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廿二出
在那边顾盼月除了面授外自然也接触过网课，可没想到在这边却体验到了一种混合的行事——面授网课。隔着内外间中间的布帘，她隐约能听出外面是四个人，刘婶和宋平的脚步声好认，另外两个可就听不出来了。
原本她准备的内容是先摸摸宋平的医学知识水平，再跟他分享一下人体各部件大概的情况，可既然还有旁听的再讲这些就未必合适了。不论来得是四门柱里面的哪两个，人都是当过山大王的，只怕砍过的倒霉蛋比她下厨打的蛋都多，抬起杠来岂不是很没说服力？犹豫再三，还是选了‘足迹’这个话题来聊。
一开始说道步幅内的步长、步宽、步角话题时，外间的人倒是没什么意见，只偶尔有纸张的声音响起。可等聊到根据脚印推测人的年级时，外面却传来了一个疑问的声音：“啊？都二十好几了还算年轻？”
张龙的这个问题让顾盼月也非常诧异，二十岁不是青年是什么？可转念一想北宋人差不多年纪都在五十多，就又明白他们不解的点了。可不等她想法找补，宋平倒是先接话道：“我，我也觉得二十多岁还很年轻！”
只听‘啪’的一声，张龙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你那是看展——嘶，四弟你没事拧我干什么？”
一个耳生的声音‘啧’了一声道：“就你话多，赶紧让人把怎么根据脚印区分高矮胖瘦说完。”
难道这个世界线里的展昭竟比他们四个还年长？顾盼月轻笑一声，忙咳了一声端正态度道：“这寻常的胖人呢，走路一般步子不大、步角大、印宽，中后部——”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屋顶上一声轻响，紧跟着就听外间一人跑了出去，张龙则低声唤道：“四弟你别冲动！宋平小子你给我站住！”
难道是那些人要来灭口了？怎么不选出殡那日而要跑到开封府衙内动手呢？心下慌乱的顾盼月瞧了眼蜡烛，还是没敢吹灭只一头钻到了铺了布的桌子底下。却听外间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张龙，你留在这保护刘婶她们。”
顾盼月本以为自己听错了，可从被刘婶掀开的帘子缝隙那抹蓝色还是闪过了眼前，难怪刚才宋平拦着不让张龙念叨。
刘婶领着张龙掀帘子进内室前，本还想着该怎么安慰小娘子，却不想人已钻在角落的桌子底下鬼鬼祟祟的往外瞧：“小、你这孩子真是。”
张龙瞧着桌下尽可能缩成一团的身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跟个泥鳅似得？放心吧，不是找你的。不过今儿前边又闹耗子，你得提前回后衙歇着了。”
啊，原来是白玉堂他们来闹东京？也不知道诸位大侠打架是不是真的自带led和鼓风机，可要是去当个吃瓜群众被什么剑气、瓦片之类的打了，连美容针都没地方缝。顾盼月叹了口气，慢慢从桌下爬出来回答道：“嗯。不过你们刚才写的东西，记得收起来。”
刘婶边笑着扶孟小娘子起身，边跟去了外间的张龙交代道：“我瞧着外面挺亮的，也别打灯笼了，反而招人留意。”
不知是已经习惯了，还是五鼠这次没折腾大动静，顾盼月他们离了南衙的院子时周围静悄悄的。待三人边轻声说话边回后衙时，却见角门外已站了个背着手的蓝衣人。
张龙瞧见了便转头向身边的孟小娘子笑道：“怎么样，我跟你说了不用担心吧？有展大哥一人足矣。”
顾盼月见他得意，摇了摇头轻声道：“啊，那方才是谁说他年纪大——”
张龙忙咳了一声，快步走到展昭的面前交谈了起来，瞧在眼里的刘婶也不由好笑道：“他们几个啊，都这么久了还是没个当官的样子。”
这不是挺好的？若他们与旁人相同，日后又哪里会被人口口相传上百年呢？顾盼月正想和刘婶说话，却见展昭背着手朝这边走来，便学着先前跟宋平学的姿势见了礼：“展大人可是有话要说？”
展昭犹豫了一下，缓缓将手从背后伸出，那宽厚的掌中竟放着个小巧的坛子：“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说是物归原主。”
想起上次展昭给自己送窗纸惹出的麻烦，顾盼月顿时心情就跌到了谷底，也没伸手去接的打算：“怎么又来了……”
展昭瞧着那垂下的眉眼，摇了摇头苦笑道：“这本是醉仙楼老板的心意，你说要给白玉堂，他又坚持这坛要给你。”
原来是醉仙楼的后续，不是她亲戚家的事。松了口气的顾盼月还是摇了摇头：“我现在荤腥都不能吃，收着这个算怎么回事？……不若就送给替我那八竿子打不着亲戚家案子奔波的差爷吧。”
在一旁听着的张龙瞧了瞧不置可否的展昭，语带喜气的接话道：“那我就替四弟和他手下的兄弟们先谢过孟小娘子了。”
顾盼月点了点头，见展昭没有依言将酒递过去，就用双手从他手上取了递给张龙道：“那就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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