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梅开二度
木已成舟，秦筠盯在自己最后稳定在了一千五的关注上，放弃了挣扎。她平静地关掉了微博，回了宾馆，安详地咸鱼了一个晚上。
她早上是被一通电话叫醒的，电话那端的女声温柔：“您好，请问是秦筠小姐吗？是这样的，昨天您在我们这——”
秦筠下意识接话：“我昨天没抽奖，没买彩票，银行卡没钱，不用骗我，挂了。”
她把手机拿远，正要摁断电话，模模糊糊听见了那端响起了一道急促的解释声：“您好，这里是……警局……”
秦筠：“？”
她挂断电话的动作停了一瞬，迟疑地把手机又举到了耳边：“喂？”
电话那端明显地松了口气：“您好，秦小姐，我们是榕市公安局，出于您近几日对榕市治安做出的贡献，准备给您颁发一个“见义勇为”的称号。请问您今天有空吗？”
秦筠又想起了自己已经一路不复返的人设。
她深吸了一口气：“谢谢你们的肯定，但是——”
“同时还有您的奖金……”女警继续说了半句，才听见秦筠的回话，她愣了一下，才问道：“您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今天有空。”秦筠镇定自若地改了口，她追问道：“请问奖金是多少？”
“两千。”
一个不多不少，但是令人心动的数字。
秦筠眨了眨眼睛：“下午行吗？”
警方跟她约好了时间，便挂断了电话。秦筠也彻底醒了过来，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坐了起来：“几点了？”
系统在她脑海里殷勤汇报：“九点半了。”
秦筠揉了揉眉心，掀了被子，从床上走了下去。她洗漱了一下自己，在宾馆里窝了一会儿，出去吃了个午饭，就顺路去了警察局。
刚过午休的时间，警局里没什么人，秦筠一进去就有人看见了她：“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那人的话还没有问完，一旁的年轻男警就笑着勾住了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看向了秦筠：“是来领优秀市民的吗？”
他抬手指了一下：“去那边，慧慧姐在那边等着呢。”
秦筠顺着他指的方向走了过去，昨天的那个女警正坐在工位上，她敲着键盘在写什么，手边还卷着一个红色的东西。
秦筠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你好——”
那个女警皱着眉，偏头看了过来，然后她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秦小姐。”
她皱着的眉头松开了，有些抱歉地对她笑了笑：“刚刚在补录昨天案子的一些信息，没看见你。”
女警把一张表格递了过来：“麻烦填一下表，大概十天左右，奖金就会打到你填写的银行卡上。”
秦筠接了表格，抽了桌子上的笔，飞快地填好了表，将表格递回给了女警：“这样就可以了吗？”
女警核对了一下表格，对她点了点头，见她转身要走，又喊住了她：“等一下。”她站起了身，把那个红色的东西拿了起来，抖了一下，展开在了秦筠面前：“你的表彰旗。”
这是个三角形的小旗子，底布是红色的，带着点绒绒的质感，边缘是一圈黄色的花边，最底下还有串黄色流苏。在底布上，还用黄色的线绣了四个大字——
见义勇为。
秦筠愣了好片刻，才伸手接过了这块锦旗。她低了头，正试图将这个耀眼夺目的东西卷起来，就听见女警道：“能麻烦您一件事吗？”
秦筠握着卷到一半的锦旗，茫然地抬起了头。
那个女警正抓着手机，对她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最近榕市在宣传建设文明城市，想要号召市民一起。请问您愿意和我们一起拍张合照，作为宣传吗？”
秦筠：“……”
秦筠平静地想，上当了。
在系统“领都领了”的劝解声里，秦筠咽回了那句“抱歉”，艰难微笑道：“可以的，要怎么拍？”
女警松了口气，她向一边的年轻男警招了招手：“小宋，过来拍个照。”
她领着他们俩去了门口，站在警局的牌子前，然后把年轻男警摁到了秦筠身边，示意秦筠把那面锦旗举到面前：“欸，对，就是胸口。”
女警退后了两步，把手机举了起来，找了个合适的角度：“一二三，茄——子——”
秦筠动了一下唇，扬起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女警连拍了几张，然后才放下了手机，示意他们俩结束了。她看了好几眼照片，满意至极：“大概今晚就会在我们的官方微博发出。”
她对秦筠笑了笑：“可以关注我们的微博动向哦。”
秦筠点了点头，目送他们俩进了警局，才低了头，飞快地将那面锦旗卷了起来，塞进了口袋里。
她莫名有股心虚的感觉，低着头正想快速离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道惊讶的呼声：“姐姐？”
秦筠回过头，对上了秦语的视线。
“姐姐，你怎么会在警局门口呀？”她快步走了过来，目光不动声色地瞥了两眼警局的牌子，然后低头靠到了秦筠耳边。
她眉眼半压着，唇角还挂着笑，声音却压得极低，讥嘲道：“是吃霸王餐被店家送进来了？还是露宿街头被带回来做笔录了？”
秦语冷笑了一声：“真可怜——”
秦筠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微微低了头，眼睫跟着垂下，漫不经心地道：“没人在附近，你就不装了？”
秦筠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手机：“真不巧，我录着音呢，你说，要是让妈妈听见了这段录音，或者让你的粉丝们听见——”
“秦筠！”秦语猛地睁大了眼，瞪向了秦筠。她挣开了秦筠的手，退了一步，冷笑道：“妈妈不会信你的，我的粉丝也不会信这些的！”
秦筠笑了一声：“那你急什么呢，嗯？”
秦语眼睫抖了一下。
秦筠有些厌倦地收回了手，插进了口袋里：“不要这么瞪着你的眼睛，像个青蛙。还是说，你的粉丝就喜欢你青蛙的模样？”
秦语愤怒地瞪着她，胸脯剧烈起伏着，她似是想说什么，但是秦筠毫不在意地打断了她：“我记得你是个二三线明星，微博关注高达一千万。”
“为什么你什么遮掩都没有，还没有粉丝注意你？”
秦筠低头微笑道：“是因为你的关注都是买来的，其实你没有粉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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