，显然三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经行这种对话了。
“不要嘛不要嘛！就要现在~而且林太郎凭什么不让我们喝酒，林太郎自己却能喝酒！”
两个少年的表情呼之欲出的不乐意。
“因为我比金之助大了五岁。”
森强调地点了点头。
“是四岁十一个月十五天——”
夏目和正冈拖长音齐声道，然后在一脸黑线的森无奈注视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两个啊——”
森叹了口气，嘴角也不禁带上了笑意。
“算了，都还是孩子呢。”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生活还在继续。
“啊，药品又没有了。”
森有些伤脑筋，作为一个非正规的地下医生，他的患者们也都是见不得光的那种，因为有大量的药品去路不明，让他的药物补充变得非常困难，当然，能够在这种地方生活的医生都有自己的手段和门路。
“又要去那里了吗？希望不要出现意外才好”
森踏上了路途，目的地距离森的地下诊所不远，即使要遮掩行踪，一天时间也足够走一个来回。
“那么，就请在这个时间之前，把清单上的东西送到指定的地方吧。”
森说完，没有多留，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离开了，门被重重地关上了，但门里门外的人都没有在意。
森的脚步比往常快了很多，这样快速走出了很远，他才放慢了速度，脸色也缓和了下来。不过轻松并没有持续很久，森的脸色瞬间变得比之前还要难看。
“滚，别再让我发现你。”
森知道他听见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换了个方向离开了。
这个小小的插曲逐渐淡去，森仍感觉到有些不安，不过他没有告诉两个同伴，只是告诉他们最近多加小心，在一段时间的警惕之后，这件事情渐渐地被其他事情盖过。
这日，诊所没有客人，森翻阅着患者的病例档案，突然被一束刺眼的阳光晃了一下眼。
森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出了诊所，在隐蔽的角落挖出一小片布条。
布条上的信息读起来很快，快到森反应过来时已经冲出去很远。
“子规，金之助！”千万不要有事啊！
森的脸色变得苍白，曾经和两人初遇时的一幕幕再次一一浮现在脑海。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我到底在奢求什么？”
森感觉喉咙痒痒的，差点大笑出声，浅浅的红色染上了他的眼角，他几乎是踉跄地拐过最后一个弯，眼前的景象一目了然，没有给森任何自欺欺人的机会，森的表情一点一点消失，最终面无表情。
“你们在干什么？”
森的面前，三个少年正扭打成一团，三人打得难舍难分，早已分不清敌友，场面混乱到极致。在远离战场的安全地带，一个明显年幼的孩子死死地抱住另一个更小的孩子，企图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不过他怀里的孩子并不领情，张牙舞爪地想要摆脱禁锢，然后加入混乱不堪的战局中去。
耳尖的夏目听见了同伴的声音，顿时得意地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我们的支援到了，胜利是属于我们的！现在认输的话我们可以考虑一下从轻处置！”
三人的混战肉眼可见地更加凶狠，看得森的额角一抽一抽的，强忍着怒火走上前去，三两下就分开了纠缠在一起的三人，然后在对面警惕的眼神中狠狠地给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同伴脑袋上一人一拳，原本还在得意的两只下一秒抱头蹲下，看得对面两个稍大的孩子蒙在原地，最小的孩子乘机挣脱，飞快地跑过来抓住那个陌生少年的一叫。
“抱歉，我的同伴给你们添麻烦了，鄙人森林太郎，这两个家伙是夏目金之助和正冈子规。”
“尾崎红叶，这是镜花还有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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