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工作着是美丽的8

第八节&1t;/p>

        星期六的下午，伊林突然眼冒金星，放下手头的书本，揉揉眼，从饼干桶里拿出剩下的两块华夫饼干吃掉。又想杏芸和阿四嫂回老家看弟弟，忙拖出放在木质灶台下面的米桶，挖了一碗米，做一锅饭，准备一直吃到周一上班。&1t;/p>

        昨天晚上，明君局长的弟弟、弟媳找到她，索要母亲的国际长途号码，伊林没给，因为夫妇二人是为古钱树不断升值而来的。最后伊林把所有储备钱悉数先行给了他们。并讲好大家再商定逐年递增的还款数字，以弥补他们因古董升值而造成的损失。&1t;/p>

        临离开车园时，明君的弟媳再三强调：“小姑娘，阿拉今朝专门赶到苏州来问侬惠慈的国际长途，是侬讲可以代替姆妈做主的，下次就寻侬了。”伊林：“恩，寻我好了”。&1t;/p>

        伊林刚拿起饭碗准备吃饭，听到“晏春门”上的铜环有节奏地敲打，开门一看，即高兴地唤了声：“秋金玲”。&1t;/p>

        明清第一次踏入“晏春门”内，几经摧残已是荒园，但仍见缘竹绮绮，流水淙淙，在一个依稀能分辨出缘瓦顶的小亭子旁，她深吸了一口气道：“闲气不再远，小亭方丈间，西檐竹梢上，坐见太白山”伊林跟着尽兴：“帘下开水池，盈盈水方积，中低铺白沙，四隅甃青石，勿言不深广，但取函人适”。&1t;/p>

        明清：“雅淡之园啊，这圆柏盆景是你植的？”她惊奇地看着那盆造型古拙，枝桠参差的盆景。伊林说：“是我和阿哥一起植的，三年了”。明清说：“你植青苔，他植圆柏”，伊林：“是”，又随口：“棕榈花满院，苔藓入闲房，彼此各言绝，空中闻异香”。&1t;/p>

        伊林招呼明清在亭子那稍等，自己回灶间赶着把饭吃完，哪知明清后脚跟了进来，见饭桌上一碗酱油汤，一碟青头萝卜干，很惊诧，她情愿往另一方面想问：“不会做菜？”伊林：“恩，是”。&1t;/p>

        明清今天来是为了法籍华人建筑设计师陈侃、苏亦谦夫妇，通过昨天的接触，明清觉得成功邀请他们来a集团的可能性比预期要小。无意中她现陈侃爱好西方油画，而令他言听计从的苏亦谦却相反，酷爱中国书法，曾数次向明清打听江、浙地区的几位专注草篆的大家，经后来多方查询，得知其中一位是倪珊宝的已故丈夫，而且据业界人士透露，倪现在的水准，绝不在丈夫之下，抱着满腔希望，明清一大早就赶到苏州，找伊林商量。&1t;/p>

        伊林说：“倪老先生惜墨如金，除了圣寺里那些佛家经典语句外，不向任何人赠送墨宝的……”这时：“晏春门”上的铜环声又响起，见伊林收拾碗筷，明清跑出去开门眼前的情景令她惊讶：一个满头白，精神矍烁，穿着士林布旗袍的老姬站在那昏暗，破旧的弄堂中，明清恍惚回到民国。只听见后面传来伊林的声音：“倪先生”。&1t;/p>

        倪珊宝手里端着那只白瓷青花盆子说：“喏，今朝头包了二十只虾仁馄饨，拨倷十只，烧的辰光不要穿脱，馅心里厢还放了二只鸡脑子呢”。&1t;/p>

        伊林兴高采烈地拿过盆子，装好后，看了一眼明清跟着回去的倪珊宝出了门，几分钟后，返回，告诉明清：“倪先生答应现场书写草篆一副，但要求在灵岩山下的笠帽亭里书写，并要有洞肃古埙吹奏，以激她的灵感”。&1t;/p>

        明清一听，情不自禁地拥抱伊林，伊林久违了这样的感觉，仿佛是姐姐在跟前。顿时眼睛红红的，当明清松开手见状时，关切地问道：“怎么啦”伊林说：“噢，倪先生通过声外之韵达到升华，明清你放心，我会叫上阿哥一起为她吹奏助兴的”。&1t;/p>

        整整一下午，明清讲了许多国际一流财团如何通过猎头公司或自身人力资源部争取各行顶尖人才的事例，并示范和介绍了国际通用的接待礼仪及规则。&1t;/p>

        最后，明清拉着伊林在得月楼吃晚饭，看着伊林即雅又俗的吃相。想起中午她吃萝卜干，酱油汤仍是香喷喷的样子，突然一阵酸楚，说声去趟卫生间，等她回到餐桌上时，伊林笑呵呵地说：“你赶快吃啊，这“六月黄”凉了味就不地道了”。&1t;/p>

        明清拿出1ooo元人民币给伊林，伊林：“这是？倪老师从不卖墨宝的”。又说：“我知道你这次身负重任，伊林会竭尽全力的”，把钱推过去。明清正视着她，认真地说：“听着，伊林，这是今儿至明天你为a集团人力资源部工作的报酬，因为重要性，特殊性，所以报酬是按小时计算的，就是这个数。如果。明天因为你的努力争取到陈侃夫妇来a集团，你还将参与一万美金的奖金分配”。&1t;/p>

        晚上九点，伊林还站在东园门口，按着惯例，每周六晚饭后，不管多忙，哪怕十分钟，向东方总会来晏春门把弄他俩合植的圆柏盆景。&1t;/p>

        时下正是黄梅雨季，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修竹上，出轻微的响声，伊林准备回晏春园，忽然一声叫唤：“伊林！”她欣喜地迎上去：“阿哥！”向东方把伞全部撑到了她的身上：“怎么，有事？”伊林：“恩”。&1t;/p>

        何厂长为了落实25oo万美元技改贷款资金，请梅局长，明局长及二位建行行长，在周日中午宴会，这些关键人物肯为一家企业周日出来吃饭，缘于梅局长的面子，而梅局长则完全因为宝贝女儿梅宝的缘故，梅宝所为何故呢，何厂长，王主任心中有数，所以，一定要向东方也出席这次宴会。&1t;/p>

        伊林说完明天的事后，见他没反应，有些着急：“阿哥，明天有事？”向说：“没事，去，先把湿衣服换了”。见雨停了，他拿过盆景边的剪刀，修圆柏上多余的柏叶。伊林换了干衣服走来说：“今天明清一下子就猜到圆柏是你植的”。向边剪边问：“还说什么？”伊林:“嗯，说我植的苔藓可以把玩……”向接着她和话：“还说青苔历历正好对此满口金牙。”伊林：“你怎么知道。”其实，向东方很畏惧高翔、明清这些人，到底为什么，他明白，害怕他们把伊林“抢”了去。他停止手中的活，缓缓地抬头看着她，趁着浓浓夜色大胆地用深情又灼热的目光直视着她，轻声问：“你是不是喜欢a集团。”伊林：“是呀，他们跟我们总厂不一样，感觉有新鲜感。”向东方不语，伊林劝说：“但是阿哥，总厂有你和朱书记，何厂长，杏芸他们还有一大批向我这样的铁杆员工，也会展成大集团的”。其实，向东方已敏锐地感到自己处在一个前进与曲折的漩涡中，一方面是自己多年的理想和抱负，另一方面是严峻的社会现实，而后者似乎正在一步步剥夺伪装她的所有信念。&1t;/p>

        向东方忧虑地看着伊林叹道：“起点不同阿。”伊林跑到书房里拿出来一本书交给他：“英文版的《简·爱》”向：“哪来的？”伊林：“明清今拿来的，还有一本的‘呼啸山庄’我在看，阿哥，要是舅公在的话，会说我光看‘闲书了’。”向东方：“这些虽是小说，但是名著，你都是大姑娘了，应该多看看。”他知道这些都是爱情故事，可能会帮助伊林的情感恢复完整。他问道：“看了多少页”伊林：“差不多一小半”向：“如何？”伊林：“新奇，喜欢里面荒野、田庄、嶙峋的石的描写，更喜欢诡异的梦魇般的氛围，只是不理解……真有越生死的爱？……”。他一边听她讲，一边打开手头的那本《简·爱》封面，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扉页上有一枚印章，凑近仔细详看见：高翔书印四个字。一阵莫名紧张，沉默片刻后，他双手扶着伊林的肩说：“明天把这二本书还给明清，周一我把同样的二本书给你。”伊林看着认真甚至有些严肃的向东方，忙顺从地就道：“噢。”向东方见状，又不忍，用拇指轻刮了一下她那笔直的鼻梁，开怀大笑道：“乖”。欲转身回去，临时又吩咐说，明天上午9：oo他来接她和倪老先生一起去灵岩山。&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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