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化境川从口袋深处摸出两枚硬币，顺势走到饮料贩卖机旁。
他抬起头看了看，再一次对自己的垃圾身高产生强烈的怨气。不得不伸手才够到了下面几排的按钮。
贩卖机发出滴的响声，一瓶冷饮顺着通道滚了下来。
化境川弯腰从里面拿出冷饮，再次展示了他的单手开易拉罐神技，咕嘟咕嘟灌了两口下去，总算是把心里的那股恶气给压下去了。
银溪坐在了贩卖机旁边的椅子上，她也有些心累。
不同于化境川，银溪对羊成员的感觉更加复杂。毕竟银溪算是羊最早的成员捡来的。
羊里有对他们好的成员，会在银溪还没有行走能力的时候耐心地喂她。会在化境川迷路的时候笑着把人牵回基地。
还有人会认真地教他们求生的技巧，打架的时候怎么护住自己的关键部位。虽然都是不入流的土方法，却是真真实实的善意。
可还是优那样的人居多。
只是一句‘你们是我们捡来的’就足够让他们高枕无忧，在外面嚣张跋扈也有人兜底。
羊会慢慢被这种思想腐烂，最终被港口mafia一捣即碎。
化境川一口气喝完剩余的液体，呼了口气：“感觉舒服点没？”
银溪呼吸着外面清爽的空气，多少也散了闷，点了点头。
两个人原路返回，顺便抹去偷偷跑出来的痕迹。
羊的毁灭不可避免，但也只有在废墟上重建才能重焕生机。
重建一个不需要羊之王的羊。
银溪知道化境川在想什么，她也同意。
毕竟这要是能搞起来，那就是以后的永久饭票啊！
论谁不想过上躺在家里就能进账钞票的生活！
这里的大腿哪里有自己人的大腿香，什么都不用遮掩就能过上被包养的日子，简直爽爆了好吗。
银溪果断一手中也一手化境川，可谓是抱腿届徐徐升起的新星。
…
晚上，他们开始讨论起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
——到底去哪找郁庆年。
他们三个人已经找到了，就差郁神了。
“郁神那性子”化境川一言难尽。
银溪欲言又止。
化境川真诚地看着银溪：“我想不到她能去哪，快动用你那神奇的想象力！”
“臣妾做不到啊！”
银溪同样非常崩溃。
郁庆年，一位神奇的人，神人与奇人并存。
神奇到什么程度呢，同时汇聚了懒和皮这两大要素，并带了一个聪明的小脑瓜作为辅助技能。
这就导致她不管做出什么，这群十分了解她的损友都不会意外。你要是现在跟化境川说她在俄罗斯跟费佳一起猎熊他都信，简直可以皮上天际。
但同时你要是说郁庆年正窝在某个角落，已经解决了人生的大部分需求，打算就跟个仓鼠一样囤好粮宅到天荒地老也不是不可能，因为郁神懒起来，那是真的可以懒到无欲无求。
而最恐怖的是，压榨一下她那个聪明的小脑瓜就大概率可以帮她办到以上两件的任何一件
“我绝望了，你说我直接在外面贴我们寝室号，等郁神来找我们怎么样。”化境川两眼放空，郁神实在是太特么极端了。
银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化境川歪头想了想，“差不多。”
银溪：“”
她发现这好像是最靠谱的办法，这就很尴尬了。
别人穿越好歹配个系统啥的，他们这光要集齐四个人就是个大工作。能找到橙澈还全凭运气。
两个人正坐在草坪上聊着呢，化境川视线偏角却感觉好像从天上过去了点什么东西，转头去看。
是中原中也在天上飞。
化境川：“”
银溪：“”
化境川：“释放压力也是必须的，是吧。”
中也估计也挺郁闷的，羊里面的观念太杂太多了，管不过来。
小男孩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吧，找中也哥去，帮他梳理一下心理问题，以后看到还活着的羊才不会尴尬的要死。”
“这倒也是。”银溪哇的一声扑到了化境川背上。
“噗！我去！你干啥！”
化境川表示自己无法承受如此压力。
银溪蹭了蹭男孩毛茸茸的头发：“我要池面背我走路！”
“好吧好吧”就当做负重训练了。
过早开始锻炼自己的化境川全盘接下。
夜晚还带着湿气的空气多少有些凉飕飕的，银溪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往散发热量的方向挤了挤，成功获得某位人形行走器的哀嚎。
“诶呦诶呦！祖宗诶，痒痒！你别乱动，我会给你摔下去的！”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还好还是找到了中原中也。
其实挺好找的，那头橘红色的头发在夜晚仿佛能散发光亮，耀眼极了。是羊之王最明显的标示之一。
中也注意到在挣扎中的两小只：“你们怎么来了？”
“中也哥——嗷！别拽我兜帽！”化境川被折磨的呲牙裂嘴，“感觉似乎有可以帮的上忙的地方，所以就来了。”
他把背着的小女孩放下来，扭了扭他那稚嫩幼小的腰——对，小孩是有腰的，至少在医学角度上是有的。
中原中也看着这一幕，心里的烦躁莫名被替代成为了糟心。又是那种白菜被人薅走的糟心。
心情诡异般地转换了一下，竟然还觉得稍微好了一点。
化境川笑着看向中也，“中也哥，觉得很烦恼吗？”
“你是怎么——”中也反应过来了，“你听到了会议是吗。”
银溪鼓着脸控诉，“隔音太差了，不是我们的锅！”
中也：“不我不是说这个。”
“中也哥。”化境川毫不迟疑地抓住坐在房顶上思考人生的少年，不由分说就拉着人往街上走，“跟我来。”
“诶？！”中原中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时也不知道要干什么，而退路又正好被银溪堵住了，只好就这么顺着化境川的方向走。
化境川一边走，一边像是喃喃自语一样说：“真的很郁闷的话，也需要找一些除了看月亮以外的发泄方式啊。”
他的声音太小了，小到中原中也都不需要给出回复。但正是因为如此，中也才感觉到了一丝的轻松。
不会被逼着给出回应，不用被逼着做出选择。
少年时的中原中也，压根就不适合成为一个首领，羊的体系是扭曲且病态的，就算没有港口mafia也注定会分崩离析。
现在大晚上的，镭钵街本来就没有灯，三个人基本是在摸黑走路。化境川还时不时被各种横在地上的东西绊一下。
最终还是中也叹了口气，给化境川和银溪都施加了重力buff，带着两个人直接飘到了房顶上。
化境川新奇地这动动那动动，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中也哥都是这样飞的吗。”
“一般会再快一点。”中也说，“但是你还太小了，那样会受伤的。”
还会长不高，银溪默默在心里吐槽，话说她是不是该拯救一下哥哥的未来身高？
“再飞高点飞高点”高一点才不会被人听到。
中也无奈地又提升了一点高度。
化境川高兴了，无重力悬浮这种刺激还真不是一般人体验得到的，“中也哥，其实如果白濑他们的要求过分的话，你是有拒绝的余地的。”
中原中也一愣，被银溪趁虚而入，直接钻进了怀里。
“啊！喂！阿银！”中原中也不知所措，却又不敢放开，另一只手还抓着化境川呢。
从这个高度摔下去，这两个小胳膊小腿的怕不是得摔断。
“可是那是同伴。”
中原中也腾出空去跟化境川说话。
他一直知道化境川对羊一直是一种微妙的态度，明明会老老实实地去做羊要求的事情，却同时排斥着完全融入进去。
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最多带上银溪一起出去，从不跟着白濑或以他人去游戏厅之类的地方，不然也不会一直有人看不惯他们。
即使如此，中原中也还是认为大家都是同伴，他还没能彻底转过这个弯来。
化境川对此表示充分理解，要知道原著中也被背刺之后才明白过来，所以他也不急。
“哥哥。”贴心的小棉袄这几个字被银溪超常发挥，笑容暖的好像能让人的心仿佛被温水融化，“不要老是自己撑着，偶尔也可以依靠一下我的。”
“是啊中也哥，我们也能做到不少的。”
终于，在两小只的猛烈直球攻势下。
中原中也，ko
内心的忧愁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保护好了同伴的满足，羊之王满血复活。
化境川欣慰地看着中原中也，估摸着这样大概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说到底中原中也本来就是不由分说护短的人，要不是这样也不会直到被背刺才潘然醒悟，现在只是有些迷茫而已，而银溪的存在同样激化了中也的矛盾。
原著中，羊之王心中的立场就只有两个，一个是羊，一个是除去羊以外的所有人。他的行动逻辑就是一切以保护羊为最高。
但是现在多了一个银溪，而银溪和羊的立场隐隐产生了冲突。这就导致中也想要保护的两样东西开始排斥对方。
这就是矛盾激化，把早晚会浮上来的问题变得更显眼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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