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南佳月把事情和沈亦安详细说了一遍，抬头问道：“你说，他们到底是用什么方法办到的呀。”
沈亦安思索片刻，医馆收药的事情他也不是很了解，但听她这么说，也有些好奇：“娘子，你再仔细将你进门后的事情说一遍。”
南佳月又详细讲了一遍，自己看到的全部细节。
“难不成他们派人跟踪我们？”
“应该不至于，不过一点药材而已。”
倒也是，南佳月也点点头。
两人分析了许久，也没得出个所以然来。
“娘子是想将药材卖出个好价钱来还是只是单纯的不想被算计呢？”
“我就是讨厌明知道别人下套了，还得主动往下跳。”南佳月看了他一眼。
沈亦安继续问道：“那知道他们的手段之后你要怎么办呢。”
“嗯……”
这个她还真没想好，
沈亦安笑了笑，温声道：“刚才听你说他们都拿起金银花看了的，想必应该是在这上面做了手脚，娘子可以再回去看看，就算卖不出去也无妨，别弄得自己再心情不好。”
南佳月点点头道：“那你赶紧去吃饭吧，我们也得走了。”
和沈亦安告别后，南佳月和王氏下山去码头找沈亦山。
沈亦安看着南佳月道背影，想到刚才她异于常人的力量，眼神幽深。
临江县是因肃江流经这里而得名，因此虽然临江县面积不大，但来往船只不断，商贸繁华，也为农民提供很多就业机会。
南佳月看着熙熙攘攘的码头，来往行人匆匆，找到沈亦山时，他正和工友一起吃饭。
都是男人，她俩也不好过去，南佳月转头对王氏说：“大嫂，多亏了你陪我去书院，否则我还不知道得走到什么时候呢，正好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不如我请你去吃饭呀。”说完朝王氏眨了眨眼。
王氏明白南佳月是怕她多想才这么说的，也不再过多客气，答应下来。
她觉得最近的南佳月率真又豁达，整天笑呵呵的，这段时间里因为有她，家里的气氛都不再阴沉，是不是充满欢声笑语。和刚嫁过来时真的是判若两人。
她喜欢现在的南佳月，不只她，沈母和沈嫣甚至大娃都喜欢现在的南佳月。
南佳月看到王氏还在原地，停下来等她。
疑惑地看向周边，真是奇怪，码头客流量这么大的地方怎么没几家吃饭的地方呢？
出来一趟，她特意带了钱的，就是为了中午好好的吃一顿。
刚才路过几家她都不是很喜欢，不是里面乱糟糟的就是菜品太少。
“大嫂，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都行，咱们随便吃点就是，不用这么讲究的。”
王氏从没有在外面吃过饭，也觉得太花钱，她是顾及到南佳月在家憋久了，想陪她逛逛。
“啊，那边有家卖馄饨的，咱们吃馄饨吧。”南佳月指着前面的小摊看向王氏。
“行，就吃馄炖，”
南佳月让老板下三碗馄饨，一碗大的她们先去给沈亦山送过去，又要了两碗小的吃。
老板是个慈眉善目老奶奶，南佳月和她闲聊起来。
“老奶奶，你知道这县哪里有医馆吗，除了昌宝街上的那几家以外。”
“嗯……我记得昌宝街东边的一条街上，最北边的一条胡同里有家古生堂，医术非常不错，价格也公道，像我们穷人吃不起太贵的药，就会去古生堂。”
“好嘞，谢谢奶奶。”
回到码头，南佳月仔细查看两筐背篓到底被做了什么手脚。她将表层的金银花翻过来覆过去的，来回看了好几遍，凑到鼻尖闻了闻，也没闻出什么不同来，有些烦躁的将布盖回去。
布？
南佳月仔细观察盖住金银花的布，四个角有两个从背篓缝隙中绕了一圈后打了个节。
一下醍醐灌顶，思路马上通了起来。
他们每去一家，店家都会做一件事，就是当她说再去其他家瞧瞧的时候，掌柜的都会非常贴心的给她把背篓上的布盖好。
他们一共去了五家，两个背篓一共被打了四个节。
南佳月眯了眯眼，原来如此。
“弟妹，这药怎么了吗？”王氏看南佳月盯着药看了好久。
“大嫂，我知道了，我知道他们是怎么串通起来压价的了。”南佳月笑着对王氏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咱们去那个老奶奶说的古生堂去看看吧。”南佳月背起背篓。
王氏点头答应，刚开始她是不知道医馆的手段，以为一斤一百文就是正常价格，所以有点生气南佳月不卖。可现在知道了那是他们串通一气，她也想让自己辛苦采的药能卖出个好价钱来。
走了好一会儿，她们终于找到了古生堂。
它在一个位置偏僻的胡同里，如果不是有人指路的话，平常人是很难找得到的。
南佳月看着医馆破旧的大门有些诧异，而后一想也对，要不然怎么会是平民百姓常来的地方呢，肯定没什么利润。
像她们之前去的几家，牌匾上的字都闪闪发光，像是用金粉描的一样，一看就是有钱人家治病的地方。
“大嫂，如果这家的价格合适，咱们就卖了吧。”南佳月想的其实是哪怕价格比那几家少点，只要少不太多，她也愿意卖。这个世道的穷人生存比她的世界更难，国家并没有相应的福利政策来帮助穷人看病。
就像沈母的病在现代都不算什么，可是在这里就能把一个家庭逼到绝境。
刚才听老奶奶话里的意思，这家医馆原本非常出名，可是自从延寿堂来了之后，联合其他店一起抬高药价，又压低进药的价格，古生堂不愿意同流合污，就渐渐被排挤孤立。
她就欣赏古生堂这样有骨气的，宁可卖不出去价格也不愿着了那些人的道。
古生堂外面虽然破旧，里面也差不太多，可却干净整洁，透着阵阵药香，前几家也很干净，但陈设太过豪华，铜臭气反而盖过了药材的香气。
“请问有人吗？”南佳月探头朝里面看去。
一个十五六岁的伙计掀开帘子走出来，对她们说道：“我家大夫出诊去了，要看病得等等才行。”
“我们不是来看病的，你们这里收忍冬吗？”南佳月抬起背篓给他看。
小伙计眼前一亮，连忙从柜台里出来：“收，收，收。”
不等南佳月说话，自己主动蹲到背篓跟前仔细查看，凑到鼻尖闻了闻，睁大眼睛看着她。
“你这忍冬是自己采的吗，成色非常好。”
南佳月也很喜欢他的诚实，愈加坚定了要卖给这家的想法。
“是的，我们挑的非常仔细，有一点点瑕疵的都没放进去。”
小伙计连连点头，走回柜台拿出一本册子掀开看了几眼，小心地对她们说：“我们因为是小店，所以价格可能……”
南佳月来之前就有心里准备价格给的可能还不如第一家，也没太在意的点点头。
王氏的心一下沉了下去，想到前几家就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拦住南佳月卖给第一家算了，现在可好，还得损失不少。
小伙计一看王氏脸色低沉，赶忙添了一句：“总不至于让你们吃亏就是了。”
王氏心里哀叹，这都没有本钱的东西，只要能卖出去，上哪里亏本去。
算了，本来要是没有南佳月，她们也不知道银藤还能晒干卖呢，多少钱也是钱。
这么一想，她的脸色又好了起来。
南佳月没往后看，不知道王氏的心情，一只等着他说价格。
“一斤两百文行吗，以后有的话也可以过来送。”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南佳月和王氏。
他们药店位置偏僻，近些年来被他们打压，乡下村民卖药根本找不到他们店里，尤其夏天快到了，风热常发，医馆里都会多备些忍冬，他们正愁进不到。
往常忍冬价格在一斤二百五十文左右，但他们医馆店小利润低，只能出二百文。
南佳月都没仔细听就点头答应。
等会，他说多少钱来着？
“小兄弟，你刚才是说一斤多少钱？我没听错的话是二百文？！！”
小伙计抿嘴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王氏一下愣住，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等了一会儿才消化明白。
二百文一斤！！！
比她们第一次去的店高了一倍！！
就这还不是最高价！
南佳月朝王氏去，两人眼中俱是惊讶。
小伙计悄悄看了两人一眼，见没什么反应，叹了口气说道：“要是两位觉得价格不合适就去……”
“合适，特别合适，我们卖。”南佳月立刻转头。
“对对对。”王氏也跟着点头，就怕话锋一转再出什么变故。
小伙计也高兴地搓了搓手，拿到后面去过秤。
走出古生堂，王氏摸着怀里的一两银子，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南佳月却有些没情没绪，五斤晒干的金银花，两百文一斤，卖了一两银子都是最高价了。
一两银子，就那么一小点儿，却足以让王氏一路上踹踹不安，怕银子掉了。
这个小县城里一座宅子就要接近一百两银子，靠卖金银花得不吃不喝得500天才行，可金银花的花期只有五个月，也就是说得不吃不喝三年才攒出一套房子。
而且这个钱也到不了她手里，回去后得交给沈母当公中的钱的。
南佳月蹙眉，看着热闹的码头。
不行，她得想点别的赚钱的法子才行，低层原材料利润太低了，她要想在这个古代独自一人安全自在的生活下去，需要有很强的经济实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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